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学期伊始

　　第17章 新学期伊始

　　阿生的饭馆开在了一所学校边上，生意还算不错，店里只有两个伙计，汪语涵和另外一个叫吴妹的女孩，当然有时候会是三个，因为阿生这个老板总是卷起袖口就过来帮忙，怎么看都是伙计的架势。

　　自她从台北过来，已经有两个星期多了，汪语涵喜欢这里，这里民风淳朴，不像台北那样快节奏，连天空都显得清澈一些，虽然每天都很累，特别是午休那段时间，馆子里总是座无虚席，忙得让人恨不得手脚并用，但不得不说，这些天来，她过得很充实。

　　阿生、吴妹，乃至一些熟客都对她很好，闲下来的时候，几瓶生啤，两斤炒花生，大家就围坐着开始闲聊，聊得投机又尽兴。

　　这会儿，正是下午两点，用餐高峰期已过，店里渐渐冷清下来，三人得闲坐下来一起吃饭。

　　汪语涵扒了几口白饭，往厨房的方向张望了下，见怪不怪地问道：“菜师傅又陪小外甥去了？”

　　“可不是，小家伙可黏人了，跟他外公特别亲，我这个做老爸的都快吃醋了！”阿生眉开眼笑地谈起自己的儿子，初为人父的喜悦难以溢表。

　　“小涵呀，你要是跟阿生哥说他儿子，他可是能说上三天三夜的。”吴妹一边取笑一边给汪语涵夹了个鸡腿，“小涵，你明天是不是要回台北了？”

　　“是啊，得走了，学校要开学了。”谈起离别，总有些伤感，汪语涵搁下筷子看着两人，由衷地慨叹，“真舍不得你们。”

　　“以后就很难吃到菜师傅的手艺了，多吃点吧，这个，你最爱的糖醋排骨，菜师傅今天特意做的。”

　　“阿妹……”

　　一顿饭，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想起相处了将近一个月的乖巧女孩就要离开，阿生和吴妹都十分不舍。

　　或许普天之下，真的没有不散的筵席吧。

　　离别依依的情景最令人伤怀，也显得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那么可贵，时间飞驰，昨天还在吃简单温馨的散伙饭，今天人已经站在了车站。

　　送行的老板阿生把行李箱交给她，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小涵，以后发达了不要忘记生哥和大伙儿啊！”

　　“一定的！”汪语涵朝他豪迈一笑，转头看见眼眶湿润的吴妹，忍不住抱了抱她，“阿妹，不要哭了，我以后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才没哭呢，你别听生哥的，没发达起来也要回来昂。”

　　吴妹别扭地吸了吸鼻子，她是个很感性的女孩。

　　“好了小涵，你快点上车吧，火车就要开了。”

　　“生哥，阿妹，再会了。”

　　汪语涵提着行李箱登上火车，站在窗口向他们摇晃手臂，火车缓缓开始加速，他们的身影慢慢淡出了她的视线。

　　这个多事的暑假终于在火车的低鸣声中隐去。

　　台北，我回来了。

　　回到台北，汪语涵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医院看望婆婆，见到老人家气色好转了，她开心得紧，俯在床头一个劲儿地谈起自己的近况，说自己有多幸运，工作又轻松，老板人又好，诸事都顺利，老人家听得喜笑颜开。

　　看着婆婆的笑容，她觉得，连日来的自己所受的苦和累，都值得了。

　　但令她惊讶的是，苏夫人替婆婆安排的特别看护依然没有撤掉，甚至还还有人给婆婆换了单人间的病房，找到主治医师，那医师告诉她，所有的手续都有人替她办好了，也交齐了费用，她感动不已，同时也万分惭愧，心想苏夫人对她的恩情真是太重了。

　　可是她要拿什么去还呢？

　　在医院这么一耽搁，汪语涵回到家和小区已是傍晚时分，她提着行李走进老旧公寓，一步一步缓缓地踩着楼梯，这里久违的气息令她欣喜万分。

　　回来了，原来这就是家的味道，离开越久，越铭心刻骨。

　　走到四楼，发现隔壁发出咚咚锵锵的声音，动静挺大的，似乎正在搬东西，她刚才在楼下看到有搬家公司的车停着，难道是廖妈妈家要搬家吗？

　　汪语涵把行李放在门口，走到隔壁探情况，发现一屋狼藉。

　　“廖爸爸，廖妈妈——”

　　她朝里面打量，几个正在搬大件家具的工人回过头看她。

　　“小姐，你找谁啦？”

　　“哦，我找这家的主人。”

