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水墨梦境
玄兵斗法 | 作者:重阳中秋 | 更新时间:2017-04-26 05: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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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
死亡只是生命的开端!
梦境。
人生若只如初梦,又有几人能超脱!
身边是无数粗大的剑石,黑色僵硬的枯枝像狰狞的巨蛇一般扭曲盘延,彼此缠绕,就像一片黑色的蛛网,漫延向天际之间。
一道朦胧的瘦小人影从昏暗的石缝中仓惶跑出,赤着脚,在水洼和淤泥中艰难的走着,时不时的被绊倒在泥水中,呛的满口腥臭。
如水墨的天空中不时飞过几只不知名的怪兽形影闪现,在空中盘旋着,撕裂,轻转,漫舞,然后凄厉的叫声就像婴儿的啼哭。
这是水墨的世界,一个只有黑白的世界。
是非黑白,颠倒曲直。
一切都是清晰的,一切又都是模糊的,这道瘦小的身影已经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仿佛意识之中只剩下仓惶。
爬也要逃,直到累死……
他无力的躺倒,望着水墨的天空,天空是奇怪的漏斗状,一团黑墨的旋涡正在不断吞噬着厚重的云层。
突然,一团带着血腥的黑红光剑从漏斗中直射而出,转瞬间就停在了眼前。
她又出现了。
看不见容貌,但从婀娜的身影上能看出秀美。能看见的半边脸颊上包裹着残破的绷带,绷带的左眼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纤长美丽但又满是伤痕的身体上缠绕着黝黑的铁链,暗红的卷发在风中飘舞,她依旧紧紧握着那柄剑,那柄外只如一道虚影的长剑。
她凝立在空中,用冷漠的红色瞳孔望着地上的“仓惶”,她的身形时隐时现,仿佛在不同的虚空中穿梭而出,然后高高举起了剑,将锋利的长剑笔直贯入他的胸前。
只能听任那冰冷的剑锋刺进自己的胸膛,然后一寸寸的切开自己的肌肤,那种心脏被刺穿,痛苦至极的窒息感弥漫到了仓惶身影的全身。
痛苦的窒息感中,中秋猛然间惊醒,坐直了身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梦醒,那种令人厌恶的痛苦感却还残留在神经里,挥之不去。如婴儿般晶莹如玉的小手抹过额头,手心只剩下冷汗,他不由做了几个深呼吸。
从三岁开始,这个噩梦就一直伴随着他,几乎成了每月的必修课,时间的准确性比之女人的月事还要来的精准,那种逼真的濒死感每次都把人吓出一身冷汗。
看了看窗,天边刚刚升起第一缕白。
中秋起床了,轻手轻脚的梳洗完毕后便出了门。他的父亲是财政部的一个小小书记官,没有能耐贪赃枉法,也不能招兵买马,在人才鼎沸的都城只能注定一生平淡。靠着平日的阿谀奉承,虽然不能富贵满堂,但是请个佣人照顾三个孩子还是轻而易举的。
天还未亮,帝国都城的大街依旧灯火通明。中秋却极其小心的避开灯光,仿佛这些微弱的灯光便是熊熊烈火,照到一点便要把人活活烧死!他沿着墙角的阴影拐进街角的小巷,小巷不长,有几个流浪汉在巷脚打着呼噜。
偶尔也传来宿醉的酒鬼高亢的叫声,和一些不知明的凄厉尖叫。
