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领悟风神腿

　　沈云独自想了片刻，忽然拿起酒杯，朝雁荡五虎走过去。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还是先打探一下情况再说。

　　“诸位兄台，不知几位可是大名鼎鼎，名震江湖，疯魔万千少女的雁荡五虎当面？”

　　他热切非常，佯装着惊讶的模样。

　　“不错！我等正是雁荡五虎，不知阁下有何见教？又为何会认得我们兄弟几人？”

　　杨一刀十分讶异，自己等人在江湖上何时这般威风了？竟然连这等年轻人也听过自家的名号。真是汗颜，可怜自己等人还一向不自信，觉得名声不够响亮。

　　他正想着，又见沈云一脸正色道：“见教不敢当！雁荡五虎声威赫赫远扬，江湖上又有几人不知？小子慕名已久，当然识得。”

　　说着，还非常识趣地拿起桌上的酒壶，给五人斟满酒杯。

　　杨一刀很满意，不错，这小子上道。同时心中喜不自胜，没想到江湖上的朋友早已暗地里称呼我们为大侠了。八成是上次救下的小娘子将自家的英雄壮举传了出去。唉，那小娘子也太不懂得低调了。

　　“小兄弟过奖了，区区薄名，怎当得起大侠二字。大家相逢即是有缘，不如一起坐下来喝几杯如何？”

　　“既是大侠相邀，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沈云顺势坐下，又顺杆儿爬道：“几位哥哥，小弟名为云申，乃是行脚的商旅，一直十分敬佩各位江湖上的大侠。方才听闻你们说什么乐道天才，魔门什么的，可否给小弟也说说？”

　　他自报家门，又吹捧得厉害。杨一刀心下大爽，听了也不起疑，直接道：“小兄弟的耳朵真是灵光。这沈云呐，可是乐道奇才。听闻他自创的曲子不仅好听，而且还有辅助修炼的功效，造诣堪比魔门长老曲洋，堪称大师。我看小兄弟的身手也不弱，等下我们不如结伴而行，一起去求一首曲子？”

　　“多谢哥哥好意了，对了，沈云这么厉害，想必魔门出动的高手应该不少吧？”

　　拒绝了杨一刀的好意，沈云继续不动声色地问。

　　“云兄弟有见识。”杨一刀朝他竖起大拇指，道：“听说为了他，魔门九派总共出动了三位长老，六位护法，其他弟子更是上百，对他是势在必得。”

　　沈云听完一惊，三位长老六位护法，那就是说魔门这次为了他出动了三个出神入化的高手，以及六个炉火纯青的好手。

　　麻烦了！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魔门是如何得知他的？”沈云试探道。

　　“兄弟有所不知。二十多天前，这儿、方圆千里天降异象，传闻乃是圣人出世。圣人呐，据说在神境里那也是顶尖的存在。谁不想窥其真容，期望得到指点？于是，正邪两道纷纷派人前来撞机缘。”

　　杨一刀眉飞色舞道，目露神往之色，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呐，这圣贤哪是说见就见的。大家找了许久也不见任何影子，不少人耐不住性子就打道回府了。可说来也巧，回去的途中，在官道上偶然听见好几个商队提起这东门镇有乐道奇才。说得是有鼻子有眼，而且还亲自弹奏了一曲《剑心》证实，于是大家就都动了心。你想啊，这么多大派都在这方圆千里之内，消息一出，能隐瞒得了吗？所以没几天就传得沸沸扬扬，估计现在都正往这里赶呢。我们这些人离得近，所以来得早一些。”

　　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是《道德经》将正邪两道引来了，只是阴差阳错下又因为歌曲的事再次将目光聚拢到自己身上。

　　这下不仅仅麻烦，而且是相当麻烦！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沈云和雁荡五虎又寒暄了几句，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随意扔下几两银子结了酒钱，他悄然离开客栈。

　　“还是大意了，赵教习已经不止一次强调过曲子的重要性，可我却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真是苦也。如今来了这么多人，即便大部分江湖豪客会畏惧萧峰的威名，只怕也会横生许多波折。”

　　路上，沈云苦笑着自我检讨，万没想到自己会一夜成名，被众多江湖豪客所知。

　　魔门已经放言抓他，应该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北天王萧峰再厉害，现在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根本没办法完全慑服这些江湖中人。

　　虽然魔门还未赶到，但客栈里在座的江湖中人，难免没有同样的心思。如今严策不在镇上，只有赵括一个出神入化境的高手，很难保住他。

　　请聂风帮忙？还是算了吧。这位仁兄突然出现在镇上，八成也是奉了雄霸的命令来的。只是因为这位风中之神的仁慈性子，加上他沈大公子又故作高深地提醒他提防雄霸，所以采取的方式平和一些罢了。

