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朋友

　　等枫微大姐吃过饭，滕彬便拿碗去洗了。洗干净后，滕彬即坐在东方青尘身旁听他和万金宜聊天。

　　东方青尘和万金宜聊着聊着，突听万金宜问道：“东方神医，请问你为贱内割瘤子时，给她吃的药丸是什么？”

　　东方青尘听得一愣，随后问道：“是谁告诉你我割瘤子时给嫂子吃了药丸？”

　　万金宜奇道：“是我夫人的侍女夏荷啊，怎么了？”

　　东方青尘道：“哦，我为嫂子割瘤子时你不在场，你知道此事，我觉得奇怪罢了。”

　　万金宜恍然道：“哦，原来如此。”他接着歇了口气，继道：“那你快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呀，急死我了。”

　　东方青尘摆手道：“不急不争，我这就回答。我给嫂子吃的是晕麻丸。因为割瘤子之类的方式可能会为病人带来痛苦，所以我研治了这种使病人无知觉地割完瘤子的药物。”

　　万金宜一听，慌了：“这种药丸会使人无知觉？那不是会损坏身体吗？”

　　东方青尘不悦道：“怎么会？这只是一种起麻醉效果的药物而已，和其它的花药一样对身体没有损害的。你如果还不信我，就不要给我治了，反正嫂子也没大碍了。骸”

　　万金宜一下就急了，连连向东方青尘作揖道：“东方神医请见谅啊，我这守心则乱嘛。再说，东方神医的医术很多是闻所未闻的，所以我才会误会，呵呵。抱歉啊抱歉！”

　　东方青尘闻言展颜道：“这还差不多。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不相信我的医术了。”

　　万金宜点头道：“是是是。”

　　接着他们又聊起了其它话题。

　　随着时间的流逝，东方天际由白变黄，由黄变红，万道金光射穿玫瑰红色的彩霞，给大地撒上一层碎金，随着竹涛漾动，像是金蛇起舞，黄昏了。

　　东方青尘停止聊天，对滕彬道：“小彬，去叫你爷爷弄饭，记得要丰盛哈。和今天中午一样，你做帮手。”

　　滕彬答应一声，到东方孟那儿做饭去也。

　　做完饭，就把饭菜放进食盒提到花厅让东方青尘与万金宜食用。过后，又为冬梅等三名侍女端来饭菜让她们吃。最后，才轮到滕彬和东方孟吃饭。

　　等大家都吃完饭，滕彬便拿着东方青尘新写的药方煎药。

　　煎好，等万金宜服侍枫微大姐服下药，滕彬又忙着做粥去了。

　　做好粥，枫微大姐就慢慢咀嚼着米粒咽下，这粥也就吃下了。再洗碗，洗好，滕彬便在东方青尘的督促下学习大陆的经典和医道。学习完，便洗了脸脚上床睡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仍是在谈谈说说，吃饭煎药中渡过。第三天，第四天……亦是如此。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枫微大姐的疾病痊愈了，万金宜便向东方青尘辞行：“东方神医，大恩不言谢，再见！”他呼哨一声，那名健仆驾着马车又来了。冬梅等三名侍女扶着枫微大姐上了马车，万金宜便坐到马车车辕上，对健仆道：“走吧。”健仆鞭打了一下马儿的臀部，马儿嘶律律叫了一声，奋蹄扬尘奔跑起来。马车去得远了，枫微大姐掀开车窗窗帘，挥手致意。

　　滕彬见了，惊喜地叫道：“枫微阿姨向我们挥手致意了。”

　　东方青尘微笑点头道：“我也看到了。”

　　东方孟道：“回去吧。”

　　滕彬问东方青尘：“少……少主，今天我们学习什么？”

　　东方青尘道：“回去就知道了。”说着当先回了竹屋。

　　滕彬拉着东方孟的手也跟着进屋了。

　　进屋后，东方青尘便教起大陆的经典和医道。滕彬认真地听着、记着。而东方孟则坐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

　　正在这时，一个红衣男子进了竹屋，对东方青尘道：“天续，我找你有事。”

　　滕彬听得一愣，问道：“谁是天续？”

　　红衣男子问滕彬道：“你又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滕彬道：“那你是谁？这里没有叫天续的人的。”

　　红衣男子不由被噎住。

　　东方青尘笑道：“好了，钦哲、小彬，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吧。我就是天续。”

　　红衣男子钦哲道：“好，听你的。”于是不说话了。

　　滕彬亦道：“好，少……少主我听你的。”他语气停顿了一下，问东方青尘道：“少主，你是不是别名天续？”

