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终南山神鸟

　　鸟市不远处是一个公园，依山傍水，是本市的一些老年人遛鸟和打太极的好地方，不过石宇凡带着一个鸟笼穿过公园时，却引起了一些人的好奇，毕竟公园里的人们还没有见过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拿着个鸟笼学着老人的步调走着的。不过石宇凡倒是心里感觉很不错，他就喜欢这种让别人心里惊讶的感觉。

　　早晨还是阴雨天气，但是到了下午的时候，阳光已经很明媚了，阳光穿过那些树叶，柔和的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的小斑点，公园旁边的长椅上几个老人靠在一起，看着眼前这个拿着个和年龄极其不相称的鸟笼的男孩，指指点点的，石宇凡看着那些老人，心里就想笑，为了更像那么一回事，石宇凡甚至学着其他老人的样子，背起一只手来，另一只手高高举着鸟笼，慢慢地踱着步子，俨然一副退休老干部的心态，尤其是那眼神更是透出一副不容置疑的威严。穿过那片林荫道的时候，石宇凡知道自己已经在公园里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人们或者是异样的眼光，或者是蔑视的眼神，总归是他走到哪里，总少不了关注。

　　这里既然是遛鸟的好地方，自然少不了遛鸟的人，在石宇凡的前面不远处，有三个老人各自带着鸟笼正朝着他走来，领头的老人一身素衣，白飘飘，通身的仙风仙骨，倒是让石宇凡惊讶不已，身后的两个老头，左边那个略胖一点，穿一身大红底色的唐装，走路大摇大摆，看一眼便立刻会联想到电视上放的那个黑社会的洪爷，右边的老头倒是看起来比较文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灰色中山服，白色礼帽，走路也是轻快爽利。

　　三人一起向着这边走来，石宇凡看看三人的架势，本来也就没有在意什么，侧身准备让路，三人似乎根本没把这个有点另类的石宇凡放在眼里，对于让路的石宇凡看都没看一眼，但是当三人一起经过的时候，石宇凡鸟笼中的鸟却出了一身轻轻的咕咕声，声音微弱似游丝，在空中飘忽。这声音虽然弱小到只身边的石宇凡仅仅刚能听见，但是三个老头却同时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那个穿着大红底色唐装的老头转过头来“咦”了一身，便把那眼光在石宇凡的身上搜来搜去，倒像是石宇凡在身上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走在最前面的素衣老人停下来揉了揉耳朵，然后问左边的那个文雅老头：“老纪，你也听到了？”

　　那个被叫做老纪的老头用手扯了扯中山装的衣领，清清嗓子：“我还以为我停错了呢，这么说你也听到了。”

　　两个人正谈话间，那个大红唐装的老人已经走到了石宇凡的身边，一把抓住了石宇凡举着鸟笼的手腕，严厉的眼光盯着石宇凡突然因为紧张而红了的脸庞：“你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

　　石宇凡被这一抓一问，突然弄的不知所措起来，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眼前的这三个老头但从年龄上看，做自己的爷爷都有余了，按理说这样的人是不会和自己那个小男孩一般见识的，但是这三个老头倒像是打架的样子，突然分开一个“品”字形，把石宇凡紧紧地包在了中间，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被人包围了，第一次当然就是几分钟以前在鸟市上的那群鸟贩。

　　老纪看见唐装老人那种语气，赶紧制止了他：“唐老弟，莫急。我看这小娃娃也不像是专门来针对咱们的，还是慢慢地问问再说吧。说着上前一手拍了拍石宇凡的后背，亲昵的问：“年轻人，你这鸟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买的，诺，就那个鸟市，买来的。”说着，石宇凡扬起头向那个鸟市的方向示意。

　　“买的？”老纪突然低下头看了看眼前的鸟，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然后继续问：“你可知道这鸟叫什么名字？”

