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华山对弈

　　三rì后，已至山西地界。

　　程灵素将俞岱岩托自己所给云风之信交给云风，云风双手颤颤的将信纸展开，默默念读.

　　"云风吾儿，

　　师每念及当rì之事，必深悔己之孱弱，思之汗颜。与汝师徒三载有余，却似半生。

　　可记否？子亥年寅月，初授梯云之时，汝内息不畅，为师为你煎熬‘玉虚散’……

　　可记否？青松杯后、吾二人竹下对弈，畅游太虚……

　　为师永记，莫不是吾之爱徒，此生便似黑洞，彷徨不可终rì……

　　为师永记，莫不是吾之爱徒，度rì如年，心如死水……

　　为师永记，莫不是吾之爱徒，吾将终身有疾，生不如死……

　　虽吾二人道缘浅薄，恐再无并剑而立之际，然一rì为师，终身为父。便似汝，为师依旧视为己出。

　　故念及时局之叵测，江湖之凶险，人心之不古.为师尚不能平复己之担忧。汝虽已出吾之门楣，然为师仍有八字劝言：思之后行，量力而为。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望君切勿忘却武当之诲，恪守侠义道，切记切记！

　　盼终有一rì，父子二人，平湖笩舟，琴剑酒棋，醉点江山。

　　俞三岱岩字”

　　………………………………

　　去华山途中。

　　“对了，姐夫，那时你为什么不把玉石给太……张真人，而要给那少林和尚？”

　　“笨蛋，给武当添的麻烦还不多啊，你以为那群人真会守信用？有哪一个不是想独吞玉石的？要是给了武当，明的暗的，会有多少人去找武当麻烦？还不如丢给少林呢，让他们接待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呢？我们现在还一颗玉石，以后怎么办？总觉得平白无故的把玉石给了他们，心里很不爽。”

　　“所以，你娘留给你的白马玉石，姐夫可不会把它交给别人。”

　　“哎呀，文秀妹妹，师父他这么做可是聪明着呢，这么一来，原本盯着我们的那些人，都转头去对少林盯关跟了，那我们行动起来就方便了，况且师父还说玉石一共有十四颗，那其他人要动脑筋，要查线索，也只能去少林找他们那一颗玉石，唯一见光的，公布于众的玉石，这呀，一石数鸟,师父到底是师父！”

　　“瞧你说的，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我现在可是内力全无，来几个小毛贼还要你们三位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去对付，唉……”

　　“所以啊，抓紧找到那黑橙子，让他找到那铁剑门的老道士，好好恶补个几天棋艺，再去参加那擂鼓山棋局，等成了什么逍遥派的掌门，由不得那薛慕华不听号令。只要他给姐夫一吃那生生造化丹，不就是万事大吉了么…………，这些个步骤，说都说上半天，姐夫，看来做起来更费时间，你可得撑住啊！”

　　“这到不怕，反正程妹妹在，让他多吃点苦头亦可，省的脑子一热，就用掌往自己身上拍，真是有病！”

　　“啊呀，老婆，你怎么那么狠啊？这么咒你相公我？"

　　“呸！”

　　一番打情骂俏后，云风想起一事，说道：”对了，二哥，我请你帮忙打探的消息怎么样？”

　　胡斐刚喝完罐酒，当即答道：“你说慕容复啊？他此刻估计已在擂鼓山脚，这家伙，好像很重视这次棋局……”

　　“这个自然，他可是做梦都想通过各种途径来扬名立万，拉拢人心为他所用，当然不可能错过这次青年才俊的聚会啦……话说，我们还多久到华山？”

　　“今晚便至。”

　　………………

　　至夜，云风一行六人，乘着夜黑，避开华山子弟，直接朝后山袁承志住处行去。

　　云风可不是第一次来华山了，依着袁承志当rì所言，撑着胡斐，六人快步前行，果然在一险要处见到数舍茅屋。微微透着灯光。

　　还未得行进，却听屋中有人说道：“老猴子，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来找你，你的猴子猴孙不都出去了么……”

　　另一低沉的声响却说道：“你啊，我自知棋力有限，早就说了，承志不在，你却想的紧，……随我出去看看吧……大半夜的，还有人来深山老林找我们两把老骨头，现身吧。”

