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狮子吼显威

    “哇，5、6个月就翻了一倍多，我发财啦。哈哈，以后食堂里吃饭，我可以吃一碗鱼翅，倒一碗鱼翅。”

    “那算什么，我投的可是重注，这次赚的钱用鱼翅洗澡都可以了。”

    “你们两个笨蛋，不知道往家族传消息么。我可是让族长把全家族的钱都投了进去，今年冬天，我可以烧钱取暖，洗个快乐的热水澡啦。”

    “哼，一群只知道享受的小乡小民。这次我终于可以买到心仪的王霸剑了，到时一剑在手，试问天下谁敢不服？以后金钱、美女还不是乖乖地自动投怀送抱。哈哈哈哈……”

    焦老头突然在教室里引爆一个这么重磅的炸弹，满屋子的男男女女，除了四个人尚保持清醒外，其余的皆是面红耳赤，目光迷离，神魂颠倒。这四人不是别人，一个是始作俑者焦老头，此刻正眯着眼打量满屋子众生状。二个是前排的羽辰依，似乎吸引力巨大的金钱对其而言就是路边的狗屎，不闻不问。三个是后排就坐，听闻消息正咬牙切齿，为之前打赌结果暗自生气的海思浅。第四个就是彭子涵，一副土地公毋惊风台——老神在在的样子。

    “唉，这几年怎么搞的，修炼界的人才青黄不接，青龙学院的学生也是一届不如一届。今天这么随便考验一下，满屋子一共才两个半人通过。”焦老头扫了扫坐在下面的羽辰依、彭子涵，又打量了下海思浅。“后面坐的小丫头应该就是海君煌的女儿了，还不错，也算半个名额，没给君煌丢脸。”

    “大家安静一下。”焦老头虚抬手压了压，苍老的声音在嘈杂的教室里异常清晰，下面众人一看“焦财神”有话说，连忙纷纷肃静下来，一个个正襟危坐，生怕听漏任何话语。

    “目前，每个人应该都赚了不少吧。”讲台下一片轻松地笑声，“我看超过学费是绰绰有余了，因此，作为一个月后的选拔赛考核科目之一，从今天起，奔月农业的一切盈亏都将由你们自己负责。以选拔赛日期为截止日，到时会根据各位神庙市场名下账户的盈利水平来决定各位的考核成绩。我相信大家都会公平竞争，也奉劝大家不要有作弊的心思。神庙誓言在上，偃月山庄也会配合监察此次考核。”焦老头话音一落，肃静的屋里再也没有了刚才轻松的气氛，每个人都在心底暗暗纠结，到底要不要落袋为安。开玩笑啊，即便不考虑选拔赛考核，单单自己投入再翻番的钱，加上亲戚朋友们的，尤其是有些压上整个家族未来的那些人，此时揪着头发一根一根数“出”、“不出”也不算是难为情的事儿。眼看着刚刚突然听到好消息时，对未来的种种意银想象，将要成为美丽的香格里拉幻觉。在座各人的心情就象坐过山车一样，猛地从轨道最高处俯身冲向低谷。

    “唉，好歹我是你们的老师，也算一种缘分。帮人帮到底，我再给你们一个提示。”焦老头笑眯眯地看着垂头丧气的在座学生。这一下，众人的情绪又被从低谷猛地推向高处，每个人都支起耳朵，生怕错过每一个字会给自己造成重大损失。

    “呵呵，多从常识思考，眼光放长远些。”

    “切——”有些情绪控制不力的人已经嘘出声来。

    “看来很多人不认可这句建议啊。那么我问大家，什么是股票？”焦老头语重心长地提问。

    “这还不简单嘛，股票就是一种凭证，证明我掏钱买了它呗。”

    “股票就是低买高卖，赚取差价的筹码嘛，和其他买卖的货物也没什么不同。”

    “胡说，股票是一种身份的证明，可以拿它充分享受各个国家的经济支柱行业发展所带来的分红。”

