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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命关天

摇花放鹰传 | 作者:卧龙生 | 更新时间:2017-05-01 01:3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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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浓云密而不雨天气闷得使人烦躁。

  南阳府白河岸畔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宅院朱红色的大门楼两扇钉着金色叶片的黑漆大门大门两侧摆着一对翠堤狮子衬托出这家人的非凡气派。

  但最耀眼的还是挂在大门右面的一块千顷牌那表示了这家人富甲一方。

  一阵秋风吹飘起朱红门楼上的彩缎、绫花。

  敢情这一家人正在办喜事。

  大门内宽敞的厅院中分坐着四班吹鼓手环绕着一座彩色绫缎扎成的花台。

  贺客众多坐落在广大的厅院一个个衣履鲜明似都是地方上体面人物。

  这该是喜气洋溢、锣鼓喧天、新婚夫妇交拜天地的时刻但除了那彩台绫花点缀出一片新婚的气象外其他的却一点也不像办喜事的样子。

  大门里分两排站着八个佩刀的大汉。

  四班吹鼓手木然的坐着盈院贺客一个个面色青。

  厅院中云集了百号以上的人但却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大厅内已坐了八个五旬以上的老者都穿着长袍马褂但脸色却也是一片冷肃。

  这些人似乎都是这一方德高望重的巨绅特地被让入大厅每人座位前面还放着一张茶几摆一个细瓷扣盖的茶碗和一个擦得光亮的黄铜水烟袋。

  奇怪的是没有人端起茶碗喝茶也没有人抱着水烟袋呼噜抽两口。

  八个老人家有的靠在椅背上有的两手搭在大师椅扶手上挺着腰儿坐得笔直。

  尽管八个人的坐姿不同但脸色却是一样的难看有的皱着眉有的苦着脸还有两个胆小的顶门上不停的滚着汗珠儿。

  这是一幅极不调和的画面衣履鲜明却哭丧着脸怎么看也不配称。

  大厅一角处软突然启动缓缓步出一个六旬左右的老人一身青缎子长袍粉底逍遥福字履紫堂脸浓眉海口胸前飘垂着花白长髯。

  八个端坐在大师椅上的老人齐齐站起了身子就像是有人在下口令似的齐齐抱拳说道:“天奇兄新娘子病情如何?”

  紫脸老人摇摇头黯然叹日气道:“气息已绝!”

  像一声巨大的霹雳震得八个老人家全都一呆。

  紫脸老人拱拱手道:“诸位乡邻兄台我王天奇的为人如何诸位兄台心中早已有了定论此番寒门不幸奇变我王某人留下诸位兄台只望能够替我证明此事绝无别意诸位但请放心……”

  八个老者长长吁一口气一大半坐了下去。最外坐一个年纪最长约有七旬的老人轻轻咳了一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新娘子好端端怎会突然间死去了?我活了这大把年纪还没有遇上过这等怪事。”

  王天奇苦笑一下道:“彭老哥我已派人到城里去请大夫怎么一回事要大夫看过再说你老哥喜酒没有吃成遇上了这么一档事兄弟我心里很不自在……”

  彭老丈摇摇头接道:“天奇这话见外了事情生在参拜天地的时刻院子里站满了人几百双眼睛看着辽河齐家纵然是势大人众可也不能不讲理啊!”

  王天奇抱拳一礼道:“彭兄这还要你在齐兄面前美言一二了。”

  彭老丈一挺胸道:“行!别人怕他齐元魁我彭大同不怕我这把年纪了他总不能要我这条老命等一会我来对他说……”

  一阵快马急归打断了王天齐未完之言。

  大门外走进来了一个蓝缎子长袍老者。

  王天奇一见来人快步由大厅中迎了出来人还宋现身己遑遑抱拳道:“元魁兄。”

  来人正是名震中州的金鞭大侠齐元魁。

  目光一掠庭院中的形势齐元魁微微一怔王天奇已然一阵风般冲到了身前。

  微微一皱眉齐元魁抱拳还了一礼道:“王亲家怎么回事?这些人……”

  王天奇欠身肃容一面低声说道:“元魁兄请入厅中详谈。”

  一涸随行的家仆也随着眼了进来紧随在齐元魁的身侧。

  按下了心中重重疑问齐元魁缓步行人了大厅之中看过大厅的情形齐元魁心中的疑云更甚再也忍不住问道:“天奇兄快些告诉我生了什么事?”

  王天奇长叹一口气道:“大子无福寒门不幸……”

  齐元魁脸色一变抢着间:“小女她……”

  王天奇黯然接道:“交拜花堂之时令媛突然晕倒场中小弟急唤使女抬入房中想不到已经……”

  齐元魁一把抓住了王天奇的右手道:“你是说小女死了!”

  王天奇点点头道:“一晕气绝施救不及小弟真不知该如何对齐兄开口?”

  彭大同颤巍巍扶椅而起道:“齐兄可否听我彭大同几句话?”

  齐元魁激动的心情逐渐地平愎下来回顾了彭大同一眼道:“彭老你有什么高见?

  兄弟我洗耳恭听!”

  彭大同道:“我彭大同行年七十有三却也从未遇到过这等怪事早晨下轿还是蹦蹦跳跳的新娘子想不到在交拜天地中突然晕倒气绝事情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叫人想不出内情。”

  齐元魁一拱手道:“彭老明教……”

  目光转注到王天奇的脸上道:“天奇兄小女身体素健少有病痛而且还随兄弟练过了几年拳脚突然晕倒气绝而逝别人可以相信天奇大概不会相信了?”

  王天奇道:“所以兄弟派人守住了大门到场贺客未走一人等齐兄到来查问。”

  齐元魁突然仰天大笑三声只震得大厅上屋顶尘落。

  借着三声大笑吐出了胸中哀痛之气缓缓说道:“想不到我有事晚来一步竟使小女断送了一条性命但不知小女的确体停在何处?”

