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多了一个表姐

    “小河姐，什么对手，什么盟友？”小萝莉简直听糊涂了。

    “我观尊驾也是读书人，为何如此孟浪？”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强压怒气，向前跨了一步，拦在甄小河身前。

    不过看到高恒腰间的铜印黄绶的官吏身份，管家老者顿时眉头微皱。这里乃是京师洛阳，贵族横行，他有些摸不准对方是否公卿子弟。毕竟铜印黄绶，代表了高恒的品秩乃是二百石至四百石左右的官吏身份。以高恒的年纪，若是更进一步，说不定能外放为小县的县长或者大县的县丞、县尉。倘若有朝一日察举为孝廉，有了这个身份，几乎等若一步登天，十几年后，混上秩二千石的州郡长官、一方牧守，也未必不可能。

    而且这般年轻便能佩上铜印黄绶，要么便是才能出众，贵人看重，要么便是出身世家士族。

    管家老者心里虽然多少有些忐忑，不过还是颇有底气。毕竟河北甄家纵然没落，也是前汉太保甄邯的后人，乃是出过二千石大吏的州郡望族，几年前家主尚未去世时，担任过秩千石的上蔡县令。

    汉代社会风气开放，人们对男女之间的交往甚至私奔、改嫁都抱有极大宽容，但像高恒这样盯着一名年轻女子猛瞅的行为，还是让人难以接受。所以小萝莉之前才会跳出来骂他登徒子。

    高恒可以摸着鼻子发誓。他真的不是色狼。而且甄小河长得也并不是特别漂亮，那种知性干练的气质，倒有些像是律师、教师、医生之类的职业。他之所以一直盯着甄小河。最初是为了确认对方的资深者身份，后来则是为了防备这个女人一言不合暴起发难。

    能闯到第三关的资深者谁知道有什么诡异的手段，不小心点怎么行？

    没想到这就成了非礼轻薄，高恒觉得自己太冤枉了。嗯，既然都被人误会了，不收点补偿怎么对得起自己？所以高恒干脆对着甄小河胸前那诱人的线条狠狠瞟了那么几眼。

    “甄五叔，你误会了。”面对高恒那变了味道的目光。甄小河想磨牙，但还是主动替他解围。“其实他是小河的远房表弟，多年不见，差点认不出来。”

    “不对！小河姐你先前明明不认识他，否则为何互通姓名？”小萝莉又跳出来捣乱了。

    “正是因为多年未见。彼此变化太大，互通姓名才好辨认身份呀？”甄小河摸了摸小萝莉的头，笑意嫣嫣地看向高恒，“你说是不是啊，小表弟？”

    小……表弟？

    高恒脸色有点黑，他哪里小了？而且甄小河自认表姐，这岂不是想压自己一头？如今两人初次相见，双方也有联手的意愿，但主导权的问题。却是绕不开的。

    甄小河虽然没有表现得景媛那么强势，但为何要将两人的关系定位在表姐弟的身份上？这就是一种心理博弈了。否则完全可以说是儿时的邻居或者以前见过的故人。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高恒故作怅然，看了一眼小萝莉。然后又盯着甄小河，“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这个典故出自乐府诗《陌上桑》，乃是两汉名篇，传唱甚广。大意就是某太守出行，遇上名为罗敷的少女。心中爱慕，然而却被婉拒。

    东西两汉数百年。表哥表妹亲上加亲的例子简直多不胜数，但表姐表弟的恋情，却是鲜少会有结果。

    名叫甄五的管家老者恍然，似乎明白了高恒方才为何那般失态，并且脑补出整个“真相”。就连小萝莉也是不由对高恒同情起来，本来她打算踩这个登徒子的脚，现在不忍心踩了。

    甄小河被主宰者安排的身份乃是因为逃难而被甄家收留。甄家虽然不清楚她的底细，但也觉得这个女子见识不凡，为人处事不卑不亢，因此便让她做了甄家小娘子的贴身侍女。

    两人的态度变化，甄小河看在眼里，有些羞恼的感觉。她虽然不懂《陌上桑》这个汉代的梗，但光从“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这句话的字面意思理解，也能听出来了。

    这家伙真是一点也不肯吃亏啊，不就是喊了一句小表弟而已，至于么？

    甄小玉忿忿地瞪着高恒。

    “小表弟，多年不见，你如今可好？”甄小河挤着虚伪的假笑，说话却是绵里藏针，“听说洛阳前几日有人假冒士子，抄袭他人诗作，闹出一场风波，最终被发配交州呢。”

    这算是暗示高恒了，如果假冒士子，万一有人揭穿，那可是非常危险的。当然，甄小河才不会去举报呢，不但把人得罪死而且还没有什么好处。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为了拿捏高恒。

    “小河姐，自你远嫁之后，我发奋苦读。从一乡游徼做起，如今承蒙郡守看重，擢迁邸史之职。”高恒自然明白甄小河的小心思，因此故意展示了自己的一些实力。双方合作的基础，终究还是实力，若是高恒太弱，甄小河也不是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合作对象可以选择。

    “高郎君年纪轻轻就取了郡职，真是后生可畏。”甄小河对于东汉底层的官职不太了解，但甄五却是从小生于这个时代，自然明白邸史的份量，这可是极其难得的资历。一郡掾、史，俱为显职，邸史尽管排名在后，但有了这份资历，日后迁任督邮、功曹、贼曹、主记室这些实权部门的主官也可以顺理成章了。

    高恒笑笑，然后对着小萝莉拱手道：“甄家的小娘子，我想为表姐赎身，不知可否应允。”小娘子，便是汉代未婚女子的称呼。但凡敢乱喊什么小姐的，多半会被人打死。

    甄小河脸色微变，她还想借助甄家的势力呢，一旦被赎身，这段时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但她不能阻止，否则肯定会被精明的甄五怀疑。早知道刚才就说是泛泛之交好了，表姐弟的关系，可是把她和高恒套住了。

    换句话说，高恒如果不主动提出这个赎身的建议，同样也会引人怀疑。

    小萝莉看看高恒，又看看甄小河，心里满是不舍。

    “高郎君误会了，小河并非我甄家奴婢，只是逃难而被收留作为小娘子的女伴而已。既未签下卖身文书，自然无需赎身。”甄五想要交好高恒，自然不会在这点小事上为难。

    甄小河却是眼睛一亮，急中生智。

    “表弟，甄家收留表姐，这份恩情，不能不报，我想再留在小娘子身边照料一些时日。”

    高恒有些诧异，他本来还想着让甄小河恢复自由，然后便能联手刷任务呢，没想到对方居然不愿意。就算想借甄家的势，可是一个婢女的身份，又能调动得了多少资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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