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东海练巨斧（上）

　　　　“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这是钱青健记忆中独孤求败剑冢旁边刻有的两行小字，关于这两行字的意思，天下无敌是不必多说的了，最令人膜拜的却是“剑魔独孤求败”这六个字。

　　这六个字就像独孤求败埋骨之所，也就是神雕居住的那个石洞壁上刻的那些字一样，令人仰望而又绝望！

　　——“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生平求一败而不可得！”是为独孤求败！

　　天下无敌虽然境界很高，但是古往今来，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天下无敌的人物总是有一些的，但是生平未曾一败者，实在是凤毛麟角，几乎无处可寻。

　　独孤求败就是凤毛麟角之一！

　　但是钱青健却对独孤求败的煊赫有所怀疑。独孤求败四十岁后使用重剑，创出玄铁剑法这个是毫无疑问的，而使用重剑的独孤求败打那往后已经真正的天下无敌了，“求败”也算是当之无愧。毕竟，独孤求败不知道世上还有一个躲在张公洞等着升仙的逍遥子。

　　值得怀疑的是以前！

　　以独孤求败的生平履历来说：

　　剑冢的第一把四尺利剑的碑铭为：“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弱冠前，就是二十岁以前了，河朔，黄河以北的地区。

　　那么问题来了，以当今之世而论，黄河以北有什么武林高手么？北丐洪七公似乎也不怎么往那边去，只在长江南北来回转悠。

　　而除了北丐，黄河以北还有谁？彭连虎、沙通天算是两位玩转黄河九十九道弯的武林人物，再往东北还有个梁子翁，打赢他们算什么本事吗？

　　钱青健觉得现在的自己也可以。“我现在到河朔走上一趟，也可以做到与河朔群雄争锋。只要我不跟东西南方向的高手过招，我也是未逢一败！”

　　他就是这么想的，不过他自从出道以来，败的次数实在有些太多，先败给了郭靖，又败给了黄蓉。他只是假设自己出道后就躲起来一直练到今天这个功力，然后再去河朔逞威。

　　而在独孤求败二十岁之时，黄河以南广大地区不说卧虎藏龙，至少少林寺没有封山，至少天山缥缈峰的虚竹、大理的段誉都没死，你二十岁的时候怎么不去找他们练练？

　　再说独孤求败的剑法，二十岁前横扫河朔的剑法，应该是“独孤九剑”了，且不论当时他会不会第九剑“破气式”，就说这套剑法，一个二十岁的人练会了是有可能的，研创，有可能么？或许研创出韩小莹使的“越女剑”是有可能的，但是“独孤九剑”何等的博大精深？

　　钱青健不得不相信卓千悦的话，卓家有个前辈叫做独孤鸿，二十岁前学会了“卓氏八剑”跑去了河北闯名号，从此一去未归。如果独孤鸿就是后来的独孤求败，那么独孤求败的武功之一就不该叫做独孤九剑。这明显是欺世盗名嘛。

　　当然了，独孤剑冢上面也没写“孤独九剑”这四个字，这“独孤九剑”很可能是后人起的名字，因为这剑法是从独孤求败手中传下来的，所以才叫“独孤九剑”。

　　只凭这两点，钱青健就对“生平求一败而不可得”充满了怀疑，老子就特么不服你！你死了，留下一只神雕还特么欺负老子，你等着，老子练好了重斧回头就去把神雕的毛砍光！

　　钱青健带着一股怒气怨气加豪气走入了大海之中。

　　任何一个下过海的人都知道，不论你是否会游泳，在海水淹没胸口以前，在海中走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当然了，巨浪滔天时除外。

　　对于钱青健来说，这更不是事儿了，黄河四鬼的水性不是盖的，横渡大洋的本事没有，在海岸往深海方向游个几十里一点问题都没有，扛着斧子走在海里更是小菜一碟了。

　　很快，他就走到了没过头顶的深水域，在这里，他屏住了呼吸，停住了脚步。

　　这是钱青健第一次下海。

　　屏息在水中，他很快就感受到了大海与黄河的不同。

　　黄河水面也有风浪，却是无风不起浪，黄河的险恶，在于河道狭窄处水面之下的湍流汹涌。

　　大海却不一样，至少在钱青健所站之处，海面以下颇为平静，虽然平静的海水也是在忽前忽后的涌动，但是这力道要比黄河的激流弱的多了。

　　但是大海的海面上却是一浪紧接着一浪，浪潮永不停息。

　　膜拜孤独求败也好，不服独孤求败也罢，这重斧的练法，从独孤求败那里是借鉴不来的，他的脑子里只有杨过的练法。

　　而杨过在海里练的是木剑，在山洪中练的才是重剑，不论是重剑还是木剑，都是在激流和怒涛之中对抗练成的。只是在大海中，只有怒涛。

　　学会跑之前，需要先学会走，学会走之前，需要先站起来。同理，先试试小浪，然后才能是中浪乃至大浪，最后才能去尝试怒涛。

　　如今在钱青健头顶水面一波接一波掠过的，只是小浪。

　　但是他首先要做到的是，在水面之下站稳脚跟。有重斧的存在，站稳脚跟不是问题。

　　他开始试着在水中挥动重斧，重斧在水中的重量轻了许多，提在手里毫不费力，但是挥动起来却并不容易，因为斧头的阻力太大了。

　　不论是双手使动开山三十六斧，还是单手使动全真剑法，都是非常困难。为什么水鬼都喜欢使用分水刺或者峨眉刺呢？就是因为分水刺这样的兵器在水中受到的阻力极小。

　　在水下抡动巨斧或者练习剑法，不是钱青健的目的，因为这个练法非但没有目标，也没有进度参照，更不知道练上十年八年会出现什么结局，是一事无成？还是成为一代高手？恐怕只有海龙王才知道。

　　所以钱青健一旦站稳了脚跟，试着抡动了一下斧头之后，就准备按照杨过的方法，在潮来之时跃出水面击刺。

　　是的，是击刺，而不是抡砍。他打算先感受一下杨过在山洪中击刺的境界。

　　用巨斧击刺，就好像在玄铁重剑的剑身前段套上一个大块的铁疙瘩，那么玄铁重剑也依然是玄铁重剑。

　　第一次跃出水面时，一浪刚刚过去，下一浪却还未至，钱青健很想用踩水的办法等着下一浪到来，结果重斧把他坠了下去。

　　他落回水底，双脚立时站稳，这无需使用千斤坠，因为在水下他最需要克服的，是阻力和浮力，水流对他的横向推动力可以忽略不计。

　　他这个练法，还有一个尴尬的地方，就是他无法去寻找一些恰好隐没在海平面下的礁石。

　　如果找到一座这样的礁石，站在礁石之上，时刻等候浪花前来侵袭，才是杨过的标准练法。

　　但是，桃花岛姓黄不姓钱，大模大样地在这里练习未来无敌于天下的剑法，这个似乎不太合适。当然他也可以游到深海出找一些水下巨礁，只是他在岛上另有计划，此时不方便游出去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