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话：朴素的理想

　　“许多小女孩在仍是小女孩的时候都希望快点长大，可长大后又满心念叨着永远不长大该多好啊——初始的愿望，通常就是如此简单。”

　　“完全同意！”我猛点头，然后说，“可是毫无意义。”

　　“……啊好啦好啦继续聊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的，我睡觉去了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虽然以我这个一条缝的状态估计帮不上忙。”

　　“不要！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别被私下的厌恶心耽误正事哦，比如——需要帮忙找到回幻想乡的路吗？”

　　“诶？你这条缝不能直接把人带走吗？虽然我暂时不打算回去。”

　　“很遗憾，不能，这条缝隙只是个幻觉，并不能让人通过，不信摸一摸呀。”

　　“又不是胸部。”忍不住用手试探虚幻缝隙的位置，果然是挥舞过空气的感觉，恰如全息像。

　　“嘿嘿听你的口气不像是赌气不回家，难道是在外边把心玩野啦？真让人担心。”

　　“才不须要你担心，”我强行赌气给她看，“我还有些人想找，还有些专业问题想请教，还有朋友的告别仪式得去出席，不打算那么早回去，紫要是紧张神社没有巫女坐镇，就自己想办法吧哈哈我才不管了呢。”刚说完我觉得十分不妥又立马补充，“先说好不许未经同意把杏子拐走啊，就算她本人同意也不行，十来岁的小女孩可没有民事责任能力。”

　　“这回话都给你说啦……话说，问专业的问题不是应该去找那个紫色的魔女吗？诺蕾姬教授要是风闻爱丽丝酱始乱终弃会不开心的。”

　　“呃、不关你的事快回去睡觉吧明天得黑眼袋啦。”

　　“嗨嗨。”

　　虚幻的裂缝消失。

　　“哎等等等等！”我又发出呼唤。

　　裂缝果然当即显现，这证明紫小姐偷窥之心不死，“呀！被你诈出来啦！”

　　“我没你那么无聊！叫你出来是为了这个，”取下挂在腰间的红白小球，“交给你了，把它送回神社吧，再让我祸害几天非得碎了，话说这个球到底是正品还是仿品？”

　　为展现修行成果，我用特殊手法将红白小球没入虚幻缝隙，送到紫的身前——目前来说我只能通过阴阳玉对阴阳玉这么干，凭自己是无法联通紫的缝隙的。

　　“果然近乎故障了诶，真是野蛮的摧残。要说正品的话我也很久没见过所以不大清楚，这个的确是仿品。”她给了我一个意料中的回答，“看来爱丽丝酱有努力在修炼，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失去阴阳玉你找得到回家的路吗？”

　　“早就听说东北的山林里有一座古老破败的神社，到那里就能找到通向幻想乡博丽神社的路，况且，”我摸了摸腰间另一边，“还有一根玩具御币指路呢。”

　　“啊、我想凭你如今的巫女修为的确不难找到，现在真的拜拜睡觉去了哦，才没有偷窥哦。”

　　“快闪吧笨蛋紫老妈！”

　　“哼哼。”

　　缝隙第二次消失，我猜这回应当是真消失，并顺带打了个寒颤，心想趁紫姐姐似乎“出不来”的机会过一把嘴瘾实在是个脑袋被阴阳玉砸凹的愚蠢决策，于是更不打算短时间内回归幻想乡。

　　为防第二天一早被两姐妹的母亲大人发现异常，我忍着瞌睡在杏子和我周边布下最简陋的隐形结界，然后闭上眼睛沉入定境，查看了一会能自由翱翔的“神人境”给人带来的内部修行体验——感觉到魔女之躯有了十分微妙的转变，其意义不在于没啥用处的更加抗揍，而在于让我联系神明修行之法越发清晰地感受那个永恒的心灵虚无之所，即使目前看不出实用价值，可我预感对于成就永生之后的修行或许具有难以想象的重大意义——话说回来，以目前进度看，相比奇特的神明修行之法，没花多少精力的博丽巫女的修炼进程反倒占据了绝对上风。

　　我估摸着如果将精力彻底倒向博丽巫女、继续努力下去的话，只需经过两个关键考验就能抵达灵梦之前的大致进程，距神秘莫测的灭渡只有两步之遥，一旦灭渡降临并一举突破，就能直接成为心灵虚无中的永生者，到那个地步，现实世界将根据自我的追求而变得或毫无意义或一切如常，至于永生的那一刻是否会发生霍青娥小姐所谓的“飞升”，我暂时无法想象，得靠灵梦这位过来人解释。

　　但是十分遗憾，没有了迫切需求，我想我不大可能有耐心钻研博丽巫女的修行。

　　迷迷糊糊地时间飞逝，眨眼间来到次日、即周六上午十点。

　　母亲大人果然没有休息日的概念、一大早去了公司加班，而雅子醒来后便守在偏厅的隐形结界边，用魔力之丝试探的动静把我惊醒，撤除隐形后又待到了十点左右，我才察觉到杏子小朋友的些微变化，她看来即将结束长达十多个小时的首次闭关修炼、且和她的姐姐一样是被动强迫的闭关修炼。

　　“咦？姐姐？我怎么……我记得在看新闻、然后？睡着了吗？都天亮啦！”小女孩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她的姐姐凑到近在咫尺的脸。

　　“对、呃、对啊、”雅子和我都愣了一小会，杏子的反应似乎告诉我们她什么都不知道，“杏子、杏子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吧？你在偏厅睡到上午十点哦！从来没有错过晨练的记录被打破啦！”

　　“唔、真、真的睡了那么久吗？”杏子环顾四周发现环境依然是看电视的偏厅，“可是、没有不好的感觉，而且、而且很精神，有一种练了几小时竹剑、然后大吃一顿、洗了澡又休息一整晚的感觉诶，大概是昨天剑道部的活动太认真了？”

　　“总之没问题就好啦，给你热点粥喝吧，快到午餐时间了哦。”

　　“哦、哦……”杏子小朋友似乎懵懵懂懂地点头目送姐姐离开，然后才刚瞥见我似的，“哇！是爱丽丝姐姐！您、您也在啊。”

　　“嗯——”当杏子被我盯得即将炸毛，我说，“杏子酱，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上大概发生了什么吧？”

　　“啊！我、我什么都不知……”接收到我送去的一点关于博丽巫女和幻想乡的心念信息介绍，杏子小朋友瞪大了眼珠子，然后变得老实了一点，“我、我大概知道啦。”

　　“有一个不讲规矩的老巫婆，”我说，“她似乎分三次把博丽巫女的传承毫无保留地印入了你的意识深处，即使现在大多懵懂，你应该也知道不少小秘密，明白自己已经算是一个正宗的入门巫女候补、神奇的修行者。”

　　“我、我还是不大明白的啦，都像、像做梦似的，那都是真的吗？”

　　“我观察了一整夜，你应该已经跨过第一道自我考验拥有一定程度的修行人自我认知能力，比如轻松地沉入入定出神状态，这样你就知道你的体验都是真实不虚的。”

　　“原来、都不是梦？”小女孩的眼睛越发亮堂似的，“呐呐！我也可以、可以像漫画英雄一样飞天钻地爬东京塔斩妖除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