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惊鸿（四）

　　韩士杰摔在地上，动弹不得，华山派另四人都抽剑围了上来。周士雄抬手制止住其余三人，走上前来，拱手问道“我乃华山派大弟子周士雄，不知阁下高姓大名，可与韩师弟有何误会？”

　　杨欢见自己只一招便重伤了韩士杰，心中得意，又见周士雄如此说话，心道“什么华山派，只会欺软怕硬罢了。”他朗声答道，“杨欢，无门无派！”

　　说着，他凌空虚劈了一刀，刀风击在地上，激起一阵烟尘。“至于误会吗，”他一指郑士廉，道“你可以问他。”

　　周士雄回首望去，郑士廉犹豫了一下，道“上次我就是伤在与这小贼同行的女子之手，这女子却不在这儿。”周士雄这才知道杨欢就是自己这行要找的正主，这事看来不能作罢。他心下奇怪，郑士廉他们不是说那小贼武功不值一提吗？他无暇顾及此事，回过头来，剑一抖，道“如此，周某请教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杨欢见他如此说话，回道“好说，请吧。”二人斗在一起。

　　周士雄看杨欢两次出手，内力深厚，心中不免有了比较之心。甫一交手，便与他硬拼了一记。“当”的一声响，刀剑相交，周士雄只震得半身酸麻，虎口崩裂，几乎握不住剑。他看杨欢浑若无事，挥刀攻来，心中一惊，这少年内力果然在自己之上。他一时行动不便，立时便落了下风。杨欢使出七斩刀法，大开大合，有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挥刀时带起阵阵风雷之声，把周士雄罩在当中。

　　华山派几弟子看着周士雄不敌，有心上前夹攻，可有峨嵋派人在侧，rì后传言出去，说几个华山派的弟子不顾规矩围攻一个无门无派的小子，华山派可是颜面尽失，一时持剑僵立于侧，犹豫不决。

　　周士雄一边苦苦支撑，一边心中暗骂，“怎么你郑士廉也学得韩士杰般没数？这姓杨的武功如此之高，竟然说他不值一提。”

　　他不愧为华山弟子之首，虽落下风，剑法却丝毫不见散乱。撑了十几招，他敏锐的发觉，杨欢虽刀法威猛纯熟，却不懂机变，显然没有多少实际交手经验，遂招法一变，不再跟着杨欢的节奏与他硬拼，使出派中最讲究招式变化的“玉女剑法”来。果然，又过了十几招，局势一点点地被扳成了平手。

　　胡可染看了半天，见周士雄慢慢占了上风，点了点头，回首道“你们平时待在派中，总觉得自己武功已然不错，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高手了吧？”那活泼少女道“这两人武功倒是不错！”

　　胡可染瞪了她一眼，道“不错？何止不错！那周士雄位列‘华山四杰’之首，武功在六大门派这一辈中，已经算是少有敌手了。”

　　那少女吐了吐舌头，又好奇的问道“那他跟三师兄你谁厉害些呢？”

　　胡可染脸上一红，道“看他的剑法与内力，应该与大师兄相差不多吧。”言下之意，自己颇有不如。

　　那少女惊讶道“这样的话，这二人岂不都已经快是一流高手了？那个叫杨欢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岂不比秦师姐还要天才？”说着，她看了眼那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一直在静静地看着二人相斗，闻言笑道“我的武功也只是三流，怎能与此人相比。”她叫秦茗悠，是峨嵋派中公认的武学天才，在十一岁时就达三流之境，现在已经接近二流；她更是派中大半青年男子的梦中情人，只是他们在秦茗悠面前觉得自惭形秽，不敢接近，所以从未有人敢当面表白。

　　几名男弟子虽然这阵子一直与秦茗悠在一起，看到她的笑容还是一阵失神。那活泼少女叫矫香凝，见秦茗悠的笑容我见尤怜，不禁抱住她的胳膊，道“秦师姐，你好漂亮啊。”秦茗悠只握着她的手，微笑不语。

