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抉择

　　夏轩万万没想到他昨晚的一个小小失误居然会造成这么大的后果，他母亲早上喝水的杯子居然还有他昨夜作试验所残留下来的生命之水，而且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生命之水溶解的不仅是肉体，还有灵魂。

　　这样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生命之水的原液到底是如何分辨生命和非生命呢？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生命是存在灵魂的。为什么当自己的手被完全溶解之后重生而成的手还和以前的手一样呢？因为生命之水在溶解自己的同时也将自己手的记忆溶解了进去。夏轩母亲现在眼前所出现的幻象不就是夏轩在轮回之地苦苦挣扎的记忆吗？她并不是肉体的崩溃，而是精神被击倒了。由于夏轩那个溶解手指的杯子没有完全的清洗干净，所以杯中还残留的一点溶解了夏轩生命的生命之水。结果夏轩母亲因此感受到了夏轩那溶于水中那一丁点的亿年孤独，然后引起了她从幼年时所积累的孤独和被夏府孤立的痛苦的共鸣，最终精神承受不住那种孤独感而倒下了。

　　哀莫大于心死，心若已死，再强壮的身体也一样会死。这不是危言耸听，心死之人，肉体会受到大脑的欺骗，以为自己已经不行了，然后身体各器官会开始衰竭，再强的生命力也救不活，这就是心死。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探究生命之水的时候了，当务之急夏轩应该是先想办法救自己的母亲。听了林音妙半梦半醒的一段话，夏轩已经在心里完全接受这个母亲了。直到今日夏轩才发现，这一年来她母亲为了他生活的是如此艰辛。可是夏轩由于忙于修炼，却完全忽略了自己母亲，不，他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今生的母亲，所以一直任由母亲受苦，这是何其的冷血啊！

　　现在的夏轩终于幡然醒悟了，他决定要去救自己母亲。至于救她的方法夏轩已经想到了，就像自己当初在轮回之地一样，只有魂典的神奇才能拯救精神的崩溃。将魂典第一卷教给她，让她学会平心静气就一定能救她。

　　可是夏轩的理智却阻止自己这么做，魂典这个东西已经不是危险两个字可以概括的了。如若林音妙学会魂典之后将它泄露出去，很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到时候自己也将难以幸免。

　　“现在，我该如何抉择呢？”

　　没有死过的人是不会理解死亡的恐惧的，夏轩的亿年孤苦已经让他这一世变得极其惜命，任何可能会害死自己的可能他都不允许存在。可是现在一边是朝不虑夕的母亲，一边是死亡的可能，他该如何抉择呢？

　　如果是道天的话，他会怎么选呢？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林音妙吧。上位者漠视生命，特别是道天这样处于宇宙巅峰的存在。可是夏轩不是道天，虽然夏轩自身十几年的记忆比起道天那长的可怕的记忆不过是沧海一粟，不过他依然还是自己，不变的也唯有自己。

　　自转世以来，夏轩的心境第一次变得如此混乱，真可谓是剪不断，理还乱。就在夏轩内心天人交战之际，一段口诀突然从脑海中冒出来，使夏轩的心一下子变得安定下来。夏轩就这样原地盘坐下来，内心不断思考着。

　　过去不知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亦或许已经过去许久。夏轩突然笑了起来“自己，什么是自己。修仙者太上忘情，七情六欲俗世红尘皆是障；魔法世界实力至上，拥有力量就能得到一切，除力量外一切都只能舍弃；科技世界理性至上，即使是骨肉亲情也在他们理性的计算之中。宇宙再变，向往强大的心那里都不会变的。可是那些强者们都得到了什么？自己修炼成仙，修炼成神，修炼成宇宙主宰。可是修到最后把“自己”给修炼没了，那么修炼还有什么用。”夏轩终于知道混沌所说的那些孤独而死的至强者们是怎么死的了，因为他们一辈子都这只是为了修炼而修炼，当他们无法更近一步之时他们就会崩溃。这一切都是因为修炼到最后，他们的自我已经丧失，他们一家不算是个人了。”

　　“可这世上很多事，不是用利益来衡量的！不是用冷酷的理智来计算的！这世上很多事，该犯傻的时候，就得傻上一回，就算世上所有人都统统认为我蠢，只要我觉得应该，也要去做！只有这样，我才能叫做一个人！我不想成仙成神，只想做一个会哭会笑的人类。坚持本心，即使修行缓慢，我亦无悔。这，就是我的道。”夏轩对着空气，坚定而缓慢的说道，仿佛他现在不算自言自语，而是在对某人做郑重的宣告一般。