时已近秋,黑巷中,中秋裹了裹披在身上的黑色大衣,长长地黑发遮挡了半边脸颊。他全身保护的非常完美,不让一丝多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只偶尔从袖筒中露出半个手掌。看那稚嫩的皮肤和细长的手指,明显是属于未成年的孩子,然而肌肤却是冰洁莹润,亮得有些耀眼,与周围格格不入。而低垂的眼角里,也会偶尔亮起一团黑白分明的光芒,那是他的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前方的黑暗。
中秋开始了今天的锻炼,脚步踩过小巷积聚的污水,慢慢跑动起来。呼吸渐渐变奏,从急促到均匀,从均匀到缓慢,从缓慢再到渐渐无声……从呼吸中慢慢调整全身的筋肉颤动和力量的集聚。这是一种十分古老的炼体之法,中秋也是偶然间,从一处倒卖古老遗迹的商店中掏到的。虽然方法有诸多不全,但是坚持下去,对身体的锻炼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只是简单的跑步,却能让他感受到在风中飘荡的自由。微寒带着湿气的清风从脸颊拂过,带走被窝中缠绵的温度,让头脑冷静下来,仿佛也只有冰冷才能驱逐梦中的恐惧。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刚刚还偶尔闪过的寒光现在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淡无奇,如果仔细看去,还能发现跟其他人的不同,那便是这黑白眼眸甚是清澈,不容丝毫杂质。从偶尔摆开的头发中逐渐能看清全貌,他的小鼻子修直挺拔,肌肤如同最上等的奶酪般晶莹,完全不象这时代孩子们受功法修炼的影响而变得有了属性色彩,那薄薄的嘴唇也有着罕见的刀削般的线条。总而言之,他是个漂亮得有点过份的孩子。
中秋今天六岁,他不记得什么时候起开始养成了清晨锻炼的习惯,他的睡眠不是很规律,有时候也深夜才入睡,但从不愿多睡。比起同龄人喜爱的睡眠,他更害怕那无所不在的噩梦。
从三岁第一次噩梦的觉醒始,就强烈没有安全感的中秋,无时无刻不在强迫着自己学习、成长、强大。这就是命运的驱使,时间转轮的逼迫,让人停不下脚步。
中秋的速度不快,但恒定的奔跑速度,也让他很快出了市区,前方便是乾丰大陆最著名的流域之一归乡河了。帝都的附近,河流还比较平缓,只偶尔有微波撞击岸边的哗哗声,这里很少人来,加上渐渐增强的寒风,显得更加僻静了。
中秋单手一翻,手心已经迸出一抹寒光。这是一柄比寻常匕首略长的短剑,流畅的剑刃和略微有些月幅的剑尖都看起来非常漂亮。但是配合那狰狞的血槽,就不是那么艺术了。
短剑在中秋手指间不停翻转、变换,速度愈发快捷。远处看,甚至只能看见一片虚影。而舞动短剑的这只手修长、白晰,纤长的手指似是暗夜之昙,悄然绽放刹那,便又收回到长长地袖管里面。
近乎艺术的手,舞动着狰狞的凶器,真让人提心吊胆。害怕一个不小心打扰了他,短剑就会将那修长的手指给削掉一截。
矛盾……
中秋间歇性的出拳出腿,但幅度不大,只偶尔扫落两片落叶而已。即使这样,他依旧微微倾侧,耳朵一抖一抖地颤动着,将周围的声音都收了进来,听得十分专心。
太阳照常升起。
炽烈的阳光努力穿透厚厚的灰云,洒落在黑黄相间的大地上。偶然有强风吹开一小块灰云,让阳光不受阻碍地透射下来,河岸丛林中各式各样奇异的动物便四散而逃寻找荫蔽,或者索性躲入地下的洞**中,躲避着强烈阳光。
中秋在小巷恢复喧闹之前回到了家!
这时候唯一的仆人福太太已经在浇灌庭院的花朵了,看见中秋推开大门走进来,一点也不惊讶。她露出慈祥的微笑,道:“三少爷回来了,我马上去做饭。”她的眼中充满了溺爱和幸福,擦了擦手,转身就要进厨房。
中秋很随意的拎起地上的水壶,继续刚才未完成的浇花,道:“福妈,不忙,哥哥他们都没起床,一会都起床了再做吧?”
