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腐朽的总归腐朽 第十八章 妄想者

　　放学的钟声响起，夏都没有急着离开，同桌的少女挥手告别，夏都用友好的笑容回应。）

　　女教授也没有立刻离去，艾露露已经离开，最后教室里，只剩下了夏都和女教授。

　　“导师…”

　　夏都还没叫完，女教授就微微皱起眉头打断了夏都：“今天是星期一…”

　　“康妮女士！”夏都连忙改口。

　　“走吧，那个老家伙已经在等着你。”女教授点了点头走出教室，夏都连忙跟上。

　　并非学生与老师之间美妙的约会，仅仅是女教授将带领夏都去他将要工作的地方，每天一个小时的时间，与那个脑袋不是很正常的家伙进行辩论，这是女教授给夏都介绍的工作。

　　基本上没有人能够代替夏都获得这项工作，拿女教授的话来说，那个老家伙只认为夏都是已经学会了人类语言的魔兽。而那个老家伙家从不缺少金币，报酬应该会很高，所以这是夏都的机会，一个看起来有些虚幻，却将真实发生，并且有可能解决诺丁家面临的财政危机。

　　马车从伯恩斯缓缓驶出，沿着第三大道，速度依然不快，马匹优雅迈着舞步。这个时候大概是下午四点半点的样子，黑暗还隐藏在光明之下。

　　马车没有走完第三大道就改变了方向，进入唐恩街，这里贵族聚集。

　　女教授的马车最终在一座在夏都看来很大的庄园前停了下来，透过车窗看到的风景，让夏都微微一愣，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似乎这里才是真正的贵族。

　　一丝无奈萦绕在夏都心头，显然诺丁家和眼前的庄园毫无可比性，难怪这些家伙不会发生财政危机！夏都心中颇为愤愤，想着即使不能获得很多的报酬，也要将那个脑袋不正常的老家伙批判得哑口无言！那是精神上的胜利，而他需要一场那样的胜利！

　　进入庄园，一路上，夏都注意到这里的仆人都称呼女教授为“康妮女士”，不过仆人们并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而是一种尊敬。让夏都不得不发出一个疑问，难道女教授并没有所谓的可怕之名？而有的只是高贵的身份？

　　很快，夏都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女教授作为黑暗军团的一等将军，显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高贵的身份！可怕之名必然存在！

　　猜测并没有在夏都脑袋里持续太久，因为他的敌人已经出现。

　　“啊！”一个老家伙的尖叫，似乎带着一丝兴奋。紧接着夏都就看到一个**着上半身，将排骨一般完美的身材暴露在阳光之下的老家伙向着他冲了过来！

　　夏都眉头微微一皱，刚想躲开有可能发生的碰撞。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个正在进行行为艺术的老家伙在他身前很稳定地停了下来！

　　强大的控制力与平衡性！夏都不由自主在心中赞叹了一声，而**着上半身的老家伙已经哈哈大笑着向他伸过来右手：“欢迎来到翡翠学者的庄园，学会人类语言的魔兽先生！”

　　夏都故意表露出一脸冷漠，伸出手和这个脑袋有些不正常的老家伙友好的握了握手。

　　当然是点到即止！

　　老家伙很有礼貌，同时脑袋确实有些不正常！还有一点，确实不缺钱！这是夏都此时的看法。

　　老家伙以某种夏都不是很喜欢的目光将夏都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用颇为兴奋的语气问夏都：“魔兽先生，你是为了和我决斗吧！”

　　决斗？夏都一阵摇头，一脸严肃看着兴奋的老家伙：“很抱歉，我只是来和你辩论的！”

　　“哦！辩论！没有问题！决斗和辩论都是我的最爱！”老家伙依然一脸兴奋，颇为热情为夏都带路：“那么，魔兽先生，请跟我到实验室吧！那里将是我们的战争！”

　　夏都点头，表示没有问题，老家伙已经在前面带路，夏都看向女教授，见女教授向他点头，夏都便跟了上去。当然，作为一个有着良好家教的贵族子弟，夏都不忘向正亲密拉着女教授手交谈的贵妇人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那位贵妇人还向夏都笑了一下呢！

　　“果然是诺丁家的小家伙啊，眉目神情之间看得出当年诺丁男爵的影子，再过几年，不知又要迷倒多少千金小姐！康妮，这个小家伙已经成了你的学徒了吗？倒真是可惜，不如将这个小家伙让给我吧！我保证将他调教成最有魅力的白美人！”

