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在这里 第五章 是她

　　装修得低调而又奢华的包厢里，陆叙跟程亦晨推杯换盏，两边的陪同更是见缝插针，使得包厢的气氛格外融洽。

　　白素被程亦程照顾得很好，她只负责吃，程亦晨则在她快吃完时，体贴得为她布菜，然后继续跟陆叙寒暄。白素却敏感的觉察到今晚的程亦晨，安静得诡异。最奇怪的是，他的身躯一直都紧绷着，有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的望向米果。下意识得，她将米果放在了她的对立面。

　　苏珊的双眼放光，每上一道菜，她立马先给米果夹一筷子，然后又优雅的夹一筷子放在自己的吃碟里。她的吃相讲究，动作又行云流水般的自然，很难让人反感。

　　米果的视线不受总是不受控制的停留在程亦晨的身上，在看到他细心的替她剥好白灼虾，又细心的蘸了些醋，这才放在白素的碟子里时，她突然觉得眼前的画面好残忍，刺得她心都在颤抖。

　　“来，尝尝能不能吃得惯。”陆叙很自然的把剥好的虾放在米果的碟子里，又微微侧过头跟程亦晨说话。他的照顾，总是很及时，既不会令她尴尬，又不会觉得难为情。仿佛，彼此都认识了好多年一般。

　　米果慢慢的把虾放入嘴里，使劲咀嚼，却食之无味。恍然间，她想到以前跟沈致远在一起的时候，沈致远知道她喜欢吃鱼，又懒得剔鱼刺时，就帮她把鱼刺挑好，再宠溺得看着她吃，还会把鱼目挑给她。那个时候的他，总是一脸的满足，仿佛宠她，爱她，是他这辈子唯一要做的事。

　　下意识得又望了一眼程亦晨，恰好他正将一双鱼目放在白素的碟子里。脑子里“轰”得一声，米果只觉她有种即将崩溃的感觉。慌乱得低下了头，有晶莹的泪珠滴在了碗里。老天到底有多残忍，才让她经历这样的一切？

　　“米果姐姐，你怎么了？”白素一脸的担忧，晶莹璀璨的眸中有一抹算计一闪而逝。

　　“我没事……”慌得喝了一勺子汤，米果还没有反应过来，陆叙已急忙端起白开水递在她嘴边：“快喝水，这是芥末，不能这么吃。”

　　下意识的张开了嘴，米果只觉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嗓子里窜到了心口处。一时间胃里，嗓子里。嘴巴里更又辣又炝，眼泪跟鼻涕不受控制得流了出来。

　　“咳……咳，咳……”苏珊一边帮着米果拍背，一边亲自又端过一杯水喂火米果喝。眼看她一脸的眼泪，焦急的问道：“怎么样，好一些没有？”

　　“晨哥哥，你怎么了？”小心翼翼的望着突然站起来的陆亦程，白素那可怜兮兮的眸子里荡出一层水雾：“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多嘴，姐姐怎么可能吃错东西？”

　　“没事，是她自己不小心。”宠溺得揉了揉她的头，程亦晨先是担忧得望了一眼米果，立刻就收回视线，这才软声道：“我们继续吃，你要多喝点汤，这样才有助消化。”

　　米果一连喝了好几大杯白开水，这才慢慢得缓过来。望着陆叙那一脸的关切，她冲他感激一笑。拉过依旧担忧的苏珊，朝众人告罪道：“我们去趟洗水间，你们先慢用。”

　　一路上，她死死的拽着苏珊的手，跌跌撞撞的朝着前面走。脑海中不停的闪过跟沈致远有关的点点滴滴，强忍在眼眶的泪也在瞬间汹涌而出。她受不了了，看着陆亦晨是一种折磨；看着他对另外一个女人细心体贴，她只觉心都快要碎了。

　　“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苏珊一把将米果拽到一个小包厢里，看到她正无声的哭泣时，愣在了原地。她跟在她身边六年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她哭。

　　“苏珊，我坚持不下去了。”无力得靠在墙壁上，米果的身体缓缓下落，最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道：“我找了他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每一次我想放弃时，我就对自己说，或许明天就能够找到他了，一定不能放弃。”

　　“是他吗，程亦晨？”惊讶得望着米果，苏珊有些不敢相信。十年，这么漫长的岁月，需要多大的勇气去承受？

　　“这么多年了，我还活在过去。我把过去编织成了一个梦，那里面满满的都是幸福。可是现在梦醒了，我不得不面对现在的他或许结婚，亦或是又有了心爱的人……我以前总想着他也会跟我一样，无时无刻在想我。结果……苏珊，我该怎么办？”无助得望向苏珊，米果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坠落。

　　“是程亦晨吗？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我去灭了他”气急败坏的站起身，苏珊一想在饭桌上，他对那个白素体贴宠溺的情景，气得双眼发红。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头摇得像个波浪鼓，米果的眼中满是迷惘。使劲拽着苏珊的手，她轻声道：“他说他不是，却跟致远长得一模一样。他说他在英国长大，可致远根本不可能出国。我也曾怀疑过他不是，可是那种感觉，那种刻到骨子里的熟悉，却让我总是忍不住怀疑，他就是致远。”

　　“你说他叫致远，却跟陆亦晨长得一模一样？”惊讶得瞪大了双眼，苏珊突然想到她第一次在机场的时候，见到陆亦晨时，米果那奇怪的反应。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单从外貌上看，根本无法分辩。”苦涩的一笑，经过刚刚的一场痛哭，发泄，她觉得轻松了很多。望着正为她担心不已的苏珊，她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不想了，赶紧回去。”麻利的起身，米果揉了揉脸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拉着依旧还处于震惊中的苏珊，朝包厢里走去。

　　“米小姐吗？陆总一行人去负一层的ktv了，交待由我带领你们前往。”专门被陆叙安排的人，一见到米果跟苏姗，急忙开口道。

　　“好的，请带路吧。”米果看着空荡荡的包厢，有些犹豫。她想回去好好休息，不想再看到程亦晨跟白素。然而一想到她和苏姗的包都被陆叙带走了时，又只能硬着头皮去。

　　米果跟苏珊再次出现在ktv的包厢时，白素刚好唱完一首欢快的英文歌。所有的人都善意的朝着她和程亦晨看，欢呼声，喝彩声更是震耳欲聋。片刻，众人这才注意到她的姗姗来迟，立刻起哄。

　　“唱歌，唱歌……”

　　“喝酒，喝酒……”

　　“米果米果——唱一曲。”

　　“米果米果——喝一杯。”

　　米果眼看推辞不过，就从白素的手中接过话筒，亲自点了一首阿桑的《如果爱你只有这一次》

　　“如果爱你只有这一次，我会用每一个夜晚来记得你。”

　　“如果失望只有这一次，我会用无数个希望继续等待。”

　　“不怕梦醒时不在身旁，只怕这是永远的凄凉。”

　　“你给我的每一个感动，会不会只是我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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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闹得包厢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慢慢的回到了位置上。程亦晨在听到米果唱的第一句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她的声音非常干净，略微沙哑，仿佛刚哭过一般。她唱得很深情，轻易得就能深入人心。她专注得盯着屏幕，仿佛是在用生命来演绎这首歌。心，突然慢慢得疼了起来，疼得他有些招架不住。

　　白素握着酒杯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昏暗的灯光下，她那亮晶晶的眸中，有嫉妒，有厌恶，再也掩饰不住。然而，就在米果低头的瞬间，一束晕黄的灯光刚好打在她的脸上，被她封存在记忆里多年的画面突然出现，吓得她直接站了起来。

　　是她！

　　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