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远走边塞 第八十章 来临前得混乱

　　此时天色昏暗，将将入夜。方良从风啸营离开，独自往霍达的私宅缓步走着。

　　刚才张大从牛彪那里回来，告知了他牛彪的决定。牛彪如此决断，他便无法进入军籍，不入军籍，就不会处理葛庆。不处理葛庆，灵草就无法短期内卖出。

　　“看来，只有等上一段时间了。”方良心中不悲不喜，不过倒是有一点不甘。葛家父子明明是违法乱纪，但却因为受害人的自己并非风啸营的军官，而睁一只眼闭一只得不管不问。这等不平事，方良还真有一点生气。

　　“唉！这个世道！”方良无奈叹息，自己拥有血刀，遇到这样的事，可以视情况选择应对手法，若是自己实力高强，甚至可以以暴制暴。但一般人呢？只能被欺凌。

　　“葛家父子我暂时没有办法，而那个高老已经一把年纪了，况且只是压价，我也没有理由打上门去。”方良心里暗想，因为这点事就杀上门去击杀这半截入土的高老，太过了。

　　当天晚上，方良回到了霍达的私宅大院，将在风啸营遇到的事情说给了众人听。现在方良与霍达猎妖团的众人虽说还没有打成一片，但也已经非常熟络了。这种不算隐秘的事情，都是随口聊。

　　“唉，这军队在刚出现的时候，皇室宣称，保证军队的严明。到头来却只规划了普通兵丁，高级军官层依旧风气不正。”沈一叹息道：“皇室到底也只是强大的世家，这组建出来的军队，和寻常世家组建的武力队伍差别也不大。”

　　“方良团长，这么一来灵草只能延期到其它城池卖了。”霍达说道。

　　方良也只能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随后，方良又向霍达玩笑道：“不过这一拖，我欠你的二百两黄金也得延期了。”

　　“呵呵，我一点都不介意。”霍达笑了。

　　方良吃下这一个暗亏之后，一切风平浪静的度过了十三天。在这十三天中，距离兽潮来临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城中一日比一日混乱。平日里还算热闹的街道，冷清了大半，十户人家里有七八户都离开了，只留下一座空房。

　　逼他们不得不离家的不是那兽潮中的妖兽，那些妖兽虽然凶猛，但会被军队和猎妖人拒于城外。真正让他们离家的，正是那些抗击兽潮的猎妖人。

　　大部分猎妖人在兽潮时期都会异常放浪，烧杀不多见，但**掳掠却很常见，这就比的那些没有防身能力的人不得不逃离陶业城。

　　但即使是这样，自己的屋子能否完好保留到兽潮过后还是个问题。

　　这些猎妖人可不只是欺负弱者，相互之间的争斗也很多，武者的争斗，即使不是什么高手，也是开碑裂石，房屋这种木石搭建起来的东西，遭到破坏也是必然的。

　　不过所幸，武者们也不会刻意去破坏这些房屋，因此大多还是能完好保存下来的。

　　这日，张大和方良两人单独坐在方良屋中，闲聊着。方良没有入成军籍，但和张大的私交却一日胜过一日，平时相互的走动也频繁了起来，短短十三天时间，已然开始称兄道弟了。

　　“方弟，随着兽潮临近，城里真是越来越乱了。”张大感叹道。

　　“是啊，我们生活的世界看似比妖兽山脉文明许多，但其实是人吃人，而且吃人不吐骨头。醉仙酿能卖到十两黄金一壶，但一户普通人家一年的消费却不超十两白银。”方良同样感叹，那里都是如此，强者为尊，但谁就敢说为尊的一定是强者？

　　也许有些人，明明没有比别人高到哪里的天赋，也不够努力，但却享受着大量的资源，靠着这些资源成为武者，或者高出贫民出生的武者一筹。这合理吗？公平吗？

　　更可悲的是，这样的事情遭到了所有人的默认，对人漠视、冷视；对己自甘、痛苦。

　　“武之一途充满未知，即使是一个开始天赋不显的人，在修练到某一境界也可能突然开窍，突飞猛进起来。而且有过低谷的武者更能好好珍惜自己突如其来的天赋，并借此成为一名真正的高手。如果所有人都能有持之以恒修练的资源，大陆上的人类武者高手至少要多出十倍！”方良心里想道，这个数字并非虚估，而是有根有据的估计。

　　“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能妥协了吧？”方良发自肺腑地叹息着，无奈道。

　　“是啊，改变不了世界，就只能遵从世界的规则了。”张大同样无奈。一人之力最多只能改变自己，而且改变自己也需要良好的运气才能做到。想要改变这个世界？这可能吗？

　　“臭娘们！你敢咬我？”门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叫喊声。

　　“钱多，怎么回事？这么吵？”张大正和方良说着不愉快的事情，此时突然传来嘈杂声，他当然不悦。

　　被张大这么一叫，钱多顿时从门外赶了进来，赔笑道：“大人息怒，门外有个一重天的小武者欺负人，我这就把他赶走。”

