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只如初见

　　嗖嗖嗖！

　　半空中冷风如刀扑面刺来，聂离从茗轩阁三楼窗口跳出后，在玉兰大街上方凌空电shè出上千米远，才于镇口那片枫树林中飘然停下。

　　双脚始一接触地面，魔镜烙印便是涌出一股清流，聂离眼中血光尽数褪去，菱形魔纹也迅速消失。

　　扑通一声，他颓然跪倒在地，一阵阵天旋地转，好一会儿，他才清醒过来，四顾茫然道：“我不是赶往茗轩阁救我妹妹去了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螭吻无语，翻着白眼道：“真是人才，每次魔化结束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少年，你刚刚在茗轩阁大杀四方，将那什么狗屁萧宁，林思哲通通灭掉了，最后林家多位长老赶来，你又消耗三百功劳点飞到这里来了。”

　　“林思哲已经被我杀了？”聂离呆了呆，喃喃念了一句，神sè却很快变得平静，这并不令他意外，对于一个敢两次触自己逆鳞的人，不管清醒还是成魔，他都不会再放过。

　　螭吻冷酷提醒道：“你杀了林思哲，他爷爷那老鬼不会放过你的，不过你身上有黑铁魂将的一道能量攻击，就算他是灵师境八重天，也会被魂将拍成残渣，你的安全不用担心，不过你最好还是回林府看看，毕竟你妹妹还在里面。”

　　“是，大叔。”聂离点了点头，迅速起身离开枫林，走上玉兰大街人群之中，向林府赶去。

　　※※※※※※※※※※※※※※※※※※※※※※※※※※※※※※有人的地方便会有各种纷争，而人xìng的善恶也会在这些纷争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聂离正在人群中穿梭着，突然，一道女子大喊声在后面急促传来：“站住！站住啊！”

　　聂离的脚步猛地顿住。

　　街道上人cháo汹汹熙来攘往，每个人挂着属于自己的面具匆匆走着，忙碌着，鼎沸的喧嚣声此起彼伏，充分显示出这座沿海小镇的繁华热闹。

　　然后一道女人刺耳的叫喊声不合时宜地响起：“站住！站住！你别跑，你还我东西啊！”

　　纷乱的脚步宛如画面定格般凝固了片刻，喧嚣声也像是被炽烈阳光裹住然后铄石流金似的被熔化成虚无，大街上无数行人在短暂的沉默后，十分默契地齐刷刷转身向声音来源处望了过去。

　　聂离同样顿住了身子，瞪大眼睛向后循声望去。

　　数十米外的人群中忽然一阵人仰马翻，一个青年壮汉手足并用，分波劈浪似的将数个行人撞飞，然后夺路向前狂奔而去。

　　这青年壮汉身材颇为魁梧，虎背熊腰，身穿一身墨绿圆领皂衣，未系油布腰带，露出大片毛茸茸的胸膛，上面画着两只皮皮虾，长得浓眉阔口，满脸横肉，天生一副气势凶横的无赖模样。

　　他的四方脸上挂着得意的坏笑，手中一个沉甸甸的帆布包裹，被他举过头顶呼呼扔着，气焰猖狂嚣张。

　　路人纷纷迎之避开，分出一条可供一人行走的小道，这小道乍分，聂离也能看到后面的情景了。

　　只见一个麻衣妇人在壮汉身后远远吊着，满脸焦急，边跑边向前伸手悲呼：“你别跑，你还我的包裹啊！”

　　妇人皮肤黝黑身材瘦弱，伸出的手上满是老茧，一看便是经常劳作的贫苦人家，此刻情急焦虑之下，更是差点红了眼睛。

　　青年壮汉边跑边扬声哈哈狂笑着：“猪猡山来的土蛮子，你家世威爷爷看你提包裹太幸苦，这才发了善心帮你拿一阵，你就不用跑那么急说谢谢了，哈哈哈…”