    “切，还是我告诉你终极答案吧。神庙誓言上不是说的明明白白嘛，股票代表国家的控制权。也就是说，只要给我一张四国商行的无限制空白支票，能把全神庙大陆所有的股票都收购起来，那么我就是整个神庙大陆的主人，可以为所欲为。哈哈，我够聪明吧。”

    “笨蛋”“神经病”“yy狂”“离我们远点……”

    “嗯，这三个小家伙还真沉的住气。看来非要我来点将了。”焦老头看着台下纷纷云云，说什么的都有。

    “辰依，你来说说看，什么是股票。”焦老头首先指指前排一直安静没有参与讨论的羽辰依。

    既然老师都点名了，羽辰依也不在沉默，站起来说道：“我认为股票就是一张废纸。”此话一出，满堂皆惊，乱哄哄的众人蓦然哑口无言，面面相觑。都等着看青龙学院第一美女，冰山羽辰依如何解释。焦老头也鼓励的点点头。

    看到老师鼓励，羽辰依整理了下情绪，云淡风轻地说道：“为什么我说股票就是一张废纸？不参杂任何情绪来看，各位同学手里的股票是不是用纸印做的？”

    有人小声嘀咕了句：“这还用说，是个三岁小孩都能看见。”

    羽辰依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可为什么大家还会认为它是一种凭证，不管是认为拿它可以享受国家分红，还是拿它可以低买高卖，通过获取差价来赚钱？有同学说的不错，因为有神庙誓言的背书，有各个国家金库里的银子背书，有各个国家皇室统治者的联合背书。因此，神庙才成为了市场，带来了人气，也逐渐衍变发展出各种玩法，比如赚差价，享分红等等不一而足。可是，如果没有了这些背书会怎样？在坐的哪位同学还会放心大胆地去玩，甚至不惜举家族之力下场买卖。”

    羽辰依停顿一下，缓了缓越来越严厉的口气接着说道：“假如有一天，神庙大陆象万年以前的浩劫一样，整个都崩塌重构了，那么没有了这些背书，市场上的奔月农业、落日钱庄、冰峰能源、赤炎矿业和废纸有什么区别，那么我说股票不是废纸又是什么？”

    羽辰依到最后说的又激动起来，铿锵话语落地有声，可偏偏又让在坐的其他人无法反驳，每个人的心里都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啪啪啪”焦老头笑眯眯地拍着手，说：“辰依说的好。我希望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独立的见解，不管对错，思考了就是进步。当你们有了自己的想法并按其执行后，在神庙市场赚钱也就是早晚的事情。”

    “下面让海思浅同学说说她对股票的看法吧。”焦老头再次点兵。

    “我？”海思浅猛地被点将，一时没适应过来，有点扭捏的站起对周围同学边举手致歉边点头道：“我刚来学院，很多东西都不清楚呢。请大家多多原谅！”

    “呵呵，海思浅，我可是知道你在偃月城和某人为股票打过赌哦。没关系，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不用有什么顾忌，课堂上就是畅所欲言。”焦老头含笑鼓励道。

    “就是就是。海思浅，我们爱你！”

    “你说什么我们都爱听！”

    一些被海思浅刚刚可爱的举动，诱惑的忍受不住的男生们纷纷趁机起哄。

    看到老底都被老师揭出来，海思浅知道躲不过去，红着脸说：“其实我对什么是股票没有很多想法。就是觉得买卖股票挺好玩，每次买入股票就赚钱，买错股票就亏钱，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好玩的游戏啦。”海思浅吐了吐香舌，想想继续道：“爷爷曾经告诉我，神庙市场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赚钱的人，一种是亏钱的人。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动物，还有极少数高明的猎人。股票就是一个围猎游戏，当你只有一把小弓箭，你可以去打野兔。当你有了王霸剑，自然抓几条大蛇玩就没有问题。所以，股票对我来说，只是一场抓什么动物的游戏。”

    “哗——”经由羽辰依和海思浅这两大美女口中说出的观点，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下面的人再也忍不住了，不断地交头接耳，互相交换看法。

