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醒

　　“这里，是哪里？”乍一醒来，头痛夹杂着眩晕，便看着四周葱郁树林，葳蕤草木，但却不是自己所曾见过的。想用手抚住脑袋痛处，却诧异的发现自己的双手，“怎么会，怎么会！”于是便质疑着，走向河边，终于看见了河水中倒映着的自己，身体变小了，而且也不是小时候自己的样子，绝对不是：那个令自己憎恨一身的所谓编号没有了。自己不再是一个机器，不会再有什么组织。呵，如果眼前这是梦，那便不要让我醒来；如果眼前这些不是梦，那便......

　　“喂，你是谁，为什么在河边发呆。还有，你见过一条叫依古尼尔的龙么？”

　　思索间，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自己的思绪，回头，只看见一个火红sè头发的少年正对着自己大声说道，“喂，我说，你有看到一条叫依古尼尔的龙么？他是一条火龙。”

　　“没有，龙怎么可能存在呢，那只是基于人类的臆想虚构出来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心想着，这个孩子大抵是被人灌输了什么记忆，长期以往，导致了思维的紊乱，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有着很严重的幻想症。

　　“龙是真的存在的，他叫伊古尼尔，是他把我养大的，你看，”说话间，少年扬起他脖子间的白围巾，“这条围巾就是他送给我的！龙—是—真—的—存—在—的！”言及后话，他已经是吼着出声。

　　“就当龙是真的存在的吧，我没见过你口中的伊古尼尔，还有，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这里是森林。”

　　“我知道这里是森林，这是哪里的森林？”

　　“森林就是森林，你连这个都不懂么？”说话间，少年张开双手舒开双臂说道：“有很多树的地方就叫森林，这是伊古尼尔告诉我的。”

　　“......这个少年智商不足75么？”心里默念，嘴上却是不言明，兀自转身离开了。

　　“喂，你等等。我叫纳兹，纳兹.多拉格尼尔。你叫什么？”

　　”名字么......“回想起过往种种，自己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多么遥远的词汇，“叫我月吧，Light，只能出现在夜晚，很适合我。”

　　“衲，Light，和我一起吧！”

　　“这个小鬼，真的是自来熟啊。”月看着纳兹，从他眼里读出了热切和盼望，想着自己也无处可去，答应道：“随便吧。”

　　如此，二人在这漫无边际的树林里寻找着纳兹口中那条叫伊古尼尔的龙。一路上纳兹不住的讲着他和伊古尼尔生活的种种，结果就是伊古尼尔突然消失，纳兹动身寻找，便遇到了月。按纳兹所说，月是他见过的第一个人类，也是纳兹口中的，第一个伙伴。

　　“喂，月，你为什么会在河边发呆呢？”

　　“我醒来时，就在河边，醒来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也是龙养大的，所以出现在森林里。”

　　“啊，你刚才说伊古尼尔教导你学习魔法吧，能给我展示一下么？”

　　如果纳兹真的会魔法，那么他说的那条叫伊古尼尔的龙可能是真的存在，而自己莫名其妙到来的这个世界，将完全违背他的认知，出于本能，他要对之后的一切做出不同的应对。

　　“哟西，月也想学魔法么？”说完，双拳对碰，纳兹胸前突然出现类似龙首的圆形图像，随之而来的，是纳兹缠绕着火焰的双手，击打在约为五人腰粗的大树上，“火龙的——铁拳！”随着纳兹这一声大喝，火拳所指，尽皆毁灭。

　　“简单的一拳，竟然有反坦克炮的威力么？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武力？”月暗想道，“这样的话，不学魔法，只依靠以往对枪械和格斗的认知恐怕有点难生存。”

　　打完一拳，纳兹大声说到：“怎么样，月，我的灭龙魔法是不是很强，这就是伊古尼尔教我的魔法。”

　　“这是我所见过的，最强的魔法。”月淡淡回应道，其实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魔法，说是最强，也没有错。

　　然而这句话在纳兹听来，却如同是天大的喜讯般，或许这是他第一次被别的人称赞吧，毕竟月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人类。

　　不知多久，二人终于走出了森林。到了城镇，颇为类似中世纪欧洲典型的小镇，但是却夹杂很多半现代气息。

　　纳兹突然问道：“月，你饿不饿？我们去那个店里吃东西吧！”

　　说不饿，那肯定是假的，从昨晚到如今，二人只吃了两条鱼而已，还是半生不熟的，“你有货币么？我的意思是说，钱。”

　　“耶？听你这么说，我好像听伊古尼尔说过，外面的东西要用钱来买，那么，我们一起去赚钱吧！”

　　见着纳兹的思维如此跳线，月不由想到：“他的脑袋只能进行单一编程么，长白山的人参——世间少有。”

　　这个世界赚钱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接所谓的公会委托，和他以前接任务的方式颇为相似，只是如今这些可以选择，而之前的，无法选择。

　　纳兹的魔法很强，至少这种小镇上欺负树林小怪物的委托很简单就做完了。领了的报酬，全部被月接在手里。二人先去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随后恣意行走在镇子上。