　　“他们在新房子啦，歹势啦，他们真是命好诶，这么烂的房子都有人花大价钱买啦！“那工人四十出头的模样，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摇头晃脑地回答她。

　　“谢谢。”

　　汪语涵悻悻地走回自己家，老实说和廖妈妈他们比邻而居这么多年，是很有感情的，他们突然就搬走了，她还是感到有点失落，去南投打工的事情还没好好向她道谢呢，也不知道新来的邻居会是怎么样的，好不好相处。

　　带着诸多疑问，汪语涵摆放好行李，就开始给这间一个月没有住过人的小公寓打扫卫生，精疲力竭后又冲了个澡，真是神清气爽啊。

　　一身清爽后，她悠闲自在地坐在沙发上开始数钱，虽然打工赚得不多，但是物质上难得有结余的她还是数得乐颠颠的。

　　“这部分做第一个月的生活费，还剩下一些，给婆婆买套衣服吧，等她出院了就可以穿，嗯，就是这样……”

　　“咚咚咚。”

　　汪语涵天花乱坠的一番思绪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这会儿，会是谁呢？

　　应该是新邻居来敦亲睦邻的吧？

　　这样想着，她带着一点点的期待打开门，却在看到来人时吓得瞬时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是你？！”

　　“呀，真不友善。”来人伸出手溺爱地揉了揉她还未干的长发，指着隔壁的公寓说，“小麻雀，以后我就是你的邻居了呢。”

　　“啧啧，你这套睡衣真的是有碍观瞻。”苏翼飞瞥了一眼她一身菜市风的睡衣睡裤，不太赞同地摇了摇头，也不顾主人同不同意，径自登堂入室，占据了客厅里那张唯一的长沙发。

　　将全身重量都释放到沙发上，他惬意地眯起了双眼，很享受这种突来的闲适感。

　　“你说，隔壁的房子你租下来了？”

　　汪语涵显然还没有从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嘴巴张得像塞了颗卤蛋那么大。

　　“确切的说，是买下来了，那间公寓以后跟着本少爷姓苏。”苏翼飞在沙发上躺成一个大字，无比神气地说道，仿佛这不过是他摆的一个局，而且他是稳赢的那一方。

　　“你疯了吧，有别墅不住，要住贫民窟？！”

　　这下，汪语涵才把他的话和不久前搬运工人的话合在了一起，难不成那个花巨款买破烂公寓的笨蛋，说的就是他？天呐，他到底要做出多少惊人之举才会罢休啊！

　　“哎，小麻雀，你的想法太肤浅了。”他从沙发上下来，在她面前耸了耸肩膀，煞有介事地说，“本少爷是为了体验生活”

　　汪语涵将信将疑地看着他那故作深沉的样子，鬼才信他咧，他这种恶少，搞不好有什么阴谋，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那你就回隔壁体验生活去吧，我累了一天，要去睡觉了，门在那边，不送。”

　　“房子还没有打扫过，不能住人。”

　　苏翼飞拉着她的袖口，无比委屈地说。

　　“这和我有关系吗？”汪语涵挑了挑眉，盯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道，“放开。”

　　“我不会打扫。”

　　他讨好地晃了晃她的手臂，那撒娇的样子让汪语涵傻了眼，他居然还会这一套，真的好神奇呃……

　　“请保姆就好了。”

　　“不要！”

　　“别跟我说你没钱，我不信。”

　　“本少爷要体验贫民生活，请保姆不在范畴之内。”

　　“……”所以压榨无辜的她就在范畴之内了吗？！

　　“自己去解决！”她朝着他大吼一声，她发现面对他这种死皮赖脸的人真的很难保留她的好脾气诶！

　　“小麻雀你对我好凶……”苏翼飞捏着腔调说话，继续将他耍赖加装可怜的功夫表现到极致，让汪语涵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然你收留我好了，反正我不介意和你挤一张床。”

　　“我介意！”

　　一个月不见，他耍无赖的功底果然又修炼到更高的级别了！百般无奈的汪语涵只好缴械投降：“你要帮忙提水！”

　　“好。”

　　“我打扫的时候，你不准捣乱！”

　　“好……”

　　“吊灯你自己擦，我不够高！”

　　“好！”

　　不管她说什么，苏翼飞都一口答应，但是他到底有没有把她的交代放在心上，只怕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约法三章后，汪语涵才拿了大扫除用具到隔壁，安心开始着手打扫那间仿佛战争过后的公寓。

　　但是，她好像放心得太早了，不到十分钟，老旧公寓里就传出了无比凄厉的怒吼声。

　　“苏翼飞，你个白痴，谁允许你把肥皂水全部倒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