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话：最后补充

　　“总之，”帕琪说，“就算姮娥与‘神王’月夜见是敌对关系，我们也不大可能正巧遭遇两方在月面上大打出手——否则月亮早就不是今天见到的模样了。”

　　“咳……”莲子小姐摸着脑袋说，“我还是挺希望见一见传说中的姮娥仙子的，如果月宫也是存在的，都见一见才不枉费登一次月嘛，带几块石头回来做研究和纪念虽然不算是浪费登月机会，可听说有人在月亮上……”

　　“嗯，我也想见。”梅莉。

　　“我也想，”我说，“不过那些传说中的人物不一定待在现实的月亮中，她们要是藏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找不到她们，不过我们若是能够确定没有难以应付的危险，或许可以尝试去月球背面找找兔子。”

　　于是行动方针在应付方案之后又被我们确立起来，帕琪对此表示无可无不可，反正影响不到她的魔法探索和研究。

　　“哈恩、不、梅莉小姐，”帕琪忽地拿出一本令人眼熟的小册子说，“虽然我们此前从未见过面，不过我并非第一次认识您，爱丽丝曾经告诉过我有一位奇特迷途客光临过魔法森林，然后，看过这本书以后我对您的研究很有些兴趣。”

　　她随身携带着的小册子是本居小铃捡来的外界流入书，偶然间被我从书架里扒出来的、主要作者为玛艾露贝莉?哈恩的论文集，也正是这本小册子让我了解到魔理沙的动向，可惜有空去寻求线索时魔理沙已离开了东京大学不知所踪。

　　“哦！是这本论文集，”梅莉小姐兴奋地接过小册子翻了翻，又唉声叹气地放下，“虽然导师也很努力地帮我把它刊印了出来，终归我人微言轻、没有其它成果打响知名度，外加这些思考总有些离经叛道的地方，所以……”

　　“发行不久便被学界遗忘？”帕琪似乎对此类现象十分了然，“请不要气馁，不论是否拥有实际意义，它都是您的思维闪光。”

　　“呃……虽然听起来不像是安慰，总之谢、谢谢您的支持诺蕾姬教授。”

　　“我觉得她在用听上去很鼓励的语气嘲讽您呢我已经有过许多体会了，”我吐槽，“说起来我去过你们的实验室不少次还是没弄明白你们在研究什么诶。”

　　活泼的宇佐见小姐接口：“其实也没什么啦，本来是向学校申请用来研究梅莉的相对精神学的实验室，可我们遇上了一些、构思上的小麻烦，就一直耽搁了下来，魔理沙小姐离开以后我们干脆暂时放下构思验证思路，打算试一试别人的思路打发时间。”

　　“啊？”

　　“比如说美国加州理工的库伯教授和他的伙伴最近提出的一个很有趣的、关于时空流型结构的假设构思，论文索引可以从东大的数据库账号里登陆查看，”梅莉补充说明，“偶然中莲子发现了这篇发表不久的论文，同时好像还有瑞士人关注到，总之包括库伯教授在内有至少三波人正抓紧设计验证实验抢占头条呢，正巧咱们实验室也申请到了应用在时空相关实验设计的小型设备和大型设备使用权，库伯教授的时空流型假设和咱们的相对精神学没有冲突又有领域重合的方面，所以很适合用来转换心情和启发思路，顺便试一试抢占头条打出一点知名度。”

　　“哦……结果还是为了推销你们的理论嘛。”

　　“明智的选择。”帕琪教授的意见。

　　“……”梅莉再次为帕琪教授不知是鼓励还是嘲讽的安慰语左右为难。

　　“没错，”我瞥了帕琪一眼点头说，“就像诺蕾姬教授一样，思路受挫的时候把目光从地球转换到月球，真心求知的人都这么默契吗。”

　　“哈哈哈就是这样嘛，”莲子说，“咱们需要冷静一下放飞思维，所以月球之旅的意义更重大啦。”

　　……

　　于是时间来到太阳已大半落山的十九点，帕琪站起身，来到喷射器边伸手点在它的中部躯干上，一个眨眼间金属疙瘩便消失了踪影，“该做最后准备了，走吧上楼顶。”她说。

　　“竟然悄悄地就做完了传送工作？”我回忆着闲聊时间里她是否有做过明显的传送准备工作，但似乎只见帕琪跪坐地板上没有挪动过身体，有鉴于此，我对魔女小姐的技术实力有了更充足的信心。

　　女子大学生们即使不是第一次体会魔法使的工作方式，也依然一副惊愕好奇恨不得倒带重新观摩研究几百遍的表情。

　　屋顶，圆溜溜、银白中泛黄的月亮随着太阳西落而东升，逐渐走向我们头顶方位，按照改进的传统分类法属于视星等负十二超级亮星的月球在我们的视线中平稳安静地运行，即使开启粗略的望远模式，也顶多看见早就见怪不怪的月球正面众多“海”和坑，没有月之都、没有广寒宫、没有神王、没有姮娥，当然也没有兔子。

　　“然后、该干嘛？”我感觉脑袋忽然变得空荡荡的。

　　果然接到瞥来一眼和其中附带的鄙视信息，帕琪严肃地提醒：“现在不是开小差的时候，首先做好防护罩，至少保证健康的普通人在太空环境中生存十小时以上。”

　　“哦、哦。”

　　维生之类的补充工作基本都被交给我来准备，相较帕琪负责的跨越星际旅程——即使是宇宙中地球人可以进行的最短途的星际旅程——而言，那些都属于异常轻松的边角料，所以就算开着小差，我也足够把所有维生的规划报告出来并当场实施实际工作。

　　比如最基础的可持续式抗内压魔力屏障，这个东西保证了屏障内部一定程度的气压平稳和空气供应——空气被压缩储存在这几周陆续买来几十个大型钢瓶里，钢瓶则保存在可以随时沟通的外层空间，比如受时空弯曲影响较小的地球同步轨道或更高层的慢速轨道中，钢瓶的传送和推动工当然是由帕琪小姐在这几周里秘密完成。使用钢瓶维持空气供应的思路来自我的灵光一闪和偷懒本性，顺便这还能让帕琪反复实验传送外层空间的技术稳定性，结果自然可喜可贺。

　　可“较长”时间保持稳定的抗内压魔力屏障对外部打击几乎没有防御能力，不过有帕琪居中调度魔力，又有我施加的第二层抗外压瞬时屏障以防御可能存在的太空垃圾，抵达月面前的安全问题是有保证的，只不过……

　　“持久性这个问题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虽然我勉强可以算是能飞的修行高人，但平时的工作和思考占去大部分精力导致我十分缺乏魔力积累，单凭修行境界的高端对我们的任务没有实际帮助。可惜可以无限供能的阴阳玉出了大毛病扔回给了紫，我本身的魔力只能够稍长时间地维持抗内压屏障，但也有极限，外加一个外压屏障就更没法保证了，所以帕琪酱，你得保证在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前让我们降落月面，不论正面反面还是侧面，然后接手维生护罩让我拥有充分修整时间。”

　　“哦。”冷淡的回应，更过分的是，“爱丽丝小姐，什么时候你的口吻变得和八云紫一样恶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