　　东方青尘闻言一呆，道：“算，算是吧。”

　　滕彬点头道：“哦。”

　　钦哲问道：“天续，这小子是你什么人啊？”

　　东方青尘道：“他是孟叔捡来的得离魂症之人。现在是孟叔的孙子。”

　　钦哲应道：“哦，原来如此。”

　　东方青尘问钦哲道：“你是来看万金宜夫妇的吗？万大嫂病已经好了，走了。”

　　滕彬恍然道：“哦，原来他是那个介绍万阿姨来这儿的京城名医。”

　　东方青尘不悦道：“小彬，不要说话。我正在和钦哲谈正事呢。”

　　滕彬低头受教。

　　钦哲对东方青尘道：“我在路上就遇到了万金宜夫妇，得知万大嫂病好了，我心甚慰。但我这次来这儿不仅要看万大嫂还有事和你相商。”

　　东方青尘道：“有什么事，直说吧。”

　　钦哲道：“天续，我是求你救救施公的公子施旋坤的。”

　　东方青尘皱眉道：“他怎么了？”

　　钦哲道：“他情场失意过后回到家中，然后遇到妖精，便病榻了。”

　　东方青尘问道：“他病况如何？”

　　钦哲道：“他经常半夜三更地自言自语，家人问他和谁说话，他就说是和一名女子。”

　　东方青尘沉吟道：“他这恐是心病啊。”

　　钦哲道：“嗯，确实。所以我治不好，只有找你来治了。”

　　东方青尘道：“怎么不把他带来医治，反而要我上门治疗？”

　　钦哲道：“他不愿出房门啊。一带他出房门，他就哭。一个大男人哭，你想想吧。”

　　东方青尘蹙眉道：“他这已经发展成癫狂症了。”

　　钦哲道：“就是因为是癫狂症，施公又急于给他治好，只有找你了。你很擅长情志病的。”

　　东方青尘道：“这也要看过才知。”

　　钦哲道：“是是是，看过才好医嘛。”

　　东方青尘道：“这就走吗？”

　　钦哲道：“是的。”

　　东方青尘对滕彬和东方孟道：“小彬须跟着我出去，而孟叔你就不用出去了，只须给我们准备好路上用的衣食就行。”

　　滕彬欢喜地应了一声，东方孟也应了下来。

　　等东方孟做好路上吃的饼，找出穿的衣服，滕彬便和东方青尘、钦哲出发了。

　　路上，滕彬问钦哲道：“钦哲，你和少主是什么关系啊？”

　　钦哲道：“哦，我和天续是朋友。”

　　滕彬问道：“那天续是少主的别名吗？”他还是对钦哲叫东方青尘为天续而介怀。

　　钦哲看看东方青尘，见他没理自己，便道：“他原来叫炎天续，现在才叫东方青尘的。”

　　滕彬心里咯噔一声，暗道：果然。问钦哲道：“那他为什么又改名为东方青尘了？”

　　钦哲道：“这就说来话长了。”

　　滕彬问道：“怎么说？”

　　钦哲道：“简单地说，他厌倦了原来的生活，所以改名了。”

　　滕彬点点头，道：“那少……少主以前过的什么样的生活啊？”

　　钦哲道：“这不能说，不能说。”

　　滕彬正想追问，东方青尘开口了：“小彬，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滕彬撒娇道：“我就是想知道少主以前过的什么样的日子而已嘛，少——主。”

　　东方青尘道：“好了，撒娇也没用。小彬，人，不要好奇心太重才好。”

　　滕彬低头不语了。

　　走着走着，夜晚降临了，他们还在野外。

　　东方青尘和滕彬拾来断枝枯草，钦哲点了火石，生起了一堆篝火。

　　三人围在一起，吃着饼，喝着水，好不快活。

　　吃完干粮，东方青尘让滕彬睡在他身爆他睡在钦哲身边。

　　钦哲似笑非笑地道：“天续，你还怕我吃了这小子不成？”

　　东方青尘嗔怪地看了钦哲一眼，道：“他是纳人，出门在外毕竟没有男人方便，不是吗？”

　　钦哲道：“是是是，睡吧。”言毕，阖上了双眼。东方青尘亦闭上了眼睛。滕彬看他们睡了，也睡了过去。

　　半夜，滕彬被冷醒，再也睡不着觉了，转着一对眼珠看着周围。

　　他正看向东方青尘这爆却见钦哲也睁开了眼睛。

　　钦哲见他望过来，把手指竖在唇间，道：“嘘，不要吵醒他。”他歇了口气，接道：“小彬，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滕彬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

