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看穿

    “要不，就放他们一马吧。”耍刀子的结结巴巴道。

    他只是一个小混混，平时好勇斗狠还行，但要真正碰到玩命的，他就先怂了。看到墨镜男那么强大的人都趴在地上生死不知，那个男孩身上没有伤口，脸上和钢管上的血迹明显就是墨镜男的。再看那个男孩冷酷的眼神，声音冰冷的让人发寒，绝对是个狠人。抓住那个女孩，那个小气的老大也不会给他们多少好处，完全没有必要和这样一个狠人拼命。

    花格子男没有答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宁采臣的眼睛，气焰凶狠异常，仿佛一头凶狼。

    宁采臣毫不示弱，眼中平静的如同一汪无底深潭，多么狠厉的杀机都动摇不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宁采臣表面上争锋相对，手心却直冒汗水。他知道如果花格子男没有被唬住，那就危险了。刚才他虽然没用出全力，但也使出八成的力量，结果也都没有让花格子男受多大的伤。三分力，确实是三分力，但他作为一个极少打架的学生，哪懂得多少技巧，全身的力量他也只能通过钢管释放出三分。现在拼的就是气势，他在心中不停的提醒自己，不能后退，不能动摇，叶秋零在身后，必须保护她！

    见花格子男还没有任何动作，宁采臣一咬牙，又重重踏出一步，做出要主动攻击的样子。叶秋零倒是什么都不想，见宁采臣前进，也跟着上前一步。

    宁采臣的这个举动，花格子男只是眼神微微闪动，耍刀子的却着急起来：“老程，现在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估计警察快到了，我们不走等一下被警察碰到会有麻烦的。”听到警察两个字，花格子男终于收起眼中的戾气，开始后退，招呼一下刷刀子的，转身离开。

    总算是把这个凶人逼退，宁采臣微微松一口气。

    花格子男趁着宁采臣松懈的一刻，猛地回身向他扑过去，他狞笑着：“如果我老程在这里被区区两个小鬼吓住，以后还哪有脸面在道上混啊！”

    面对这急剧的变化，宁采臣强行稳住心神，全力向前突击。花格子男一个侧身躲过宁采臣的枪刺，左手抓住钢管，阻止宁采臣的动作。然后微微一抬手，精准的接下叶秋零砸下来的一棍。刹那间，两根钢管就被控制住，花格子男轻蔑地看着宁采臣，冷笑道：“小鬼，你还不够狠！”

    不够狠，那就狠给你看！

    宁采臣咬牙发狠，在这种时刻排除一切情绪，全力反击！放开握着钢管的手，不退反进，贴身，屈膝，膝盖朝花格子男的要害撞击，同时右手握拳，挥向花格子男的喉咙。宁采臣虽然意识不错，但是速度力量方面却不怎么样，花格子男快速抬腿格挡并且反手接下宁采臣的拳头。好硬，腿骨好像要断裂一般，握力也相当恐怖，手上传来剧痛。

    不过，要的就是这样！宁采臣低声叫道：“秋零。”

    不用宁采臣出声，叶秋零也已经做好准备，趁着花格子男手脚都被缠住的时候，使出了她的绝技，碎蛋一脚。

    花格子男眼珠子瞬间突出，不过他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强忍住剧痛，面色狰狞地向宁采臣扑去。这时他却听到耳边传来破空声，有东西向他脑袋砸来，想躲，但来不及了。他刚有所动作，就已经被一个鞭腿踢中脑袋，整个人飞起，如同破布娃娃一般砸在地上，失去意识。在最后的时间，他隐隐听到耍刀子的大声呼唤：“危险，快躲开。”

    那个男人干脆利落的解决花格子男，三两步追上耍刀子的，一招擒拿手就控制住他。

    见到牛郎出现，宁采臣真正完全放松下来，刚才这短短的时间，让他耗尽心神体力。之后没多久，警察就来了，他们把那三个家伙都带到警局。本来以为只是三个混混，没想到一调查，却发现那个花格子男是一个曾经放下累累血案的逃犯。这下其余两个人也跟着倒霉，以杀人犯帮凶嫌疑人的罪名，被那些重案组深入调查。最后虽然证明这两个人与那些杀人案无关，但大大小小几十宗罪行都被翻出来，累计起来也是不小的罪，估计要在大牢中呆上不短的时间。

    得救之后大家就一起到许仙的保安堂汇合，牛郎收拾一下东西，直接离开。宁采臣也不挽留，牛郎是小区的保安，就住在小区里面，要道谢随时可以。

    两个月前，牛郎因为家中出事回家，听说是因为遗产的问题。牛郎的父母早年就已经去世，家里就一个哥哥和嫂嫂，这次好像是他嫂嫂腹中有孩子，于是对他父亲留给他的遗产动了心思。事情的具体情况宁采臣不清楚，只是偶尔听到别人这么说。现在回来，应该是事情已经处理好，不知道结果如何。

    这次也幸好他赶巧回来，救下他们，否则就算警察赶到，他们也要受一番苦。一般来说保安这个职业，如果两个月没来上班，早就被人踢了。可是牛郎不一样，看上去老老实实，呃，实际上也是非常老实啦，只不过他是个很厉害的人，所以一说明情况，上头就给他两个月假期，允许他处理好事情再回来上班。