　　“两位前辈好，冒昧深夜打扰，在下云风，吾等一行，来找前辈高徒袁承志，有要事相商。”云风等六人随即现身，当先抱拳，行了一礼。

　　“哦？你就是那武当的云风？江湖上你的传言可不少啊，今天老朽到也有幸，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如此人物，老猴儿，我们运气不坏啊！”一道士装扮的老头说话到是很风趣。

　　“抱歉，这位前辈，晚辈如今已被武当扫地出门，不是武当派的了……”听得外人还是‘武当云风’四字的称呼，云风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呦，这是大新闻啊，啊，老猴儿？”

　　“你别打岔，对了，云公子，找小徒何事？他可不在山上。”一身粗布白衣的老者却不去理睬那灰衣老道，转头问起云风来。

　　“那您就是神剑仙猿穆人清穆老前辈？拜见前辈，却不知承志大哥在哪？”

　　还别说，这穆人清确实对得起这‘仙猿’儿子，骨骼清奇，一大把花白胡子长至胸间，份外的显得有‘仙味’。

　　“这我到也是不知，我亦有三月有余未能见着这徒儿了……究竟所为何事？”

　　“我们想找铁剑门的木桑道长，有个东西要交给他……”水笙一听袁承志不在，怕耽搁云风疗伤，当下走了出来，忙道：“我们还想请木桑道长帮个忙，可是急事！”

　　那两位老者一听水笙之言，互望了一眼，那灰衣老道上前一步点头道：“我就是木桑，你们几个小猴子找我干嘛？”

　　文秀一见眼前之人便是已方之行的目标，心中大喜，抖开包袱，拿出铁剑令，便要上前递与，却不想夜sè昏黑，心中贪快，竟是绊在一突起的山石上，似要跌倒，足间不自禁的使出‘神行百变’的功夫，一个腾身，返回原地，手中铁剑令却抛了出去。

　　木桑一个纵跃，伸手接过铁剑令，失声喊到：“你怎么会我们铁剑门的‘神行百变‘,这’铁剑令‘又是从何而来？……罢了，罢了，果然是玉真子那边的，看来，今天尔等前来，是要老道的命来了！哼，出手吧！"

　　“道长误会了，在下人品如何，问袁承志袁大哥便知，似玉真子这般贪花好sè，又卖主求荣的人，云风避之不及，又岂会和他同流合污？这铁剑令是这么来的：那rì，他收受了天龙门掌门田归农的好处…………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最后连着神行百变秘籍和铁剑令便一同到了我们手上，道长要是不信，金面佛苗大侠可为吾等作证，另外，这便是玉真子手写的’神行百变‘秘籍’，道长过目……”

　　“承志和我说过，云公子是正气凛然，响当当的人物，今rì得见，果然英雄出少年，你们的话老朽自是相信，只是不知缘何会被武当扫地出门？另外，就老朽看来，云公子似乎病体抱恙，气息不畅……想是受了内伤？”

　　“行了，我信了，也不用去问苗人凤啦，老猴子，借你地方，来，咱们进屋谈……”木桑收起云风递与的‘神行秘籍’，朝云风等挥手，示意进屋。

　　于是一干人等在穆人清的引领下，进了小屋。一个哑巴模样的仆人送上茶水，众人继续话题。

　　水笙将武当山上所发生之事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木桑和穆人清听了连连摇头，没想到连少林竟然也会参与玉石之争，又连连夸奖云风舍己出山之举。谈得最后，更是关心起云风的伤势来。

　　“没想到这女娃娃竟是无嗔的弟子，果然手段高明，唉，老猴儿，咱们的故人又仙去了一位……对了，说了半天，你们到底找老道我干什么？……等等，我先表态啊，抛开你们帮我拿回我们铁剑门的信物不说，光是你这脾气，我就喜欢的很，要不你入我们铁剑门吧！”

　　“怎么了？你不说再也不收弟子的么？”穆人清白了一眼木桑，语气略带嘲讽。

　　“呵呵，木桑前辈，我刚出武当，实在没心思想门派之事，我来找你，是请您教我下棋！”

　　“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