　　钱多，张大的近身侍卫，二重天的修为。一般千总都会带十名钱多这种实力的侍卫，但这张大本身是四重天的高手，因此只带这么一个。

　　“去吧，把那个欺负人的武者教训一顿再赶走，至于那个被欺负的平民，给上几两银子送走。”张大吩咐道。

　　“是。”钱多领命，正要转身下去。

　　“等等。”方良心中一动，叫住了钱多。

　　“大人有何吩咐？”钱多见方良叫他，当下便停下了脚步。

　　“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方良淡淡地说道。

　　说完，方良又看向张大问道：“张兄，你同去吗？”

　　张大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这种事情以往见多了，也就不想看这个坏心情了。”

　　方良想做的他都能猜出来，无非是想狠狠教训一下那名武者，然后妥善安排受害的平民。但是能救一个，救不了成百上千个。而陶业城每年兽潮来临前后受害的平民又何止上千？

　　不过正是因为他经历过，因此也不阻拦。他知道现在阻拦方良也是没用的，只能等方良自己多见，然后渐渐淡化。

　　“那好。”方良一点头，跟着钱多走了出去

　　“老婆子，我看上你的女儿是你们的荣幸，不容劝她从了我，这样不仅我在兽潮中能奋勇杀妖兽，日后你们也能过上富裕日子。”一个一身皮装的男子，对一对穿着破破烂烂的母女邪笑道。

　　这名男子乍一看还算爽朗，但其行径却让人不齿。

　　而那对母女，母亲已经是半老徐娘，女儿却很年轻，虽然脏兮兮的，但看得出来是个很水灵的姑娘，一双滚溜溜的大眼睛像是能看出水来一样，甚是动人。

　　“行了，我可没工夫和你们磨蹭，赶紧得！说不定一会兽潮就来了，我可不想在办事的时候让风啸营的传信兵给打搅了。”那男子见这对母女都是一副害怕的神情，相互间紧紧抓着彼此的手，不禁不耐烦叫着，一把扣住了那少女的手腕，想要将其一把拉起。

　　“啊！”母亲狂吼一声，瘦弱的身体奋力扑上，一口咬在了这名男子的手上。

　　那男子吃痛，一脚踢开了这位母亲。这一脚踢得不轻，这位母亲被踢中腹部，当时就痛得全身冒汗，站不起来了。

　　“完了！绿儿绿儿”妇人的眼中充满了绝望，自己的女儿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至于这个猎妖人所说的话，她才不信。玩完自己的女儿之后，一定会一脚踢开，真正有能力三妻四妾的高等猎妖人，才不会在街上这样强抢民女。

　　“绿儿？你叫绿儿？名字不错。”男子看着那地上的妇人冷笑，凌虐地看向了自己手中扣着的少女。

　　“好大的威风啊！”一声冷笑地嘲讽从这名男子的背后传来。

　　“谁？”男子抓着绿儿的手腕转身，看向了方良和钱多。

　　“呵呵，身为陶业城的猎妖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都不知道吗？”钱多冷笑着，傲然说道。

　　霍达的大院在方良来后出名了，谁都知道这里是方良在陶业城的居所。

　　“这里？我当然知道，本城七大四重天猎妖人之一，方良大人的居所。”男子客客气气地说道。

　　“你一声军装，应该风啸营的兵吧？跟着主子来走动的？”男子嚣张地笑道。近身侍卫的军装和普通兵丁的军装无二，因此这人见了钱多，还当对方是个不会武的普通兵丁。

　　至于方良，能和一个普通兵丁为伍的，即使是走在前面，恐怕也就是个霍达大院中的家仆。

　　“放肆。”若是他一个人出来，此时早就一脚踹上去了，但因为方良还在他的身旁，因此只是阴测测地淡声眯眼骂道。

　　钱多此人还是颇为阴狠的，这名男子被钱多这么阴冷地一瞪，顿时感觉心里发毛。

　　“钱多，当街**，若这是你们风啸营的兵，按军纪，该当如何处置？”方良看此人如何嚣张，却也不怒，冷笑着看向钱多问道。

　　钱多被这么一问，马上知道了方良的想法，同样冷笑着回答道：“按律，当街处死！”

　　在以前，普通兵丁结伴在边城横行，其行径之恶劣，比猎妖人武者还不堪。因此，以前确实立下过重罚。不过这是对普通兵丁，若是对一重天实力的兵长，最多杖责二十下。

　　此时，钱多在心里偷乐道：“哼！得罪小爷？小爷整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