　　“很抱歉，亲爱的露易丝，我不能答应你。”女教授拒绝了贵妇人的要求。贵妇人面色一变，甩开了女教授的手，抱怨道：“好吧，一等将军康妮，谁叫我只是二等将军呢！”

　　女教授露出恬谧的笑容，就在院子里座下来，闭上眼，享受清风拂面的感觉。可惜，夏都看不到这样的场景，他若是看到了，一定会张大了嘴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因为此刻的女教授看起来像是一个纯净无暇的少女……

　　所谓的实验室以及战场，事实上就是房顶上老家伙的天文观测台。

　　“在这里，我可以看到千万公里以外的星星！”老家伙语气傲慢，此刻他披上了一件黑色长袍，盯着夏都的眼睛闪动着锐利的光芒。

　　“魔兽先生，你有这样的能力吗？”

　　夏都笑了，在他眼中，老家伙就是一个脑袋有些问题，这里的问题并非是神志不清，而是活在某种他自己的妄想之中！并且想要强烈向他人表达他所看到的他所认为的正确的！是真理！

　　说得不好听一点，这是一种病！只是这种病对于生命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威胁。

　　一个患有强烈妄想症的患者，并且是一个老患者！夏都给老家伙下了一个定义，他有着强烈的信心打败老家伙！

　　所以，夏都笑着，并且很大声的回答：“有！当然有！即使不用这些仪器，我也能看到千万公里之外的星星！”

　　“魔兽先生，你可真会说笑话！”老家伙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笑了起来，他认为夏都所说的笑话：“魔兽先生的眼睛难道就比人类的眼睛强大千万倍吗？”

　　夏都笑着摇头，他指着自己的眼睛：“您能看出我的眼睛和你的眼睛有什么区别吗？”

　　老家伙走了上来，认真盯着夏都的眼睛看了好久，又拿起一个放大镜对着夏都的眼睛看了好久，老家伙扔下放大镜：“不能，我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区别！”

　　紧接着老家伙又笑了起来：“魔兽先生，我不得不感叹你的伪装技术！我没有想到你不仅仅是已经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并且我这个学者也无法看穿你的伪装术！真是太完美了！魔兽先生，您能教我伪装术吗？其实我的梦想是扮演艾鲁玛尔！化为晨曦之光，将黑暗的地方照亮！”

　　老家伙慷慨激昂，枯瘦的手臂挥向天空，一脸的圣洁！

　　夏都一时之间被老家伙弄得有些呆滞了。

　　仆人们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只是微微抬起头看了房顶一眼，便继续他们的工作。而在院子里并排做着的女教授和那位美丽的贵妇人都是向房顶看了至少两眼。

　　女教授叹息一声：“老家伙还能恢复过来吗？”

　　贵妇人摇了摇头，她的神色带着一丝哀伤：“这么多年了，他的心中仍然忘不了那一天，只能活在自己的幻想中，或许，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好受一点…”

　　女教授沉默不语，这是一个伤心的话题，或许本来就不应该提起。

　　贵妇人突然笑了起来，她娇笑着魅惑的目光在女教授伟岸的胸脯扫过：“康妮，你的那里似乎又丰满了几分呢？”

　　对于贵妇人的调戏，女教授一脸平静，似乎也是习以为常，她看了一眼正处在发呆状态的夏都，收回目光认真看着贵妇人的眼睛：“露易丝，如果回到十六年前，你会不会将那个家伙让给我？”

　　“不会！”贵妇人语气坚决，接着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你知道，最终我也没能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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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都已经从呆滞状态清醒过来，他有些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啊哈哈！真是不可笑的笑话！老家伙，就凭你的样子也想扮演艾鲁玛尔！”

　　老家伙怒视夏都：“魔兽先生，你不能嘲笑我赤诚的心！”

　　“好吧！赤诚之心！”夏都盯着老家伙，他决定先前的话题，而不是任由老家伙乱扯：“你看不到差别！那是因为你的能力不够！”

　　“可笑！魔兽先生，我除了是学者以外还是一位强大的剑术大师！您说我的能力会不足够吗？”老家伙更加愤怒了。

　　夏都听得一阵摇头：“至少我就没有见过这样瘦弱的剑术大师！”

　　“我会证明！”老家伙傲然停止了腰杆，目光在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他随手提起了长剑，用的手法老道无比。至少在夏都看来，老家伙的动作可以用行云流水来形容！这让夏都有一股不好的感觉，似乎他刚才下的结论是错误的，他的目的似乎很难达到，似乎这个老家伙曾经真的是一位剑术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