　　“当然知道，大雁，不是么。”石宇凡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

　　“对，对，对，大雁，就是大雁，你可知道这大雁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你这可是违法的呀。”老纪继续说着

　　这下可让石宇凡吃紧不少，前面只顾着遛鸟，忘记了动物保护法。

　　“年轻人不如这样，你看我们三人手中的鸟儿决不必你手中的鸟儿差，我们这鸟儿不但名贵，而且不违法，我们拿三人手中的鸟儿和你的换如何？”老纪继续说。

　　“换？”石宇凡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到石宇凡的犹豫，老纪赶紧抬起头来从身后素衣老头的手中接过素衣老头的鸟笼子来，连并自己手中的鸟笼递到石宇凡的面前来，那个被叫做唐老弟的也赶紧把自己手中的鸟笼递上，同时脸上还堆满了笑容，石宇凡看到唐老弟脸上的笑容分明就是一块一块的横肉。

　　“***，这人怎么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石宇凡心里这么骂着，可思想却片刻都不敢怠慢：这三人的鸟单从外形上看就要比自己的鸟顺溜许多，自己虽然对这些鸟儿叫不上名字来，但是在小时候也算是在鸟市上混过日子的，见还是见过得，至于说价格，至少够他石宇凡几个学年的学费了，单从这一点上来说，就比他手中这只价值5o元的大雁要值钱许多。不过天上不会掉馅饼，要掉也只会是陷阱。

　　想到此，石宇凡立刻意识到这三个老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便伸出一只手来，伸出三个手指头问三个老头：“这是几？”

　　三个老头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老纪最先回答：“三！”

　　石宇凡又伸出一个手指头，然后继续问：“三加一是几？”

　　老纪老老实实地回答：“四”

　　石宇凡这下确定了，这三个老头肯定没有的老年痴呆，至少眼前的这个老纪肯定是个思路缜密，言语正常的老人。打定主意的石宇凡嘴角渐渐地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老纪说着就把自己手里的一只鸟笼递到石宇凡的手里，然后就去夺石宇凡手中的鸟笼，石宇凡没有接老纪的鸟笼，反倒是紧紧滴抓住了自己手中的笼子，老纪的笼子掉到了地上，鸟儿翻飞，这下突然惹恼了唐老弟了，只见唐老弟突然推了石宇凡一巴掌。

　　“***，给你个脸，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我们兄弟的东西也是你这小子随便扔的么？”唐老弟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再上前去动手，石宇凡倒是不担心三人和自己动手，至少自己年轻力壮，即使对方三个人，但是毕竟都是老人了，真动起手来，自己未必吃亏，再说即使是占不了上风，自己还可以跑，说起跑来三个老骨头指定是跑不过自己一个大小伙的。像到这里，石宇凡就准备动手，此时救星却出现了。

　　原来是石宇凡的二叔石秋山出现了，石秋山是市公安局的刑侦科长，他的出现让三个人立刻收敛了许多，看来还是石秋山身上的那身警服有威力。

　　只见石秋山一把石宇凡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问三个：“这里生什么事情了？”

　　三个老人的脸色立刻生了变化，还是老纪先开口：“是警察同志啊，没事，没事，我们哥几个只不过和这个年轻人一起探讨探讨人生，谈论谈论理想，好了我们现在就走。”说着就拉起另外两个老头转身离去。

　　临走，老纪还不忘回头给石宇凡留下一句话：“年轻人，我们以后接着谈。”

　　一直的等三个老人走出很远，石宇凡才问二叔为什么不上班。石秋山看了看身上的警服，无奈的摇摇头：“我被休假了。”

　　“什么，休假？开什么玩笑。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让人停职的一种说法么？”石宇凡看着石秋山，露出一种惊讶的表情来。“二叔，你做错了什么呀？他们为什么要停你的职。”

　　“咳，你还是别问了吧，有些事情说多了你也不懂。”石秋山边说着边拉着石宇凡一起往前面走去，“不过，停职这件事，你可别和你爸说啊。”

