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对话

　　土豹点了点头，沉吟了会，道：“那就这样吧，对付卡天时，除了我们三人外，再从族中各挑选二人就可。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其余的人将周围团团围住，一来可以防止他脱逃，二来也可见机行事，随时准备支援我们。毕竟如果人太多的话，反而可能碍手碍脚，牵制太多。

　　“恩，的确是个好办法，如果有人想要留有余力立刻就会被看出来。”

　　“好，就这样吧”

　　韩其和黄云稍稍思索了一会后，点了点头。

　　“那么····”

　　“轰隆”如天神咆哮般的雷鸣声再次响起，天空仿若都没震碎了般，豆大的雨滴漫天漫地的呼啸而下，似乎要湮灭这片满是残暴，满是血腥的大地。

　　萧萧冷雨，轰然雷鸣，卡罗终于来到了那里。那无数次，在梦中，深深缠绕着的，思恋着的女子居住的地方。憔悴的脸庞，落寞的身影，就这样，呆呆的，静静的，站立在那里。

　　有谁看见，风雨中，雷鸣下，那个单薄的身影，那个孤寂的少年，悄然落下了泪水，混合着从天而降的雨滴，就这样一点一滴，滑落，滑落。

　　望着那门，望着那窗，望着那夜色中唯一的淡黄。颤颤抬起的脚步，微微伸出的右手，仿若每一个动作都重如万斤，仿若每一个动作都凝固了一生的岁月。只是，只是，明明就在眼前，却似乎如此遥远，明明只须一个跨步，却仿佛这之间有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那是害怕吗？那是畏惧吗？不想再一次遭到拒绝，不想再一次独自一人，不想满怀希望在自己血管中贲张沸腾的血液再一次逐渐冷却。”于是选择退却了，于是终究收手了。

　　“轰隆”，巨大的惊雷声陡然响起，沉沉乌云处，灼灼光华划破黑暗的天际，震碎了心魄，撕裂了天空。

　　苍茫夜雨中，卡罗止了步,收了手。望着那犹如天地相隔的地方，茫然伫立。

　　有谁知道，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伴随着漫天而下的雨势，一颗少年的心，就这样，慢慢冷却，渐渐沉沦。

　　仰首，望天，苍穹中，呼啸而下的雨打在他的身上，猛然发觉有了一丝冷意。卡罗紧了紧身子，低下了头,缓缓转身。

　　一声雷鸣，一道闪电，照亮的那个少年憔悴而心死的脸庞，映出了那个少年彷徨而桀骜的身影。黑暗中，陡然响起的呻吟，你又是再为谁而哽咽。

　　走了，走了，不知走到了哪了，不知身在何处，卡罗脑中一片空白。唯一能够感到就是，有雨，打在他的身上，很冷。有风，刮过他的脸庞，很痛。他愈加虚弱，他渐感无力。卡罗脑海中霍然响起了一个念头，“一切已经这样了把！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吧”

　　他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或许这样就可以彻底解脱了吧”。只是，只是，眼瞳中，到底是什么，在抑抑郁郁的闪烁。内心里，又是什么，在熊熊燃烧。

　　四周一片寂静，了无人声。在这凄凉的夜色里，在这呼啸的风雨中，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卡罗只觉身体越发寒冷，精神愈加恍惚，意识也渐渐模糊。冥冥中，似乎有人低笑着来到了他的身旁，对他轻声呢喃。不过这些他却已无法听清，脑中想到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她到底是怎样看我的呢？”······

　　村子北边，那座小屋。卡天站在窗边久立不语。望着屋外细细密密的暴雨，轰轰作响的雷声，忽然感到烦闷异常，“这真是罕见的大雨啊！”摇了摇头，卡天收回了目光。

　　“卡侬，还没睡吗？”卡天走到卡侬的内舍外，对里面轻声说道。

　　“嗯，爷爷，有事吗？卡侬掀起了帘幕，看着卡天道。

　　卡天似乎迟疑了一下，随后低沉地道：“来，坐下吧，我有话对你说。”说着便走到竹椅旁，坐了下去。卡侬一怔，但也走了过去。不过卡天却没有当先说话，只是望着卡侬，卡侬当然也没有言语。气氛像是忽然凝固了般，有些许沉重。

　　久久，卡天收回了目光，抚摸着那陈旧的木桌低沉道：“我知道你一直在为父母的死自责，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了，无论如何，一切都不可能重来，你就不要再···”

　　卡侬猛然截道：“我不会在意过去的事，过去对我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父母的死我也没有伤心，他们从不曾真正关心照顾过我。”

　　卡天霎时一窒，错愕的望向了卡侬，只见其清秀淡雅的脸庞上仍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眼眸中深深的悲哀却始终无法褪去。

　　“是吗？那就好”卡天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又道:”那个卡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对你可是在意的很。”

　　卡侬没有回答卡天的问题而是说道：“爷爷，你已经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吗？他们恐怕不会轻易放弃的吧!”

　　“的确，就算我出面阻挠，族人们即使明上说不追究，但暗地估计也会对他出手的。”卡天又怎么不知族人们的手法，曾经那个刚觉醒的能力者不就是这样被杀害的吗。他们知道事后自己不可能对他们出手，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不过如果让他住在这里的话，哼，我想他们也会有所顾忌，不会在对他怎样的。”就在卡侬微微皱眉时，卡天霍地说道，随后紧盯着卡侬。

　　只见卡侬神色淡淡，木然说道：“他父母只怕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吧，而且他也说不得会同意。”

　　卡天看着卡侬半响，见其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微微叹了口气道：“他父母那边我会去说，至于卡罗，嘿，估计这早已是他巴不得的事情了。”

　　“他只是对我比较好而已”卡侬陡然道。

　　听了卡侬的话，卡天皱了皱眉，片刻后又道：“你想要离开这里吗？你愿意和卡罗一起离开这里吗？”

　　卡侬没有说话，只是略微惊讶的望着卡天，半响后道：“那爷爷你呢？”

　　卡天沉默了会，涩声道：“我是不可能离开的了，我作为族中最强的能力者，虽然现在一族隐居在这里，没有什么纷争了，但我还是要守护这一族。即使他已经破落不堪，他已走到尽头。”卡天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来，悲痛之色溢于言表。

　　“可是他们不是这样想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你的感受，他们根本就不希望你留在这儿。”卡侬猝然说道。

　　卡天看向了窗外，愣了半响，道：“即使这样，我也不能离开，我已经老了，没有多少年头了。而且“天啸”一族养育了我，没有”天啸”一族，就没有当时大陆最强的能力者。我见证了我们一族的辉煌，我也见证了我们一族的衰败。作为一族中唯一幸存下来的圣级能力者，怎么能抛弃一族呢？”

　　“呵呵，那我不也是这一族的能力者吗？又怎么能够离开呢？”

　　“你完全不同，这一族根本就没有对你有任何恩惠，有的只是····”卡天却是无法再说下去，握了握拳又道：“所以你还是离开吧，和卡罗一起。在这儿你们不会幸福的，你们都还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不能够就这样白白浪费在这儿。”

　　“我不走”卡侬毅然说道。

　　“你···”话还没说完，卡天忽然一惊，紧接着立刻闭上了眼。卡侬看着爷爷，没有出声。

　　不多时，卡天猛然睁开了眼，只是脸色难看无比，满是悲痛。“你呆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去。”话刚说完，就飞速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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