　　钦哲笑笑，道：“你很想知道天续以前是怎么回事，为此还向天续撒娇了呢。可是，天续叫我不说。你总想知道，所以一定会找机会悄悄问我的，是不？现在就是个机会，不是吗？”

　　滕彬点头道：“你说得一点没错。那我问了哈，少主屋里挂了幅卷轴，和他改名换姓有关吗？”

　　钦哲晃脑地念道：“缘字怎堪参，憔悴伊人脸。知是谁红颜，美酒来相伴。”他念完诗，语气顿了顿，道：“是不是这首诗？”

　　滕彬点点头。

　　钦哲笑道：“这首诗是他改名换姓后写的。那里面的红颜，就是他曾经的情人。”

　　滕彬听了，脸白了白。

　　钦哲安慰道：“你不用伤心，他们再也不可能了。”

　　滕彬脸色仍不好看。

　　钦哲叹道：“他本来生于大贵之家，却生性淡泊，不屑于做家长，所以家长对他很放心，早早地让他独立出来。他得了自由，于是到处游山玩水，认识了武林世家的公子毕秋尔，这就是孽缘的开始。他和毕秋尔处得久了，爱上了他。而毕秋尔却只当他是朋友。后来，毕秋尔知道了他的身份，毕秋尔因他姐姐的事，不由大恨。原来，毕秋尔的姐姐是天续的二哥的侧室，被天续的二哥虐待而死。他因此恨上了天续家。天续虽听说过此事，却不想和心上人有关，就代他二哥向毕秋尔道歉，问他怎样才不恨。毕秋尔也狠，竟叫他杀死自己亲二哥。天续当然不干了，毕秋尔就离开了天续。走时，冷笑道，簪缨世家果然无情。经此事后，天续心冷了。想，既然我是这家族的人你不要我，那我不是这家族的人，总行了吧。于是改名换姓，远走他乡。他当时为了彻底脱离家族，和管家孟叔一起火遁了。火遁，知道吧，就是放一把火烧了屋子，让人以为他被烧死了。火遁后，天续找过毕秋尔。可毕秋尔却说，此生再也不愿和他相见。天续灰心失望的情况下，就隐居在了凝香谷。后来，凝香谷来了一名和毕秋尔长相相像的女子，她是来看病的。天续就把情感寄托在那女子身上。谁知，好景不长。我到那儿看天续的时候，由于多喝了几杯，就把天续以前的事说了。那女子也绝，等病好后，把事情说了，拂袖而去。天续大拗，就写了这首诗，挂在屋里。当时我也在场，那个后悔啊，不是我多嘴，天续也许活得快活吧。唉。”

　　滕彬闻言脸色一直苍白着，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怎么努力也进不了他的心房，是因为他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钦哲宽慰他道：“小彬，虽然青尘没有把你当作情感的归宿，可至少怜惜你啊，你慢慢努力吧。”

　　滕彬问道：“你怎么看出少主他是怜惜我的啊？”

　　钦哲道：“他知道你是纳人，出门不便，怕你吃亏，就不让我和你睡，反而自己和你睡在一起啊。他这样保护你，不是怜惜你是什么？”

　　滕彬听了，轻笑道：“真的哎。”说完话，脸红红地看着东方青尘的睡颜发呆。

　　钦哲嘀咕道：“恋爱中的人啊，真是。”

　　滕彬闻言瞪了他一眼，道：“难道你就没爱的人吗？”

　　钦哲听了顿时来了精神，道：“我真没爱的人。天续说，我这人还没长醒呢。不过，我有崇拜的人。你想知道是谁吗？”

　　滕彬道：“不会是少主吧？”

　　钦哲道：“不是天续。是长得像天续心上人的那名女子。”

　　滕彬瞪大眼睛望着他道：“你……你崇拜的竟是名女人？”

　　钦哲一昂头，道：“这有什么，很多男人纳人都很崇拜她的。”

　　滕彬奇道：“她是什么身份？”

　　钦哲道：“她是名歌舞大家，卖艺不卖身的。”

　　滕彬道：“原来你是追星族。”

　　钦哲讶道：“什么是追星族？”

　　滕彬懊恼地一拍额头，闭上眼睛道：“我困了，要睡了，明天告诉你吧。”语毕，轻轻的鼾声响起。

　　钦哲见了，不满地道：“真是，我什么都告诉他了，他倒好，一个小问题抛出来却不回答。骸”他嘀咕了一阵，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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