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疫病

　　秦地因为大炼钢铁的事，把什么都耽误了。ｉ。

　　当然我不会真的去炼钢，肯定得进行技术保密。因此，我拿出的办法，是相当于西汉前期的坩埚炼铁技术。燃料主要是木炭，炼炉内温度可达125oc以上。这样出来的铁水，含有大量杂质，如果不进一步加工，只能形成各种铸铁。至于为什么我打造的兵甲比秦地的农具还差些，完全可以用多种借口来解释。比如，人员都是生手，不可能做出优质铁器，三个月工期也太短，不能精工细造等等。我头疼的事情还是人力不足。

　　因为抽调了秦地大量原有的奴隶去做维持秩序，运送食水和建筑材料等工作，一部分秦人必须重新把精力投入到农田里去。明年的收成是肯定不会好了，而且，我现在必须酿造更多的酒用来消毒，这又消耗了大量储粮。还导致了各种工厂的产量直线下降，某些产品甚至停工。比如，我刚开不久的瓷器。现在工人们又都烧陶器去了，因为炼铁需要大量陶制通风管。纺织业也受到影响，因为我需要大量皮制鼓风工具，还有，宿营用的草棚，草席，甚至人脚上穿的草鞋，都需要人手编织，所以不能再用那么多人去干织布工作。

　　经过我和人妖的通力合作，大概统计出因为此事而受损的行业达十几种之多。铸钱的工作也大受影响，但也是好事，起码我不用再考虑往大街上堆钱了，暂时只能把铜料和铁矿石埋山里去。当然也有受益的，比如，烧制石灰等建筑材料的，做食物的，运输行业，狩猎行业甚至做肥皂的。

　　秦人不会去想，我为什不用更好的办法和更高的效率去干这事。家主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他们亏多少，我肯定会钱补偿，并且只多不少。只有人妖同志，见天戳火我，她问题太多。我就拿鼓风工作来举例解释，水力鼓风还是东汉才出现的技术，现在我要是一下把水车的秘密都暴露了，以后我们还有多少技术资本可以用来争霸？用一样少一样啊。所以，现在还是老实点，就用皮制的工具。没有什么技术是可以永远保密的，前世威尼斯商人怎么把制镜技术保密了三百年，我不知道，我也自问没那本事。我只能希望我用出来的这些技术，保密得越久越好。

　　秦族庄园的人可以保密，因为他们都是我家的人，自然没有把看家本领往外传的道理。秦人也可以保密，家主教的这些本事都是以后安身立命的基础。这时候可没什么大公无私，没人会有什么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之类的想法，都恨不得全世界只有他自己才会。土地会被别人吞并，甚至秦族家主都可能败落，但手艺不可能败落，我秦家对所有秦人有授艺大恩。就算没手艺，秦地还天赋生权呢。你就是天生残疾，公库也养活你。所以，秦人让保密就保密，虽然没希望获得封地，可没人想叛变。

　　新来的三万五千人就不同了，他们的数量是秦地总人口的两倍还多。刚到的时候，也不能闲着。他们可以在秦人和工匠指导下扎营整地，建筑炉具，兴修道路，引水打井，粉碎矿石，伐木烧炭。干完这单买卖，我肯定得区别对待。参与比较核心技术的人员将获得优先成为秦人的资格，赏赐也会比较丰厚，但是，在他们之中，我仍然会再派人进行甄选。只有那些能够彻底放心的人，才能真正参与秦族的产业。而奴隶们将会被分配给农业，矿业，畜牧业，建筑业，运输业甚至饲养行业。

　　炼铁的大工地就落在洮水边上，取水排污都方便。从东面过来，几乎要横穿秦族现有领地，如果有人想搞间谍活动，传递信息，我有最大的时间和距离来现。洮水西面二百里内，还是我的领地，只不过正在开，再往西就是析氏蛮族了。我自觉不可能做得更好，如果这样还能让炼铁技术从我这被偷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整个工地被分成四块，一块是工作区，靠近洮水。一块是负责管理工作的秦人以及将要被释放的秦人奴隶居住，他们的房子是土坯的，有较强的防雨功能。一块是五千工匠的居住区，他们是我的新财产之一，待遇等同管理他们的秦人。最后一块是三万奴隶的居住区，他们是我新财产的另一半，居住的是草棚，睡的是草席，穿的是草鞋。事出突然，秦族的储备不足，只能对付了。但这也比他们从前的遭遇要好得多，起码，吃饭穿衣我没亏待他们。

　　我的新财产们被勒令饮用开水，饭前便后洗手，排泄物也被集中倒入洮水。因为地方够大，也是防火防疫需要，住宿的房子和草棚都间隔很远。外面都刷上石灰，入住之前都用高度酒消过一次毒，原鸦和他的一些族人子弟也在工地上盯着。我做的这些，其实已经不比这时代的军事化管理更差，即便如此，还是出现了疫病，就是痢疾。