  王天奇道:“现停南厢厅兄弟不便仔细查看恭候齐兄裁夺。”

  齐元魁目光转动觉厅内坐的几个老人大都用手掩住双耳想是刚才自己的笑声震骇。

  未理会那些掩耳乡绅回头吩咐身后的仆从道:“齐贵回去禀报夫人要她快马赶来。”

  齐贵应了一声转身奔去。

  齐元魁一摆手道:“有劳王兄带路。”

  王天奇转身而行一面低声说道:“齐兄事情生得很突然兄弟也怀疑是有人暗算人命关天兄弟也无法太过避嫌我大略查看了一下全身未见外伤脸上也未见异色更不像中毒而伤。”

  齐元魁道:“一行贺客之中可有嫌疑之人?”

  王天奇道:“兄弟会武一事乡邻知晓的不多不似齐兄名动中州而且我一向不和江湖中人来往除了亲家之外我只交了一个玄妙观主我已经仔细看过想过今日贺客中不是远亲就是近邻除了贵府中几位送亲的人兄弟不太了解之外众多贺客内没有会武的人。齐元魁道:“送亲来此之人都是兄弟的心腹属下他们怎会加害小女……”

  语声一顿接道:“再说就算他们心怀不轨但也非小女敌手遑论取小女之命了。”

  王天奇道:“事情确然有些奇怪齐兄查看过令媛之后不妨再仔细一瞧贺客可疑之人兄弟就设法把他留下来我已经派人去请玄妙观的观主只怕他不喜人多入夜后才能赶来他精通医道武功高强或可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齐元魁道:“怎么?玄妙观主也是一位身怀武功的高人么?”

  王天奇道:“我们交往十五、六年彼此谈得很投机他身入玄门别无嗜好只喜下棋齐兄知道兄弟也喜此道我们变成了棋友每月我总有个四五天在玄妙观中和他下棋交情还算不错直到第八年我才知道他是一位身怀绝技的高人至于他的医道虽非人人皆知但知道的人也不算少了。”

  齐元魁道:“玄妙观主的医道我倒听过却不知他是位身怀武功的人玄妙观中道士是否也习武功?”

  王天奇沉吟了一阵道:“我答应过他不把他会武功的事传扬出去齐兄不是外人我已经说漏了嘴但愿齐兄别再说出去!”

  齐元魁点点头道:“好吧!我答应。”

  王天奇道:“玄妙观百位道长……除了他两位亲信的弟子会武功外全观再无第三个会武的人所以玄妙观中诸弟子也不知他们的观主是一位身怀绝技的武林高人。”

  两人谈话之间已到了南厢门外。

  这是王家的内宅除了王家的人外没有别人。

  王天奇重重咳了一声道:“夫人亲家到了。”

  南厢中快步行出来一个四十七八面目慈祥的妇人此刻她哭得双目红肿脸上犹带着泪痕。

  她穿着天蓝色罗裙、短衫赤鬓间还插了一朵大红绒花本是一身为儿娶妻的喜装打扮但此刻却是满脸哀痛深锁愁眉。

  一见齐元魁王夫人又不禁悲从中来两行泪珠儿夺眶而出一面说道:“可怜的小莲儿啊!死得不明不白叫我怎么对得起亲家和齐大嫂啊!”

  面对王夫人哀哀哭声齐元魁不得不出拳一抱慨叹道:“嫂夫人事情已经生了你也不必太难过身子要紧。”

  王天奇道:“这南厢中还有些什么人?叫他们都退出去亲家要查看一下莲儿的死因何在?”

  王夫人啊了一声擦去满脸泪痕回头把南厢中几个老妈子全带了出去。

  王天奇伸手掩上了房门屋顶上虽有一片水晶石的亮瓦但王天奇仍然伸手燃了一枚火摺子点起了一支火烛。

  齐元魁打量了两厢一眼觉这是一间布置很雅的客室外面是一间精致的小厅里面是卧室一张檀木大床银钩挂起了罗帐一个穿着新娘装的女仰卧在木榻雪白的床单上面。

  王天奇左手端着火烛放在床边的木几上低声道:“齐兄这是拙荆招待她姐妹们的客室地方清静小弟把宝莲的尸体暂停于此以便于齐兄和嫂夫人仔细查看齐兄请仔细查看一下小弟到小厅恭候。”

  齐元魁道:“小女死得大离奇王兄也不用太拘泥于世俗之见找出小女的死因最为重要。”

  望望那闭目静卧的尸体姿态王天奇黯然接道:“小弟己吩咐拙荆不可乱动尸体看样子他们还没有翻动过齐兄如觉得兄弟能稍效微劳兄弟就留在这里了。”

  齐宝莲死得很安详微闭着双目的脸上脂粉依然就像是睡熟了一样没有痛苦也没有惊吓、忿怒。

  皱皱眉头齐元魁伸出颤动的右手脱下了齐宝莲一身粉红色的绣花衫裙。

  留下了贴身内衣齐元魁身为父亲自是不能再脱下去。

  他开始由双臂查起直查到双足为止。

  虽然有很多地方隔着肚兜和贴身内衣但以齐元魁的目力却未瞧出可疑的伤处。

  那是具美丽的尸体粉臂、**大都外露雪白熟丝的贴身内衣中隐隐可见那柳腰、丰乳的美好**。

  死亡一点也没有伤害到她的美丽。

  颓丧的叹口气齐元魁缓说道:“天奇兄我多年在江湖上走动见过了不少奇异的杀人手法但不管多高明的手法都会留下一点伤痕小女似乎是全身无伤。”

  缓缓翻转爱女的尸体又仔细的查过后背。

  王天奇道:“齐兄就算很高明的内功也该会留下一些内伤的确候。”

  齐元魁伸手撬开爱女的牙关口中不见血迹。

  王天奇叹口气道:“齐兄世间有没有一种毒药能够使死者不留一点伤痕的?”