福妈很欣慰的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进厨房准备去了。
浇灌花草是一件很优雅的事情,帝都很多人喜欢在家里放置几盆,却大多数不知道如何培养,附庸风雅不成反被人嘲笑。中秋的老爹中度整日钻营官场,自然不会去弄这些玩意,这一屋子错落有致、色泽鲜明的奇花异草全是中秋一人培养的。
他拿起剪刀,精修修剪一盆刚刚长出花蕾的七色幽兰,在清晨的阳光下,七色兰的花蕾呈现出五彩蒙光,显然是已经种植到了第五季。此花虽然娇艳,生长条件却极为苛刻,喜阳却适合低温,亦耐半阴,较耐寒,一半生长在北冥大陆,但很少能挺过冬天,因为它需要一年四季的温度变化不超过人类正常体温变化。生长的土壤也需要特殊的五色土,即五行搭配要合理,萌蘖性强,耐修剪,抗污染。
将它在气温变化明显的乾丰大陆,简直就是个奇迹。何况这盆花已经培植到了五色绽放,只要再过两季,便是真正达到传奇级别的七色幽兰了。
咣当、咣当。
阵阵嘈杂的噪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中秋的父亲罕有的起了个大早,正大力敲打着大哥、二姐的房门。
二姐中雯房里传来不满唠叨声:“老爸你真讨厌,人家刚刚梦见白马王子,一下子就被你赶跑了……”
中度不依不饶的敲着门道:“赶快起床,今天是帝**事学院开学的日子,一会带你们去见识帅哥美女。”
中秋和中雯已经六岁,正好是进入帝**事学院就读的标准年龄,今天是帝**事学院开学的日子,他的老爹虽是小小九品副职文官,勉强送几个孩子进军事学院还是可以的。
中秋将七色幽兰和一些珍贵的植物小心安置,回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短剑也贴身藏好,才出来吃早餐。帮福妈将餐桌菜肴都端上桌子,其余几位大爷小姐才姗姗来迟。
中度看见自己的小儿子一本正经的坐在餐桌尾位,心中忍不住一阵欣慰。他的三个儿女中,大儿子中卫今年八岁,已经是阳天玉衡位的玄魂修,而且主魂是西金炎虎,未来不容小觑。
中雯和中秋则是一对龙凤胎,中雯虽然小小年纪,但是长的甜美可爱,有些淘气,却很是让人喜欢。三个子女中最让他喜欢的,还是老三中秋……
看他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坐在桌上,中度就忍不住溺爱,想去摸摸他的脑袋,却被中秋敏锐的察觉脑后风声,偏头躲了过去。
“老爸,你可有洗漱?”
听见小儿子冷冷的声音,宛若不是亲人,中度也不以为意。这个小儿子自从三岁以后就变得沉默寡言,开始他还以为儿子生病了,后来看中秋行为举止渐渐脱离稚气,面貌虽然不变,为人处事却已经成熟,俨然是家中第二男子汉。这时他才知道,中秋已经过早的成熟起来了。
中度干咳一声,他刚从厕所出来,还未洗手。在儿子注视的目光下,跑去洗手吃饭。
饭桌上,中秋不紧不慢的吃着,脊椎挺直,头部从不过度前倾,进餐次序从外向内逐次使用,餐具、碗筷、杯子的摆放永远都是最适当的位置。进餐动作优雅的好似艺术,仿佛从来都不会惊慌。一股骨子里诞生的贵族气质油然而生,再加上洗的干干净净、穿戴整整齐齐的衣服,活脱脱一个家世教育良好的翩翩贵公子。
二姐中雯眼中充满了嫉妒,她以前也学着弟弟练习了一段时间,可是她本性好动,坚持不了两三天就撩筷子不干了。
看见中秋要去夹一根蔬菜,她“啪”地一声抢先将菜夹走,然后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却见中秋脸上一丝一毫其他表情也没有,继续夹另外一根蔬菜,气得她鼓着小嘴瞪了半天,桌上中度憋住笑,福妈则是慈祥的夹一块水晶豆腐放进中雯碗中。
大哥中卫则大大咧咧道:“老妹,你就不要跟老三抢了,想看他出丑,你这辈子都难喽。”
此话无疑是火上添油,中雯立刻就有了燃烧的可能。中度一巴掌啪在中卫的大脑袋上,“说什么呢,又挑唆妹妹欺负弟弟,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嘛?”
一顿普通的早餐,每日都在这么其乐融融的环境下完成,和睦的氛围直让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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