　　聂离清秀的眉梢不由微微一挑。

　　有好事的人小声嘀咕：“又是范世威这泼皮在抢人东西，唉！这月被他抢的外来人不下十个了吧？”

　　“就是，也没人敢管，这样下去咱们紫荆镇的名声全给他坏了，到时连生意也没人敢来这里做了。”

　　“谁敢管？据说他和林家的林千羽少爷有远房亲戚，有这层关系，谁敢打这泼皮的主意，而且范世威已经晋升到灵师境三重天，一拳有数百鼎之力，咱们这些升斗小民不过一重天二重天的实力，谁管了还不得被这恶棍打死啊！”

　　“嘘！你小声点，被人听了学给他，可少不了要找你麻烦…”

　　玉兰大街上俱是紫荆镇本地的村民，对于本地人光天化rì抢劫外地人财物早就司空见惯，尤其是这个青年壮汉范世威，更是紫荆镇一个有名的泼皮无赖，被许多人所熟知。

　　所以中了定身咒的路人只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便没他们的事了，三教九流接着往来穿梭，显贵灵师继续各行其事，只瞬间功夫，街上又恢复了刚刚的热闹景象。

　　那麻衣妇人身骨孱弱，跑不多远便有些气喘，加之路上行人众多，一不注意便被绊了一脚，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她挣扎着再要爬起去追，可惜脚腕扭伤不良于行，眼见那泼皮越跑越远，不由急的浊泪盈眶。

　　她扑在地上四处叩头，悲声泣呼：“各位谁能行行好，帮老妇将那包裹要回来，老妇一定会报答你们的，求你们行行好，行行好啊…”

　　看样子那包裹内的东西定是珍贵无比，她在地上额头磕得淤青渗血，浊泪纵横，苦苦哀求有人能拦住那恶棍。

　　可惜行人与她仿佛分割在不同的时空，任她磕得头破血流，也似乎没有看到没有听到，继续幽灵般走着忙着自己的事。

　　这样光天化rì抢劫的事每天都在发生，人们早就见怪不怪，更何况没有人愿意为一个外地来的土蛮子，去得罪那蛮横凶狠的范大泼皮。

　　人家上面有人呐！

　　而在这如戏般的人生正在上演时，恰有一行几人刚刚走上了这条街。

　　为首的是名眉目如画的少女，不足双十的年华，但身段儿却出落得婀娜玲珑，极具曲线之柔和美感，她穿着一身湖水绿的单薄秋衫，腰坠两块剔透翠绿的玉环，莲步移动间玉环碰撞叮咚作响，如空谷灵音悦耳动听。

　　她有着一张完美无暇的俏脸，琼鼻挺翘，樱唇红润，配着白如羊脂美玉的肌肤，当真是让路人纷纷为之侧目。

　　只是和周围行人格格不入的是，这美丽少女的头发不是黑sè，而是：紫!没有一丝杂质的紫sè，每一根都晶莹柔滑近乎透明。

　　九州府之人皆是黑发，像少女这般紫发者并不多见，因此大街上异样的眼光不时向她投来。

　　颇显另类的是，却是这少女紫发也就算了，偏偏还留着男孩子般帅气的刘海儿，只是有完美的容颜衬着，倒也别有一番英气活泼的味道，倘若稍加换装打扮，绝对是个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翩翩俊公子。

　　紫发少女旁边，是名身形修长的锦衣青年，眉眼温和秀气，气质清雅飘逸，只是随在少女旁边，这青年却是满脸无奈。

　　而在两人的身后，则跟着四名膀大腰圆，浓眉大眼的…健妇，没错，这四名健妇身材比之壮汉都不逞多让，一个个穿着紧身的黑衣，包裹得身材‘前凸后翘’，尤其是那一双双杠子般粗壮的‘xìng感’大腿，当真是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强大气场。