  齐元魁道:“江湖之上无奇不有怛兄弟还未听说过致人于死不见候的毒药:……”他尽力抑着悲伤接道:“也只能查到这样为止了馀下的等内人来了再作详查。”

  拉开了折叠得很整齐的棉被掩盖了爱女的尸体退出了内室。

  但两人并未离开南厢在小厅中相对而坐。

  王天奇长长吁一口气道:“齐兄不论宝莲死的原因何在小弟都不能辞其咎就算齐兄和嫂夫人不罪小弟我也不能这样罢休我要倾尽所能非查出卖莲死亡的原因不可如是别人暗算的我一定替她报仇。”

  苦笑一声齐元魁默然说道:“天奇就冲你这几句兄弟我什么苦也不能说出来了咱们是好兄弟、好亲家宝莲有你这么一位公爹她也算死得瞑目等一会儿内人到此骤失爱女难免激动只怕要在言语上开罪于你……”

  王天奇接道:“齐兄这个你放心宝莲是进了我王家的门才生这桩不幸的事花朵似的大姑娘一进我王家就突然死了别说大嫂责骂我就是打我几个耳括子我王天奇也没有一句话说。”

  齐元魁道:“天奇兄够了内人虽然急躁一些但还不至于蛮不讲理你能让她一些我会说明内情……”

  顿一顿道:“天奇兄今天你好像连咱们之间的称呼也改了。”

  王天奇苦笑一下道:“兄弟我惭愧作大哥这个身分了!”

  吐出一口长气齐元魁道:“天奇兄我没有怀疑你但我只有这一个女儿骤闻噩耗时我有些忍不下去查过了宝莲尸体之后我反而镇静了一些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许她真的突急症气绝而亡。”

  王天奇道:“急病也该有一个急病的确候啊!我不信宝莲是怪症的忽、瞬息而亡事情生后我心里还能这么沉得住气因为我还有一个指望……”

  齐元魁接道:“什么指望?”

  王天奇道:“我相信玄妙观主能找个水落石出会给我一个解决的长策。”

  齐元魁道:“对这世外高手在下的了解不多不敢妄作论断不过王兄也不要期望大大倒是目下这局面你准备怎么处理?”

  王天奇道:“听你的兄弟。”

  齐元魁道:“上百号的客人大部是乡亲、近邻把他们困在这里绝不是办法!”

  王天奇点头道:“咱们出去瞧瞧你觉得是可疑的人咱们就想法子把他们留下如是全无可疑放他们离去。”

  两人联袂而出行入大厅。

  王天奇站在大厅上一抱拳道:“诸位乡亲寒家不幸忽生大变无法再留诸位吃杯薄酒了空劳往返在下甚感不安。”

  厅院中响起了一片人声道:“王员外言重了咱们既然无法帮忙就此告别。”

  王天奇疾行几步抢到了大门口处抱拳送客。

  齐元魁、王天奇相对而立表面是送客事实上四道目光盯注在鱼贯而出的宾客身上。

  王家两个总管早已得到了主人示意也站在大门口处送凡是相识的近邻都抱拳招呼一声。

  礼貌很周到其实这是报出对方的身分暗告主人这人可以放行。

  上百号的人片刻间走得一个不剩。

  八涸护院壮汉仍然佩着腰刀站在门内两侧。

  王天奇回顾了内外两个总管一眼道:“怎么都是熟人没有一个可疑的么?”

  两个总管一欠身道:“回老爷话一百零七位宾客都是乡亲、近邻没有可疑的外人。”

  王天奇苦笑道:“会不会有人在下了毒手之后早已离去?”

  两个总管皱皱眉头道:“这个小的们就不清楚了。”

  王天奇一挥手两个总管退下低声对齐元魁道:“兄弟咱们里面坐我早该想到的如是真有凶手他早已在下手之后逃走了。”

  齐元魁似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急急说道:“王兄少堂呢?怎么一直没有看到他?”

  王天奇道:“我把他困起来了!”

  齐元魁叹口气道:“王兄何苦呢!难道说少堂还有嫌疑?快叫他们放人!”

  王天奇道:“兄弟宝莲晕倒是和他站在一起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应该知道的但他却一问三不知你说可不可恶?”

  齐元魁道:“王兄宝莲之死我是越想越觉得怪异老实说她本身也练了十几年的武功如若有人暗中算计她她也应该有所警觉再说任何奇毒、暗器取人之命也该有点候但怎么会找不出一点伤痕呢?”

  两个人坐在客厅中研究了大半个时辰仍然未研商个所以然出来。

  太阳下山时分齐夫人勿匆赶到。

  王天奇快步迎上去一抱拳道:“贤弟妹……”

  齐夫人冷哼一声未作理会目光却投注在齐元魁的身上道:“元魁你瞧过宝莲的遗体没有?”

  齐元魁道:“瞧过了。”

  齐夫人一眨眼两行泪珠滚了下来黯然说道:“可怜的宝莲死得定然十分悲惨了。”

  齐元魁轻轻叹息一声道:“夫人她死的倒很安详全身不见伤痕脸上不见痛苦唉!我齐元魁三十年江湖生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死状。”

  齐夫人一瞪双目止住了向下滚落的泪水道:“你瞧仔细了?”

  齐元魁道:“瞧得很仔细走!我带夫人去看看。”

  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压制了内心中万般悲伤举手拭一下脸上泪痕紧随齐元魁行入了内宅南厢。

  齐夫人查看了女儿整个的尸体未找出一丝伤痕也未找出一点可疑的确候。

  一切都如齐元魁说的一样她死得是那样安详。

  除了少一口气息之外简直看不出齐宝莲已经死亡。

  查看过尸体之后齐夫人内心的惊异掩盖过了悲伤缓步行出内室沉声说道:

  “元魁宝莲不像是中了毒全身找不出伤痕也不是内家的掌力所伤死得好奇怪啊!”

  齐元魁道:“说的是啊夫人宝莲有没有心疼病。”

  齐夫人摇头道:“没有……”

  语声一顿目光转注在王天奇的身上道:“王大哥宝莲死在什么地方?”

  王天奇道:“花堂前夫妇交拜之时。”

  齐夫人道:“王大哥究竟宝莲是怎么死的?”

