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卷】卷一：暗月之光 命运之轮 第四十七章 守书塔的烟老

　　慵懒的午后，李洛森再次推开藏书塔的嵌铜木门，呼吸着藏。那是知识的味道，而知识就是力量……

　　李洛森礼貌性的对着烟老点了点头，烟老满是褶皱枯槁的脸上露出难看甚至吓人的笑容。

　　李洛森没有在多说，而是径直走到书架前，抽出了第一本书。这本书并不厚，反而非常的薄，李洛森有些惊讶，不同于其他的卡伦摩尔家族的藏书，这本书看上去并没有多古老的历史，装订粗糙，封面上只有名字，没有作者。而李洛森却被上面的名字吸引《斗气公式计算原理》斗气还能计算？李洛森有些诧异，坐了下来，翻开了书。

　　这本书和其他的书不同之处在于可以给予李洛森本质上的帮助，书上写的是斗气其实也是可以像魔法那样用公式推演，计算的。李洛森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顿时燃起了强烈的阅读**，更或者说，他的阅读**从未消失过。

　　“世人往往认为对决时候最重要的是出敌不意，其实，这并非是最重要的击杀手段，这具有充分的偶然性，彼此的了解，亦或者是听闻，都会让对方知道自己本身的技能，从而有所防范，突然出现的招式，而让对方觉得惊讶的也仅有一招或两式。如何让出敌不意产生必然性？这便是我——克劳塞维茨这本书将要讲到的。”

　　李洛森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出敌不意属偶然性，这没错，可是让它变成必然，招招都出敌不意？这简直是一个笑谈。可是看下去以后，李洛森彻底笑不出来了。

　　“斗气公式推导，需要大量的活跃脑因子，除了要有敏锐的观察力和洞悉能力，还要有非凡的计算能力，敌人觉得是偶然，而在你心里，这是必然。”

　　斗气公式推导几个字让李洛森的兴趣更浓了，情不自禁的看了下去。

　　“对方出剑的手就是你观察力最需要注意的部分。而剑的方向必须要看清楚，然后按着物理运行轨迹加上推导斗气公式找出对方的剑的落点，力量，以及杀伤范围。这样便可以在对方的剑还未刺来的时候提前知道对方剑的落处和威力。”

　　在对方剑未刺来的时候便知道对方的力量，剑的落点，以及杀伤力？这是何等的惊人？那么每一场战斗在自己眼里不都成了假战？自己早已计算出对方的一切，必胜是肯定的。想到这里，李洛森不由的吃惊了起来。他真的没想到这种理论的确把“出敌不意”变成了必然性。

　　“经过几十年的研究，我总结出以下的斗气推导公式”李洛森翻到了最后，瞬间眼睛一亮，后面几页都是公式，有剑落点推导公式，攻击力推导公式，最薄弱防御推演公式，攻击范围推导方式等等。

　　他如获至宝，飞快的把这些公式记在脑海了。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穿来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你能看懂这本书？”

　　李洛森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在摇曳的烛光下一张苍老的脸几乎要贴上了他的，那脸上布满了褶皱。李洛森快的后仰，随后才看清楚，原来是烟老，正举着蜡烛看着自己。

　　“烟老，有什么事吗？”李洛森扯出笑容，礼貌的问。其实对于烟老他虽然不很喜欢，但还是挺钦佩的，三十年如一日的坐在这里看守着这些书，对他来说似乎已经不是工作，而是生命里的全部了。

　　“这本书，你能看懂？”烟老佝偻着身躯嘶哑的问，枯槁的身体一步三晃的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紧跟着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看的李洛森有些心惊，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烟老就会倒下，再也起不来。

　　“嗯，能看懂！”李洛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翻看着，也许是这个老人太孤单了，终日守着一室不会说话的书，渴望沟通。他不禁有些同情烟老。自己在最困难的时候还有大熊能欺负，而烟老呢？三十年了，就这样在藏书塔里孤身一人，过着冷暖自知的生活。

　　“那，你觉得这本书怎么样？咳咳……”烟老继续问，李洛森低着头并没有看到烟老浑浊的眼睛里绽放出了光芒，那是渴望的光芒。

　　“我觉得非常有用，这无疑是给了敌人一个最大的意外，当敌人的一切都在自己的心里时，那边是知己知彼，定胜无疑了。”李洛森的思绪已经沉浸在书里了，很自然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却忘记了对方只是一个看守书塔的老头。

　　“你不觉得这本书是废物吗？咳咳咳……”烟老继续咳嗽着，仿佛要把肺叶咳出来。

　　李洛森头也不抬：“我绝不认为是废物，我觉得这是斗气方面的一大突破！”

　　烟老的眼睛亮了，仿佛漆黑的夜里闪过了一道明亮的光，那浑浊的双目里开始有着非凡的期盼，那是渴望，强烈的渴望。可是李洛森并没看到，只是低头看书。

　　“为什么这么认为呢？咳咳咳……在战斗中，根本没有时间去计算，演算的时间就足以使人毙命，咳……虽然给予了斗气一种全新的推演方式，总结出了斗气的固定规律，但战斗就是战斗，又有几个人会一边分心计算一边战斗呢？”烟老加快了语，随后剧烈的咳嗽，仿佛是几十年也没说过这么多话了，而这些话费尽了他全进的力气。

　　李洛森听了，诧异的抬起头来，他根本没想到一个守书塔的老烟鬼居然会看斗气类的书？烟老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斗气是什么样子吧？想到这里，李洛森不仅可怜起眼前的老头。

　　是啊，每个人都有梦想和信仰，李洛森的信仰继承于母亲，信仰着光明之神，梦想成为光明骑士。虽然狡黠，可是自己从未伤害过一个好人，面对村子里的诸多侮辱大多也都默默承受。

　　辛迪斯的信仰就是荣耀，他梦想着进入军队去当一名真正的军人，猎取荣耀！坎提斯也有信仰，那就是卡伦摩尔家族和塔莱公爵，他宣誓效忠的主人。保护好卡伦摩尔家族的荣耀和人们，就是他坚守的信仰。

　　而眼前的烟老呢？是否他也有梦想？只是他的梦想很可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去，自己呢？如果自己的母亲不是公主，如果自己的母亲不让自己看那么多的藏书，如果自己的母亲只是一个乡村农妇，而父亲只是一个伐木工……李洛森知道，如果是那样，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变成这样的自己。

　　看着烟老眼中那兴奋而炽烈的光，李洛森沉默了，这个老人对斗气有着非同寻常的渴望，他能感觉的到，可是以他的身体，恐怕永远无法梦想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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