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至孝少年天外天 一朝入道渡天劫 第十九章 魑魅魍魉

　　天空中的光芒渐渐收起，硕大的天眼中，竟是无尽的黑暗。秦渊一怔，只觉莫名的压抑铺天盖地般地袭来，金色的真元渐渐盛起。

　　秦渊一挥手臂，“呼！”金色真元宛如剑芒，将前方照亮。然而，这无尽的黑夜里，即便耀眼的光芒也化作了黯淡的萤火。

　　“天眼里竟是如此之大！只是不知道易师伯去到何方了。”秦渊思索着，缓缓飞向前方。

　　无数七彩的流光如流水般，在黑夜里一闪即逝。秦渊环顾四周，偶或有道道流光掠过。“呼！”一声，秦渊一惊，金色真元大盛，随即一个跃身后退数丈。

　　“这流水般的流光竟如此犀利，若不是躲避及时，定要葬命于此。”秦渊看着手臂上一道深深的口子，心中怵道。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臂直涌而出。

　　秦渊唯一调息，金色真元萦绕在伤口四周，流血渐渐止住。“定要当心了！”秦渊默默念道，四周七彩的流光飘忽不定，隐隐作现。

　　秦渊撑起真元，警惕地看着四周，小心翼翼地向前飞去。忽然，远处一道淡紫色光芒一闪而去，留下长长的痕迹。

　　秦渊一怔，随即催动真元化作金色光芒直追而去。但是，那淡紫色的光芒却越去越远，即将消失。秦渊心中急切，金色光芒大盛，但是却还是追不上那淡紫色的光芒。

　　“是谁？看那真元的颜色应不是易师伯的，可是还会是谁呢？”秦渊冥思着，前方那缕光芒已然消失了。

　　突然，一道淡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秦渊大惊，一遁身形。却见淡紫色光芒之后，一道金色流光紧追而来。“这？”秦渊一怔，那金色流光不正是自己吗？而那淡紫色的光芒不正是刚才自己追寻的那人吗？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些都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秦渊被这诡异的一幕愣住，茫然不知所措。冥冥之中，一股神秘的气息弥散四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渊回过神来，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幕，“这天眼到底隐藏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淡紫色光芒闪现，秦渊一怔，“莫非又是……？”却见一人立于身前。

　　这人面色冷峻，一双碧绿的眼睛深邃淡然，散着柔和的气息。飘逸的长，在淡紫色的真元里微微荡漾。白色的道袍，一轮弯月绣于袖口，很是醒目。

　　“来者何人？”秦渊机警地喝道，金色真元愈加耀眼。

　　“月夜！”那人神色淡定，凝视着秦渊的双瞳道，“你便是那黄帝后人？”

　　秦渊盯着眼前这人，直到感觉不到丝毫的杀气，才开口道：“我叫秦渊。”

　　“秦渊，”月夜淡淡说道，依旧不带任何的表情，“现在我们身处何地，你可知晓？”

　　秦渊凝视着月夜，缓缓说道：“天眼！”

　　“不！”月夜环顾四周，黯然道，“我们正在无穷无尽的过去里。”

　　秦渊一惊，不敢相信月夜所言：“无穷无尽的过去！”

　　“正是！”月夜双眼微瞪，丝丝流光闪现出来，“想必你也看到你的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会离现在更远！”

　　秦渊又是一怔，这才觉，远处阵阵七彩流光闪现，随后一道金色光芒盛起，那是自己刚进入天眼时的情景。

　　“现在无论我们做什么，都只会化作流回过去的印证。”月夜依旧神情自若。

　　“那么，我们如何能够出去？”秦渊叹道，被眼前的一幕幕怔住。

　　月夜看着秦渊，微微摇头不语。“不能就此坐以待毙！”秦渊猛地一摇脑袋说道。随即，一挥手臂，金色的真元弥散开来。

　　“一定可以找到出路！”秦渊表情坚毅，兀自喝道。

　　“嗯？”月夜疑惑地低语，淡淡地望着眼前的秦渊，一丝不解漫上心头。

　　秦渊看了一眼月夜，心中默念着：“这人为何如此镇定，竟是一点也不着急！”

　　月夜像是看出秦渊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我已四处寻过，不见有任何的出路。不过，却也未必没有方法出去。”

　　秦渊一听，注视着眼前的月夜，一种莫名的触动传递到秦渊身上，像是安抚，亦像是一种希望。这种感觉像一枚种子，在秦渊心里扎根，竟令秦渊对眼前这陌生之人产生了难以言表的信任与亲切。

