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两族盟约

　　楚云凡回到房间内打坐了有一会儿，脑海里忽的响起了李一白传唤的声音，连忙停下修炼，起身往青云殿赶去。

　　“不知师父如此急的传唤我，到底是有何事？算了，去了就知道了。”楚云凡脚下生风，边急步赶路边在心里暗暗想到。

　　不一会儿，楚云凡便来到了青云殿前，稍稍整了整衣服，缓步走了进去。

　　刚一步入殿内，一眼望去，楚云凡眼里不由露出了一丝讶异，怎么连孟师父都在，到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楚云凡按压下内心的各种念头，趋步上前，分别对着李一白和孟正天躬身道：“见过两位师父，不知师父传唤弟子有何要事？”

　　“老夫来此是想让你参加这次的两族会战。”孟正天看了李一白一眼，转过头来，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淡淡道。

　　“两族会战？”楚云凡一脸迷惑，不解的问道。他内心里万分的纳闷，到紫霄派这么久，就从没听他人提起过什么是两族会战。

　　“还是让李长老来给你解释吧。”

　　李一白闻言，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这事还得从三万多年前的那场人妖两族的大战说起。在几万年前，九州大陆上妖类纵横，统治着这片大陆，是九州大陆上称之无愧的霸主……”

　　随着李一白的讲解，上古的那场人妖两族大战渐渐地呈现在了楚云凡的眼前，那么的清晰，那么的触手可及。

　　随着人族的快速繁衍，人族的数量急剧增长，直追妖族，甚至超过了妖族的数量。除了人数上渐渐占据上风，人族那不凡的学习天赋，令人族中高手频出，慢慢地在九州大陆上站稳了跟脚，隐隐与妖族平分秋色，不分高低。

　　看着人族日愈壮大，可与自己一较高低，妖族自是不能坐视不理。再加上妖族大多生性凶残，处处捕杀人族，此时的人族早已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群起激愤，开始展开各种报复。双方各不相让，一来一往这仇越结越大，波及的范围也越来越广，最终两个族群的所有人和妖统统卷入了这场战争中。

　　不管对于人族或者妖族来说，战争都是残酷的。在这场战争中无数的人无数的妖永远的倒了下去，无数个家庭支离破碎，为了给自己的亲人报仇，两族愈发的疯狂，不顾一切的相互杀伐。

　　这场战争足足持续了上百年，两族都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人口急剧下降，高手死伤无数。若是再这么打下去，就算有一方最终能取得胜利，那也注定必是惨胜，不知要再经过几万年时间的修养才能彻底的恢复现今繁荣的局面。

　　无论如何，这结局都是双方无法承担的，最终不得不各让一步，相互妥协。本是仇人的两族大能不得不坐在了一起，相互协商，划分领地，立下盟约。两族中的强者都不可随意踏入对方的领地，但并不禁止普通的武者和妖族进入对方的领地，不过不可随意相互杀伐，违者会被两族组成的执法队追杀，不死不休。

　　自此后两族中虽偶然还有些摩擦与冲突，但都还能和平相处，相安无事。

　　李一白眼帘微抬，望向殿外，眼神没有半分焦距，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仿似在回忆那遥远的上古大战，深深地陷在了其中。

　　楚云凡越听越惊，没想到人妖两族还有着如此惊人的过去。沉默了半响，楚云凡略微低沉地问道：“师父，那什么样的强者才不能越过对方领地？这份盟约在现在还有约束力吗？”

　　李一白拉回了思绪，视线落在了楚云凡的身上，淡淡道：“在立下盟约之初，大成境及以上的强者都在这范围之内，不可随意擅入对方领地。但随着时光的推移，人族依仗着强悍的学习能力，越发的繁荣昌盛。相反的妖族虽然仍十分强大，但衰弱之势已成定局，纵是妖族中的大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时间能让人忘记一切，包括数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人们早已忘记了战争带来的伤痛，带来的毁灭性打击。现如今两族人都蠢蠢欲动，都互看对方不顺眼，想毁灭对方，称霸九州大陆。至于盟约，到如今早已是形同虚设，等两族都准备好发动战争后便会毫不犹豫地撕毁这所谓的盟约。”

　　楚云凡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插口问道：“师父，那所谓的执法队呢？还存在吗？还有这与两族会战又有什么关系？”