  王天奇苦笑一下道:“贤媳妇不会无端而死我觉得她是死于暗算谋杀之下。”

  点点头齐夫人道:“大哥高见怛咱们连她的死因都查不出来更谈不到追查凶手替她报仇了!”

  王天奇道:“愚兄已请了位高人希望他能找出宝莲贤媳妇的死因!”

  齐夫人双目中闪动着冷厉的神芒道:“南阳府方圆百里之内还有什么人能强过你们哥儿俩?”

  齐元魁道:“夫人话不能这样说十步有芳草十邑有忠信南阳府藏龙卧虎岂无息隐上高人。”

  王天奇道:“提起那人贤弟妹也许知道。”

  齐夫人道:“什么人?”

  王天奇道:“玄妙观主!”

  齐夫人道:“听说他医道不错难道他||”王天奇接道:“宝莲之死不留一点候非身怀高明医术只怕很难查出原因了。”

  齐夫人哦了一声道:“少堂呢?如是宝莲受人暗算少堂是离她最近的人了。”

  王天奇道:“小犬可恶竟也说不出宝莲的死因已被我捆在北厢等候弟妹落。”

  齐夫人忽然叹口气道:“大哥和我们夫妇三个人都瞧不出什么怎能责怪少堂?

  王兄把他请来我想问他几句话。”

  王天奇应了一声高声喝道:“带上少主人!”

  片刻之间王府中内务总管押着一位二十一二的年轻人行了进来。

  齐夫人目光转动只见他全身都丝索捆着双目肿红脸色苍白但身上仍然穿着新郎官的衣服。

  少年人步入室内扑身拜倒道:“爹爹……”

  王天奇冷哼一声道:“无用奴才。”

  齐夫人突然挥动右手寒芒闪烁捆在王少堂身上的丝索寸寸断落。

  寒刃划断了一身丝索但却未伤到一寸衣衫。

  缓缓收起手中短剑齐夫人轻轻叹口气道:“少堂过来我有话问你。”

  王少堂扑行两步拜倒地上道:“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齐元魁叹口气没有说话似是有意把这桩大事交给夫人处理。

  齐夫人伸出右手扶起了王少堂道:“孩子你定定神想想当时的情形。”

  王少堂垂下头脸上是一片悲凄神色说道:“小婿已想了很久仍是想不出原因何在。”

  齐夫人道:“你和她站在一处是否听到了一点什么声息?”

  王少堂道:“没有宝莲妹忽然倒了下去小婿惊愕扶住她时她已经气若游丝又能知道什么?”

  齐元魁低声道:“夫人以咱们见识之博就找不出原因何在?少堂这点年纪又能知道什么?”

  齐夫人点点头:“少堂你下去歇着……”

  回顾王天奇接道:“大哥事情和少堂无关赏我一个脸不要再难为少堂了。”

  王天奇道:“弟妹吩咐小兄从命就是……”

  对着王少堂一挥手道:“回到房里去等着不许离开一步。”

  王少堂黯然说道:“爹孩儿要去守着宝莲妹妹的尸体。”

  王天奇哦了一声没有接腔。

  齐夫人作了主凄苦一笑道:“好你去吧!”

  王天奇道:“少堂不可妄动宝莲的尸体。”

  王少堂道:“孩儿知道我只守在她尸体一侧。”

  欠身一礼悄然退出。

  齐元魁道:“唉!王兄玄妙观主一定能找出小女的死因么?”

  王天奇道:“小兄相信如若玄妙观主找不出宝莲贤媳死因天下能够找出死因的人虽非绝无亦属仅有。”

  眼看王天奇对那玄妙观主的推崇齐氏夫妇也未多言。

  三个人凄凉相对黯然无语。

  满桌佳肴三个人谁也没有动过筷子。

  好不容易等到了掌灯时分玄妙观主才飘然而至。

  王天奇似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急步迎了上去道:“天虚道兄你来了。”

  玄妙观主双手合什道:“贫道有事缠身晚来了一步有劳诸位施主久候了。”

  王天奇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先替齐氏夫妇引见了玄妙观主天虚子才把花堂奇变新娘子突然死亡的经过很仔细的说了一遍。

  齐元魁打量那玄妙观主只见他长眉白鬓目如寒星胸前垂着多缯长髯道袍飘飘一派仙风道骨。

  看一眼立刻就使人生出敬仰之心。

  天虚子听完了经过之后神情很肃穆沉吟了一阵道:“宝莲女施主的尸体可否让贫道查看一下?”

  齐夫人道:“小女尸体现在内宅南厢道长请去看看。”

  天虚子道:“天奇兄请同贫道再去看看。”

  王天奇应了一声举步向前行去直奔南厢。

  王少堂呆呆地坐在木榻前面正望着齐宝莲的确体出神。

  王天奇轻轻咳了一声道:“少堂你出去。”

  王少堂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王天奇点亮了两支火烛也缓步退了回去。

  这时齐元魁、齐夫人都跟了过来但两人都站在南厢门外没有进去。

  见过了天虚子之后齐元魁夫妇也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感觉。

  对这位玄妙观主大家都寄予无比的希望。

  齐元魁、齐夫人四道目光都投注王天奇低声道:“观主可是正在察看宝莲的确体么?”

  王天奇黯然说道:“人死之后本该是入土为安宝莲却三番两次的被人翻动尸体这一点真叫我惭愧。”

  齐夫人道:“大哥你也不必难过咱们是为了替她报仇她阴灵有知也不会怪她的公爹父母。”

  提到了爱女已死咫尺天涯阴阳路殊不禁悲从中来。

  热泪如泉夺眶而已。

  但她咬着唇没有哭出声来。

  浓云漫天密而不雨一整天就是这个样子正像王天奇、齐元魁夫妇一样心头上笼罩着重重忧苦。

  忽然间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步履声正是道袍长髯的玄妙观主天虚子踱了出来。

  齐夫人拭去了脸上的泪痕问道:“道长小女伤在何处?”

  天虚子答非所问地道:“天奇兄咱们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谈谈如何?”