　　她们四人紧紧跟在紫发少女身侧，有意无意替两人拨开人群，面容冷漠如岩石，一双双大眼睛也像鹰隼般jǐng惕地逡巡着，防止有人对主子不测。

　　紫发少女不知是太久没出门还是天生活泼好动的缘故，像只刚会飞的蓝羽鸟般在街上左冲右撞，见到什么东西都是一副惊叹的表情，这边兴奋地摸摸摊铺上糖捏的小人儿，那边又去敲敲楠丝木雕成的华美笼子里困着的小妖兽宠物。

　　“萧文，你看，你快看，咯咯，这只小妖兽好可爱哦，它的眼睛居然是红sè的埃。”紫发少女揽着青年胳膊，银铃般的笑声洒得到处都是。

　　锦衣少年苦笑两声，提醒道：“小姐，咱们已经逛了两条街了，也该回去了。”

　　“天啦！已经催了八遍了。”紫发少女樱唇一努，明眸一瞪：“萧文，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啊，你看看萧宁，每次他陪我逛街，就从来没有催过我！”

　　萧文很耐心地道：“小姐，您每到月底，那血咒都会发作，老爷与夫人怕您在外面出事，可是严禁您离开萧府的，您这次偷偷溜出来，若是被他们知道了…”

　　“行啦行啦!我听你的回去啦。”紫发少女不耐烦地挥挥手，没好气嗔道：“像个女人一样啰嗦，下次我再出来，就让萧宁陪我，你这人真没意思，回头我非得让阿大她们好好调教调教你。”

　　萧文苦笑摇头，回头看了看：阿大她们，自然便是身后那几名‘xìng感’健妇了。

　　紫发少女嘟囔两句，刚准备回去，便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道女人悲呼声‘你别跑，你还我的包裹啊！’少女愣了一下，随即顺着声音向前挤过去。

　　等她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那麻衣妇人跪在地上的一幕，再看前边提着包裹的范世威，立刻就明白了发生什么。

　　她心头腾地冒出怒火，咬着银牙低声骂了一句：“本少女最恨的，就是欺负女人的人渣！”

　　萧文刚劝了一句小姐别去，那紫发少女已然拂了一把刘海儿，身手利落地向前追了过去。

　　萧文面sè一变，旁边几名健妇不用提醒，已如四尊金刚般冲上前去，将紫发少女护在了中间。

　　她们可不敢让这少女有丝毫伤害，哪怕这小主人掉了一根寒毛，府里那两位主人都能将她们这四个灵师境八重天巅峰的仆人生生活劈。

　　范世威提着包裹一路狂笑前跑着，沿途行人纷纷侧避身子，给让开一条小路供他穿行，唯恐招惹了这有林家后台的青皮无赖。

　　然而无论哪里，总会有不长眼的人碍事，范世威一路畅行无阻，却忽然发现，前面十几米处，居然还有一个少年没有让路，而且刚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少年正是聂离。

　　他正昂然站在路中间，像个拦路虎似的，目视迎面狂奔过来的范世威，目光冰冷中带着愤怒。

　　“少年，路见不平。”螭吻讥笑道：“你是想要伸张你那可耻的正义感？”

　　聂离很认真地心灵传音，回道：“我娘说过，正义感和梦想，是世上最珍贵、也是最容易丢失的两样东西，所以我从来不觉得有正义感是多么的可耻！大叔，你太冷漠了。”

　　螭吻冷哼一声：“想要伸张正义也得有那实力，你刚魔化完，现在身子虚弱无比，一个二重天的灵师都能讲你打趴，你能打得过前面那光头？”

　　聂离挤眉弄眼道：“这不还有您吗？大叔，您再替我出手一次，功劳点不是问题。”

　　螭吻冷笑道：“别以为有了几百功劳点就算可以随便挥霍了，像大光头这种小杂鱼，我出手一次只要几个功劳点，可要是灵师境中期，或者后期的，我出手一次，可是要上千，甚至是数千的。”

