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声 （上）

　　溃败的海盗们逃的太急，遗留下不少船只。稍作收拾之后，斯蒂戈德如愿登上小船，同去的还有冰霜佣兵团的娜塔莎女士和寿斯尔瑞法师。

　　“娜塔莎！奥卡珈摩作为一名强大的圣阶，注定会有传奇的一生。只要你能紧紧地跟随他的脚步，复兴家族将不再是梦想！”**师寿斯尔瑞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寿斯尔瑞爷爷，这些话藏在您心里，已经有很多天了吧！”寿斯尔瑞虽然不是爱斯库德森家族的成员，但却是女团长父亲的授业恩师；多年来没少帮助娜塔莎。娜塔莎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感激，展颜笑道：“您的建议，我会考虑……唔！斯蒂戈德骑士居然亲自来了，看起来那位圣骑士阁下，还真是受人瞩目啊！”

　　寿斯尔瑞望着女团长秀丽红润的面孔，叹了口气，说道：“娜塔莎，我知道你十分要强，但是别说伊格尔大公不会轻易将港**给我们掌控，即使真有这样的机会，首要任务一定是扫清海疆，你自问有那样的实力吗？”

　　“没有！”娜塔莎咬了咬嘴唇，终于从牙缝里崩出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然后很不甘心地说道：“我承认那个奥卡珈摩的实力非常强大，但是我亲爱的爷爷，您就这么肯定，伊格尔大公一定会将港**给他来掌控？”

　　“娜塔莎，你已经是个成年人啦，何必再耍小孩子脾气？”寿斯尔瑞哑然失笑，说道：“亲爱的娜塔莎，永远不要怀疑圣阶的影响力！可兰公国的现状，你又不是不清楚。如果能有一位圣阶坐阵，伊格尔大公就不必再顾忌普拉德帝国的眼色，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认为伊格尔大公在得知奥卡珈摩是一位圣阶的情况下，还会吝啬一个小小的总督之位吗？”

　　身为一团之长，性情要强的娜塔莎，没有这么容易被说服；即使心中已经承认，嘴上也不会轻易认输。她没有理会寿斯尔瑞的话茬儿，而是转向乘船赶来的斯蒂戈德，说道：“尊敬的骑士大人，您这是……”

　　“美丽而骄傲的娜塔莎女士，您何必明知故问，大家的目的不都是一样吗？”

　　不待娜塔莎接话，寿斯尔瑞忽然说道：“尊敬的骑士大人，请您原谅这个固执的小姑娘吧，她当然清楚地知道您的目的，不过是没话找话儿，以此引起您的注意罢了。”

　　年近四十的斯蒂戈德早有家室，见寿斯尔瑞说的暧昧，知道法师是在打趣娜塔莎，于是朗笑道：“今天真是个幸运的日子，不但解决了海盗的麻烦，而且还能得到女士的垂青，实在令人喜悦，晚上一定要多喝几杯。”

　　虽然娜塔莎十分清楚老法师的用意，无非是借机小小地报复一下自己的转移话题，实在当不得真，但是话题太过敏感，仍然免不了觉得有些害羞。

　　小船很快就接近了关岳所在的大舰，众人借着绳索登上甲板，发现海盗的尸体有上百具之我，纷纷惊叹起来，赞美关岳的勇武。

　　“尊敬的马丁阁下，非常感谢您的鼎力相助。想必伊格尔大公听到您的功绩，一定会非常高兴。”斯蒂戈德顿了一下，又道：“根据征召条令，船上的一切都将是您的私人财产，我会命人照看好它们。您大可放心，这只是既定的程序，稍后就会物归原主。当然，如果您不认为自己能用到它们，我们也会市价折算给您，总之一定让您满意。至于现在，请您暂时放弃这些俗物，和我们一起回营，共同享受胜利的喜悦。”

　　粗略地参观了一下大舰的设施，众人开始返航。尽管由于舰体巨大，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停靠之处；但在斯蒂戈德的严令下，士兵们还是组织民夫，搭建了一个临时的码头。