　　李一白闻言淡淡一笑，接着往下讲道：“早在几千年前两族便开始对对方相互不满，两族便早有人蠢蠢欲动，因此对于执法队渐渐地便不怎么上心，在千年前执法队就已烟消云散，彻底地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随着李一白的讲解，楚云凡算是明白了。在数千年前，由于两族对于彼此愈发的不满，两族中人频发冲突，为此两方便约定了每隔二十年双方族人约战一场，双方的强者都不可随意插手，相当于一场小型的战争。

　　为了真正地保证双方强者无法随意插手这场战争，双方便把战争地点定在了一个残破的次元世界中，这个残破的次元世界被命名为了玄武次元界。玄武次元界是由一个大世界破碎后形成的，世界规则与大道早已不全，也因此变幻莫测，进入玄武次元界的入口每隔二十年才会出现一次，每次只会维持一年时间。

　　虽然这残破的，中有着各种凶猛的洪荒古兽，但在这入口开启的一年中，所有实力强大的凶兽都会被玄武次元界的大道规则压制得死死的，除了在一些特殊的地方外无法发挥出应有的战力，因此这段时间内它们都会安安静静的留在自己的领地中，不会随意出现，更不用担心它们的对于两族中人的捕杀。

　　当然这段时间内不仅那些原本就生活在这玄武次元界里的凶兽实力会被压制，三花境及以上境界的强者根本就无法从那些玄武次元界的入口进入，若是强力硬闯，轻则重伤，重则身死道消。

　　不过随着岁月的流逝，玄武次元界打开的一年中，对于强者实力的压制规则愈来愈弱，指不定这次三花境的强者便可安然的进入其中。

　　李一白话音落后，也不急着继续讲解，而是留下时间让楚云凡慢慢消化刚才的信息。

　　过了好一会儿，楚云凡才慢慢的消化掉了这庞大的信息，缓缓回过神来，沉声问道：“师父们的是意思是如今又到了二十年一次的两族大战？”

　　这次不待李一白开口回答，孟正天便已抢先说道：“的确，再有两个月左右便又到了这次的两族会战，老夫以为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好的磨炼机会，当然也是会有着相应的危险，因此我和李长老决定把这件事交给你自己决定。”

　　楚云凡听完孟正天的话后，沉默不语，静静站在原地沉思。李一白与孟正天见状也不急着追问，这种事就算换做他们也不见得能马上下决断，更何况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呢？

　　大约过了一刻钟，楚云凡眼中露出坚毅的神色，仿似已下了某种决定，表情十分严肃，沉声道：“两位师父，我决定参加这次的两族会战，只有经历了真正的实战才能有更多的收获，更何况这种大战。”

　　楚云凡话音一落，孟正天便露出了欣然的表情，仿佛早知道结果会是如此。

　　反观李一白则是眉头轻蹙，说不出是喜是忧。片刻之后，他长叹了一口气，轻舒眉头，淡淡道：“这其中的凶险便不用我讲你也应该清楚，既然你已决定，那便好好修炼，提前为两族会战做好充足的准备吧。”

　　“弟子遵命。”

　　就在此时，孟正天再次缓缓开口：“李长老，我觉得让云凡待在派中苦修，不如让他下山历练一番更能提前适应外面世界的残酷。我询问过了，几天之后我那徒孙袁杰会带领浩然峰中的弟子前往黑水山旁边的小村庄内调查近日连发的几起诡异的屠村惨案，不如就让云凡跟着过去，这样也能多积累点实战经验，再不济也能长长见识，有袁杰照应，不会有太大的事。”

　　楚云凡闻言也很心动，外面的世界对于他有着无法抵挡的吸引力，他从小就跟随父母隐居在深山中，与外界的接触十分之少，也因此十分向往外面那五颜六色的花花世界。

　　见楚云凡眼神望了过来，李一白并不言语，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

　　“那弟子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浩然峰下，这几天你好好准备下吧。事情就这么定了，老夫也该回去了。”孟正天见事情已经办妥，便满脸随意淡淡地道：“李长老，我看你还是找个弟子守门吧，否则若是闭关时，他人有事找你都没人通知你。”

　　话一说完，孟正天脚下微动，人便已消失在了青云殿内，只留下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说得有道理，看来真的得找个守门的弟子了。”李一白闻言低声自语道。

