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第四百七十六章 轮回（三）

　　席瑟听到信智的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然后，他站了起来，走到秩序之巅顶峰的边缘，望着远方。

　　“信智，你说话注意点。”巴赫的声音出现在信智脑海中。

　　“这样才能刺激他，更快达到我们的目的，无数的岁月，我们……”信智虚着眼睛。

　　“别说出来，他的灵识很强。”巴赫的目光落在席瑟的背影上。

　　“怕什么，灵识再强，也不过是这里的方法，他感受不到我们的‘密音’。”信智搓了搓鼻子。

　　破军走了过来，看着两人，“还是要小心，好不容易才从那个人用念力形成的结印中逃出来，我们绝不能功亏一篑。”

　　三人互看了一眼，不再使用“密音”。

　　“跳梁小丑。”席瑟突然冷笑一声。

　　巴赫、破军、信智三人皆是一惊。

　　“一头巨灵神兽，刚刚达到第七解，连初境‘虚’都没有完全领悟，就敢硬闯秩序之巅的禁制。”席瑟转过身，望着巴赫，“把他们派出去吧，那种角色，轮不到我出手。”

　　“现在就要吗？”巴赫问。

　　“没错。”席瑟的语气不容置疑。

　　“可狄隆并不是我们真正要对付的人……”巴赫想了想还是道，“您放任那个人进来，在秩序之巅的脚下魂解，您也一直都知道，他的目的……”

　　“不用啰嗦，‘六神仆’不是用来对付他的，那些不过是奴仆，和你们一样，只不过使用了你们的方法魂解，才会达到现在的程度。”席瑟凌厉的眼神一闪，“我想你也知道，就算是六神仆，在第七解的次境‘凝’面前，也只是飞灰。”

　　“是，陛下。”巴赫单膝跪下。同时，信智和破军也跪了下来。

　　……

　　金色的手杖。

　　在如雪的飞絮中漂浮。

　　漫天落花，弥撒刹那之美。

　　“樱树的花啊，把握不住飞流逝的时间，于是，在凋落前向我微笑吧……”

　　白玉般的手掌交织在一起，飞花从光洁如玉的皮肤上轻擦而过，金色柔顺的丝在缓慢生长……

　　呼！

　　金色手杖散出一股一股的气息，规则有致。

　　樱花纷飞在如丝的金光中，美轮美奂。

　　“秩序权杖……”

　　一个甚至比这场景还要美的男子望着那金色的手杖。

　　“我该选择吗。”

　　炫奂低下头，柔顺的金已经长到了腰间，随着气息飘动，和金色的光线融合得那样自然。

　　“母亲……告诉我……”

　　他低声呢喃着。

　　……

　　虚空。踏碎。寻觅。望穿。

　　七解初境——“虚”！

　　森罗万象，六道不灭。

　　唯有至情，才能破碎虚空，寻觅到那望穿秋水的不灭！

　　六道法则第六轮——

　　至情！

　　情到极致，心再无憾！

　　魂晶归途上，撒加感悟着六道法则。

　　饿鬼轮，畜鬼不复轮，天牢破心轮，赤血破坚轮，战意无双轮，至情轮。

　　六轮归一，六道轮转！

　　撒加终于将这个至高法则感悟圆满，他的力量，在以一种极致的度增长。

　　“撒加。”灵魂境界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西戒前辈。”撒加心里一颤。

　　然后，灵魂境界中出现了一个幻象。

　　縻蠃天涯——

　　六道之狱尽头的孤崖！

　　“我相信你会成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西戒站在孤崖上，露出了微笑，“我知道赤血破坚轮你一定会领悟，那是六道法则增强魂解的最后一轮，而之后的战意无双轮和至情轮，除了魂解积累的力量外，更多的是靠悟性，也许一瞬间你就可以顿悟，也许一百万年你也难以寸进。”

　　“我明白。”撒加心中涌动着温暖。

　　“可惜我却没有你的至情之心。”西戒叹息了一声，“我选择了另一个极端，彻底断情忘爱，用不顾一切的专注来寻求六道的圆满，虽然漫长的岁月之后，我达到了七解末境‘无’，却再也没有办法达到‘终回’，越至高。”

　　撒加没有说话。

　　“六轮合一，生生不息，森罗万象，六道不灭。”西戒看着撒加，“你的六道，才是最强的六道，因为你懂得了至情，那真正的抗争之心。”

　　“不想遗憾。”撒加道。

　　西戒笑了笑，此时，他不再是一柄插在断崖之上孤傲的枪，他的表情欣慰而和煦，“我的老朋友焚天，还好么？”

　　“和你一样高傲，霸道张扬。”撒加笑道，“仿佛那就是我们阿修罗王血液中的烙印。”

　　“因为我们为战斗而生，无怨无悔地追逐着最强的力量。”西戒转过身，望着断崖四周熊熊燃烧的火焰。

　　撒加走到西戒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许吧。”

　　西戒沉默不语。

　　撒加缓缓道：“每个人都有遗憾，断情忘爱，只是借口，就像至情之心，抗争不过是为了不再遗憾，那才是最伤最痛的。”

　　两人站在断崖之上，久久无言。

　　“第七解……”西戒打破了沉默，“你了解么？”