　　“你告诉我真想，我就不和我爸说了。”

　　“哎呀，你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啊，为还没问你你怎么不上课呢？是不是又旷课了呀，快说实话，小心我…”石秋山的话好没说完就被石宇凡强过了话头：“好，好，好，就算我旷课，可以了吧。其实我是被停课了，呵呵，你也不一样被停职了么。”

　　“你，”石秋山正准备对石宇凡上手，却现石宇凡已经逃出了好远，鸟笼子却塞进了石秋山的手中。

　　石秋山这才想起来还没有问那几个老头的事情呢，赶紧追上去，却现不远处，石宇凡正站在一个算卦老人的摊子前面说着什么。

　　事实上，石宇凡是被算卦老人给喊住的，老人喊住石宇凡的时候，第一句话便是说石宇凡身上将来必大富大贵，不过还需要贵人帮忙。对于这些鬼话，石宇凡向来是不在意的，但是那老人却一把拉住了石宇凡的手，不让他走。

　　“你等等，我不收你的钱，只和你把话说到。”算卦老人看上去一副落魄的打扮，只是眼睛里还算是有点精光。“你是不是刚和过去的那几个老人说话了？”

　　石宇凡这下有点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算卦老人没有理会石宇凡的问题，继续问：“他们和你说了些什么。”

　　正说着，石秋山也从后面跟上来了。

　　“他们要买我的鸟，就是这个鸟。”说着，石宇凡用手指了指石秋山手里的鸟笼。

　　算卦老人抬头看了一下，突然就低下了头，原来这算卦老人是石秋山那里的常客，常常在街上干一些欺骗路人的行当，因此也被石秋山他们给抓过几次，只是每次都没有多大的罪，抓上几天也就放出去了，出去以后再继续行骗，他们谋的就是这个营生。

　　石秋山也看见了算卦老人：“吆喝，骗人骗到门上了啊。”

　　算卦老人赶紧抬起头来，满脸堆上笑容：“原来是石警官，今天我可是规规矩矩的做人。”

　　石秋山看看老人：“少来，你的事先放一边，刚才那三个老头，你认识么？”

　　“呵呵，岂止是认识，这辈子都忘不了。”

　　“哦，说说怎么回事？”

　　“咦，石警官，你这鸟到是个稀罕东西啊。怕那三个人就是为了这鸟而来吧。”

　　“你认识这鸟么”石宇凡赶紧问。

　　“认识，认识，这可不是一般的鸟，这种鸟外形像是大雁，但是却不是大雁，他的真正名字叫老白头。同那叫做‘少白头’的白头翁算是同一种系，但是却又不同。据说这种鸟是上古时期的一种通天鸟，后来到了周朝时，被老子培育，而后同了灵性，因是老子培育，于是便更了老子的取了个“老白头”的名字……”

　　算卦老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石秋山打断了：“什么上古的，通天的，尽是胡扯，我告诉你，你这是封建迷信，你少来拿你那一套糊弄我。”

　　算卦老人突然严肃地站起来，石宇凡不知道算卦老人身高居然这么高，站起来要足足高过二叔一个人头，两个人突然形成了一个上下的对峙局面。算卦老人看着石秋山，一字一顿地喃喃地念叨着：“天地阴阳各有道，石警官不要用自己的条约来撺掇不是自己一条路上的人。”

　　石秋山一下子火了：“你什么意思？还想进去待一阵子是不是。”说着和石秋山就习惯性地摸了摸腰后面的铐子，才现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被停职了。

　　算卦老人没有理会石秋山的动作，低下头来认真地看着石秋山，眼睛里放佛是一种柔和的触角，慈祥，爱抚：“这只鸟儿既然是你的了，就要好好养他，以后记着无论谁买，都千万别卖。我还有事，以后再联系。”

　　说完收拾起摊子，起身拿起凳子就走了，留下石宇凡和二叔两个人怔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