第二卷 京华烟云 第七十四章 初会徽国公

　　李有道终于招了！

　　而且，招得很彻底！连自己几岁开始调戏小丫鬟，几岁开始偷窥姨娘洗澡，一共暴力了多少良家妇女、霸占了多少田庄店铺、打杀了多少良民，等等等等，林林总总，该招的，不该招的，一应明细全都招了出来！

　　甚至于，就连自家老豆李缸贪污了多少钱财、卖了多少次官爵、在外面偷偷养了多少的房小妾、私藏倒卖了多少少皇家祭祀器具等等，也一并招了出来。

　　“**啊！黑暗啊！”

　　亲眼看着这李有道写下的足足有近二十页的供词，直到反复确认，这厮再也招无可招了，公孙羊这才让其签字画押。

　　此外，公孙羊还让李有道特别声明，这是在其头脑清醒的情况下自愿招供的，并以其历代祖先及子孙后代的名义发誓保证以上内容的真实性！

　　收过供词，看着这一家两代人的罪状，公孙羊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巨灵，再给这小子灌满两缸水！嗯，速度稍微慢上一点，别把这小子的肚皮撑爆了！”

　　“好嘞！少爷！”申巨灵兴冲冲地应道。

　　“你，你不能这样！小祖宗！饶命啊！”

　　“咕咚！咕咚！咕咚咚咚！”

　　没给那李有道继续求饶的机会，申巨灵已然伸过蒲扇大的巴掌，抓小鸡一般地掐着掐着李有道的脖子便将一壶冷水径直往那李有道的口中灌了下去！

　　片刻功夫，但闻“噗哧”一声轻响，却是那位李公子就再也撑不住，终于砸缸了！

　　胯下一片腥臊湿腻，那李有道的脸上也是一片灰败，木木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半晌的功夫才会偶尔的那么一轮，表明还是个活物。

　　很显然，这厮无法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心神失守，精神崩溃了！

　　可那厢申巨灵却没有因此而停手，但只一壶一壶地将冷水灌入这李公子的腹内。

　　而李公子呢，那可是尿如泉涌，连绵不绝！基本上是，上面灌下多少水，下面直接就排出多少尿，甚至上面没灌的时候，下面的那泄洪的闸门也收不住。

　　不过，最终，申巨灵还是没有再给这位李侍郎公子灌下两缸水去，只灌了一缸半左右。

　　之所以让这个李公子少喝了半缸水，主要是因为，公孙羊没有时间在这儿磨蹭了！

　　眼看行将到了未时，公孙羊便不在理会那已经**精神双重崩溃的李有道了，没事儿人一般地，自顾自带着凤仙儿和申巨灵施施然出了酒肆，又在长安城内胡乱绕了一圈，确认没有被跟踪后，便直奔徽国公府而去。

　　再次来到徽国公府门外，这次那看门的老汉可是热情了许多，一张老脸上堆满了笑容，宛若盛开的小雏菊。

　　“公孙小少爷！您来了！老爷吩咐，您到了之后不用再通禀了，直接入府即可！”

　　蒲一见到公孙羊下车，老汉便已经急冲冲地迎了出来，弯腰点头地殷勤问候道。

　　“嗯，有劳老伯在此久候了！”公孙羊客客气气地回应道。

　　说着又给凤仙儿递了个眼色，凤仙儿会意，玉掌轻番，已然悄悄地一块儿将近五两的银子塞入了看门老汉的手中。

　　“哎呀！公孙少爷！这可使不得！给少爷带路是老奴的荣幸！怎当得起少爷如此厚待！”

　　口中虽然如此客套着，可老汉手上却不含糊，闪电般地一缩手，就已经将银子收入了怀中！

　　“好运道啊！前后两次，共八两多的银子，足够买一亩的上等良田啦！这位公孙少爷，绝对是好人呐！”