　　“好奇怪的感觉！”秦渊心里默默叹道，却见一道七彩流光在月夜身后隐隐作现，如鬼魅的爪子狠狠扫向月夜。

　　“小心！”秦渊大喝一声，一把拉过月夜，手中真元已飞窜而出。

　　“嗤！”一阵刺耳的尖锐声爆起，真元相触的冲击将秦渊震飞数丈。秦渊心头紧绷的弦这才松弛开，额头微微溢出汗水。

　　“你没伤到吧？”秦渊缓缓问道，看着眼前的月夜。

　　月夜微微一笑，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再次袭便秦渊全身。

　　“我无妨！”月夜淡淡说道，依旧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这些流光犀利异常，还是小心为妙！”秦渊见月夜无碍，环顾四周轻轻说道。

　　四周依旧是无尽的漆黑，夹杂着道道诡异的七彩流光。秦渊金色的真元，足足将数十丈之地照得耀眼，可是仍然如无边无际的黑夜中一道惨淡的星光。不远处，一道光芒盛起，秦渊看了一眼，知道那是自己的过去。

　　秦渊略显急虑地看着四周，身躯慢慢朝前方飞去。

　　“你去哪里？”月夜的声音淡淡传来，如隔开夜空的天籁之音，淡然亲切。

　　秦渊停下身来，看着四周偶尔逝去的过去，“四处寻寻，总比待在原地要好。”

　　“你每动一步，便会离现在远一步，直至堕落在无尽的过去里。”月夜说着，像是事不关己。

　　秦渊一怔，眼前刚才的一幕再一次重演，过去，他离过去又近了一步，离希望更远了一步。

　　“还是看清这个世界再说吧！”月夜双眼微瞪，手掌缓缓拂动，淡紫色的真元柔和地辐散开，如流水般缠绕在他四周。而后，“呼！”的一声，整个空间竟被淡紫色的真元覆盖，处处闪耀着一片光晕。

　　秦渊一怔，眼前这人的真元柔和似水，似有似无，却不曾想竟如此醇厚。这，怕是远远在自己神清之境之上。

　　突然，“呜、呜、呜”的惨叫声回荡四野，秦渊心中一悸，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灌满心头。眼前，无数的鬼影，带着痛苦的表情，四处逃逸。

　　鬼泣的声音令秦渊感到窒息，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被灼亮的世界。这是哪里？眼前尽是面目狰狞、长牙裂嘴的鬼头，拖着犹如灵魂的魅影，惊恐地望着月夜。原本空中隐隐作现的流光，竟是这些恶鬼的利爪。这些恶鬼远远地避着月夜，却在无尽的淡紫色真元里无处逃遁。

　　“这是？”秦渊惊恐道，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之景。

　　“魑魅魍魉！”月夜淡然说道，像是早有预料，“死在这里的人，只能永远地活在过去里，不得生，终成恶鬼！”

　　秦渊缓了缓心神，望着四周游荡的鬼魄，“刚才你说有办法可以出去，要如何去做？”秦渊急切地问着，一刻也不想待在此处。

　　“呜、呜”鬼哭声更甚，像是熟悉了四周淡淡的紫光，竟开始靠向秦渊和月夜。“嗷！”厉鬼们低吼着，狰狞的面孔上鲜血直涌，像是流不完。

　　秦渊见状，大感不妙，金色的真元瞬息大涨。靠近的恶鬼一怔，退散开，而后又慢慢逼近。

　　“这些魑魅魍魉怕是饿极了！”月夜依旧淡然道，竟是不看那些愈狂躁的恶鬼。

　　“嗷、嗷！”恶鬼们渐渐围近，血腥的恶臭将两个生灵团团围住。秦渊严阵以待，凝视前方，手中金色光芒呼之欲出，四周的空气顿时炽热起来，将靠近的恶鬼再次吓退。

　　“嗷！”一只恶鬼率先冲出，朝着秦渊扑来。无数的鬼魄继而争相涌出，血腥的大嘴，锋利的长牙，一阵血雨腥风，夹杂着道道七彩的流光。

　　秦渊心中一悸，窒息的压抑令他动弹不得。

　　“破！”月夜一声低喝，一道冲击波以月夜为中心迅向四周扩散。度之快，令魑魅魍魉还未能眨眼，便被袭转其中。

　　“轰！”一声，整个空间震荡不息，无数的鬼怪惊恐地吼着、哭泣着、只是须臾，便消失殆尽。

　　“这，好强大的真元！”秦渊被这等气势怔住，呆滞地看着月夜。

　　“终于清静下来了！”月夜淡淡叹道，如此的不禁然。

　　秦渊依旧沉寂在慑人魂魄的震撼中，久久不能自已。月夜微微一笑道：“想要离开这里，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什么办法？”秦渊这才定下心神，着实被眼前的月夜说折服。

　　“这无尽的过去，只能靠自身突破。若是惶恐不安，不知所措，定会沉寂在自己的过去里，终成魑魅。而突破之法，便是放下所有的过去，无所牵挂便无所留恋。”月夜解释道，依旧是一幅淡然的神清，宛如将一切掌握于心的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