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千次死亡

　　“这是最后一项测试。”喧闹的看台上，呼啸而过呐喊助威声几乎掩盖住了崔钰山的声音，“这间球场可以容纳八万六千名观众。现在有六名杀手伪装成观众潜伏在看台上，他们刺杀的目标是我。你必须在他们得手之前将他们找出来。你找出的杀手越多，这项测试的得分就越高。”

　　看台上到处都是穿着红色球服的球迷。看着一整片的红色海洋，辨识度低得够呛。秦丹琳手中唯一的装备就是一副望远镜，她有点好奇：“以前有人得过满分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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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鹰眼植入者。”

　　完成全部测试的秦丹琳带着崔钰山的赞誉，也带着自信回到利剑组的基地。

　　“我回来了。”

　　“……”

　　没有秦丹琳预料中的热情迎接，利剑组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

　　秦丹琳不知道自己离开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走到一名队员面前，用力敲敲桌子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跟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袁组长呢？”

　　有人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有兄弟单位来学习考察，袁组长正在陪同呢。”

　　“考察，考察什么？”秦丹琳将这人拽直，“坐起来好好说清楚，不要让姐一句一句的问。”

　　在秦丹琳的淫威下，这名队员老老实实的说道：“长弓组的郁晴半个月前就归队了，回来后跟变态似的，大发神威。一共拽出了三名潜伏在a市的千万俱乐部鲨鱼，还顺手了结掉一起陈年积案。现在到处都传疯了，据说就连昆仑都准备派人下来研究一下。”

　　有人附和道：“是啊，一个多月前那个恐煞还记得吧，不就在码头露了个面，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被她发现踪迹。”

　　“那个鬼鸠才叫冤枉，都已经金盆洗手在a市隐居将近十年了，不仅有正当的职业，甚至还娶妻生子。他改头换面，在a市也没有任何犯罪记录，居然这样都被她给挖出来。”

　　“据说鬼鸠被抓的时候一直在问为什么？是什么地方泄露马脚？我估计啊，他真的是死不瞑目。”

　　“别说他了，就连我们不也一头雾水。你说这怎么可能呢？”

　　“最惨的还是袁组长，心里憋得慌，还要去看姓陈的耀武扬威的样子。”

　　……

　　秦丹琳了解始末之后，战意盎然，“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对方这么急着出手，说明他们对自己没有自信。哼，不敢直接比零界评分，想要比破案能力吗？姐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秦丹琳和郁晴这两只小母马较起劲来，一时之间，a市迎来第二次的黑暗世界外逃流。

　　崔钰山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两个作品之间的交锋上，他关心的是天体序列的归属。为免夜长梦多，崔钰山通过耿如中向林宇发出邀请，只有零界评分才能决定真正的胜者。崔钰山相信自己获胜后，就算郁晴表现的再亮眼，也不过是成为自己荣耀墙上的装饰品，只能用来衬托自己的成绩。

　　而林宇此时在做什么呢？

　　完成郁晴的蜂眼之后，他总算在段东宁的虎视眈眈之下，进行了地狱天使的封装和植入。

　　整个过程简单而且快捷，段东宁几乎忍不住要怀疑林宇是不是在敷衍了事。幸好段文茵的恢复情况打消了他的疑虑。

　　而在完成这一切后，林宇又回到了零界，回到了那个属于他和源初的专属空间内。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源初总算又积攒了一些资源。空间里又开始回荡着源初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时短时长，一会抑扬顿挫，一会平缓悠扬。

　　不完整的血**心还在地上，跟离去时一模一样。别墅内那颗真实的血**心已经交由何安闲带去零界走廊，在何安闲带回更多的资料前，零界血**心的建模工作也将陷入停滞。

　　只有10%不到的完成度，太低吗？恰恰相反，林宇认为这个数值恐怕还是超出了限制。

　　林宇伸出手，抓住血**心。

　　“第一次人体实验，开始。退火算法建立，正在进行区间描绘。”

　　源初的呼唤如同远去的汽笛声，渐行渐远。整个空间，陷入浓稠的阻滞感当中，就连思维仿佛都已经停顿。

　　“扑通……扑通……”

　　这是？心脏在跳动？

　　眼睛仿佛突然装上墨绿色的滤镜，世界被包裹在墨绿色液体之中。这是？尼伯龙根的抵抗吗？

　　然后，有红色的血滴在墨绿液体之中挤出一条缝，两者如同互不相容的敌人一般，开始纠缠厮杀。很快，越来越多的红线在这个世界上垂下，绿色防线开始解体最后崩溃。

　　“啊……”林宇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他感觉到全身血液都变成滚烫的岩浆，开始撕裂他的血管，溶解他的肌肉，毁灭他的内脏。意志在此时脆弱的如同一只白斩鸡，就连遮羞的羽毛都没有剩下。

　　折磨了林宇如同一个世纪之久的痛苦，在零界的记录中，整个过程只不过几秒钟。

　　异种能量突入，尼伯龙根被吞噬，脏器衰竭，细胞损毁，进入死亡倒计时……

　　“实验结束，数据采集完毕。”

　　当林宇再次感觉到源初的存在时，他已经经历了一个轮回。

　　这真是个糟糕的体验。

　　这真是个野蛮的实验。

　　没错，以身为饵，以零界为熔炉，这就是林宇研究血**心的方式。

　　假设要计算一枚炮弹的轨迹求出能否命中目标，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写出各种方程，考虑推力阻力引力自转等等，然后求解方程，得到运动轨迹。这就是传统的科学方法。另一种奇妙的方法是，造一个等比例模型，控制好模型里的推力风速等等，砰的一声将炮弹打出去，直接用尺子量出落点。这就叫做“让大自然自然演化，给出计算结果”。

　　林宇想要用肉身承载血**心，也有两种选择。一是通过研究血**心本身，找出一个安全稳妥的方法。另一种就是直接进行这个过程，然后根据身体的反应不断进行试探和改进。

　　没有零界，没有源初，没有无数次死亡机会的话，第二种方法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幸运的是，林宇具备了这些条件。

　　不幸的是，林宇将要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折磨。

　　林宇也曾想过让零界制作出一具没有思维的**来进行实验。但是结果让林宇很震惊，失去思维的约束后，在实验开始之前，身体内的尼伯龙根就开始造反，根本不用等到血**心入场，身体的机能就已经开始衰败。思维和**一定存在什么特殊的联系。脱离思维的实验过程没有意义，这个发现让林宇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第一次试验，仅仅是品味一下死亡的味道而已。

　　每天我死亡一千次，也诞生一千次，我离幸福的路程还很漫长。——弗兰齐斯科·彼特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