    “嗯，海君煌的女儿真的很有天赋，让人羡慕啊。她口中说的爷爷，应该就是神庙市场的创始人六道吧。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的确让人佩服。”焦老头扯扯自己下巴上露出白茬儿的胡子渣，瞟了眼海思浅旁一直闭目养神的彭子涵，心道：“这小子在干嘛呢？让我也来试是你的斤两。”

    “彭子涵，那么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焦老头清晰的声音穿过嘈杂的室内环境飞入彭子涵的耳膜。

    此刻的彭子涵正闭目研究自己神庭穴里的黑白漩涡。从焦老头在讲台上公布奔月农业已经接近30元大关那一刻，彭子涵就发觉黑白漩涡在神庭穴中，一改之前和宋戈打斗时那种懒洋洋的模样，开始快速顺时针转动起来。并且随着转动，对周围游离的能量产生了致命吸引力，不断有七色能量被吸收进黑白漩涡，然后又被抛出去游荡在彭子涵身体内。直到几丝不知道从哪里被吸引过来的黑白能量进入后，整个黑白漩涡才慢慢停止了转动。“他奶奶的，这鬼玩意儿怎么跟人吃饭似的，还挑食啊。幸好经过昨晚大战，我的身体也获益不小，不然今天怕是要当众出丑啦。”彭子涵浑然不知，如果他把吸收摒弃掉的七色能量形容为挑剩的食物，那么神庙大陆多少修炼高手听到这个消息后，恐怕都要羞愤的找个地儿，把自己挖坑给埋喽。

    彭子涵长嘘了口气，正自庆幸，就听见焦老头在讲台上点到自己的名字。

    “啊哦。”彭子涵一怔，左右看看。还是绵胖子有眼色，一瞅就知道刚才彭子涵处于“神游天外，物我两忘”的发呆状态，赶紧低着头，两手捂着脑袋，嘴里小声发报：“老大，焦老头问你什么是股票？”

    彭子涵暗地里一挑大拇指：“好兄弟！”。然后就朝四周望去，只见所有人都已经停止了讨论，脸上都摆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前排的羽辰依也罕见的回过头，侧个身子凝神准备静听。“用不用这么夸张啊，都打算看我出丑呢。靠，既然这样，老子今天还偏偏要让你们震撼一下，等着接受来自异世界——地球上的理论精华洗礼吧。”

    “咳咳，”彭子涵站起来，提提衣襟，一抖袖子，两手一背，做学究样，呲牙胡侃道：“我认为股票就是一张废纸！”说完，看到所有人都张口结舌的样子，彭子涵满意地暗自点点头：“不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打了个响指，彭子涵正欲再次说话，就听见教室里爆发出“哄”一阵哄笑，有些人已经笑的夸张到敲桌子蹬腿，连一向冰冷，不苟言笑的羽辰依，嘴角也泛起波纹。

    “老大老大，”旁边绵胖子急的快把头都拱到桌子里了。“刚刚羽辰依也是这么说的啊。”

    “大家安静，让彭子涵继续说下去。”焦老头也感觉很好玩，心里想：“看你怎么把这个话给圆回来。”

    彭子涵待众人都安静了，才接茬儿说道：“嗯，可能有些人认为我是在炒羽辰依同学的冷饭。但我更认为，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此话一落，下面又是一阵窃窃私语。羽辰依本来含笑的嘴角一下僵住，脸上泛起丝丝红晕。旁边的绵胖子却是偷偷一挑眉毛，冲彭子涵呲牙咧嘴做个怪样，心道：“老大太猛了，竟然就这么在公开场合下挑逗冰山美女啊”

    似乎反应过来这话说的略有不妥，带点歧义，彭子涵干咳两下，偷眼望去海思浅，见她面无异常。这才放心的继续说道：“关于什么是股票，我非常赞同羽辰依同学和海思浅同学的看法。除了她们两人说的外，我还认为股票是一种预期，更是一种信念！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信念参与神庙市场。”