　　行走间，月隐隐感觉到一直有人在注视着自己，总有一股芒刺在背的感觉，或许是以往反侦察训练留下的东西，已经刻在了他的潜意识里。“喂，月。为什么我们要绕圈啊，这个地方，刚才不是来过么？”

　　“有人在跟踪我们。”

　　“诶，是么？”纳兹刚要回头看，却是被月制止了。

　　“别回头，跟我来。”

　　先前几遍环绕，月大抵已经清楚了这个城镇的布局，地形。“看得见那个白头发的老头么，很矮的那个。”

　　纳兹探着头环顾，“哪里有什么白发老头，在哪里？”

　　“右边有个铁质的商店牌，盯着看，反shè出的那个人就是。”

　　纳兹应着月的话语看去，确实映出了一个身影，与月所言一般无二，“好厉害！我都没注意过。”

　　“你有信心打赢他么？”

　　“当然有，对手只不过是一个老头子而已！不过，月你确定那个老人家是坏人么？”

　　“总之他一直跟着我们，一定有企图，你去那边那个小巷，我先离开一下。”

　　“月你要离开么？我们不是伙伴么？为什么不一起呢？”

　　真是服了这个单细胞，“你先去那个小巷，我马上就到，现在我们要清楚那个老头到底是在跟踪谁。”

　　“是这样么？”纳兹突然yīn恻恻道：“该不会是月想要偷偷去吃什么东西然后支开我吧。”

　　真是被他打败，简直就是一个吃货，“你去那个小巷，你正面拖住他，我偷袭，这么说，懂了么？”

　　听了这话，纳兹突然双拳在胸口相碰，道：“所噶，就交给我吧！”

　　二人依计行事，不出月所料，那个老头的目标的确是纳兹。因为月来到这个世界，除却纳兹，没有接触过任何人，也没有做过任何引人注目的事，其他人没有理由跟踪他，除非是有人看中了纳兹的魔法天赋，或者说他的灭龙魔法，进而跟踪二人。

　　老头儿跟着纳兹进了小巷，扑面而来的就是纳兹的一声吼，“火龙的——铁拳！”猝不及防之下，老头硬吃了纳兹这一拳，倒身在地。“好，好，好疼！”

　　“喂，小鬼，你怎么能对一个老人家出手呢？”

　　纳兹大声道：“因为月说，你是坏人，叫我打倒你！怎么样，投降吧。”

　　“那个看起来很沉默的小孩叫月吗，原来如此，他人呢？”

　　“我是不会出卖伙伴的，老头，赶快投降吧，你打不过我的。”

　　“真的么？那就试试吧！”话不待落，老人的右拳突然胀大无数，纳兹躲闪不开，被这一拳是深深打进地面，凹陷下去。“那么，藏在我身后的小鬼，你是叫月么，出来吧！”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既然被点破，月也不再隐藏，从小巷边的墙后跳出。

　　“因为自己的伙伴受伤了，常人都应该在自己伙伴旁边才对，这是真理啊！”老头得意道。

　　“原来他没发现自己，真是，还以为他会什么侦测类型的魔法。竟然被一个糟老头智商完爆，真是......”月看了看倒地不起的纳兹，颇有些惭愧，“既然你的力量如此强大，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没什么，我只是对这个小鬼的魔法很感兴趣而已，还有我对你这个不像小鬼的小鬼也很感兴趣。”

　　“所以你就一直跟着我们？”

　　“原则上说，是这样的。”

　　“那你还有什么事么？”

　　“没有了。”

　　“那我们走了。”说着，月搀扶起倒地的纳兹，径直走开。

　　见着月如此动作，骤然间，老头感觉自己头上有一只乌鸦飞过，留下一串黑点，“八嘎，八嘎，八嘎......”

　　正当月和纳兹两人要离开时，背后突然传来老头的声音，“喂，喂。你们两个小鬼，有兴趣加入魔法公会么？”

　　“我们有什么好处么？”月淡然道。

　　“好处么？你们可以拥有很多的伙伴，这算不算是好处？”

　　“没兴趣。”月深知进入庞大组织的无奈，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他不想再有。

　　眼见着二人要消失在视野中，老头大声道：“你们不想拥有一个家么？你们一定很孤单吧，所以你们除了互相会说话之外都不和别人交流。加入公会吧，我相信，你们会融入我们成为我们家庭的一员！”

　　“你能确定，我们进了公会之后，还有zì yóu么？还有感情么？”

　　“你在说些什么啊！公会本来就是为了能让大家安心快乐才聚在一起的组织啊，怎么会没有感情和zì yóu！”

　　“你拿什么保证呢？”

　　“呃，这个。”老头想了一下，拿出一个枚徽章，踌躇满志道：“就凭这个，我可是圣十魔导师之一的马卡洛夫.朵勒阿，妖jīng尾巴的第三代会长！”

　　“没听过。”月留下这三个字，留下石化了的马卡洛夫，搀扶着纳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