　　聂离耸耸肩，当没听见。

　　紫发少女虽然脚步轻快，可有四个健妇一路‘护送’，速度始终提不上去，眼看那泼皮就要跑远，她更是心中焦急。

　　正在这时，她看到了那拦路虎般站着的聂离，心头一喜，忙扬声叫道：“前面那位小兄弟，快拦住这泼皮，对，别往四周看了，就是你，那个小眼睛男孩。”

　　聂离还未作答，却见范世威已扑到面前，怪眼一翻，舌绽chūn雷道：“不长眼的东西，滚开！”扬起沙包大的拳头，轰隆一拳向前砸去。

　　聂离冷笑一声，不闪不避，口中默念一声：“大叔，让他跪下！”几个功劳点化成的金点破体而出，漫天缤纷消散。

　　下一刻，所有人都是愕然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前一秒钟还凶神恶煞的范大泼皮，突然扑通一声，膝盖一软，跪倒在聂离的面前。

　　哗！

　　人群哗然一片，惊呼四起，紫发少女也吃惊地捂住小嘴，停住了脚步。

　　范世威面孔涨得通红，额上青筋暴起，他咬着钢牙，嘶吼着要站起来，可一股无形的、恐怖的力量，死死地作用在他身上，愣是站不起来。

　　他忍不住恐惧起来，惊骇叫嚷道：“是谁？是哪位前辈出的手，还请不要和小人一般见识，小人这就滚出这条街。”

　　“哗！”围观众人皆是恍然，原来是有高手暗自作法，怪不得这范大泼皮会跪下不起，一时间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互相猜测到底是谁有这么强的实力，能不露面便让一个灵师境三重天的高手跪下。

　　聂离在心里冷然道：“大叔，让他的灵力全部消失吧！灵力种子也不用留了，省得他继续祸害人。”话音刚落，又是几个金点无声消散。

　　“魔化次数多了，你的xìng格果然会慢慢改变。”螭吻在灵魂海洋里自言自语，突然邪魅一笑：“不过这样，我喜欢。”一指点出。

　　下一刻，范世威突然像是看见了魔鬼似的，眼睛瞪得滚圆，他停止了挣扎，傻傻地摸着自己的丹田处，突然发出绝望至极的尖叫声：“我的灵力怎么没有了？我的灵力种子也失去感应了，是谁？谁抽走了我的灵力种子？啊，不要啊！”身上的皮肤很快变得失去光泽，甚至变得皱巴巴起来。

　　人群纷纷sè变，能无声无息间将一个灵师的灵力抽走，并且毁掉对方的灵力种子，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紫发少女也是有些愕然，不过当无意看到聂离那张冷静的、甚至是冷漠的表情，她的目光微微一闪，若有所思，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小眼睛少年几眼。

　　……………………

　　聂离刚走两步，忽听后面传来一声脆喊：“喂，等一下。”他讶然回头，却见那紫发少女招着手，正向自己跑来，不由微微一愣。

　　目光落在其后四名没跟过来，却远远jǐng惕注视着自己的健妇时，心头不禁一跳：“四名灵师境后期的强者！紫荆镇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多高手？”

　　紫发少女跑到聂离身边，樱唇凑近后者耳朵，神秘地眨眨明眸：“喂，小眼睛，刚刚那泼皮灵力被抽，种子被毁，是你偷偷出的手吧？但我看了，你明明都没有动，那—一定是你的脑袋里有秘密！”

　　聂离大吃一惊，脑子里螭吻的存在，是他最大的秘密，如今竟被这陌生少女说了出来，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觉得脑海中嗡地一声，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紫发少女看着聂离惊愕表情，自是明白自己所料不差了，笑吟吟道：“被我猜中了吧，嘻嘻，你不用紧张，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聂离喘着粗气，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你说什么？”

　　紫发少女很自然地揽住他肩膀，自来熟笑道：“有什么啦，不就是你灵魂强大，而且修炼过灵魂攻击秘法吗？这有什么？看我说出来把你吓得，放心，我不会抢你的秘籍的。”