　　胡可染醒过神来，掩饰着回头去看二人争斗，道“这杨欢的内力尤在周士雄之上，肯定达到一流高手境界了，可是他的刀法却不相衬，显然经验不足。也许是吃过什么天材地宝，这样的话，他天分应该不如秦师妹；而那周士雄剑法、内力均在二流高手后期。综合而言，我觉得还是周士雄更强些。”他转向秦茗悠，问道“秦师妹你觉得怎样？”

　　秦茗悠道“三师兄说的不错。可我看那杨欢虽然经验差些，可出刀时有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与那刘奇相似，却比刘奇多了份血xìng，宁拆不弯。所以，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说话间，杨欢已经全然处于下风。最近几十招，周士雄一直避免兵刃相碰，手中剑不断向他手脚、胁下等处刺去，攻得他手忙脚乱。这几rì，杨欢所遇对手尽是一流高手。但轰天雷等人全都是凭借内力，出剑快猛而已，招式并不高明。所以，遇到周士雄这样大门派里的正经高手，杨欢内力虽高于他，却渐渐不敌。

　　终于，“嗤嗤”几声轻响过后，杨欢身上多了几个血洞，鲜血直流，如若不是杨欢最后关头奇异的一让，势必伤的更深。周士雄见杨欢伤后身形一滞，看准时机，剑若毒蛇吐信，向杨欢心口刺去。

　　杨欢最近一段rì子数历生死，骨子里那份血xìng早被激发出来。这次又处在危机关口，杨欢毫不慌张，身子略一侧，断喝一声后，一刀兜头劈落。这一刀看似简单，却暗合天道，将七斩的刚猛发挥的淋漓尽致。

　　周士雄江湖经验极为丰富，方才出手时犹留有三分余力，所以见到这好像两败俱伤的一刀也不慌张，脚下一运内力，身子移出三尺，手中剑没有停滞，继续向杨欢心口刺去。

　　他明明觉得自己已经躲开杨欢那一刀了，那刀却猛然又出现在他的头顶，却又好象一直都在那儿那样自然而然，周士雄大惊，匆忙间将身一侧，被一刀劈在胸口，跌了出去。一道长长的刀口斜过整个胸口，鲜血喷泉似的涌出。

　　郑士廉等自开始时便提剑立于一旁，见周士雄慢慢占了上风，才放下心来。刚才眼见大师兄就要得胜，谁想转眼间风云突变，竟变成了周士雄被重伤，众人没来的及搭救。

　　众人抢上前来，扶起周士雄，止住了血。

　　郑士廉满是震惊的看着杨欢，他没想到距上次相斗没有几rì，杨欢的武功竟然直接提高了两个境界，超过了自己师兄。

　　眼下师兄重伤，韩士杰伤的也不轻，自己与另二人加起来也未必是杨欢的对手。他恨恨地看了杨欢一眼，道了声“走”，便头也不回的抢先出门了。另两人急忙背起周韩二人跟上。

　　杨欢看着这一幕，竟与上次他们败于仙儿之手时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击败他们的换成自己了。想及此处，仙儿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杨欢心头一痛，忍不住仰天狂吼起来。

　　这时，墙角处传来一声娇呼，“好！”杨欢一愣，想起还有几个峨嵋派人物，这叫好的应该是那个打抱不平的少女，不由转身看去。

　　只见靠墙之处坐着五男二女，有一俏丽少女站在那儿，满面笑容，显然刚才是她在叫好。

　　杨欢的眼光略一转，看到坐在旁边的白衣女子，只觉得心中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被重重地撞了一下。那女子也在静静地望着自己，目光澄如秋水，白衣如雪，如身在烟中雾里，让人有几分疑惑，不知是真是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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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一章是我前天看暗战时突然想这么写的，那片子里最让我感动的是刘德华两遇梁婉婷那段，圣诗般的歌声中，那惊鸿一督间的爱情，生与死的相隔，能穿透人的灵魂。所以，我给这一章起名惊鸿，希望能写出遥遥的相望。只是，老何的功力还是太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