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唐龙脉

　　. .　　媚娘吓得滚在地上，高宗扑到她身上护住。长孙无忌强行把高宗拉开，并用力推倒。媚娘道：“陛下，媚娘死不足惜。但陛下被臣子欺凌，龙威何在？”高宗一听，顿时壮了几分胆气，爬起来怒道：“长孙无忌，你竟敢在朕面前杀人，该当何罪？”长孙无忌道：“陛下你好糊涂，老臣都不知该说甚麽好了。若你单为贪恋武媚娘绝美容貌，那老臣甘愿将女儿，献於陛下为妃。但前提是不许武媚娘再靠近陛下一步。”高宗道：“表妹已然嫁人，岂能当朕妃嫔？”长孙无忌道：“不错！武媚娘已是先帝妃嫔，陛下岂能临幸？”高宗道：“朕早就说过，媚娘到掖庭宫，只是当皇後侍女而已。舅父何必苦苦相逼？求求你放过她吧！”长孙无忌道：“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陛下心思，还瞒不过老臣。你这般荒唐作为，如何配当大唐之主？”高宗气糊涂了。当年做晋王时，就安分守己，无意东宫之位。及即位，也未抓牢军政大权，让长孙无忌独掌朝纲。这时犯傻道：“朕这个皇帝不当了。你废了朕罢！”长孙无忌气得说不出话来。媚娘泣道：“妾身宿昔何幸？承蒙陛下眷顾。此恩情永世不敢忘怀。今臣妾陷陛下於不忠不义之地，有何面目苟活於世？情愿以死谢罪，望陛下勿以妾身为念。”说著，掏出匕首，向胸口刺去。高宗大惊，急忙拦住，道：“媚娘，你别这麽傻，好不好？可笑！可笑！朕堂堂一国之君，又有何用？一点家事，也要外人来干预。这个皇帝，当得实在窝囊，还不如退位让贤。”长孙无忌道：“於公，老臣是辅政大臣；於私，老臣是陛下亲舅舅。陛下难道为一女子，连舅舅也不认了？”子嫣忽然出现，过来劝解道：“皇表兄，爹爹，你们别吵了！”高宗气道：“好啊！表妹，原来是你告的密！”子嫣道：“没啊！可别冤枉我。我说爹爹，听女儿一言：当年王昭君出塞，先嫁呼韩邪单于。及丈夫死，昭君又嫁呼韩邪单于长子复株累单于。这是匈奴习俗，不是甚麽天理不容之事。直到现在，仍有其事。开皇年间，隋宗室女、义成公主先嫁启民可汗，又嫁始毕可汗、处罗可汗、颉利可汗。这三个可汗，都是启民可汗的儿子。照此说来，武媚娘只是先帝的一妃子，和皇表哥在一起，没甚麽不妥。”长孙无忌目瞪口呆，道：“北方民族，无耻之尤，怎能效仿？”子嫣笑道：“爹爹，您这可是背祖忘宗。咱们祖先是鲜卑族，也是北方游牧民族。现在流行胡汉通婚，您可别心存歧视。”长孙无忌哑口无言，道：“你你我说不过你”高宗闻言大喜：“表妹是仙道中人，所说之言，都是仙语神音。果然以史为鉴，令人信服万分。”子嫣道：“皇表兄，爹爹，眼下出大事了，你们别再为这点芝麻小事，争执不休了。”高宗道：“甚麽大事？”子嫣抱拳望天，脸露崇拜之sè，道：“高祖皇帝出生陇西，太原起兵，建都长安。这三处皆是大唐龙脉所在地。去年，河东地震，晋州冬季无雪，连震五次，把龙脉都震断了耶！”高宗、长孙无忌大惊，道：“那晋州的龙脉在哪？”子嫣道：“吕梁山。去年六月，晋州最後一次地震，山脉内石层开裂，龙脉地气、也就是气脉开始慢慢渗漏。今岁五月初，有破地而出之势。不过皇表兄放心，蜀山仙剑派、茅山派、琼华派正在商议如何补救。明rì，我代表朝廷，也会去参加。”高宗道：“今年长安地震，是不是也把龙脉震断了？”子嫣道：“那倒没有。此次修补龙脉，必有妖魔阻止，免不得一场恶战。”高宗道：“表妹啊，朕遣十二仙道军，供你驱使。”子嫣道：“好！明rì我就带上仙道军，出发去蜀山。”翌rì，子嫣借上薛仁贵的湛卢剑和剑灵，并赍奉高宗圣旨，带十二仙道军，驾云前往蜀山。她与仙道军行云之速，可谓朝游北海幕苍梧。未及一个时辰，就到峨眉山附近。众仙向上高飞，穿过层层云海，就见虚空有座座悬浮之山。夏初，地气异变，神树暴长，根系如垂天之云，深入盘古之心。盘古之心凝聚周边土石，逐渐扩大，形成悬空之山，是为蜀山。仙山不以地为基，轻若鸿毛与天齐。虽无坤灵养，却有天真予。山势峥嵘峻极，巍巍凛凛，突突磷磷，曲曲弯弯，妙境不亚五岳峰。密树野花绿莎茵，山禽异兽嬉翠林。百样芝草千样果，灵泉圣水源天罗。山环楼阁，迭迭千条红雾飘；溪绕亭台，飘飘万道彩云飞。宫殿森罗百尺高，宝塔缥缈丹霞绕。朱栏宝槛，玉柱金庭，明珠光芒，灿若繁星。自是仙境多奇，玉宇金阙，不沾人间俗气。飞檐蔼蔼祥光簇，碧顶纷纷香馥郁。五sè神烟，浮出花木。果然仙乡福地，清虚玄门，寂静道心生，养就仙与神。子嫣正yù驾云上山，仙道军首领子雲道：“郡主，为示尊敬，当沿悬索桥上山。”子嫣笑道：“是不是再写张拜帖？”