  王天奇微微一怔道:“这位齐兄弟、齐夫人是宝莲的父母也是我王某人的好兄弟。”

  天虚子道:“那就请他们两位一起去吧!”

  由于玄妙观主的神秘使得齐元魁夫妇忧苦的心头更加了一重疑云。

  王天奇带三人进入书房点起了烛火掩上了房门道:“这地方很清静也无人惊扰道兄有什么话可以请说了。”

  齐夫人道:“观主不用保留有什么说什么?”

  天虚子笑一笑道:“对三位而言也许是一椿很好的消息……”

  三涸都听得愣住了媳死女殇肝肠痛断喜事变丧事欢乐变愁苦还有什么好消息呢?

  长长吁一口气王天奇接道:“道兄花堂惊变贤媳突亡项王力能举鼎但也抬不起我心头上这一份苦愁还会有什么好消息呢?”

  齐元魁道:“小女死因不明;何人暗施算计全无半点头绪咱们不能阻止惨局生于前但却不能不替他报仇于后道长只要指示咱们一条明路就感激不尽了。”

  齐夫人道:“道长唯一能使我们觉得是好消息的那就是小女复活。”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天奇兄的贤媳齐施主的令媛根本就没有死。”

  王天奇霍然站起了身子道:“道兄你是在开玩笑么?”

  王虚子道:“这等大事贫道如何能够开玩笑呢?”

  王天奇道:“道兄这件事是真的?”

  齐夫人却黯然说道:“道长我们夫妇也是在江湖上走动很久的人了一个人是否死了贱妾相信能够看得出来!”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夫人贫道既然敢说出令媛没有死自然负责如若诸位希望贫道救活令媛在一盏熟茶工夫之后贫道可以使令媛复生。”

  齐夫人呆了一呆道:“那就请道长大伸援手救活小女。”

  天虚子的脸色突然间转变的十分严肃轻轻一拂长髯道:“令媛并没有断气只不过她被一种特殊的力量封闭咽喉以上几处大穴……”

  齐元魁道:“道长如若一个人不能呼吸了难道还能活下去么?”

  天虚子道:“令媛有着很好的内功基础学过内息调气之法在封闭令媛咽喉以上的穴道之后立刻之间又被人家拍开了丹田的穴道一股真气在内部运转不息但表面上令媛却已断了呼吸……”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至少令媛还可以活上两天但如现在救活了她必须要解去她身中之毒……”

  齐夫人道:“小女还中了毒?”

  天虚子道:“不错她中了毒不过毒性还末入内俯只要她呼吸一口气可以把奇毒吸入腹内顿饭工夫之内毒而死。”

  齐夫人道:“好恶毒的手段!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姑娘为什么会对她下这等毒手?”

  天虚子道:“如若令媛真没有花江湖走动过这一场灾难自然是你们上为她招来不过……”

  齐夫人叹口气接道:“观主这里没有外人你心中想到什么只管说出来。”

  天虚子点头道:“女施主胸怀磊落单凭这几句所行所为都是仰不愧夭、作地的磊落事迹。”

  齐夫人道:“观主我们夫妇嫉恶如仇也许有时候手段大过激烈一些们没有件过什么大错事。”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这个贫道信得过两位没有做过什么错事难道也没有什么隐秘么?”

  齐夫人回顾了齐元魁一眼黯然不语。

  天虚子回顾了王天奇一眼接道:“那凶手邀往这样一个时机下手固然是众多容易下手但最重要的是要把天奇也拖入这个漩涡之中“王天奇接道:“也把我拖入漩涡?”

  天虚子道:“大概是这个用心吧!他希望你们两家因此引起一场火拼两败俱伤那是最好不过。至少他们已立于不败之地天奇兄心有负咎。极愿委曲求全两位爱女心切更是任他们予取予求了。”

  王天奇道:“但并没有人提出条件?”

  天虚子道:“如果有人提出来呢?”

  王天奇道:“为了救贤媳之命老朽力量所及无不答允。”

  天虚子道:“这正是他们的期望了。”

  齐元魁道:“如果道长说的不错我就让他们提出来吧!至少我们可以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小女如能生还损失一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若不幸我们也好替他报仇。”

  天虚子道:“设计的这么精密手段是这么神奇只怕他们不曾轻易的被你们觉他们的身分。”

  王天奇道:“夭虚道兄他们怎么下手呢?当时宝莲还在和犬子行交拜之礼。”

  天虚子道:“先点了齐姑娘一处穴道……”

  齐元魁道:“小女习过武功在下和拙荆细心教了她十几年武功很扎实耳目也很灵敏他们如何下手呢?”

  天虚子道:“封穴的手法和点穴不同十分精微如是新娘子脸上戴盖头掩遮不能认准穴位绝对无法下手“大虚子目光炯炯的扫了齐氏和王天奇一眼接道:“他们可以先用隔空点穴的手法或是打穴的暗器在人声吵杂之下先点中了齐姑娘的穴道等现场大乱揭开了齐姑娘盖头时施展封穴手法然后解开齐姑娘的穴道或是取下制穴的暗器。就显得天衣无缝了。”

  王天奇道:“听起来这似是一种很麻烦的手续在数百道目光交织下。怎么末被觉……”

  天虚子道:“听起来很复杂不过对一个精通此道的高手而言也就不过瞬息工夫……”他的神色逐渐转变的十分严肃缓缓接道:“只有一点线索可寻那就是封穴手法不能隔空施展。必需要接近在齐姑娘的面前你们想想看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一双手在齐姑娘的盖头掀开时在齐姑娘的面颊滑过?”

  齐夫人急急说道:“大哥你当时在场么?”

  王天奇道:“在场。”

  齐夫人道:“大哥想想看有没有这么一个人暗施算计?”

  王天奇皱皱眉道:“当时的局面很乱少堂抱住了宝莲掀开了她的盖头。

  两个喜娘跟过去这是最接近宝莲的人了老朽只管搜寻凶手倒没注意这件事。”

  齐夫人道:“两位喜娘的嫌疑最大他们是什么人?”

