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乱世离魂 六三章 乌合之众

　　眼瞅着土匪举着火把，开始靠近房屋两侧，这时工事里的传令电话响起，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了司南的命令：“开火！”

　　瞬时间，房屋背面的的山坡上吐出3条火蛇，像鞭子一样抽向了正在试图火攻的土匪，冯二狗站在远处的空地上，嘴巴张的老大，额额了几声，一句话也说不出。

　　原本储放在空地上的柴火已经被土匪点燃，这就更方便了机枪手，之前训练的时候，一直都用训练弹，实弹打的很少，总是觉的不带劲，今天可算是给手里的宝贝开荤了，不管了，子弹可劲造。

　　其它的团丁也开始用步枪瞄准射击，随着一串串、一声声爆豆般的枪响，土匪不断的被打倒在地，哀嚎声充满了山谷。

　　“冯二狗，你***阴我们，等跑出去在跟你算帐，弟兄们快撤！”韩剥皮最先反应过来，一声令下带着自己的兄弟就要撤回来路。

　　其它几个当家的，此刻也醒悟过来，刘玉顺更是气极败坏，拿出左轮枪要现场给冯二狗开颅，冯二狗也清醒了，心道：“坏了，***商团有了准备，看来这次凶多吉少！”在看看刘玉顺的架势，以及周围其它人恨不得马上把自己活剐的情形，冯二狗再也坚持不住。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栗着哭着喊着：“当家的，真不是我害，谁知道***商团怎么会有了防备，而且还有机枪，求求各位当家的放兄弟一马。”

　　“啐！等回去在跟你算帐，不活剐了你，我刘玉顺改叫你的姓，兄弟们，快撤！”随着刘玉顺的号令，其它人也纷纷准备撤离。

　　就在这时，只听得“噗噗”两声，夜空中先后升起两颗照明弹，一下子将山谷里照耀的分外明亮，很多没见过这东西的土匪，都停下脚步看着天上，这玩意是什么东西？咋这么亮呢。

　　就在三当家回过神来的时候，钱贵已经靠近了防御墙，几里地之外的山谷回荡着激烈的枪声，听起来战斗非常激烈。看到刚才问话的土匪从腰里要掏家伙，钱贵也顾不得了，转手抽出腰间的驳壳枪，快速的前冲几步，甩开架势，双枪不断的吐出火蛇。

　　“叭”第一枪被干倒的，就是三当家，这个领头的一倒下，原本还想举枪射击的土匪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已经偷偷摸到二百米外的团丁架起机枪，快速的向山顶扫射。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弹头像雨点一样洒向了石头墙内的土匪，“呼啦”一下所有站着的土匪全部趴在地上。墙上的石头被弹头撞飞后，不停的掉下来，有的直接就砸在卧倒的土匪身上。

　　“嗖”一颗弹头带着哨音，从钱贵耳边扫过，钱贵赶紧就地一倒，窝身藏在了离防御墙只有6米远的一棵大树后面。“真险啊!”刚刚躲好的钱贵在心里庆幸，突然右耳朵感到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抹，还粘乎乎的有点热。

　　“操，挂彩了，想不到没被土匪打着，倒被自家的子弹拐弯给扫到了。”嘴里嘟囔一句，想到了教官在课堂上讲的，开战的时候遇到对射，尽量不要站在工事侧面的位置，这两侧是跳弹最喜欢去的地方，特别是用石头或者洋灰块垒就的工事。

　　防御墙内，上百号长枪短炮的土匪，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探子，而且这种机枪长时间的扫射也根本没经历过，刚才就有一个按耐不住的火爆性子，想要站起来对射，结果被子弹撕开了肚皮，一节肠子还落在了旁边卧倒的人头上，这个家伙当场就溺了。

　　有个正抬头想看一下的土匪，正好就在这个站起土匪的身后趴着，这下可倒了血霉，前面这家伙的上半截身子和下水、鲜血劈头盖脸全到了他的脸上和眼前。“啊呜”当场他就昏死了过去，随即工事里飘荡着一股粪便味。

　　就在这时半个连队的团丁已经边打边冲，到了防御墙附近，后面的机枪手看到后停止了射击，趴在工事里的土匪在机枪停止扫射后，没有立即起身反击，后怕似的又趴了一会，觉着好像对方是不准备这么打下去了，这才一个个抄着枪想要站起来。

　　“都不许动！把枪乖乖扔到我脚下，谁要是敢耍花招，我现场给他开瓢！”钱贵站在工事墙上，整个工事墙外面一圈，全是抄着快抢的团丁，一根根乌冷冷的枪管正对着工事里的土匪。

　　没机会了，看看周围的这些快抢，再加上外面那个要人命的铁机关，再不投降，估计就和刚才站起来那个一样了。土匪们互相看了看，觉的大家伙应该都是这个心思，于是第一个扔枪的很快出现了，然后第二个、第三个

　　边上的卫生员很快就发现钱贵的耳朵受伤，正在给他包扎的时候，机枪手和副射手、弹药手哼哧哼哧的扛着家伙进了工事里，钱贵气的破口大骂，看着连长的糗样，边上的几个军官都捂着肚子笑。

　　“发信号弹，通知少副团长，后路已经截断，开始吧！”正在包扎伤口的钱贵命令道。

　　“叱”一颗绿色的信号弹飞快的窜上了夜空，正在主工事里负责观望的通信兵马上报告：“少副团长，信号弹升起来了。土匪的后路已经被截断。”