　　撒加摇头。

　　西戒道：“七解，魂解一个全新的阶段，分为四个境界。初境‘虚’，次境‘凝’，高境‘结’，末境‘无’。当至高法则的奥义感悟圆满，灵魂境界自然就能七解，但是，并不是至高法则才能达到七解，一些感悟顶端法则天赋极强的人也能凭借自身力量的积累冲破六解的屏障，只不过七解之后他们的实力提高度远没有至高法则寄生的灵魂实体快。”

　　“是不是至高法则就一定能完成七解的四个境界？”撒加问。

　　“不一定，至高法则只是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但相对的，要把至高法则的奥义感悟圆满，也是非常困难的，像你这样从一解就开始感悟至高的人，其实是没有可能将其感悟圆满，达到七解的。”西戒道。

　　“可我做到了。”撒加傲然挺立，目光如刀。

　　“现在你的样子，像个阿修罗王了，这才是属于我们修罗的表情。”西戒哈哈一笑，接着道：“神皇，冥尊，只是达到七解的主神或冥帝罢了，一般来说都是神界或冥界最强的人，七解之后，他们便能突破至高法则的禁制，拥有感悟它们的资格，如果神皇冥尊能让至高法则寄生在他们的灵魂实体中，就有机会达到末境‘无’，甚至越至高。”

　　“是这样。”撒加思索着，“如果至高法则不能寄生在他们的灵魂实体中呢？”

　　“那他们的实力就永远不会再提高，灵魂境界彻底凝滞！”西戒看着撒加，“因为那是至高法则。”

　　“所以你才会说我没有可能将六道法则感悟圆满。”撒加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原来你在赌，假如我失败，灵魂境界也会凝滞，实力再也无法前进。”

　　“不，你会死，没有七解，感悟至高法则失败被反噬的结果只有一个——魂飞魄散。”西戒看着撒加，“但你还是会选择感悟六道，不是么？”

　　“这也是你们的选择。”撒加道，“冥尊达密释，罗秀，都知道的选择。”

　　西戒点点头。

　　撒加笑而不语。

　　“不继续问？你不想知道？”西戒问。

　　“总是要面对的，结果就在路的尽头，我现在有点明白这个人那双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睛了。”撒加看着右腕的迦叶手环，木质的念珠很光滑，散着淡淡的幽香。

　　西戒深深呼吸着。

　　“原来，应许密境的禁制除了至高法则的气息以外，七解的实力也能打开。”撒加抚摸着迦叶手环的念珠，“我大概明白这里面有什么了。”

　　西戒饶有深意的笑了一下，“一直都在的，我说过，不是每一个有资格感悟至高的神皇冥尊都能让那法则圆满，从而寄生在灵魂实体中。被我杀死的第一任神皇修谱若斯就是最好的例子。”

　　“至高法则的奥义必须感悟圆满，才会寄生在灵魂实体中，才不怕魂解失败，一旦无法将至高法则感悟圆满，实力永远不会再提高，这的确很苛刻。但是他们还是会去感悟至高，因为如果成功，便有机会俯瞰整个宇宙。”撒加笑道。

　　“舍与得，不会分离的矛盾，这就是驱使生命前进的动力，无论是谁。”西戒道，“至高法则感悟圆满之后，每一次成功的魂解，都是‘凝魂静思’——魂解的最高状态，可以这样说，凝魂静思就是至高法则的魂解，这也是为什么它被叫做至高的理由。”

　　“是这样。”撒加明白了，“难怪我的每一次突破时的魂解都是凝魂静思。”

　　“这是你自己的努力，至高法则奥义不圆满时，进入凝魂静思那种状态的难度，甚至比顶端法则更大。”西戒的声音蓦地变得很温和，“你的那一次失败，我真的很担心，还好厉鬼罗刹甘愿为你燃烧灵魂，你为了保护他，关键时候领悟了畜鬼不复轮的奥义，进入凝魂静思。”

　　撒加深邃的眼眸中流过一丝光泽。

　　“灵魂境界第七解，便能脱宇宙的次元。”西戒不再说这个话题，向撒加解释着第七解，“宇宙是一个无限延伸的空间，组成其的空间维度，就是次元，物质位面处于一个次元空间，顶位面处于更高的次元，还有很多次元接缝中遗落的狭小空间，那就是异次元空间，因为是在次元能量的缝隙中诞生，所以一般来说，异次元空间虽然狭小，却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西戒说的很详细，撒加突然感觉到了什么，静静的听着，表情极其认真。

　　“撒加，你知道，能够魂解的强者，也就是冥帝主神级的强者，灵魂境界都会产生意识，那就是所谓的‘灵识’，当达到第七解后，便可以通过灵识自由穿梭在宇宙的次元中，当然，这也与你灵识的覆盖面有关，只要你的灵识可以达到的地方，便能瞬间穿越次元，到达那里。”西戒看了撒加一眼。

　　“罗秀就是这样的。”撒加迎上了西戒的目光，心里的感觉更加强烈。“西戒前辈，你想……”他问。

　　“让我说完，撒加。”西戒摆摆手，接着道：“而至高法则不同，当至高法则奥义感悟圆满，寄生在灵魂中，你就可以创造出一个绝对空间，完全由你掌控的绝对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