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遇险

　　柏鸢从来不知道，妖是这么变态的生物，所谓的威压，原来是可以实体化的。

　　当那股如毒蛇阴寒的冷气稍稍散去，她的呼吸才恢复了正常，心脏也才重新开始工作。

　　机警地在第一时间后退几步，柏鸢哪有心思想别的，习惯性笑着说道：“大王巡山，也不带些侍卫的么？”

　　莽白飞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动作，见她笑得不谙世事，眼前一亮，“散个步而已，要那些碍事的家伙干嘛？好妹妹，还没回答哥哥的问题呢。”

　　那如柳扶风的细腰，那千娇百媚的神态，啧，这货真心是男人？

　　柏鸢继续后退，瞄着这个疑似从邻邦泰国穿过来的“友人”，不咸不淡地应道：“迷路了才误闯了您的地盘。真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诶，等等。”

　　不费吹灰之力，莽白飞就拦在了柏鸢身前，“你不会连妖族的规矩都不懂吧？”

　　规矩？

　　柏鸢眸色微沉，一脸无辜，“不至于被一只白虎拦住了去路，也算扰了您的闲暇吧？”

　　捂嘴轻笑，妖媚如女子的蛇妖王翘着兰花指，娇声嗔道：“擅入他族领地，轻则赔礼告罪，重则任由领地之主随意处置。难道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哎哟，对了，说起来，我怎么看不出你是什么妖种呢？”

　　眼看着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瞳孔缩成一条线，柏鸢知道自己的处境将会越来越危险，脸上却依然保持着那份看不出真假的单纯。

　　“您这不是开我玩笑呢吗？我打那头来的，您说我是什么妖种呢？”打着哈哈，她默默准备着随时开战，胸腔那颗古怪玩意儿也轻嗡着，颤动起来。

　　莽白飞仔细端详了她一阵，轻言细语：“狼妖族？狼妖族个个高挑，你这点小身板，还倒真不像。老狼手底下的小姑娘我也见过七七八八，就没见过你这么灵秀的。说你是狐妖族或是猫妖族，又少了那份媚气。你，该不会是……”

　　话音未落，莽白飞突然动了，动作之快，让柏鸢措手不及。

　　她腕间的镯子轻而易举就被阴柔的力量化成粉末。蛇妖王深深嗅了一口，笑容蓦地变得阴鸷冰寒，“人类，你果然不是妖。”

　　不知是这个界面的生物都有个好鼻子，还是她身上的人味真的那么浓，忽远忽近的，深林间的晶兽们都因为这镯子的毁损而陡然狂暴起来，怒号声此起彼伏。

　　泛绿的长发在乱流中高高飞扬着，莽白飞居高临下地睨着脸色不变的人类女子，声音尖锐，“说，怎么混进来的？有何目的？”

　　柏鸢不吭气，在心中腹诽了无数遍妖们匮乏的台词。脑筋飞转，她却发现所学过的逃脱办法完全不适用于眼下的情景。

　　她又不是奥特曼，哪儿来的激光打跑这妖里妖气的小怪兽啊？

　　“怎么不说话啊？哎哟喂，我才想起来，你还真是从狼妖族那个方向来的。你究竟是什么来头？莫非是老狼养的炉鼎？诶，这身子也没破了呀。你果然还是人界派来的细作。快说，连个晶师都不是的家伙，你的头儿派你闯进来到底是干嘛的？！诶诶，说你呢，你有本事闯进来，你有本事就说话呀！”

　　柏鸢就觉得耳边像有无数只苍蝇在乱嗡嗡，那疑似雪姨附体的台词儿又是闹啥啊？

　　身体又不能动弹了，她想翻个白眼，却连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出来。莽白飞的威压像是一层厚重而黏糊的沥青，没有一丝遗漏地裹在她身上，仿佛是想让她承受不住这份窒息感而自动投降。

　　再次体会到弱小者的可怜，柏鸢尽管身体不受控，但气势却在悄然地发生着变化。

　　莽白飞说单口相声说得欢，见人类女子没个反应，一时觉得扫兴。心思一转，他那天生幽绿的长指甲不轻不重地划过了柏鸢的脸。

　　当浅浅的血口出现在白净无瑕的脸颊上时，他眼中燃起了兴奋的火焰，“虽说是人类，你倒是生得我见犹怜。看你也有晶核在身，修为差一点也不要紧，跟着本王好了。把哥哥伺候好了，饶你不死。”

　　一直没有动静的柏鸢蓦地钳住了眼皮子底下的手腕，硬是将其扯开了一些距离。五只纤秀的手指像铁爪一般死死扣着，竟在铁骨铜皮的妖体上捏出了显而易见的指痕。

　　“没人教过你别对女人动手动脚么？算了，我对一头雌雄莫辨的牛弹什么琴呢。”

　　柏鸢微笑，挂着血珠的脸庞霎时间耀眼无比。

　　蛇妖王避之不及，虽不觉疼，但小小人类胆敢反击，还是让他又是新奇，又是羞恼。

　　“作死！”

　　随着一声不知是气愤还是开心的“暴”喝，莽白飞的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指间流转着晦暗的幽光，直直朝柏鸢的脸扇去。

　　这一掌要是落实了，或许，她就交代在这儿了……柏鸢心知是避不开了，无畏地将头微微扬起，唇边至始至终挂着那抹说不清意味的笑。

　　不过，就在她连遗言都想好了的当口，一股蛮力突然将她带远。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柏鸢只听到耳边像炸雷般响起一声嘶嚎。

　　“哎呦喂！我的，我的胳膊啊！”

　　侧目，扭头，低首，数个动作不过发生在眨眼的时间。柏鸢咽了咽口水，将手中的破袖子连忙扔在地上，很义正言辞地谴责着：“墨琅，你怎么才来？”

　　赫然现身的墨琅恨恨地剐了她一眼。那道碍眼的血口还在不紧不慢地往外渗着血，红殷殷的血液凝在她腮边，欲滴不滴，看得他一阵皱眉。

　　用大拇指粗鲁地拭过那刺眼的血珠，他有些烦躁地扯起她的手就按在了伤口上，“一会再跟你算账！”

　　好好的一出英雄救美，怎么就不能按正常的套路发展的？

　　柏鸢一扁嘴，来不及声讨他的粗暴，就听到蛇妖王激动地喊着：“墨琅！你！你！”

　　瞥眼看到莽白飞激动得像是要抽过去一样，柏鸢心下一寒，心有余悸地小声问着：“这人，是你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