　　心中如此想着，老汉脸上笑容更盛，一面在引着公孙羊入府，一面给公孙羊小声讲解起自家老爷的各种喜好、典故来。

　　老人讲得很凌乱，但大都是重点！

　　不到一刻钟的的功夫，公孙羊便已经对这位即将谋面的徽国公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评估。

　　“嗯，公孙少爷，主要就是这些了！前面就是老爷的书房，老奴就送您到这里，老爷此刻就在房中，您自去吧！”来到一处略显清幽的小院门口，看门老汉止住了脚步开口道。

　　“多谢老伯了！”

　　“使不得！使不得！能够给少爷领路，是老奴的福气！”

　　别过看门老汉，公孙羊正了正衣冠，迈着方步，直奔看门老汉所指的书房行去。

　　“故人弟子公孙羊，拜见徽国公！”在书房门外，公孙羊便恭恭敬敬地对着房内施了一礼，朗声开口道。

　　“嗯，进来吧！”一个威严的声音自房内传出。

　　推门而入，公孙羊举目观瞧，却见书房的正中，端坐着一位老者。

　　老者约略七十左右的样貌，仪表堂堂、精神矍铄。虽然须发已经大都花白如雪，但其间也偶尔夹杂着一两根的青丝，更兼肤色白嫩右若婴儿。

　　“公孙羊拜见朱子熙老前辈！”整了整衣袍，公孙羊一揖到地公审施礼道。

　　这次，公孙羊没再以国公相称，而是以晚辈自居。只不过，自家老师也没交代清楚和这位朱老头儿是什么关系，所以，公孙羊很是笼统地称之为前辈。

　　怔怔地望着公孙羊的右侧腰际，那位朱老前辈有点儿出神。

　　老人目光所及处，公孙羊的腰间，悬着半块龙凤纹的墨绿色玉珮。

　　诗云：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所以，君子佩玉，实属寻常！

　　只不过，佩戴了半块玉，那就有点蹊跷了！而且，这半块玉，貌似还很有来头，其中还牵扯到一些陈年旧事！

　　“没想到啊！那老家伙，把这东西都交给这小娃娃了！看来，那长孙老头是把这小娃娃当成嫡传至亲培养了！如此，也好！”

　　心中想着，那朱老头已经迅即回过神来，又上下打量了公孙羊几眼，方才抬手虚扶了一下道，“起来吧！小娃娃！这里没外人，你就称老朽为伯父吧！老朽与你那老师乃是至交，又比你老师大上八岁，所以，你就称老朽伯父吧！”

　　“谢伯父！”

　　“嗯！”老者捻着胡须点了点头，“坐吧！”

　　公孙羊忙再次道谢，方才在下垂手的方向坐下。

　　“贤侄，你老师如今可好？”

　　“有劳伯父挂怀，家师他一切安好！”

　　“嗯！”朱老头手捻着胡须点了点头，心中却暗道，“还好，那家伙没死在幽州那苦寒之地！果然是命大之人！”

　　那厢，公孙羊也借此时机反复打量着这朱老头，与长孙老先生所描述的印证了一番，终于确认是其本人无疑，方才伸手自怀中取出一封信笺，起身举手奉到了那朱老头身前道，“启禀伯父，这是小侄临入京前，家师手书的书信一封，请伯父过目！”

　　“嗯哼？当真？”朱老头两眼一亮，接信的手也不由得颤巍巍的抖了起来。

　　信是装在一封无字的便签之中的，信口也没有封，看得出，长孙老先生对自己弟子的人品还是相当的有信心的。

　　神情激动，两眼似有泪光涌动，半晌的功夫，朱老头方才看完了那一封并不算长的信签。

　　再次抬头望向公孙羊之际，朱老头的神情很是复杂，有赞赏、有亲切、还透露着几分溺爱，此外，还有一点深深的责备，“你这孩子，忒执拗了些！当真是胡闹！既是来参加春闱，怎地到此时才来到伯父这里？险些误了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