  王天奇道:“一个是寒舍的外务总管的夫人一个是贵府跟宝莲过来的人。”

  齐元魁道:“她是宝莲的乳娘。”

  齐夫人道:“宝莲的乳娘不曾武功而且自小把宝莲带大自然是不曾加害宝莲了但不知贵府那位总管夫人怎么样?”

  王天奇道:“就在下所知地也不曾武功。”

  天虚子道:“封穴手法花点穴一类的手法中最为深奥又称锁穴手法两位喜娘如若不是来历不明的人她们就不会有什么嫌疑。”

  王天奇道:“两位喜娘都在府中找她们问问就是。”

  天虚子道:“贫道觉得不可能是两位喜娘外来的人成份较大。”

  王天奇道:“事情生之后老朽第一个措施就是封住了出路任何人都不能离开一步送走了百馀号宾客没有现一位可疑的人物。”

  天虚子道:“天奇兄仔细想想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

  王天奇沉思了一阵突然一挺而起道:“有一个大大的漏洞!”

  齐夫人道:“什么人?”

  王天奇道:“四班吹鼓手。刚才只想到了盈庭贺客没有想到他们!”

  天虚子道:“他们距离交拜天地的花台多远?”

  王天奇道:“最近的一班不足一丈。”

  齐元魁道:“叫少堂来问问他一直没有离开宝莲也许他会提供出一些内情。”

  齐夫人突然接口说道:“道长经过的详情如何当然要查。不过贱妾觉着目下最要紧的一个事就是想法子先把小女救活观主慈悲还望大施妙手挽救小女一劫。”

  玄妙观主道:“齐夫人别说贫道和天奇兄是相交二十年的朋友就是一般的病人只要叫贫道遇上了贫道亦必全力以赴事实上令媛鼻孔之内含有着一种极为强烈的毒粉解开她被锁封的穴道之后立时要截住她赖以保命的真气第一件事不让她吸入第一口长气否则鼻孔中的毒物势必被吸入内俯不可。”

  齐夫人道:“观主这么说来小女无法可救了?”

  天虚子道:“并非全无办法。”

  齐夫人道:“什么办法?观主但请吩咐。”

  天虚子道:“先行服下解药。”

  齐夫人道:“何处能取下解药?”

  天虚子道:“如若那是一般的毒药贫道就可解得……”

  齐元魁听得一征道:“小女中的什么毒?”

  大虚子道:“七步断肠散。”

  齐元魁吃了一惊道:“当今三大奇毒之一?”

  天虚子道:“齐大侠既知七步断肠散是天下三大奇毒自然知道那三大奇毒解药是难以配制的。”

  齐夫人叹口气黯然说道:“这么说来小女足死定了”“王虚子道:“贫道觉着他们不肯伤害令媛之命却以封穴手法在令媛身上下了奇毒并无害命之意。”

  王天奇道:“那他们用心何在呢?”

  大虚子道:“贫道的推想他们在今夜之中一定有消息。”

  齐元魁道:“什么消息p。”天虚子沉吟了一下。道:“自然是向三位有所需求。”

  齐元魁道:“好恶毒的手段!”

  王天奇道:“天虚兄咱们相交二十年在下都未求过你任何事情!”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天奇兄奉粮、献银对敝观帮助很大……”

  王天奇道:“不谈这些俗杂事务在下只求天虚兄救活宝莲。”

  天虚子沉吟了一阵抬头说道:“天奇兄贫道如若能够疗治七步断肠的毒性它就不能称作当世三大奇毒之一了。”

  王天奇微微一征半晌说不出话。

  天虚子接道:“贫道只能答允王兄我倾力相助。”

  齐元魁虽然早知玄妙观主其人但他以一方侠主之尊怎会把一个玄妙观主放在眼中。天虚子又是深藏不露的人在南阳地面上除了王天奇外很少人知晓他会武功但经过这一番交谈之后齐元魁已知晓王天奇的引介不错玄妙观主天虚子确是位身负绝技妙手的隐世高人。

  齐元魁当下一欠身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就算小女无法救得咱们一样的感激观主的相助。”

  天虚子道:“令媛不会死因为他们这番设计要比杀死令媛困难数千倍……”

  齐夫人接道:“道长的意思可是说他们会送解药来?”

  天虚子道:“是的他们必需保有令媛的生命勒索的力量更为强大照他们的设计是在适当的时机时遣一人来此说明令媛并未死亡。”

  天虚子又突然开口说道:“这是一件设计精密无比的勒索的手法一石二鸟目下的处境两位只有考虑是舍物救人呢?还是让莲姑娘毒而亡?”

  王天奇道:“道兄没有别的法子么?”

  天虚子道:“那要看他们对贫道知道好多是否知晓贫道到此?”

  齐元魁道:“如是他对道长了解很深就会改变主意么?”

  天虚子点点头道:“他们会改变一个方法。”

  齐元魁正待再间室外响起了叩门之声。

  王天奇霍然起身目光精光一闪道:“什么人?”

  室外人应道:“下属蔡得昌。”

  王天奇道:“什么事?”

  蔡得昌道:“有人送一封火急密函要老爷亲自过目。”

  天虚子点点头道:“来了看来他们对贫道也了解很深。”

  王天奇打开木门。蔡得昌急急行了进来双手捧着一封洒金的白柬上面写道:

  “王天奇、齐元魁亲启”几个大字。

  接过白柬王天奇并未打开瞧着顺手交给了齐元魁回顾对蔡得昌道1ozz“蔡总管下书的人呢?”

  蔡得昌道:“留在大厅侍茶等候回音。”

  王天奇一挥手道:“你先退出丢等一会就给他回信。”

  蔡得昌一欠身退出书房。顺手带上了两扇木门。

  这时齐元魁已拆开了封简抽出了一张白笺只见上面写道:“玄妙观土天虚子精通医道想已奉告宝莲姑娘中毒详情了。下属手法拙笨无能使王兄的贤媳齐兄的令媛拖延大长的时间故必得于明日中午之前施予解救则宝莲姑娘可庆生还儿女姻缔重续。恩爱白人间乐事也。天下父母心.当不愿见喜事变丧事白反送黑人宝莲姑娘的生死实决于二兄一念之间矣!”