　　“在打两发照明弹，所有工事示威性开火，然后开始喊话！”司南命令守在电话旁的通信员，几个阵地很快就接到了主工事的电话。又是两颗照明弹升起，紧接着三面山坡上十几挺机枪响起，子弹和红色的曳光弹在空中钩织出一张红色的大网。

　　刚刚收拢好溃匪准备逃脱的这些人，一看又是两个能发光的玩意升起，而且三面都有能以一敌百的铁机关，原本还想着能侥幸逃出去的心思立刻凉了半截。

　　“下面的土匪们听着，你们已经被全部包围，今晚一个也别想跑，后路也被我们断了，奉劝你们放下武器，给你们半袋烟的功夫想想，半袋烟之后如果还不缴枪投降的，马上就地处决！”喊话的是张铁柱，他嗓门好，司南还是嗓子细了一些。

　　喊完话的张铁柱手里拽着铁皮筒子不愿意撒手，这东西带劲，今晚虽说没打上枪，但拿这么个东西在大家伙面前露脸也不赖。

　　山谷里土匪已经乱了套，一伙头目在大群的土匪中间围在一起商量，韩剥皮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投降了能有他们这些领头的好？他可不相信，他能信的只有自己手里的家伙。

　　“怕个鸟，大家伙冲出去，他们在能打，能打死咱们这么多兄弟？”说完韩剥皮开始给自己手下的头目布置。

　　“告诉兄弟们给我从来路冲出去，凡是能冲出去的一人赏大洋100，咱们手里可都沾着人命，就算是降了也没咱们的好，怎么和兄弟们说你们知道，快去布置，一会我一鸣枪，大家就一起往外冲，然后回寨子！”韩剥皮空口许着大白话，豪气的对手下的头目说道。

　　二当家和其它的小头目一听，也觉的是这么个理，真要是降了，他们这些领头的一个都跑不了，于是四散开来，纷纷召集自己手下的兄弟。

　　有了韩剥皮的例子，其它的几位也不愿意在墨迹着商量了，有样学样的开始布置，半袋烟的功夫也就不到10分钟，眼瞅着时间到了，司南刚刚命令完通信员发射照明弹，就听见山下土匪们发出阵阵嚎叫，沿着公路就要向西南方向冲去。

　　升起的信号弹，将如潮的匪流照耀的通明，这下几个阵地上的机枪可不是闹着玩了，火鞭一条条交织着从头到尾将匪流犁了一遍，紧接着几百杆步枪响起，随着叭叭作响的枪声，一个个土匪应声而倒。

　　倒霉的刘玉顺正好躲在自己的队伍里，他手下的人最多，自然也就成了机枪手优先照顾的对象，两条交织的火鞭从他身上划过，将刘玉顺这个不可一世的关西道龙头大哥扫成了肉片，刘玉顺的惨样让整个土匪队伍顿时崩溃了。

　　冯二狗离着刘玉顺并没有太远，这时候还是冲在一起比较好，不过他没有傻到凑人堆，吃过兵粮的老油子，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正琢磨着怎么才能跑出去的时候，就听见后面有土匪在喊。

　　“快跑啊！商团从后面上来了，啊”喊话的这个团丁还没有喊完，就被一颗子弹击飞半边脑袋。

　　这会也顾不得了，韩剥皮硬着头皮鼓舞自己手下的土匪往来路冲，只要自己能活着出去，还有重新拉队伍的可能，至于手下的这些人就是全死了，这会他也不在乎。很快他的队伍就冲到了最前面，看着兄弟们不要命往来路冲的架势，韩剥皮觉的今晚能活着出去的希望很大。

　　后面本来乱糟糟的土匪，看着前面不要命的样子，自己也清醒过来，也只有赶快跑回去才有活命的希望，不管不顾的开始跟着往来路冲。

　　东面山上的工事里，除了死沉的机枪外，其余的人纷纷抄起家伙，在军官的指挥下，向溃退的土匪追击。气的那些打的上瘾的机枪手在工事里破口大骂，刚才是打过瘾了，可这会没了自己的事，想要追击，连个帮自己扛家伙的人都没了，就连副射手也拿着枪冲下了山。等到自己想要挥着短枪下山追击的时候，被团部派下来的参谋给拦住了，阵地上咋说都不能没人啊。

　　逃跑的土匪被机枪打死打伤了快一半，地上、草丛和公路上到处都是死人和受伤的土匪，很多追击的团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绊倒。俗话说：“人多士气壮。”更何况自己这边还打着胜仗，这些被血泥模糊了一身子的团丁也不在乎，爬起来就跟着队伍追击而去。

　　“通知西山按计划追击，你们几个也去吧！”司南命令完通信员，和巴洛克等人开始往身上加挂武器。

　　周至县南门附近的军营，廖少康左等右等，都等不来商团告急的人，左右寻思之下，决定还是带着兵去看看，他也实在没办法，陈督军的命令在那里摆着，自己今晚不把活干好了，就别在当这个营长，可是现在的状况并不在陈督军的意料之中，这里距离仓库并不是太远，还是能听到激烈的枪声。

　　“集合队伍，长城公司的仓库遭到了土匪的攻击，咱们得赶紧去救援！”事到如今，也只有先去看看在说了，希望别像陈督军说的那样，土匪杀的兴起，连个求救的都没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