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两小合唱

　　“把奖卷拿来。”张灏然把手伸在楚羽梵的面前，平平一只手掌撑开，毫无任何动强的态度。

　　楚羽梵踌躇半响，虽然不情愿，但张灏然的一翻言论确实打乱了她的阵脚，此时她方寸大乱，真害怕若是当自己拿着奖卷去对奖时那些人不认帐反而再次诬陷自己，若是张灏然真的见死不救，此时又还能有谁来帮她？

　　如此一想，楚羽梵扭扭捏捏的，但终还是把将卷放在张灏然的手掌上，又怨道：“好歹我也拿了两块钱给你赌，你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大不了还你两块，再多给你两块买汽水。”

　　“你还是不是男孩子，真小气。”

　　张灏然让小虫子先离开，免得吓坏旁人，然后才向人群里走去，楚羽梵心不甘情不愿但又紧跟在张灏然的身后，是以楚羽梵终于明白当讨厌到想一脚踹开某一个人但又似乎害怕离开他就失去了一切依靠的矛盾心理时所展现出来的神色是很难用脸表现出来的复杂表情。

　　“我中奖了，是二等奖。”张灏然把声音稍稍的放得有些大，引起了身边近两米内的人全都听见了他的话。

　　“哦？”领奖处的这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张灏然，冷漠加几分嘲笑的神色在眼中闪过，就低下头去清理他桌上被别人对过的奖卷，默然说道：“中奖就拿出奖卷拿出来，随口说说可不行。”

　　“我若是中奖了，你们会依照承诺对换奖品吗？”张灏然并不急于把奖卷拿出来，而是先把他心里预先想好的话都统统的，不紧不慢的说出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他需要用周围人的力量来兑换这张奖卷。

　　“你这是什么话，你若中奖了，拿得出奖卷来，我们自当是兑换。”这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说话的声音也重了许多。

　　“这可是你说的。”张灏然自包里掏出那张奖卷来放在桌上，周围的人和这对奖人偕看清楚了那奖品位置赫然正是‘二等奖’三个字醒目的折射着视线。这对奖人当即一怔：“你怎么？……”

　　“难道奖卷会有假的吗？”张灏然淡淡问道。

　　这人拿起奖卷刮了刮，确定道：“是真的。”

　　张灏然微微笑道：“那麻烦你帮我兑换，我还有急事，赶着走呢。”

　　“你等等，我去请示主管。”这人急急忙忙的跑进了里边，不一会就请出了一人。“主管，正是他中了二等奖。”

　　“是你！”这主管一看竟然不是他暗中安排的小李，而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少年，当即就怔住：“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难道还要看什么人中奖吗？”张灏然这句话隐隐约约微有暗喻。

　　这主管一听，当即就是几声稍微夸张的大笑，打乱张灏然这句话引起的微妙气氛，就道：“奖卷发出去，这谁中奖自然是看各位的时运，自是不会选人。”

　　“那就麻烦你给我兑奖。”张灏然很直接说道。

　　这主管稍一沉默，就道：“小孩你这奖卷哪来的？”

　　“买的。”张灏然挤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暗中用手蹭了蹭楚羽梵，使了一个眼色。

　　楚羽梵对张灏然挤了个发怒的表情，虽然不怎么愿意搭理，但还是配着道：“刚才我就在他那买的奖卷。”

　　“嗯。”刚才楚羽梵几翻磨蹭的那卖奖卷的人倒是没有说谎，正直的点点头。“刚才这女孩子在我这边确实买了一张奖卷。”

　　“蠢蛋，不知道撒下谎。”这主管心里暗骂一句，脸色可不好看，暗中叫苦不迭，这次为了保证演得逼真，参与演戏的人也仅限几人，外面大部份卖奖卷的人其实并不知道，所以他们也不可能配合着演戏。

　　“等等，你是说只在他那买的奖卷？”

　　张灏然明白此人那惊讶的脸上yu要表达出来的意思，道：“有什么不对吗？”

　　“不可能，你……”这主管yu言又止，若是真的把后半句说出来，他可就捅了天大的篓子。

　　“麻烦你帮我兑换。”张灏然看出这主管托托拉拉的，知道其中隐情，于是催促道：“你们不是即买即兑吗？”

　　“你在这等会，我去向经理请示。”这主管现在恨死了那混在人群里的两人，但此时火烧眉毛，他也不敢冒然做主，更无暇顾及其他，就急急忙忙跑了进去。“经理，经理，不好了，出乱子了。”

