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

　　见人家问，李建云不想回答。他说：“我走累了，想在这里休息一下，你们能给点东西吃吗？”

　　那中间一个男人说：“有是有，可是不能白吃，你现在正是年青力壮的时候。赚跟我们走吧。”

　　另一个男人说：“老卢，你别管闲事了。还是让他自己随便吧。”

　　老卢说：“我们再问问。”他又转向小伙子。说：“你是干吗的？”

　　建云说：“我是要饭的。”

　　老卢说：“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建云说：“家里还有爸爸妈妈和弟弟，可是他们不要我了。他们都说我傻。”说到这里，这位犀利哥马上悲从中来。哭了起来。他的眼神忧郁，表情激动。喉头抽动着，哽咽着。说：“我那里还有家呀，他们已经不要我了。那次就商量着要把我给扔了。”

　　那两个中年人听着，也不是滋味。老卢说：“这可真够骇人听闻的，人家不就是善良点，说人家是傻子。老王你说呢？”

　　老王说：“可能他挺傻的，咱和他处的时间短，看不出来。要不咱给他找个人家。让他给人家干活去。人家管他饭。咱村里有谁家里没有孩子，算是认领，认养的。可是，都说神经病人，可能犯了会杀人打人的，还是别管了。”

　　两个人站在杨柳的跟前。那个犀利哥就在那里靠着树站着。两个人继续在那里站着商量。最后老卢说：“要不咱上老吴家里去看看，他的孩子去年刚刚遇见车祸死了。现在给他找个儿子，一定愿意。赚傻子，你叫什么？”

　　建云说：“不知道。”那两个人都笑了，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这也太傻了。人家老吴老两口不一定能够收下。

　　老卢说：“跟我们走吧，看你也不像是坏人。赚看看老吴两口子要你不要。收下你，是你的运气，如果不收，你还是自己走吧。”三个人，两个在前，一个在后，大步向老吴家里走去。

　　老王说：“这真奇怪了，这么大个的人，看着也不错。怎么这么傻呢？”

　　老卢说：“可能受过外伤吧。我听说脑袋可脆弱了。受不了打击。我有一个亲戚，就是让人家给把脑子打坏了。”

　　老卢转过脸来问：“你那个村子的？”

　　犀利哥说：“不知道。”真是一问三不知。可是这个人还知道要饭吃。不算真傻。小村子名叫吴家坳。是个东西狭长的小山村。这里大多是勤劳朴实的人民。这个村子里，有吴姓，卢姓和王姓三大姓。一共有三四百户的样子。因为是农忙季节，大家都很忙。没有几个这时候关门的。

　　老王说：“这别是间歇性的精神病，养半个月，自己又好了，自己又走了。那可麻烦了。”

　　老卢转过脸说：“小伙子，这一家里，只有老头和老婆，都五十多岁了，还有一个儿媳妇，还没改嫁。你要是表现好的话，那个儿媳妇说不定就嫁给你了。你记住没有。而且，还有个两岁的女孩。你要是愿意在这里过的话。一切都是现成的，不过，这个媳妇也不精神，人家不嫌弃你。你也别嫌弃人家。记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