  齐元魁冷哼一声。道:“好卑下的手段。”

  信上词句虽是婉转曲折但骨子里却是冷厉凛寒极尽勒索的能事。

  王天奇、齐夫人都伸头望来只有天虚子端正而坐未作争睹。

  只见下面写道:“但在下等大费手脚援救令媛自然亦非无因王兄珍藏的飞鹰图齐兄收存的寒玉佩如愿作诊费交付则宝莲姑娘立可苏醒还魂承欢于二兄膝下不知二兄意下如何?下书人立待回音。”

  下面未署名却盖了一个半阴半阳的图记。

  看罢了书信齐夫人突然抬头望着王天奇道:“大哥你可收有一幅飞鹰图么?”

  王天奇点点头道:“不错我收存了一幅飞鹰图但知晓此事的人不多他们怎会知道呢?”

  齐夫人道:“我们收藏寒玉佩连对你王大哥也未提过他们又怎会知晓呢?”

  齐元魁皱皱眉头道:“夫人咱们是否该交出寒玉佩?”

  齐夫人黯然泪下道:“女儿是活的寒玉佩虽然名贵但它不会叫我一声娘我要女儿舍玉佩。”

  齐元魁目光转到王天奇的脸色道:“大哥你怎么说?”

  王天奇道:“如若他们加害的假如是犬子我任凭王门绝了香烟也不曾答应他们的勒索但他们加害了宝莲我这做公爹的不能坐视不救弟妹愿舍玉佩为兄的也只好舍出飞鹰图了。”

  齐元魁道:“走!大哥咱们去见那送信的人问个明白。”

  齐夫人接道:“找他去。”

  当先向外行去。

  但天虚子仍然端坐在书房末动。

  王天奇低声道:“天虚兄不去瞧瞧么?”

  天虚子道:“他们虽然知道我已与此事。但我能不露面还是暂不露面好。”

  这时齐元魁和夫人已步出了书房王天奇低声道:“天虚兄对方好像把兄弟的底细摸得很清楚。”

  天虚子微微一叹道:“连贫道也被他们摸到了底。”

  王天奇道:“最奇怪的是他们怎会知道我收了一幅飞鹰图。”

  天虚子苦笑一下未再接言王天奇快步行出书房在大厅门外追上了齐氏夫妇。

  厅中高燃着四支巨烛照亮了整个敞厅。

  大厅中间一排横列着四张大师椅上端坐着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

  那人长得很俊秀玉面朱唇二十三四的年纪一袭青衫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看上去很文雅、潇洒。

  王天奇快行一步抢先入厅一场手中信柬道:“这封信是你朋友送来的?”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是的阁下是王员外了?”

  王天奇道:“在下王天奇。”

  齐元魁道:“在下齐元魁。”

  青衫人道:“久仰久仰威镇中原的金鞭大侠。”目光一掠齐夫人接道1ozz“这位女英雄想来定是齐夫人银莲花于桂兰女侠了?”

  于桂兰冷哼一声道:“阁下似是对我们早已打听的很清楚了然后开出你勒索的条件我们答应了你再救治宝莲……”

  王天奇轻轻咳了一声道:“阁下怎么称呼?”

  青衫人道:“在下小人物说出来只怕诸位也不知道。”

  齐元魁道:“朋友你太客气了。”

  王天奇道:“朋友请报上姓名咱们还要谈正经事!”

  青衫人道:“秋飞花。”

  齐元魁一皱眉头道:“朋友似是很少在江湖上走动。”

  秋飞花笑一笑道:“我说过在下名不见经传说出姓名来诸位也未必知晓。”

  王天奇道:“秋兄既送信到此想必能够作主了?”

  秋飞花道:“那要看什么事了?小一点的事情在下也许可以做一点主?”

  王天奇道:“我们看过了这封信。”

  秋飞花道:“三位作何打算?”

  齐夫人于桂兰道:“我们交出寒玉佩和飞鹰图不过你们先得救活小女。”

  秋飞花道:“这件事好办救令媛只不过举手之劳但不知三位几时可以交出飞鹰图和寒玉佩?”

  于桂兰道:“救活了小女我们立刻就可奉上。”

  秋飞花点点头道:“于女侠快人快语在下好生敬佩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咱们救了齐姑娘之后三位一旦毁约那岂不是……”

  齐元魁冷冷接道:“姓秋的你在中原道上打听一下。齐某人夫妇说过的话几时不算数了?”

  秋飞花笑一笑道:“说的也是但寒玉佩、飞鹰图不是平常之物在下不得不防备一二。”

  齐夫人道:“你要怎么防备?”

  秋飞花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你们一面交货我们一面救人。”

  于桂兰道:“那不行如是你救不活小女我们已交出了寒玉佩、飞鹰图那是血本无归的大亏大伤了。”

  秋飞花淡然一笑道:“夫人的顾虑甚是但如深入一层想令媛和人从无恩怨。

  除了迫使两位交出寒玉佩和飞鹰图外咱们实无加害令媛的必要。”

  于桂兰道:“你们的手段不但恶毒而且卑下即知飞鹰图和寒玉佩在我们的手中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地向我们索取却向一个全无相干的女孩下手。”

  秋飞花双目虽神芒一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笑一笑道:“于女侠如若咱们当面向三位索取三位来个硬不认帐不认保有此物岂不要闹一个不欢而散?”

  齐元魁道:“先礼后兵那时阁下再施用别的手段不迟。”

  秋飞花道:“那时三位心中早有准备为了否认收存飞鹰图和寒玉佩的情面说不定无法兼顾到宝莲姑娘的性命了?”

  齐元魁道:“虎毒不食子为人父母岂有不管儿女性命之理?”