　　三万五千人毕竟是个庞大的人群，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古人的卫生习惯肯定不好，虽然饭前洗手有排队监督，但总会有人在便后忘记洗手，这是没法监督的。再加上无法彻底扑灭苍蝇等蚊虫，痢疾还是爆了。

　　原鸦是个有本事的人，使用了黄连、白头翁汤甚至还有他刚研制出的一种驻车丸等药物。连人妖也想起大蒜的杀菌作用，说可以用口服的方法或者用较稀浓度的大蒜液灌肠治疗。可惜我不知道这种土方，求解院是有大蒜这东西，我也种植了一些，但那是当调味品农作物种的，存量远远不足。最后，只得把病人隔离了事。痢疾有五、六种之多，对症药物各不相同，这时代又没显微镜又没培养皿，原鸦也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种痢疾。只能慢慢试药，慢慢修养。

　　我秦地因为有原鸦存在，预防措施也相对较好，三万五千人只病倒三成，一万多人。我看到这个数据时，汗毛直竖，吓的。如果是别的地方爆痢疾，这个数据又该是多少？没有原鸦这样的异世李时珍在，又该死亡多少？

　　我看着人妖，现她也脸色铁青。原来她也害怕啊！

　　我问：“看到没有？怕不怕？”

　　她嘴硬：“小孩子抵抗力差。你才怕呢！我可是成年人。”

　　“那你还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我抵抗力强！当初我一个人过原始森林的时候，也没染上什么疫病。”

　　“那是你运气好！知道我秦地为什么这些年没爆过疫病？”

　　“不知道……为什么？”大眼睛呼扇呼扇地，她就是免不了好奇。

　　“人少啊！人都离了多远的，怎么传染啊？”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蒙她。

　　“是这样吗？……好象有点道理。”

　　“那你还去？那儿人可多。病人就上万了！”

　　“我这不是**嘛，抵抗力挺强的，再说，原鸦整天泡在那儿，也没见他得病。”她声音小多了，很犹豫。

　　我知道是男的就没几个想闷在家里的，何况这古代异世还没电脑，也没电视。看来得给她来点重的，要不她还乱跑。先不说她得了病怎么办，就是传给我也危险了。没到真得病的时候，谁想拿自己去试啊？或许人妖想法跟普通人不一样，但我没觉得自己特殊。

　　“你可想好啊！”

　　“什么？”

　　“工地。你要真得了病怎么办？”

　　“治疗啊。还能怎么办？”

　　“怎么治？”

　　“不是有原鸦吗？”

　　“他开药你吃？”

　　“你不吃？”

　　“我是说痢疾！没说别的。你怎么老跑题呢？”

　　“那也得吃啊。”

　　“吃了就好了？”

　　“不一定，这药不一定对症，你也知道的。”

　　“我提醒你，你知道秦金锤吧？他怎么好的？”

　　她很得意：“我怎么不知道？他不是负责指导的工匠吗？他可是用我的土法治好的。”

　　“那你也想来一次？”

　　“什么？”

　　“……”

　　“……”

　　眼前景物一阵旋转，然后我就趴床上了。小**被她打得山响。这次她可真下了黑手了。我很想忍住眼泪，但这小身体不听我的。

　　好不容易，她停了。我早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都花了。可我也不能怨她，这次话是重了点。为了生命安全，我忍了吧。偷偷拉开裤子一看，紫红紫红的。

　　“你不就想我不去吗？为什么不直说！”意外！她先开口说话了。我本以为，还要老半天的。偷眼一看，她脸色还不如我**，但表情还算平静。随便拉过个东西擦把脸，老老实实低头认错：“对不起，我不该开这种玩笑。”

　　“我知道，有时候我是很任性。但你认真和我讲，我难道会不听？”

　　“我也不知道为啥，对着你这张脸，有时候就忍不住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你别介意。”

　　“我怎么能不介意？我是……”她眼圈真红了。

　　我有点手忙脚乱，嘴里乱说着：“这次全我不好，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要不你再打会儿？……”

　　她脸色有点悲凄：“算了。我现在这样子，本来就不是正常人。我幻想着能让人正常对待，原本就是痴心妄想。换了别人，也是一样。你还算好的。”

　　这话听着，我感觉自己就不象好人！心里，跟扭了劲儿似的。赶紧说：“不是这样的，你是正常人，正常的现代人，他们都不知道而已。这次全我错！要不，我也去找原鸦治疗一下？你看这样行不？”

　　她想了想，扑哧乐了：“找什么原鸦啊？这土方是我想出来的，我比原鸦治的好，你找我治得了！”

　　我脸成苦瓜了！

　　“这样不好吧？咱们能不能商量商量，你看，我现在还没病……”