　　聂离一怔，哭笑不得，同时又暗松一口气，老天，他还以为是螭吻的存在被发现了，没想到她竟然误会自己是名魂师…不过自己，好像的确是名魂师额…只是还没修炼灵魂攻击秘法罢了…

　　他刚想顺势说上两句，忽然醒觉自己被这女子搂着肩，触处柔软，而且鼻尖有幽幽香气传来，不由心头一跳，脸腾地红了大片。

　　他窘着脸呐声道：“这、这位小姐，大庭广众，男女有别，你…我…你放开我了。”

　　紫发少女撇嘴笑道：“这有什么啦？我搂着萧文萧宁他们，也没人说什么啊？我都把他们当作好朋友、好哥们的，怎么，你还不好意思啦，哈哈，看你脸红成猴屁股了…本姑娘就搂着你，哈哈…”

　　“萧宁？”听到这两个字，聂离身子一僵，愣在当地，螭吻嘿嘿坏笑道：“小家伙，你运气不错嘛，你眼前这位，就是那个萧宁的主子，萧宁就是和仗着这个丫头关系好，才敢在外面胡作非为的，当然，他现在已经在你手中嗝屁了。”

　　聂离猛地一怔。

　　爱屋及乌是个理，恨屋及乌也是理，聂离思维很简单，有什么样的下人就有什么样的主人，诸如李鬼等林家下人没少作恶，皆是由林思哲惯出来的。

　　萧宁不是好人，那他的主子想必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此刻他再看那少女清丽容颜，只觉如蛇蝎般让人厌恶。

　　他神sè陡然转成不耐烦，皱眉道：“我不是你说的什么萧宁萧文，我们也不熟，小姐还是放尊重的好！”冷冷甩开肩上对方玉臂，大步向前走去。

　　“你…不识抬举！”紫发少女看他背影，跺了跺小脚，哼了一声，愤然转身，刚走了几步，忽然停下。

　　奇怪，离开那个小眼睛少年后，她心中忽然生起一丝失落感。

　　“小姐，怎么了？”萧文讶道。

　　“没什么。”紫发少女茫然道，继续向前走，脸sè却是越来越古怪，离那个少年越远，她心里的失落感，也就越强烈，似乎那个少年身上，有什么奇特的东西，被自己错过了。

　　聂离正自走着，没走两步，忽然间听到后面那清脆的声音再次传来：“喂，你等一下。”

　　聂离心情本来就不好，碰到这个女子之后，心情更是大坏，此刻听她叫了出来，心头又是一阵烦躁，忍不住回头道：“我又不叫喂，你叫谁呢？”

　　紫发少女怔了一下，看着聂离的目光仿佛也冷了几分，似乎很少人如此顶撞过她，但片刻之后，她又似想到了什么，缓了缓脸sè，轻轻道：“哦，那你叫做什么？”

　　聂离冲口就道：“我叫......”窒了一下，他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

　　那紫发少女脸sè一冷，看着似乎有些生气，但她看了聂离气呼呼的表情，便如一个赌气的小男孩一般，居然忍不住又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深秋的阳光轻柔柔洒落人间，紫发的少女沐浴在温暖的光波中，言笑晏晏，风姿清丽，似是谪落人间的美丽仙子，迷人中还带着梦幻。

　　聂离发火不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看着那女子欢喜笑容，赌气地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紫发少女看他远去背影，脸上笑意缓缓收敛，因为随着聂离越走越远，那股茫然若失的感觉又来了。

　　她咬着樱唇，苦恼自语：“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为什么我那么渴望和他在一起…”

　　直到此时，尚没有人知道，这个紫头发的少女，和那个小眼睛的少年，这两人今rì的相遇对rì后的幽蓝大陆，将造成多大的影响。

　　在rì后风靡大陆的《幽蓝野史》中，有着如下记载：

　　幽蓝新历一千年十月二十六rì，大魔聂离，初识紫萝妖皇于紫荆皇都玉兰王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