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仙翁

　　那雷霆都司府的二位天官要匆匆赶往玉清真王处，曹典史马上取来了白板，纪录所要陈述事情，才出来都司府。

　　他们乃是神仙之士，属于仙官，有专司配给的天马驰骋，腾云踏雾，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一座上书“高上神霄玉清府”牌匾的恢弘殿宇入目，门前香炉内青烟袅袅，一左一右，有二位仙童侍立。

　　只现这二童，观形sè，望其行知，似鹿幽鸣，似鹤泣戾，此正是那南极仙翁门下二童子：鹤仙，鹿仙是也！

　　那仙官二人远远下马，将天马在门前石墩系好，就有那仙官上前见过了门前的两个看门仙童，递上白玉圭，道：“还请劳烦鹤鹿二位仙童，进去禀明一声，就说雷霆都司使有要事拜谒真王！”

　　雷霆都司使为天庭正神，，有督查山野龙王之类的雷公电母雷部众神兼查处下界妖孽之职，属从四品天官，品阶非同一般，那守门鹤鹿二童闻言，也不敢怠慢，马上入了一人，上里间通传。

　　那仙官也就是雷霆都司使在一边侍候一息，就有那童子出来，将玉圭递还，道：“真王法旨，仙官随我入里！”

　　都司使让小吏在门外看住天马，自己随了童子入内，一路行去，尽是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白云渺渺，弦月仙音飘荡其间，有仙鹤随之起舞，好一个天上rén jiān，九天金阙，非人间俗士可以想象。可惜他们走道，不往里间，却往一个拱门而入，不能得以一观仙宫福地。

　　这仙官见过此间景sè多次，也不奇异，只是今rì这童子不带他入室，反向外行，倒是奇怪，忍不住问道：“鹤仙童，仙翁这会没在屋子吗，怎么反向外行？”

　　那仙童梳着一个冲天发髻，似有鹤形，为鹤仙童，闻言道：“罗灵官不识，今rì福，禄二位老仙翁，前来拜访老爷，正在院中桂花树下，共同商议王母娘娘蟠桃会事宜。”

　　仙官恍然，因有心事，就不再多说，随着童子转了一条回廊，果然在后院的桂树下，望见三位老仙翁同坐，其中两个皆是大红sè官袍，头戴金冠，一个怀抱初生婴儿，衣裳绣个禄字，是禄神；另一个手捧大如意，衣裳有个‘福’字，是那福星；还有一个一身八卦寿衣，广额白须，脑袋凸起，捧桃执杖，正是那南极仙翁。

　　“雷霆都司使罗大致叩见玉清雷霆真王，拜祝福，禄二仙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福寿禄无疆！”

　　仙官见到果如那童子言语，福，禄，寿三仙翁皆在，忙就上前一一拜见。

　　“嗯！”

　　福禄寿三位仙人，皆是和善，闻言点头，只有寿星，也就是南极仙翁乃是此间主角，他掌管人间寿司，生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天生一个福寿老翁相貌，手持大仙桃，笑呵呵的问道：“今rì乃是chūn分rì，阳气上升共四万二千里正天地之中，yīn阳相半，chūn分之节也。昨rì玉帝钦此，准了众仙家三rì闲暇，都司使不在府中逍遥过rì，身着官服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罗大致忙持白板，道：“禀玉青雷霆真王，小神每年年末都尚有许多的公务积压，就向惯例，借了这三rì闲暇，在都司府中持朱笔批阅玉册，并未回家闲暇。”

　　南极仙翁点点头，道：“此事本王也自知晓，每年考评，五雷院督察使都有上报，成绩列为上上等，以你勤苦，不出千年自有升迁，你可再接再厉，不要怠慢。”

　　罗大致闻言面sè欣喜，正要说什么，那刚刚通传的鹤童子又入内，在仙翁耳边细语几句，仙翁闻了，马上掐指一算，末了，又问罗大致道：“都司使来我这，可是为了那五柳源之事。”

　　罗大致听仙翁问话，连忙将他知悉一一说出。

　　老寿翁听了，沉吟许久，暗自捏法细细推算此间事情，却没有任何眉目，只得对了罗大致说道：“此间事情，我会为你做主，你先下去，此事不可谓外人道，那几个雷公电母，你将他们打发去个荒凉地界，以示惩处。”

　　罗大致听罢，心下一松，知道南极仙翁既然接下此事，必然不会再连累到他，于是千恩万谢的拜祝离去，

　　他走后，仙翁听了久久无语，自顾自沉思不已，最终从怀中取出一个金sè玉圭，对童子道：“你持我仙圭御令，走南天门，过九霄宫，把那乌龙马牵到老君的兜率宫，向那老倌儿讨些灵药，给它服下，快速去速回，我还有事情吩咐它去做。”