  秋飞花道:“父慈子孝三位这等爱护儿女之心。定能使儿女承欢膝下。秋某人为三位贺……”脸色突一沉冷冷又接道:“但三位如不能交出寒玉佩和飞鹰图原本是欢欢乐乐的家庭立刻将笼罩上一层愁云惨雾宝莲姑娘只不过百当其冲罢了。”

  齐元魁怒道.:“你这是威胁我们么?”

  秋飞花平静的说:“不是威胁在下说的很实在三位如是太珍惜飞鹰图、寒玉佩齐宝莲姑娘的不幸只是一个开端接下去轮到诸位。齐兄如是无法保有寒玉佩。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惨剧上演、鲜血淋漓局面下再交出来?”

  齐元魁长长吁一口气把爆起的怒火抑压下去缓缓地说道:“秋兄一向不在中原道上走动吧?”

  秋飞花道:“是的齐大侠正因为在下很少在中原道上走动所以齐大侠对在下的话。有些不大相信不过这不要紧江湖上本来是骗术万端也难怪三位怀疑但有一个办法可以使三位心平气和的交出飞鹰图和寒玉佩?”

  王天奇道:“什么办法?”

  秋飞花道:“考验一下在下说出的话是不是过分一些?”

  齐元魁道:“你是说咱们放手一搏?”

  秋飞花道:“那是最下策考验的方法很多似乎用不着动手搏杀因为以齐大侠的盛名伤了在下不算什么?万一在下失手了伤到了齐大侠那就非我所愿了。”

  齐元魁道:“老夫在江湖上走了数十年会过了不少高人阁下的口气未免太托大了。”

  秋飞花淡淡一笑道:“如是齐大侠觉着不动手无法把全身的能耐挥出来在下倒有一个浅见。”

  王天奇一拱手道:“领教?”

  秋飞花四顾了一眼道:“这座大厅很宽敞如是诸位觉得还能施展开手脚诸位不妨轮流出手各以绝技攻我三招……”

  齐元魁仰天大笑三声道:“齐某会见过不少狂放的人物但都还未到阁下这等境界……”

  秋飞花一拱手接道:“在下还有馀言未尽。”

  于桂兰道:“元魁别打岔请他说下去。”

  秋飞花道:“咱在宝莲姑娘身上下毒手段似是不大光明……”

  齐元魁忍不住接道:“什么不光明简直是卑鄙。”

  秋飞花拱手道:“齐大侠言重了咱们在宝莲姑娘身上下毒好比是用药的引子咱们只希望能证实飞鹰图和寒玉佩是否真为两位收藏现在证明了这药引并无白费现在咱们要还三位一个公道让三位拿出寒玉和飞鹰图后。不至有窝囊的感觉。”

  于桂兰道:“所以你要我们三人各攻你三招?”

  秋飞花道:“是的不过也有条件?”

  于桂兰道:.“什么条件?”

  秋飞花道:“三位请把寒玉佩和飞鹰图放置于木案之上在下如能幸得躲三位的九招攻袭在下立刻携带寒玉佩、飞鹰图而去。”

  于桂兰道:“小女的伤势呢?”

  秋飞花道:“我先奉解药救醒令嫂再承受三位九招攻击。”

  于桂兰道:“你说话算数么?”

  秋飞花道:“三位如是不把在下放在心上谅也不怕在下说谎了。”

  于桂兰道:“元魁我不信他能避开咱们三人的九招奇击为了要他先救宝莲咱们就照他的话做。”

  齐元魁暗中运气一试但觉真气流转内力充沛并未身受暗算顿时信心大增点点头道:“好!你去取出寒玉佩。”

  于桂兰转过身去取出一方翠色佩玉道:“寒玉佩在此。”

  秋飞花点头道:“在下是否可以见识一下?”

  于桂兰道:“可以但我要先叩住你的脉穴。”

  秋飞花道:“于女侠盛名素着在下相信得过。”

  缓缓伸出了左腕。

  于桂兰左手托玉佩右手五指疾出扣住秋飞花的脉穴。

  那秋飞花人本俊美健腕上洁白如云于桂兰五指搭上他脉穴之后有如握住一块软玉一般又滑又柔不禁心中一动暗道:“好一个标致的年轻人!”

  心神微荡之下赶忙凝神敛气收紧了五指。

  秋飞花淡淡一笑仲出右手。

  于桂兰倒也言而有信把寒玉佩交入秋飞花的手中烛光下只见寒玉闪动着碧绿的光花。

  寒玉佩并不寒而且入手之后。还有着一种温润的感觉。

  但秋飞花一运气逼出一股内劲热力贯劲右掌寒玉立百反应一股奇寒循臂而上直攻内俯。

  缓缓把寒玉交回于桂兰的手中点头赞道:“好宝物果然是名不虚传。”

  王天奇双目奇光闪动正要开口于桂兰已收回玉佩放开了秋飞花的左腕。

  暗暗叹息一声王天奇忍下了未及出口之言。

  秋飞花目光转注到王天奇的身上道:“王员外怎么决定?”

  王大奇道:“飞鹰图不在老夫身上。”

  秋飞花笑一笑道:“是否存在贵府中呢?”

  王天奇冷冷说道:“自然是在敝府中了……”

  秋飞花回顾丁于桂兰一眼微笑不言。

  于桂兰经轻叹息一声道:“王大哥咱们也不能勉强你交出飞鹰图不过希望你想想宝莲的性命。如果你王天奇觉得宝莲的生死。无关重要她已经是他们王家的人了我们作父母的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这几句话说得很重只见王天奇的脸上直滴汗珠儿了。

  王天奇长长吁一口气把目光转到秋飞花的身上道:“在下只要拿出飞鹰图阁下就救宝莲的性命?”

  秋飞花道:“不错。”

  王天奇道:“以后呢?”

  秋飞花道:“机会恨公平我先受三位九招然后诸位还可以联手挡阻在下只要诸位能挡住我秋某人。飞鹰图和寒玉佩仍然为三位所有。”

  王天奇道:“话可是阁下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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