　　“好了，没其他事你就先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吧。”李一白转过身子，大步地走到八卦台上，再次双腿盘坐而下开始打坐。

　　楚云凡拱手说道：“那弟子就先行告退了。”

　　楚云凡离开青云殿后，并没有直接回到房间，而是往山顶走去，来到了一块开阔的山坡上。楚云凡站在一块微微突起的石块上，一眼望去，周围十分开阔，一马平川，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其实这个地方楚云凡经常过来，青云峰来往的人本来就少，再加上其他师兄师姐常年在外历练，基本没人过来打扰。

　　楚云凡左脚往前踏出一大步，双手一上一下往两旁撑开，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他这段日子大多是在苦修紫气浩然诀，特别是在浩然峰关闭的那阵子，回到青云峰后也就晚上在房间里稍稍炼上一遍，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完整地把玄天九变的招法从头到尾打上一遍，直到力尽为止。

　　楚云凡静静地维持这个动作有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动了起来，一个动作接着一个，越打越快，越打越急。倏忽间，远远看去，仿似一道道残影，快成一团，令人无法分辨其中的身影。

　　就在以为楚云凡的动作将这么一直快下去，直到最后。倏忽之间，变化再起，楚云凡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愈打愈慢，愈打愈缓。由极慢到极快，再由极快到极慢，不过就发生在一瞬间之间，但却没有让人感觉到半点的突兀，动作是那么的行云流水，圆转自如，不呆不滞，一气呵成。

　　不一会儿，楚云凡的动作已经慢得仿佛时间静止似的，一个动作看起来那么的简单，却久久不能完成，往往要花上好半响才能把动作打下来。随着一个一个动作下来，汗水布满了他的整个额头，呼吸变得愈发的急促，仿似陷身在了泥塘里，每个动作都要使上吃奶的力气才能勉力完成。

　　“呼……呼……”

　　楚云凡瘫坐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整个人仿似虚脱了一般，累得连抬一抬手指都力气都没有了。虽然整个人已经累得使不上一丁点力气，但他眼里有的却是满满的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

　　“没想到这次九天玄变竟然能一气呵成，一路打到了第二变的第七个动作，境界虽然没有突破，但实力已经达到了化劲中期境界的水准。看来还是这里适合修炼打拳，视野开阔，少有人来。刚才一套动作打下来，竟渐入佳境，道合自然，不知不觉就把之前迟迟未能修炼成的动作打了下来，实力又往前精进了一大步。”

　　就在楚云凡为自己实力的精进而高兴的时候，他浑然不知就在他前脚刚出青云殿，李一白便马上唤来了皇甫少奇。

　　“师父，不知您招弟子前来有何要事？”皇甫少奇一进殿门，便急步来到李一白面前站定，恭声问道。

　　“为师的确有事找你。”李一白眼帘低垂，缓缓说道：“你师弟将会参加这次的两族会战。”

　　“什么？！”皇甫少奇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置信，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急声道：“师父，不可啊！师弟还如此年少，修炼时日尚短，以他现今的实力实在是……”

　　李一白抬了抬眼帘，视线落在了皇甫少奇那还未完全平静下来的脸上，淡淡道：“这事为师自有主张，今日喊你过来是有别的事情。过三天为师会让云凡跟着浩然峰的人下山完成门派任务，是调查并处理黑水山旁近日连发的几起诡异的屠村惨案。”

　　“师父的意思是……”皇甫少奇心里大致已经猜到了李一白此次传唤到底所谓何事了，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虽然这次任务有人带队，又是以调查为主，一般是不会有其他意外发生。但你师弟年幼，为师答应了他父母会好好照看于他，便不免有些担心。为师希望此次你能暗中跟随，替为师好好看护你师弟，只是此事得麻烦你了。”

　　“师父说哪的话，替师父分忧是弟子应尽的职责。请师父尽管放心，弟子自会在暗中看护好小师弟，绝不会让小师弟出事。”皇甫少奇应声道。

　　“恩，你也回去好好准备下吧，三天后他们会在浩然峰下集合出发。”

　　“是，师父。若没有其他事吩咐，弟子就不打扰您，先行退下了。”

　　“去吧。”李一白再次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