　　“出去！”

　　“啊？”

　　“啊什么！一起去。”

　　“可是那挺危险的，弄不好要染病……”

　　“你不得病，我怎么治？”

　　“哦。”

　　俩人就出门，就上车，就出。

　　怎么办呢？虽说这事是我不对，可我没想过她反应这么大啊！当初到是真想过，她要是病了怎么办的问题，我承认我yy过，但确实是准备让丫鬟干的。虽然她是男的，但身体是女性啊，我也真不好意思亲自动手，她肯定想歪了！现在轮到我倒霉了，我要把原来的想法解释给她听，她肯定不信！虽然我身体是少年，可年纪都好几十了，如果……这叫老夫如何是好啊？

　　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到了。这不对啊！这是一片蒜田，种的时候我还来看过。

　　我问：“这不是工地啊？这不蒜田吗？”

　　她白我一眼：“谁告诉你要去工地了。就这儿！拔蒜！”

　　“唉！瞧好儿吧，您呐！”

　　现在她不能再招惹。于是，我就拔蒜，一颗接一颗，拔了几十颗我就不行了。一是天热，二是小孩体力，三是这活我就没干过！一**坐地上，张嘴喘粗气：“干不动了！还是去工地吧！早得病早完事。大姐，咱们能不能不搞别的花样？”

　　“有的是花样！你干不干？”

　　我能说什么？您老大，我错了，我干还不行吗？我也不装着喘粗气了，反正没用。接着拔，刚又拔了两颗。她说：“够了！抱上！”

　　那就抱车上。这大一坨，抱得还真费劲！我留意下，车又往家走。

　　我疑惑：“不去工地？”

　　她不知道想了什么坏事，在那嘻嘻笑，可开心了：“嗯。先回家，你就用这些蒜，捣成泥，做蒜液够了。”

　　说完，又上下打量我几眼，她更开心了。

　　我……我就多余！嘴巴真欠呐！原来死缓改成立即行刑了！

　　这可不行！我没多少时间了，得赶紧想办法！我装病？可我本来就装病中……再说，就算别人信，她也不信啊。她还是我老婆，又不能把她赶走让别人来照顾我……

　　我……我出差！还是不行。这炼铁工地才是我最大的差使！这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行啦！看你眉头皱的，都成麻花了。”她笑得看不下去了。

　　我知道我脸色不好，可你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吧？

　　“瞧把你美的！你怎么不唱俩小曲儿助兴！”

　　“那不便宜了你！本姑……咳，咳，本公……咳，我还来这后还真没唱过，等没人的时候，我练练。”

　　“没人时候你练啥？没我指导，你也就是个跑调大王！”

　　“我靠！你小瞧我！当初我在学校可是麦霸！”

　　“你就是霸麦，那也是前世的事！现在可是异世，你就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唱好？……还说你前世一斤酒量，那回你才喝三两，就叫我妈了，你不记得？”

　　她一下子沉默了。

　　“对不起。我又说错了。我不该提你妈的事。”

　　她摇摇头，继续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关你的事。我现在就算想关心她，也得等我回去。”

　　抬头看着我，很认真的表情：“那天你为什么要偷看我？”

　　我茫然：“哪天？我看你的时候多了，不用偷看啊！”

　　她怒色一闪即逝，道：“就浴池那天！”

　　“哦，心血来潮呗！就是一时冲动。”

　　“放屁！秦厉！我知道你是谁！”

　　“……”我不知道该说点啥好。

　　“那天你不放心我，你是忍不住想看我什么反应。是吧？”她也不等我回答：“如果你是真想看我的身体，从那以后我天天去洗，你怎么又不来了？”

　　“……这话都让你说完了，我也没别的说的。你想怎么办？报复我？”

　　“你不是过目不忘吗？”

　　“真没那么夸张，我也就……”

　　“你早知道我是谁，从我第一次跟你谈话，你就知道了！对不对？”

　　“……是。没错！可我没想把你怎么样啊！”

　　“哼哼，我可没说不报复你哦……”她还拉长音，硬装大灰狼！

　　“得了吧！你就一善良的傻瓜。你会报复人？你要会报复人，前世你早报复社会了。”

　　“我私造枪支！”

　　“你造了几把？”

　　“我……你管我！”

　　“你大三辍学，就算你二十三好了。到你二十九穿越，就算六年时间，只少不多吧？你要真的可劲造枪，钱早够了。你至于跑s市打工吗？”

　　她气呼呼地不说话。

　　我嘿嘿一笑：“善良人私造枪支……啧啧，真是个失败的职业啊！唉，哥们，你告诉我，你怎么挑拣客户的？是不是非大侠不卖啊？哈哈，哈哈……”

　　她愤怒地盯着我：“我们可快到家了啊。你保重身体吧！”

　　得！我一高兴，把这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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