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老实疙瘩

    087.

    回到孙家，已和乔岚通好气的孙澄自然不会把乔岚的修士身份说出去。

    小桃下葬的日子定在五日后，是找人算的好日子。六七月的天气，尸身不能在家里久放，否则要发臭的。

    因为离下葬的日子还远着，这几日无疑是守灵，芳姨便准备接下来这两日去出摊。孙澄则让他重新回学堂里去了，农家供个读书人不容易，旷了一日的课都心疼。

    孙澄与乔岚厮混了一日，知道了修士的奥妙，自然对上学堂有些不那么热衷了，不过又不敢说出口。芳姨见了他有些落寞的神情，以为他是想着看热闹。想到这般热闹可是三年才举行一回的，也就允了孙澄下学之后来玩。

    这才让他又喜笑颜开。

    因着三年前的旧历，芳姨知道这几日生意好，就干脆把二壮也捎上去帮忙。翠儿和她小折桂在家，有她爹看着，芳姨也放心。

    第二日天蒙蒙亮地就起早了，乔岚和二壮还有孙澄一块儿去城里。

    乔岚心知自己这日是摆不成摊子了的，不过是个仙师交易会，不摆摊子也可以去逛人家的摊子啊。俗话说，山不来就我 我便去就山，殊途同归。

    早上凉爽，早起来摆摊的修士也都有来摊子上点几碗热腾腾的馄饨。乔岚见芳姨站在修士前边，紧张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瞒着她是没错的。否则她也这样对自己，多别扭劲儿啊！

    隙城的治安着实不错，凡人和修士相处的十分融洽。也鲜少有来凡人摊子上捣乱的修士，据说要是有这样的修士，那便会被护城者给驱逐出城，并且永生不得再入城内内。

    这也算是一条严苛的条例了，修士多半怕发心魔誓。若是真遇上胡月娇这等没皮没脸的，这些规矩也就形同虚设了。

    所幸今日一早皆是平平安安的。

    忙活过了来吃早食的一拨人流。芳姨给乔岚和二壮各做了一碗馄饨，还特意多包了肉馅，各加了一个荷包蛋。

    料头足足的，加上是实在是饿了，两人飞快的吃完了

    吃完之后。芳姨打发二壮和乔岚去玩。又给了银角子。乔岚照例不收，看摊子上的生意芳姨一个人确实应付地来，才跟着二壮一起离开了馄饨摊。

    二壮是个实在的村里娃。认死理。乔岚没指望让他知道自己是修士，因为认为他不像孙澄这般容易接受新事物。

    所以对于这个和自己一块儿来逛街的二壮，乔岚自然是要甩开的。

    想甩开自然是容易，乔岚潜虚步只稍随意走几步，就不见二壮的身影了。乔岚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没办法。

    按照惯例红狸被乔岚呼唤了出来，拖着一个不属于它的假尾巴帮乔岚物色宝贝。这修士们一日日拿出来摆摊的物事皆有不同，否则这三日时间便是无趣了。往往好东西再后头。所以乔岚今日得逛，明日也得逛，一日不落的。

    像乔岚这样带着寻宝灵兽的修士也不少，不过多半是一些不怎么高级的寻宝灵兽，否则就易遭人红眼。

    乔岚肩上的红狸黑黑的鼻头一动一动的，也让不少修士多看了几眼。看了发现不过是只普通的灵狐。皆不再看，只当做乔岚故弄玄虚罢了。随便拿只灵狐出来也假装是探宝的灵兽，真是唬人玩。

    红狸目前能找到的宝贝就是含有灵气的，来了一会儿，乔岚就在红狸的帮助下用符箓和法器换了一个几样灵器十足的灵药和炼器材料。

    乔岚非炼丹师。换灵药何用？

    这自然是找炼丹师炼制了，只要提供灵药便能让炼丹师帮忙炼制，报酬则是炼制的丹药取走两成或给灵石，不过也是有风险的，万一炸炉了，那可是一分不赔的。这可是比去丹药店里直接买丹药划算的多了，这也是乔岚在昨日遇到虞池岳之后冒出的念头。

    乔岚刚蹲着挑取了一株凝真草，就听啼笑对自己说道：“咦，还叫奴家看到了一个好东西！”

    乔岚回应八卦镜：“哦？想不到你还有探宝这一用途。”

    “主人休要打趣奴家，奴家虽不会探宝，但也能凭借这摊主身上的八卦事了解其中讲到的宝贝。哝，就是摆在那摊主脚前的那块皮子，是酒方子。这人原是世家弟子，分到他这一支便分到了多份酒方子。偏生有人贪图，勾搭上了这人的娘子，教唆她去偷……最后害得这人的老父气死~”