　　傍晚时分，海风早已吹散了日间的血腥，篝火的烟尘混合着薄雾，冉冉升腾。天空的明月不是很亮，还能看到几颗闪烁的星辰；随着涌动的海潮，玉盘似的明月忽隐忽现。

　　关岳静坐在火堆旁，望着皎洁的明月，听着隆隆的海潮，忽然想起一句故国玄武的诗句：“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不知现在的故国玄武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想必曾经的燕王李棣，已经登基多年了罢！”关岳忽然为父亲关沧海的死，感到有些不值，“其实燕王李棣才学过人，委实要比那位沓无踪影的太子强上太多。”

　　至少关岳认为，如果当年的太子李桂，能够听从父亲建议，就不会突然失踪；父亲亦不会因此失去大义之名，结果进也不能、退也不能，最终选择了自杀。

　　“奥卡珈摩阁下，好悠闲啊！喜欢清静？”

　　关岳抬头一看，原来是**师寿斯尔瑞，连忙邀请对方坐下，说道：“也不全是，您也知道我来到西大陆的时日尚短，朋友有限，没有多少去处。”

　　寿斯尔瑞无意识地捡起一根树枝，扔在火堆上，笑道：“如果您一直抱着这种想法，永远也不会有太多的朋友。毕意您的光芒太过耀眼，凡人只能仰望，不敢随意地接近。”

　　关岳浑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多谢您的好意与赞美，不过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啦，有没有朋友其实并不重要，一切还是随缘吧。”

　　“什么，您要离开可兰公国？”寿斯尔瑞吃惊地问道。

　　对于法师的惊讶，关岳感到有些奇怪，说道：“是啊！我不远万里来到西大陆，为的就是游历天下、增长见识，有什么不对么？”

　　“难道您不清楚，以您的实力和功绩，很有机会成为脚下这个港口的总督吗？”

　　“功名利禄皆是过眼云烟！人生苦短，自然要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风尘江湖，游戏人间，轻松而且自在；何必要执着太多，徒生事非？”

　　“这可不似你们年轻人应有的想法！”寿斯尔瑞抱怨了一声，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一厢情愿啦，肘道：“或者只有这样淡泊名利的人物，才能早早进入圣阶吧！”

　　就在两人暂时沉默的时候，忽见博瑞乌骑士抱着几本书籍，来到火堆旁边，向关岳施礼说道：“马丁阁下，我自作主张从您的战利品当中，收集了这些书籍，应该能够帮助您更好的了解我们西大陆的人文历史、社会风情。”

　　“是的，非常感谢您的细心！”关岳邀请对方坐下，接过书籍，说道：“你我是平等的伙伴，身为一名骑士的您其实不必自降身份，太过在意我的需求。”

　　“马丁阁下，能为您这样一位强大的圣阶服务，是我一生的荣幸！”

　　对于博瑞乌骑士的坚持，关岳十分无奈，转首对寿斯尔瑞说道：“尊敬的长者，我想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甘愿寂莫的原因了。”

　　寿斯尔瑞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几本书籍，若有所思，没有理会关岳的“抱怨”，而是说道：“博瑞乌骑士，你的礼仪堪称典范，不过我不得秒遗憾地告诉你，按照东方国度的习惯，直呼其名是一种非常不敬的行为。因此，确切地讲，你应该用‘奥卡珈摩’来称呼他。”

　　不待博瑞乌骑士有所表示，关岳已经说道：“那只是东方的风俗，在这里我应该入乡随俗，个人认为还是称呼我‘马丁’比较好。”

　　既然关岳这样说了，博瑞乌骑士自然从善如流，说道：“马丁阁下，斯蒂戈德骑士让我来邀请您和寿斯尔瑞法师，一起参加庆功宴会，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寿斯尔瑞亦不再言，这就造成了一种古怪的情状，法师称关岳为奥卡珈摩，骑士则仍旧称关岳为马丁，仿佛还有另一个人似的。

　　于是，三人起身离开了海边的火堆；赶去参加宴会的途中，寿斯尔瑞指了指关岳怀中的书籍，忽然悄声说道：“奥卡珈摩阁下，其实您不必急着离开可兰公国，贸然行事只会令您卷入更多的是非。请不要忽视一名法师的忠告，多看一些书籍吧。这样不但能够从另一个角度，增长自己的知识和见闻，而且还能有效地避免或减少世俗的纷扰。”

　　关岳非常赞同地颔首，但又有些疑心寿斯尔瑞的真实用意。不过有些事了然于胸即可，而不是述之于口；当然，很多误解恰恰是因为没有及时的述之于口造成的。

　　三人来到宴会的地点，各自就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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