　　“怎么回事？”经理怒呼。

　　这主管慌慌张张道：“出错了，出错了，小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选中那张奖卷，奖卷叫别人选了。”

　　“听你这意思就是咱们要送一辆价值上万的赛摩出去了？”这经理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好比六七月的yin雷天。

　　“是是是、是这么个意思。”主管吓得满额大汗，说话都起了结巴。“不不不过有些奇怪，那小孩只买一张票，而且并非在我指定的那人手里买的，但他却拿到了那张中奖的奖卷。”

　　“你是想告诉我，你天衣无缝的计划里出了差错？还是想告诉我，你们之中出了外鬼？”经理怒斥得口水沫子都喯了出来。

　　这主管不知该如何解释，把头低了下去，无意间他看到了那角落里似乎有一只金色的东西，只是这画面一闪即逝，他也不敢确定自己是否就看得准确，只当是自己恍惚了。

　　“还好没被看见。”小虫子躲地处落里，捂着虫嘴直笑。

　　“出去看看。”这经理领着主管就向外边走来，出了大厅后在主管的指认下盯着张灏然就怒气冲冲的道：“是你中奖的？”

　　“正是。”张灏然倒也不惧，淡定回答。

　　“怎么中奖的！”经理把眉头一横，似乎精察考问坏人。

　　“奖卷。”

　　经理见自己竟然唬不住张灏然，稍微踌躇一会，才道：“你怎么就知道那张奖卷会中奖？”

　　“不知道。”张灏然稍一微笑，变被动为主张，就反问道：“难道你知道那奖卷里没有奖品？”

　　这经理脸上的肌肉都气得抽了一下，却是不敢驳斥张灏然，只得道：“我当然也不可能知道。”

　　张灏然继续追问：“可以兑奖了吗？”

　　被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逼迫，这经理怒从心起，嘴角一挤，却是笑道：“把你身份证拿出来，我们需要你的身份证为本车上户。”

　　“不需要，我自己会去派出所上户。”

　　“这是本公司的规定。”

　　“你觉得我有身份证吗？”

　　“对不起，本公司里规定，若有中奖者，偕需身份证上户。”

　　“既然是规定，那为什么不贴出去？既然是规定，你们见我买，为什么又不阻止我买？”张灏然可不会坐以待毙，一连串的反问就抛了出去。

　　这经理一怔，一时回答不上，却是强硬着。

　　张灏然见他不说话，更是接着道：“我才十六岁，哪里能办身份证，你摆明着是在为难我吧？”

　　这经理却是没有预料到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竟然如此难缠，脸色一沉，只得重审：“这是本公司的规定。”

　　“其实你直接说你不想把奖品发给我就行了，何必找那么多借口来迷惑我们。”张灏然转过身借机与楚羽梵对话来讽刺他们。“我就说拿不到吧，两块钱中奖哪有这么好的事，人家根本就是欺骗我们的，两块钱就这样被别人拿了去。”

　　楚羽梵适才明白张灏然之前所言确实非假，内部奖品若是没点脑经和实力要拿这奖还真有些不容易，她倒是有些佩服张灏然处事淡定，不急不躁却能够一步步的压着对方。

　　楚羽梵眼珠一转，配合着演戏。挤了一副楚楚的表情，道：“若是不能中奖，你就把钱退还给我们吧，你总不能不给我们奖品还要把我们的钱拿了。”

　　经二人这一唱一合，好些久买不中的人也怒火升起，纷纷吵嚷起来。

　　“这也太欺负人了这，看人家是孩子，你们就如此刁难，摆明着就是不讲信誉，咱们还买什么奖卷，退钱。”

　　“对，退钱，不给奖品就退钱。”

　　“退钱！退钱！买了这么多奖卷就出一个二等奖，这奖不买了。”

　　退钱的声浪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这经理眼看局势就要压不住，若是真闹大了，他的经理职位可都保不了，于是当即变了态度，用温和的语气高喊：“大家别急，大家别慌，听我说！刚才我也只是按着公司的规定询问，这事一码归一友，规定既然可以定，当然也可以废除，我这就给他兑奖。”

　　张灏然不由看向楚羽梵咧开嘴，露出一排牙齿，笑了笑。

　　楚羽梵向着张灏然挤了挤薄而巧的小红唇嘴，似怨非怨，似憎非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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