    听啼笑讲了许多，乔岚不看看被啼笑慧眼认出的酒方子倒有些说不过去了。她对摊主说得：“能否把这底下的皮子拿给我看看？”

    “这是我家家传的酒方子，不能给你看，看了你就学走了，不值钱了。”摊主瓮声瓮气地说着，看着就是个老实疙瘩，这话说出来就像是赶客人走似的。

    他这一说辞乔岚也是可以理解的。

    修士是过目不忘的，酒方子也便是寥寥几字，人家看了便记下了，谁还要买啊。乔岚便问：“你这酒方子要换何物啊？”

    只见这老实人看了乔岚一眼，又低头不舍地看看酒方子说道：“换厉害的灵器。”

    “你这酒方子看都不让人看一眼，况且酿出的是什么东西也无可得知，你开口就要换灵宝，这叫我怎么相信。”乔岚故意这样说道。

    “你放心，这酒方子即使用最简陋的果子也能酿出美味的灵酒，我家还有先辈用这酒方子酿出过黄阶的的灵酒。”老实的摊主差些就要在乔岚表示怀疑的目光下发心魔誓了。

    只轻轻一说就套出这酒方子是黄阶的酒方子，乔岚暗道这摊主还真是老实疙瘩，要是早些说出怕早被人高价收走了，哪会像现在似一块破皮子一样堆在摊主脚下。

    不过这老实疙瘩也有灵光的一面，他瞒了乔岚一点，便是要酿出黄阶的酒特别的耗费功夫。他的先辈曾酿了百年，才得一坛子。

    乔岚知道摊主要换灵宝必定是要为其父报仇，诛杀那勾引他娘子的奸夫。乔岚也不愿占他便宜就将出行前，朱源赠她的七尺剑拿出给摊主，细看。

    “换不换？”乔岚问。

    “换，酒方子你拿走，那灵药也送你了。”摊主宝贝似得抱着七尺剑，不肯撒手，就怕乔岚反悔。

    乔岚笑笑，说道：“灵宝锋利，你小心伤着手。”

    摊主低头一看，果然剑割破皮肉，见了血。对着宝剑更是欢喜，将其放入储物袋之中。又叫住了乔岚，道友可还要酒方子，我这里还要一张，只是需要灵参来泡，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她的雪参可比灵参品质更胜，乔岚饶有兴趣地看着摊主道：“这回又要换什么？”

    “攻击性的符箓，灵器，阵盘，霹雳子都可~”

    听起来价值都低于灵宝，可能是这酒方子是专酿参的，所以就没有原先那张黄阶酒方子价值更高。霹雳子乔岚是有，可不会用它拿来换。五品上阶的符箓，乔岚舍不得，这是老鬼留给她的，算是唯一的遗物也是念想。

    “我用五十张四品符箓以及五件护身以及攻击的灵器跟你换，可行？”乔岚知道若是自己拿出的东西少了，这老实疙瘩必定不肯。

    摊主想了想，说了声换。

    逛到中午，乔岚想到芳姨的生意，便匆匆地回去帮忙了。

    芳姨忙得脚不沾地，也没有时间说她，幸好找得到回来的路，否则真要急死她了。没一会儿，出去寻她的二壮也回来了，三人一起忙活着，馄饨摊子上的生意十分的好。

    到了下午，孙澄下学了。学堂一般只上半日学，下半日是温习以及完成课业。孙澄飞快地完成了课业就来馄饨摊子上了。

    这回乔岚出去是和孙澄一块，鉴于乔岚上午还走丢了一回。芳姨还特意叮嘱孙澄要将她跟牢，不要再丢了。

    在孙澄的陪伴下，乔岚又得以逛了好几个时辰。孙澄陪伴在乔岚一边，也在乔岚与那些摊主的对话中得知了一些法器，灵药啊，丹药啊，之类的知识。

    时光总是蹿得飞快，这一日就很快结束了，但也算是满载而归。

    到了第三日，乔岚的运气似乎就没那么好了，整一日只换到了一小块上品朱砂和几株草药。

    仙师交易会结束的时候，也便是乔岚离开隙城的时候。

    跟随者外来修士的脚步，乔岚也在修士潮流中离开了隙城，乔岚写了一封信和孙澄道了别，这信则是留给芳姨和孙家人的。信封中除了信她还夹了一张百两的银票，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但是除了钱便没有什么更好用来回报的东西了，至少乔岚暂时想不到。

    乔岚离开的时候，孙澄哭了。

    “奴家还以为你会多住几日，这家人对你很好啊。”啼笑说道。

    “是很好。”乔岚应道：“就是因为好才要早些离去，怕生了牵绊，影响了道心。”

    在夕阳的余晖中，乔岚远看隙城，这里给她留下了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