子雲道：“那倒不必。”飞近悬索桥。见此桥原来是一股流水，潺潺不断，清澈透亮，哗哗作响，远远从山上伸出。像瀑布横飞，水源遥不可及。而下游流入云海中，不知去了哪里。众人踏著水面，慢慢走去。尽头处，是一滩清泉。登上对岸，是一条白玉石阶，镶嵌於崖壁之间。陡直向上，高不见顶，恰似天门云梯。子嫣领头，带著十二仙，抬那一步一步，攀那一阶一阶。子嫣还留心数了数，共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石阶。终於到了高阜之处，穿过牌楼，面前有个大广场，是偌大的一块圆形白璧。正中间插一把古剑，百丈多高。广场四周，伸出许多悬空通道，连接各山各殿。广场之上，有无数年轻门人，全身白衣，男男女女，站得整整齐齐，如棋子似的。他们全神贯注，正在列阵练剑，一招一式，无有差别，jīng妙绝伦。这时，一知客道人发现子嫣等，连忙上前道：“诸位何人？来我蜀山有何贵干？”子嫣道：“吾乃大唐蓝羽郡主、玉帝册封之金碧灵姝妙行真仙是也！今赍奉唐皇圣旨，求见贵派掌门，磋商龙脉一事，劳烦道兄前去通报。”知客道人闻言，道：“诸位请自便，待贫道去三皇殿见掌门真人。”言讫，匆匆忙忙去了。子嫣道：“各位大哥，去看看他们练剑。”子雲道：“小心被剑气伤到。”子嫣道：“谁敢伤我？走罢！”到广场高台上，只见蜀山几百男女弟子，舞剑翩翩，不滞於物。灵韵天成，彼此间仿佛自成一体，不用眼观耳闻，就有种神妙能力，心灵可互相连通，所发剑招，动作一致。神气剑身四者合，快慢相兼刚柔并。手分隂阳，暗藏八卦，步踏九宫。一招一式，节节贯穿，行多停少，流畅无滞。挥攉潇洒，忽往复收，柔和蕴籍，乍徐还疾，绵绵不断。一时间剑光穗影红白相交，霜锋雪刃，飞舞满空。子嫣看到好处，忍不住拍手叫好，道：“蜀山剑术，名不虚传。”顿时惊动诸弟子，一起停下，望向子嫣，都疑为天仙下凡，啧啧称奇。凡修道之人，多数都有一颗坚定之心，清心寡yù，抵挡一切诱惑。然而在子嫣面前，一些道行低、入门晚的弟人，却有些把持不住，一时间怦然心动、浮想翩翩。站在台上，监督门人练剑的那个男子，回头向子嫣一笑，道：“不知仙子是何门何派？”子嫣道：“小女子无门无派！不过，曾有福缘，学得腾云驾雾之法门，和低浅法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本事。倒是希望能加入贵派，将来可以出人头地。”她cāo著一口长安话，说得很快，圆润清丽，美妙悦耳。声音非常甜美，似唱歌一样。娇中带著几分妖，柔中夹著几分媚。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令人心胸开阔，yù罢不能。此言一出，台下男子心醉神迷，轰然叫好。台上那男子道：“干你们甚麽事儿？继续练剑。”子嫣问道：“加入蜀山派，要甚麽条件？”那男子道：“须由人引荐，还要看资质人品如何。”子嫣道：“你叫甚麽名字？”男子道：“在下欧阳楚月。”子嫣道：“我叫夏子嫣。”欧阳楚月向十二仙道军道：“未请教这几位仁兄尊姓大名？”十二人道：“我等是子雲、丑昊、寅龙、卯月、辰姜、巳殇、午宪、未浒、申炎、酉荻、戌融、亥风。”欧阳楚月哑然，心想这十二人不以真名示人，却依著十二地支排列，让人哭笑不得。突然有人喊道：“师尊来也！”子嫣回头去望，见一老道人穿云破雾，御剑而来，须臾，撤剑落地。只见他：头顶星冠，身披千翎裁就之鹤羽衣，腰系熟丝绦，足踏云头履。面如冠玉，相貌堂堂，黑发黑须，飘飘长髯。子嫣上前行礼道：“小女子不请自来，冒昧造访，何劳掌门真人亲迎！”司徒靖宇道：“仙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老道未曾远迎，还望恕罪。”子嫣谦逊几句，从怀里掏出圣旨，递给子雲，道：“你来宣读罢！”司徒靖宇整衣端肃，香案摆列，急忙跪下，焚香接旨，门下弟子，也都俯伏在地。子雲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谬膺尊位，政教不明，获罪於天，招致罹难，使晋州横祸，地屡震动，更殃及龙脉。朕恐社稷将危，故请司徒爱卿大展仙道神通，图危以制变。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卿宜悉之，功成之rì，必有重赏，钦此！”司徒靖宇叩首道：“贫道领旨，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