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城邦 第三十九章 余事

　　“再来。”低沉的声音响彻在中央的操场上，而在中央那个依然屹立的身影周围，是十几个倒在地上的身影。伴随着对方的声音，倒在地上的人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竟是全部在同一时刻，如同弹簧一般从地上弹起，向对方扑去。

　　合共十三人，同时向对方扑去——人周围的空间是有限的，而人体发动的攻击更是受到自身躯体结构的限制，即便是经过长久训练，往往也只不过能够在同一时刻有四五人向对方发起攻击。若是再多，那么当围攻的人靠近在一起的时候，由于移动的躯体和活动的肢体互相干扰，往往自然的就会分成前后几个批次，否则反而会自相阻碍冲突。

　　然而这十三人在向对方发动攻击的同时，其肢体全部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和形状开始扭曲起来，如同无骨的蛇——这很明显是需要经过长期专门的修炼才能达成的效果，而正是凭借着这完全超出正常人人体极限的动作变化，十三人的身体竟是成功完全聚拢在对方身周的空间之中，将对于空间的利用效率最大化，而在移动和攻击的过程之中没有发生任何阻碍和摩擦，同时向对方发动了反击。

　　上下，前后，左右，身周的每一寸空间都是正在不断扭曲移动的肢体，对于空间的利用已经接近极致——而两只手，要如何才能够阻挡住二十六只手？

　　然而在下一刻，十三个人同时被巨大的力量击中，身体倒飞开去——连一个眨眼的时间都不到。只需要远远凌驾于对方的反应，速度，力量以及对于空间和自身的精确把握，便能达成这种效果。

　　“表现的不错。”有人在旁边鼓掌，称赞的却并非是胜利的一方——作为安妮恩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目前近卫军的大统领米璐思，无论是在力量上还是反应上，她都远远凌驾于对面一方，有此表现实属理所当然。

　　米璐思回头，然后略略低头以示敬意——那是安妮恩的妹妹，艾妮思。对方走上前来，蹲在十三个人中的一个人之前，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训练了多久？”

　　对面的语气微微有点紧张——很明显他并不太习惯于与这样的大人物这样直接接近的对话。

　　“艾妮思大人，我叫麦克，已经训练了一年呢。”有着浅黄色短发的少年回答道。

　　“居然才一年么。”艾妮思轻轻挑了挑眉，然后转向米璐思问道：“这种人有多少？”

　　“三百，大人。”米璐思回答道。

　　“只有三百人？”艾妮思有点惊讶：“我记得整个城邦的少年人一半以上都进行过手术呢，而且他们的成功率最高，这么多人里面只有三百人达标么？”

　　“是的，大人。少年人比之成年人拥有更高的成长性与包容性，又不像幼儿那样脆弱，是最适合进行改造手术的对象，但是就算如此，整个城邦之中能够进行深度改造，足够达到近卫军要求的，也只有两百多人——剩下的都是进行手术后的成年人。不过剩下的那些，虽然达不到近卫军的要求，但是却足以成为优秀的士兵。”

　　“那么军队呢？”

　　“已经全部进行过了，大人。”

　　艾妮思又一扭头，看向那十三个少年人，问道：“那三百人，都有这种程度的水准？”

　　“就算有所差距，也不大。”

　　“区区一年就能达到目前这种程度，就算进行过手术，想必训练也是相当苛刻。米璐思，如何时候适合的话，可以给他们放个小假么？”艾妮思问着——即便她是安妮恩的妹妹，也无权干涉不在自己职属范围内的事情，只能这样提一下意见。

　　“当然可以，大人。”

　　麦克行走在曾经熟悉而如今却又显出几分陌生的街道——在他不在的这一年多里，许多地方都已经翻修过，并且建造了新的建筑。但是幸好，他家的住所并没有改变，这让他不至于沦落到回自己家还需要人带领。

　　当他推开门的时候，首先见到的就是自己的兄长，怀中正抱着一个婴儿的兄长——那是他刚刚出生不久的小侄儿，他注意到他的哥哥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而微微呆滞，然后反应回来，惊喜的表情从他的脸上出现，他能够清楚的注意到这些表情和神态的变化——手术，以及一年时间的艰苦训练，让他无论是反应还是观察力都要凌驾于普通人之上。

　　“欢迎你的回来，麦克。”他的兄长喜悦的说着，伸出了双手，与他来了一个亲密的拥抱。

　　“麦克，你回来了。”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一年未见，他们看上去却好像并没有变老多少，这让他有点安慰，喜悦以及自豪——看起来他们这一年过得不错，他肯定这里面脱离不了自己的功劳。每一个进行手术改造的人，一旦成功都能升格位贵族，自然能够给自己的亲属提供不少的帮助。

　　“是的，我回来了。”他微笑着，向着自己的亲人说道。

　　这是一个热闹的晚上，父母，兄长和大嫂与他热烈的交谈着，弥补着缺失的一年——对于两方来说，都是如此。他的父母和兄长想要了解他的训练情况，在这一年里面过得如何，而他同样想要了解在自己不在的这一年里，他的家人和亲友的变化。

　　这是他很久没有过的温馨。

　　这已经是回来的第二天，少年如同一年以前一般踏入了图书馆之中，他的手指从书架上那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书脊上划过，强化过后的嗅觉让他能够比以前更加清晰的闻到那淡淡的木制檀香以及纸张的味道，在一年以前的工作岁月之中，他就是如此从这些书籍之前走过，将那些摆放散乱的书籍重新整理的整整齐齐。

　　他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少女正如同一年以前那样坐在原来的那个位置上，然而他凝望着她的身影，却奇妙的发现自己再没有那种激动不安的心情——只有一种淡淡的怅惘与留恋。仅仅只是一年的时间而已，他就已经不爱她呢，人类的感情如此脆弱短暂而又异变，他想。

　　他能够清楚的看到那照耀在对方背上的阳光之中，有无数细微的尘埃在盘旋飞舞，少女的指尖翻动手中的书页，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他最终无声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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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关于更新，抱歉，本来应该早就更新的，只是断网了好几天，结果沉迷于漫画和小说之中，真是意志力不坚——我到现在为止还不会用手机码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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