　　而且有幽若陪伴，那位大小姐多半会坑他十首八首曲子当出手费的。

　　沈云想了片刻，觉得眼下的情况，求人不如求己，还是靠自己更稳妥一些。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先离开东门镇避避风头！

　　正当他准备脚底抹油离开镇子的时候，蓦然遇见镇上卖烧饼的大郎。大郎一如往常般热情，还未靠近，就朝他远远地吆喝了一句。

　　“沈云，要出镇子吗？”

　　坏了！

　　话音一落，宛如平地惊雷。客栈里的江湖豪客同时顿住，纷纷扭头看向大街。循声望去，又顺着烧饼大郎挥手的方向发现惊愕中的沈云。

　　完了！

　　沈云无奈一叹，而后霎时间足下生风，迅速冲出镇子。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他快，客栈里的人也不慢，见状也紧随着冲出客栈跟了上去。

　　“哎！你们还没结账呢……”

　　刚才还顾客盈门的客栈，眨眼便已门可罗雀，只留下独自在风中凌乱的店小二。

　　东门镇外，沈云一路疾驰，他如今内力小成，已是炉火纯青之境，速度堪比普通马匹。可身后紧追不舍的江湖中人，擅长轻功的人不少。他不懂轻功，只能依靠内力爆发速度保持双方的距离，想甩掉身后的尾巴却是不能。

　　他心中一急，便试着运用起刚得到的风神腿法。仓促之间全学会显然是不可能，但在此危急关头，若能学会第一式捕风捉影，摆脱身后的人群便轻而易举。

　　捕风捉影乃是绝顶轻功身法，乃风神腿入门精要，练成此式者速度无影快若流星。

　　沈云一边拼命疾奔，一边暗自尝试调动内力按照幽若给的秘籍，尝试修习捕风捉影。修炼武功已经有一段日子，他已经熟悉人体经络穴道的分布，现在练武已经不必再依靠大脑芯片预先模拟。

　　他沉心静气，第一次，失败……

　　第二次，失败……

　　第三次……

　　……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靠！难道顶级武学都是给主角配套的吗？

　　接二连三的尝试无果，沈云不由恼怒。他自问行功路线没什么问题，可每一次总感觉快要达到某个临界点的时候，内力就莫名其妙地散去，令他功亏一篑。

　　眼看身后的人就快要追上自己，沈云心急如焚。若非聂风当着他的面演示过，他都快怀疑幽若交换的秘籍是假的了。

　　可聂风为什么能练成……对了！聂风，风！

　　倏尔，沈云灵光乍现。倾听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他恍然明悟，风神腿，一个风字已经包含所有入门解释。

　　风无相，代表的是无状，没有具体形态。这也就意味着自由和没有拘束。这不仅是对练成后的表述，更是练功前所必须的状态。

　　他被众人追赶，心有挂碍，身有拘束，不能全身心使用内力修炼。以至于关键时刻后劲不足，难以练成。

　　若想练成风神腿，首先就要放开全身内力在经脉中自由奔行。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哈……”

　　一瞬明悟，沈云放肆长笑，身形一顿落在地上，却是不再逃跑，对身后前赴后继而来的人群视若不见。他慢慢闭上双眼，调动全身内力按照风神腿的秘籍再次尝试起来，慢慢地就陷入一个奇妙的状态。

　　他不逃反停，令身后追击的人群莫名欣喜。一个个争先恐后，箭步如飞，打了鸡血般如狼似虎地向他掠去。

　　“哈哈……这小子是我的了！”

　　人群中，一位莽汉模样的男子大笑着率先冲出人群，大手向紧闭双眼的沈云探去，要将沈云抓走。

　　这时，沈云突然双眸一睁从修炼中醒来。

　　呼！

　　一直静立不动的他蓦地身若疾风平地而起。他足下生风，只一个瞬间就掠出六七丈外，比之快马还要快上几分，乃是真正的疾风之速。

　　“怎么可能？”见状，众人大惊失色。完全没有想到刚才还只是勉强奔逃的沈云，竟会突然爆|射出如此急速。

　　众人内心狂震，沈云也一样十分意外。待反应过来，才发现众人和自己相距甚远。

　　原来竟是自己在危机关头悟透风神腿的精髓，成功练成了第一式。

　　一瞬间，他意气风发，再次施展出第一式捕风捉影，秋风扫落叶般猛烈将地上的枯枝败叶卷起，伴随激昂的风沙朝追击而来的人群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