　　下定决心之后，夏轩跳上大床，一只手轻抚着林音妙的头颅，默默运行功法。只见一点灵光从夏轩的手中浮现，自夏轩母亲的印堂处流入，而后夏轩口中便默念口诀，手上则结某不知名的印，嫩白的小脸上满是肃穆。

　　林音妙只觉自己正在无尽的黑暗中飘荡着，不知道自己飘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正飘往何方？突然她发现远方出现了一点璀璨的亮光，如同茫茫大海上那支路的繁星，给了她前进的方向。她努力控制着自己向光亮之处飘去，然后她听到了一种奇妙的虚空低语，一股奇妙的力量引导着她不断复述刚才她所听到的每一句。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一种莫名的力量却不断流入自己体内，慢慢的她觉得心里的苦和痛都渐渐的淡去了，内心感到十分祥和、安宁。

　　“这是神的恩赐，不可告诉任何人，否则你与你的儿子都将死于天怒。”

　　突然林音妙耳边响起了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然后她醒了过来，虽然到最后她都没有抵达那光耀之地，但那如同在梦中的低语却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了。

　　“这是梦吗？好奇妙的感觉！不对，这不是梦，是那段我无法理解的口诀救了我。最后哪个声音？真的是神吗？神遗大陆不是已经失去神的庇佑了吗？”林音妙沉思到。然后她看到了正躺在她身旁的貌似熟睡的夏轩，温柔的伸手摸了摸夏轩可爱的小脸，小声地说道：“无论如何，只要孩子你没事就好，刚才可担心死我看，如果我不在，你可怎么活啊!为了你，我一定会把这个秘密保守好的。”

　　夏轩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继续睡他的大头觉，还翻了个身。林音妙看着儿子可爱的模样，开心的笑了出来。

　　那天下午，夏家的下人们都听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林音妙没死。不但没死，反而活的非常健康，最神奇的是她竟然在睡了一觉之后实力一下子从2阶突破到3阶，成为一位中级魔法师。不要小看这1阶的差距，在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任何1阶的差距所带来的地位变化都是巨大的。

　　其实林音妙以前的2阶实力已经不错了，在一些小城镇都能算是不大不小的高手了。不过可惜这里是帝都，是天夏帝国最繁华的地方，这里1至3阶的低阶存在遍地都是。而夏府里连一个守大门的都是从夏家领地中精选出来的3阶精英，中阶存在随处可见，所以林音妙这一个低阶存在的确不怎么起眼。不过即使如此夏家的佣人们中倒是很少有4阶存在，虽然3阶的存在不少，但是大多都去了一些油水多的地方。而林音妙所在的后院已经是夏府后面最偏僻的地方了，生活在这里的3阶存在是一个都没有，所以林音妙一下子就变成这里的第一强者。

　　这下可把那些佣人们吓坏了，毕竟在这里生活的佣人们都没什么后台，平时因为夏轩的缘故没少欺负林音妙，今天早上更是对她见死不救。要是林音妙记仇的话，趁你一个人的时候偷偷给你扔个火球，到时候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所以所有人对她一下子态度大变，虽然仍旧不敢接近林音妙，不过也不敢对她冷嘲热讽了，更不敢欺负她了。

　　然而林音妙可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佣人们怎么对她了，她现在可是高兴坏了。自从成诗韵升到3阶被送入内宅之后，她就一直苦苦修炼着，可是因为天资有限这么些年来都仅仅只修炼到2阶。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可谁知自己就这样突然就达到3阶了，这令她看到了希望。

　　“如果我能再突破到4阶的话，那么孩子就不用受苦了，就连将来上学都有着落了。”林音妙兴奋的想到。

　　“不可能的啦！我不过是运气好才突破的，4阶哪有这么容易达到。神遗大陆一辈子困住3阶的人数都数不清了，我还是不要妄想了。”她的内心矛盾着。

　　“不行，为了夏轩，无论多难我都要努力。”她终于做了决定,写了一张小纸条，装在袋子了，委托一个可以进入内宅的婢女悄悄的给成诗韵送去。原本以为还有费一番功夫的她没想到只是一说，那个平时很疏远她的婢女非常痛快的就答应了，而且看她样子怪怪的，像是看见了鬼一样。这让林音妙奇怪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