　　旁边福寿二翁见南极仙翁一个凸起的脑瓜崩上全是皱纹，觉得有异，有持大如意的福仙翁问道：“我们福，寿，禄三公，掌管人间吉事。福星，怀抱婴儿表示五福临门；禄星，手捧如意寓意高官厚禄；寿，手捧寿桃意为长命百岁。人间之士对幸福、吉利、长寿的祝愿最盛，你我门中信仰着不计，就连玉皇也不若我们。你寿星公，持掌天下人间仙寿，向来是和气一老寿翁，健康长寿，无忧无愁而乐呵呵，怎么今rì也见寿翁垂首凝眉，不为他人犹疑呼？”

　　寿仙翁摇摇头，道：“非我想要这样，乃是有奇事。二位应知我来历，我就不多说。可你们不知，当年我未成道之前，曾于混沌之间，得了一个炼丹神炉，我以它炼大黄，出神丹，才得了今rì这个长生不死之法，同道也要尊我声老寿星。”

　　“啊！”

　　福寿二仙翁不知此中道理，一听赫然点点头，就连禄仙翁也是好奇，道：“世人皆知你老寿翁可与天齐寿，不想寿星公当年竟然有此神炉，炼出长生丹，不知此刻，神炉何在！”

　　南极仙翁接着道：“之后我大功将成，就将神炉扔入下界，在打发了一只乌龙看住，不让妖物得了去。”

　　二仙翁点点头，问道：“那乌龙能被委以重任，可有来历?”

　　南极仙翁道：“那乌龙本是我乌龙撵上拉车的神龙，只因为一次王母娘娘的蟠桃盛会上，他竟然瞌睡，走错方位，便使我误了时辰。”说至此，南极仙翁晃晃他手中的大桃道：“我天生爱吃寿桃，至此，我因此少分了一个桃儿，我怨他误事，这才打发他去乌泥潭中看守丹炉一万年，接受处罚。不想今rì，他竟然被人间一个大丹修真打得奄奄一息，逃回天界，那个炉子也被夺了。”

　　“大丹修真？”二翁闻听一愣，随即点点头，哄笑道：“好好一个大丹炉，被你弃之如敝屣，难怪人间的大丹修真看不过去，要打伤你的龙儿，夺取丹炉，再用它炼金丹，这下才不使宝物蒙尘，连我们二位老友，也要佛手叫好一声了。”

　　福禄二仙翁话毕，击掌而笑，伏案而歌，连连称好。

　　南极仙翁见二位好友如此，再次摇摇头，叹息一声道：“长生之途，逆天而行，哪有这么容易，我凭借此先天神炉练出大丹，也只是得了千年寿限，后来入了昆仑仙山，拜在元始老天尊门下，得传真经，受得仙法，高歌《唱黄庭

　　》，再转千万劫难，方有今rì的长生不老神仙位。之后，又逢三教定义，共开天庭，有元始师尊暗中相助，这才得了四御中南极长生大帝位，持掌玉清神霄雷霆府，尊无上玉清真王。”

　　听南极仙翁此言，福寿二仙点点头，道：“老友此话在理，修持法门，自己苦持而来，才是稀奇，借助大丹，始终不是长久之徒，不看我天庭众仙，每到几万年，都要经历“三灾九难”，“天人五衰”，以及无尽的天劫人劫。”

　　至此，福星翁又是叹了一声：“如今天下，好像又有一次天地量劫，天上众仙，大多都要转世而去，躲避此节，上次大闹广寒宫，调戏嫦娥仙子的天蓬元帅就不说了，听说三rì前，那王母身边的卷帘大将，也因为小事，被王母被打入凡间了。”

　　南极仙翁开口道：“二位道友可是孤陋寡闻了，你们可仔细想想，这十几rì来，可见到过那喜欢到处乱跑的上洞八仙。”

　　福仙一思，马上惊疑道：“老寿翁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是有些rì子没见到他们了。”

　　禄仙也道：“不可能吧，那上景洞八仙乃是太上老君门徒，以他的神力，难得还扶持不了这八仙度过劫难。前边一个天蓬元帅就够他难为的，这次八仙在入劫，他的面子往哪放？”

　　南极仙翁道：“二位仙友，此次量劫，非是一般啊！为了这次，那佛教。。。。。”

　　南极仙翁说到这，话语一顿，住了不语，再次掐指一算，立时如云开雾散，明了不少天机，却依然不得其理，自言自语道：

　　“此刻天地量劫开始，天机混乱，懵懵懂懂，这事件到底是属于雷霆误事，还在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定数，混沌不清，让人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