    这种说法比刚才羽辰依提出的“股票废纸说”更加新颖，满屋子人都安静下来，想听听看彭子涵如何解释。

    “哦，这是怎么说呢？”焦老头适时引导下话头。

    “大家想想看，我们每个人为什么会买进卖出股票？”彭子涵环视一圈，看大家都在凝神细听，接着道：“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大脑，有脑子的人又会产生自己的判断和想法。你买进卖出一个股票，自然是因为你的大脑告诉你，买卖它能赚钱，而且你也坚信这点，所以你才会拿钱出来去投入买卖。至于说是通过差价赚钱还是通过分享红利赚钱，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想法，你的坚持，你的信念。你认为可以通过分享红利赚钱，那么你就采取了买进持有的方式。你认为股票都是废纸，那么就采取激进的低买高卖的方式通过差价赚钱。预期无所谓好坏，信念更没有对错之分。就象思浅刚才说的，神庙市场就是一个狩猎场，在这里要想成为赚钱的赢家，首先你要成为一个好猎手。而一个好猎手，首先要习惯于无言。如果市场真有什么真理，那真理也是无言的。就如《神天道》里的修炼总决‘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一样。可言说的，都不过是人们大脑的分泌物，如股票是废纸一般。真不可言说了，就无不可言，言而无言，是乃真言。”

    彭子涵换了口气，继续滔滔不绝于以前从网络上翻看的精华。没发觉，整个屋子里已经没有几个尚有思维的活人，基本上已经被他这番绕来绕去的长篇大论给震晕了。只有焦老头和羽辰依眼睛里充满震惊。焦老头惊讶于彭子涵能这么完美的把股票与修炼结合起来，说法新颖别致，又富有洞穿力。羽辰依则震惊于仿佛看到了困顿自己两年之久的瓶颈，正在一点一点碎裂。两人都不由自主的随着彭子涵的声音朝他走去。

    “一个好的猎手，可以没有嘴巴，但一定要有一双不为外物所动的眼睛，在这眼睛下，一切如幻化般透明。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如此，方可从容其中…　…市场上的猎手只关心猎物，而猎物不是问股票是什么而得的，不是分析出来的。猎物不是你想到的，而是你看到的。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要让大脑动了你的眼睛。那样，眼睛里会充满成见，而所有的成见都不过是市场把你引向最终陷阱的诱饵。好的猎手置于市场的直觉，心物相通，不看而看。用自己的心去感受，而不是用耳朵去听那些流言蜚语，用自己的大脑去进水抽筋。”说到最后，彭子涵语气越来越快，神庭穴里的黑白漩涡似乎感受到异样，猛地旋转起来，不断逸出些黑白能量，这些能量刺激的彭子涵在最后用类似佛门狮子吼样的功夫喊出《人道真经》最后一句密语：“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咣当”，羽辰依的丹田内，围在念珠四周犹如监狱牢笼似的深青色铁壁，一块一块的开始脱落，眨眼间，整个深青色铁壁就轰然化为粉埃，念珠四周出现丝丝湛蓝，悄然裹住了珠体。“我竟然突破了？”羽辰依感受着体内变化，心中惊讶万分，也不顾其他了，马上席地盘腿而坐，谨守心神，默运神天道功法以稳固境界。

    不说羽辰依，且说焦老头快走到彭子涵近前时就发觉他的周围能量波动剧烈，暗道不好，只来得及护住自身，彭子涵的狮子吼密语已经喊出。只见从其口中喷出喇叭样的黑白相间波纹，一层一层的向教室前面震荡过去，所有被经过的学生，统统直接晕倒在地，桌子椅子之类的东西全部碎成粉末。讲台上由坚固青龙石打造的讲桌也“砰”的四分五裂。只有绵胖子和海思浅因为位置处于彭子涵侧后，受到的影响较小，但也被狮子吼震的晕头八脑，两耳“嗡嗡”乱想。

    彭子涵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一下傻了，心里大叫：“我靠，这祸闯大了。还是先去图书馆避避风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