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袭来

　　七十九、袭来

　　天气从来就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漫步在雨幕之中，我的身上却一点水迹都没有，仿佛根本脱离这个世界的存在一般。

　　美琴的感应就在前面便利店中传来，我的脚步却不自觉地慢了下来，说是下定了决心，但真的要去做还是觉得心中忐忑。

　　突然，便利店的门开了，纤细的身形就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瞬间，我的脚步停了下来。两个人就这么隔着雨幕遥遥对视着，谁都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良久，我深吸了一口气，浑浊的空气伴着雨水进入我的口腔之中，只觉心胸一凉，迈开步子向着眼前的清丽女子走了过去。

　　“你要是还想说一方通行的事的话就免开尊口了。”美琴扭过了头，心中的想法却是完全不同：该死，我明明不是想说这个的。

　　“那件事以后再说。”我毫不在意美琴语气的不善，道，“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谈。”

　　“更重要的事？”美琴回过头来，一种揉合着紧张、期盼、担心……种种复杂情绪的心情涌起，强作镇定道。“是什么？”

　　“关于我们两个之间……”

　　“找到你了！”陌生的女声中，沉重的压迫感自身后猛然袭来，目标将我和美琴同时包含了进去。

　　“该死！”我一个闪身挡在了美琴身前，同时转过了身来，一道由风构成的钝器打在了我的胸口，随即改变方向，向着袭击者飞去。

　　“有意思。”风之钝器在半途就消散了开来。

　　袭击者是一名女子，身上穿的是连身洋装原形的长袍女装，腰部系有细细的皮带，手腕到上臂套着可穿脱的袖套。只要想象成把银行或邮局人员套在手臂的东西，弄得更加华美就是了。她头上戴着一块布，将所有发丝都隐藏起来。对历史或考古学多少有些兴趣的人，也许会知道那是十五世纪前后法国市民的装扮。但是，基调色彩却是鲜艳的黄色，这样实在很难说有保持原型。金属互撞的细碎声响响起，女子的脸上穿着耳环，除了耳朵以外，鼻子、嘴唇、眼皮都穿了洞。张开嘴唇伸出舌头后，一道锁链落了下来，项链般粗细的锁链连结了舌尖上的舌环，延伸到腰边，上面垂着仿十字架的装饰。她明明知道这样会损坏容貌，却仍付诸实行。

　　前方之风——二十亿中的最终兵器“神之右席”的一员。

　　在确定对方身份的一瞬间，我和美琴的身形就被包裹到了一片蔚蓝之中。

　　“这是……”美琴的瞳孔一阵收缩，注视着眼前的蔚蓝之色，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心中升起。

　　“我的必杀竟然无效。”前方之风皱了皱眉，道，“果然不愧是让‘女王舰队’全灭的男人呢。”

　　“‘天罚’术式再厉害也只能对这个世界的人有效。对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你又能怎么样？”我冷冷的说道。

　　虽然两个人说那些名词美琴不太明白，但“不属于这个世界”还是听清楚了，心中的猜想一下子得到了证实。

　　“没想到你竟然知道‘天罚’术式。”

　　“你们的情报系统应该不可能不知道‘**目录’就在我身边吧。”

　　“的确呢。那么你不妨猜一下我的身份怎么样？”

　　“罗马正教‘神之右席’——前方之风。”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你跟亚雷斯塔的对话我可全都听见了。”可以说是在预料之中吧，前方之风这次的目的并不是当麻而是我，毕竟《法之书》事件、“亚得里亚海女王”事件中，破坏罗马正教行动的主力是我，而且看起来我的威胁也要比当麻大得多。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谁？又怎么会跟统括理事长扯上关系的？”美琴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十分不舒服。

　　“现在可不是解释的好时机。”我左手向后伸出，抓住了美琴的右手，道，“千万不要离开我身边。”毕竟我还没有完全进入ＬＶ６，目前的程度已经是极限了，再把范围扩大的话不是不行，当初对“神之力”加百列的时候我就这么干过，但那样一来，我就不敢保证我的“世界”无隙可乘了，很可能让“天罚”术式乘虚而入。

　　美琴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虽然她很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其他方面。

　　“既然如此，你也应该很清楚我是来干什么的了。请你乖乖地让我杀死吧。”前方之风随意地挥动了手上拿着的带有有刺铁线的锤子。

　　是横向打过来的一击，距离我的位置，怎么也有五米以上差距，可是，由风组成的钝器补足了那个距离，狠狠地冲进了蔚蓝色的“世界”中……

　　但是，也仅此而已了，风之钝器在进入蔚蓝的范围后便消失了，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神是绝对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到神。”我淡淡地说道，“同样的道理，在我的‘世界’中，我就是绝对的存在，任何攻击一旦进入我的‘世界’，就不可能伤到我分毫了。”

　　“你这是自比神灵吗？”前方之风手中的锤子连连挥出，数道风之钝器撞击在了一起，变成碎片飞射了出去，炸裂开来的两个钝器形成了像是淋浴器洒出来的水一样的扇形区域，数百的风气尖锥向着我一口气袭了过去。

　　“我没有自比神灵，因为那是毫无意义的。”我悠然而立，完全没有半点防御的意思，风气尖锥的下场与风之钝器毫无二致，一旦进入蔚蓝的领域便消失不见，“神是什么？跟正体不明的存在作比较可以得出什么结论吗？”

　　“果然是‘科学侧’的人的口气呢，即使你学会了魔术，本质上你还是一个‘科学侧’的人。”前方之风眼中满是厌恶，狠狠挥出了锤子，这一次是不再是风之钝器而是以本体作出的一击，“我最恨科学了！”

　　“我不否认你的说法，但也不承认。”眼看着锤子向我的脑袋飞来，进入蔚蓝的界限之中随后化为无形，我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科学也好，魔术也好，在我眼里都只是手段，帮助我认识这个世界的手段。”

　　“这种说法还真是让人厌恶呢。”前方之风收回了刺铁线，头部的锤子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她的手在空中一抓，又一个锤子出现，连在了刺铁线上，“科学除了妨碍人之外什么都不是！！”

　　前方之风一边咆哮一边挥动了右手……但紧接着，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身体折成了く字型，双手遮着嘴巴，不停的咳嗽着，每次咳嗽时，厚重的液体就会从她的手指缝隙中漏出来。

　　空气中，AIM力场发生了显著的变化，这代表着亚雷斯塔的计划开始实施了。

　　“嘎，哈，啊啊”前方之风的动作也变得轻飘飘，一步，二步的向后退去。

　　“她怎么了？”生性善良的美琴关心起了敌人的身体，身处我的“世界”之中，她并没有发觉AIM力场的异样。

　　“咕，啊嗷嗷嗷啊！！”没等我说话，前方之风有如野兽一般吼叫了起来，胡乱挥出锤子，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待烟尘消散之时，原处早已不见了她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