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测试

　　跟没事儿人一样回到了镜花崖的临时居所，柏鸢朝一脸木讷的中年猴妖笑笑，开口第一句，跟她被袭击毫无关联。

　　胖浣熊，不，是银焰兽一直黏黏糊糊赖在她身边，她希望能让这小东西留下陪自己两天，全当有个玩伴。

　　木头兄看了看脸花得像只猫似的人类，点点头，就这么同意了。

　　只是微笑，柏鸢心里一片清冷。最初对袁老爹和木头兄的浅浅感激，因为一场夜袭而烟消云散。

　　柏鸢知道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她的利用价值或者存在价值惊动了这位猴妖族的大贤者，而后她的生命不知又被置于了何种险境。

　　既然是这样，她怀揣一颗感恩的心，又有何用？

　　夜已深，柏鸢借口要沐浴，寥寥数语后就转进了自己的卧房。小胖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表情充满了新奇和兴奋。

　　墨琅蹙眉看着她的背影，朝木头兄揖礼道：“袁大哥，此番已有定论。相信各族好手已将结果知会到袁先生和各位妖王。小弟叨扰，多谢您体恤。”

　　“墨兄弟，你今日前来，不怕又落了他人口实么？”好歹认识了墨琅上百年，木头兄话变多了点儿，根本不像对柏鸢那样沉默寡言。

　　豪迈一笑，墨琅毫不在意，“我并未出手，她能脱险，与我无关。蛇王若想借此大做文章，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木头兄摇摇头，低沉说着：“义父以这种方式证实此女不凡，纵是结果如我们所希冀，又能如何？她毕竟是个人类，天赋不佳，个性难测。一旦行为偏失，就会将义父和狼妖王大人陷于尴尬之境。墨兄弟，我承认此女有我难以理解的本领，可，为了区区人类，当真值得么？”

　　说这话的时候，不起眼的木头兄目泛精芒，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凛冽起来。

　　被他的威压锁住，墨琅只是笔直站在那里，不动不摇。

　　为什么要对这女人的事情这么关切，他自有他的理由。要她沦为莽白飞那怪物床上的玩物，他怎么想怎么膈应。

　　她是他的玩具，别人休想染指！

　　“袁大哥，我没有袁先生那般高深的通天之术，但我深信，借此将妖界一盘散沙的局面再有整顿，对任何妖族而言，百利无一害。妖多慵散，各自为政，如何应对仙魔两界无休止的抢夺？倘若妖界成了仙魔两界嬉戏纷争之所，我妖族何以立足？”

　　一字一句，墨琅说得铿锵有力。

　　木头兄静默，久久后，长叹，抱手离去，留下不请自来的客人独居一室。

　　墨琅垂眸，朝某个角落没好气地低喝着：“小球，别以为袁大哥宅心仁厚就不会动你！安分点儿，对你对她都无坏处！”

　　“吱——”被抓包的小胖子吱吱着，有些不服气地猫出角落。

　　“哟呵，还会顶嘴？！”墨琅斜眼，冰蓝眸子里多了些趣味。

　　银焰兽，是可遇不可求的奇异晶兽。曾在妖界称霸一时的晶兽不知何时没落了，但有前者的威名，这硕果仅存的小东西估计也不会弱到哪儿去。

　　只是，这坨小球怎么看也不像顶级晶兽呐……

　　墨琅也不想借着身高腿长欺负一只小个子，蹲下身，他危险眯眼笑，“那女人给了你什么好处，竟换得你大打出手？”

　　“吱吱——”叽呱讲着美人救猛兽的经过，胖浣熊倒也老实，把柏鸢“仗义”的行为无限美化。

　　越听越好笑，也越听越来火，墨琅憋不住那股气，冲柏鸢的房间吼道：“女人！还不出来把你那个什么三天一周期的鬼话给我说清楚？！”

　　“你当这儿是你狼妖宫啊？”

　　秀发还湮着烟烟水汽，刚沐浴过的柏鸢带着一身清甜转悠到了会客厅。见小胖子欢快滚朝自己，她不由弯起嘴角，跟墨琅说话也稍微柔和了点儿，“我得量力而行。说了我没妖族这么坚韧不拔的体魄。”

　　语塞，墨琅瞪了睁眼说瞎话的女人两眼，闷闷不乐，“你就这么忽悠你的救命恩人？”

　　揉搓着吃货浣熊的胖脸，柏鸢抬眸，语气清淡，“墨琅，不用在我跟前打马虎眼。你需要我帮你疗伤，我需要你和墨大叔帮我回家。各取所需而已，何必说得这么严肃？”

　　不知为何，被她轻描淡写的态度惹得有些窝火，墨琅觉得这女人真是狼心狗肺到了极点。

　　枉他担心一场，在她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脸色瞬时难看极了，墨琅忿忿转身，正准备大步离去，却被一句闲闲的问话拖住了脚步。

　　“你们要的测试结果，合心意么？”

　　猛一回头，墨琅死死盯着平静看着他的女人，冷声反问着：“你知道了什么？”

　　果然……

　　柏鸢拍拍小胖子圆乎乎的身子，让它赶紧去洗洗那身脏毛，之后才不冷不热地回道：“木头兄是请示过袁老爹才将你说的鹤琰金送到我手中。我训练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出了赤爪枭夜袭之事，是巧合么？你也说过，这是袁老爹地头上才有的稀罕物件，赤爪枭对其虎视眈眈不是一天两天了。众所周知的事实，如果想让我安然无恙，大可换一种金属给我装备。除非……”

　　顿了顿，柏鸢观察着墨琅拧得出水的脸色，似笑非笑地接着说道：“除非是袁老爹和妖王们做了某种赌约，依结果而判定我到底能不能在妖界逗留。墨琅，身为随时可能会丧生的赌注，我很不开心呢。”

　　墨琅只有一个感觉，就是扒开这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她不通兽语，不可能从银焰兽那里得知他和袁大哥的谈话内容。没人向她透露过半分的东西，她竟能从他的只字片语就推断出几乎全中的真相，是不是聪明过了头点儿？

　　他不说话，柏鸢也只是静静看着他。她现在的处境不是能耍横的时候，可她不忌讳在这个狼妖族少王跟前显露想法。

　　或许，这种信任，有些无理数了……

　　良久后，柏鸢就听到墨琅低沉说道：“女人，明天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