    牛郎有多厉害，这件事情宁采臣也探究过，最后也只得知牛郎是个退伍军人，身手非常了得。听一些人说牛郎在服役期间还做过一些大事，但是每次问的时候，牛郎都只是笑笑，不告诉他。

    许仙在忙活着，见到宁采臣后，露出一个笑容，点点头，又继续给病人做检查。牛郎在救了宁采臣之后，就打电话给许仙，让他安下心。宁采臣也打电话给祝英台，告诉他自己已经得救，并且问他那时候打电话给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祝英台就把他们的遭遇告诉宁采臣。

    两边同时遇袭，这两件事难道有什么关联？

    与梁山伯和祝英台见面之后，宁采臣好像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眼神露出惊讶之色，随后马上隐去。

    “听英台说是你救了他，多谢。”宁采臣带着一丝谢意对那个不认识的丑八怪说道。看到宁采臣道谢，一边的叶秋零也跟着道谢，让宁采臣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祝英台是他的好友，他道谢是应该的，但你和祝英台的关系还没到那么好的程度吧。叶秋零脸色通红，脑袋又短路了，每次遇到和宁采臣有关的事情，一着急就会这样。然后她在脑袋中冒出四个字‘夫唱妇随’，砰，叶秋零瞬间连脖子都变红，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的。

    “采臣，是我啊。”那个丑八怪脸上已经看不出表情，声音也怪怪的。

    认真地观察一遍，宁采臣一脸歉意道：“抱歉，你是哪位？”

    宁采臣这一句，直接让梁山伯崩溃，连相识十几年，从小一起长大的宁采臣都不认识他了，现在的他到底丑陋到什么程度啊！

    心灵受到毁灭性打击的梁山伯，直接泪奔掩面跑出去。

    “采臣，这时候你还戏耍他，过分。”祝英台没好气道，他刚才已经把事情都告诉宁采臣，宁采臣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梁山伯。如果是平时，两人合伙起来戏弄一下梁山伯这个老实人，那还是挺有趣的。可是现在梁山伯为保护他变得那么丑，还去打击他就太过分了。

    瞧着晕乎乎的，一时半会儿不会从自己的世界出来的叶秋零，宁采臣招呼着祝英台，走进休息室，拉上白色的纱帘。看到宁采臣严肃的表情，祝英台也明白过来，宁采臣这是有话对他说，但又不方便让梁山伯知道，所以才调走梁山伯。到休息室，宁采臣便沉默下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祝英台的表情很是纠结，眼中的各种情绪浮现。祝英台发现宁采臣身上竟然有一种焦躁的感觉，甚至还可以看出他的不安、担忧、恐惧。

    “怎么啦？”祝英台小声问道，现在的宁采臣实在不正常。

    宁采臣没有回答，而是闭上眼睛，直到一分钟之后，他才睁开眼，这时，他的眼神已经恢复平静。轻轻叹一声，宁采臣脱下自己的外衣，递给祝英台，说道：“穿上。”

    莫名其妙，祝英台大大眼睛中写满疑惑，然后看到宁采臣表情无奈地指着他的衣脚，他低头一看，衣脚露出一片白布。这是……祝英台脸色一变，又向自己的胸口瞧去，两个突出的点……这时他也明白宁采臣的表情为什么这么不对劲了，在刚才与那些人的打斗之中，他的裹胸布松掉了。

    脸色一红，连忙把宁采臣的外衣穿上，再把那露出的白布塞回衣服中。然后表情纠结的就是她了，看着宁采臣，说不出话来。

    最后，她才支支吾吾道：“其实我真的不是人妖，我是女生，不骗你。”

    宁采臣无语，谁说她是人妖了。不过也难怪，得知她是女生的话，宁采臣的脸上应该只有震惊难以置信之类的表情，可是宁采臣刚才的表情太丰富了，还有一种接受不能的纠结，所以祝英台才会觉得，宁采臣误会她是人妖，呃，得知自己的朋友是人妖什么的，总会有些纠结的。

    和祝英台想的不同，宁采臣刚才复杂的心里变化，全都是因为那本中国古代神话故事，那个梁祝的故事。以前还可以认为是一个巧合，可是连祝英台是女扮男装这种事情都一模一样的话，再说巧合也说不过去。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真有命运这种东西么。这样的话，祝英台和梁山伯也会相恋，然后马文才也会横插一手，最后导致悲剧发生……如果真的是命运的话，在这种社会背景完全不同的世界，也不可能完全按梁祝之中的路线走，其实也无法预知什么。

    不管其他的，宁采臣只知道，如果真有命运的话，那他必须要打破这个命运！祝英台和梁山伯都是他重要的朋友，绝对不能有事。

    那么，就先在这里确认一下那个悲剧的根源吧，想清楚一切，宁采臣对祝英台问道：“你喜欢山伯？”

    没错，这一切悲剧的起始，就是祝英台喜欢上梁山伯。

    而今天这件事就非常可能成为一个诱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梁山伯拼命保护祝英台，祝英台因此对梁山伯产生爱恋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