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话：咦？

　　目送服务生亚美领着菜单离开，丸子小姐发问：“那位就是那晚被你的强硬吓坏的高中女生吗？”

　　“呃、没错，分别前有好好道歉啦，反正我就是好人嘛。”

　　“我怎么感觉你的语气里好像在说做一个好人是丢人的事，爱丽丝小姐对‘好人’是不是有点误解……”

　　“不不、没有的事，我知道好人是难得的品质，被偶遇的陌生人承认就更难得了，只不过有些不知道有心还是无心的家伙夸奖人的时候总是带着点嘲讽的语气。”

　　“……”

　　即便是橙喵或阿一那样天真可爱的家猫在说到“好人”之类的夸赞语时也莫名给人一股天真无邪的讽刺感，是我思想太龌龊见不得人夸赞还是幻想乡的社会常识已经被歪楼呢……

　　“啊、总之没有被亚美同学记恨我就安心啦，”我接着说，“我似乎越来越害怕被女人……不、小女孩也是、被记恨的下场很可怕的。”

　　“咳、爱丽丝小姐好像忘了还有一位和亚美同学一同被你恐吓过的可怜男生呢。”

　　“路人A就没必要放心上啦。”

　　“好过分！可是芙兰也是小女孩啊，就不担心她记恨你欺负人家吗？”

　　“……”在脑中自我狡辩了一会，“诶、虽然有点过分可那不是欺负哦，那是传授宝贵的人生经验啊，芙兰酱？”

　　“姐姐大人说过，没有人敢欺负芙兰！”

　　“嗯哼，换一个角度来看，吸血鬼大小姐还是十分英明的。”

　　“……”

　　谈到被我欺负过的小女孩，芙兰甚至排不上号嘛，我心里浮现出了流着鼻涕傻呆呆模样的蓝色幼女身影和几个仿佛自带满是鸟群的森林背景音效的萝莉妖精——和老让人联想到厨房的巫女装萝莉鬼王。

　　令人赏心悦目的甜点大餐被亚美小姐一一送上，两个大人矜持地一点一点品尝，身为特权拥有者的芙兰酱丝毫不用在意形象甚至不用在意食量好似没吃过晚餐似的大口消灭着奶油、芝士和黄油等令人恐惧又爱不释口的高热能部分。

　　“说来亚美同学不是也快要考试了吗？不用回家复习吗？”丸子小姐向服务生搭话。

　　“啊呀？考试什么的，哈哈哈、反正不留级就够了嘛，”亚美同学放下最后一盘小型三层蛋糕，摸着脑袋傻笑，“而且经过各种暗箱操作考试的时候有阿城在身边……咳、阿城是谁？是个不花时间也能满分但是依然大把时间花在学习上的怪胎啦。”

　　“怪胎？”我回忆着说，“我以为是个普通的好色高中生呢。”

　　“呃……那家伙的缺点很明显啦。”

　　“啊——好怀念啊，那一去不返的学生时代，”丸子小姐自顾自地砸吧着奶油果酱陷入美好回忆，“曾经的我也是那样对待考试成绩的，直到高中毕业前四个月……”

　　“咦？前辈，难道您只花了四个月就考上了理想的学校？”

　　“不，最后还是去了备选学校，学了十几本对工作几乎没有意义的学问，然后找到一份喜欢的工作。”

　　“啊……哈哈、结局是好的就都好啦。”

　　“嗯！希望亚美同学也不要放弃哦。”

　　“我没什么理想的，如果毕业也算的话……”

　　“会有的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比如说和阿城结婚什么的啦。”

　　“哈哈哈大姐姐您真会开玩笑。”

　　“开玩笑开玩笑啊呜！”凑热闹的芙兰小朋友。

　　传递完所有餐点，又与丸子小姐开心地聊了一会，亚美同学没有离开去招呼别的客人，一反之前大条的作风有些扭捏地凑近了我。

　　“呃、亚美同学？”

　　“哈、哈哈、是这样、这样的，”她挨近我的耳朵，“咳、那天、那天晚上，我们、我们真的飞上去了吗？我、我回想起来还是感觉在做梦呀。”

　　“啊？诶……的确飞了上去，再次抱歉，吓到了你和那个好色高中生。”

　　“不、不不、那天晚上就原谅您啦，只要那是真的……我是说、我是说，能不能教教我？就是、就是那个啦，怎么样才能飞起来？”

　　“坐飞机呀。”我说。

　　“不不不、不是那样，我是说，怎么样才能自己飞起来？火箭背包浮空滑板鞋什么的我可没看见哦。”

　　“诶——没看见才对，根本没那种东西嘛。”

　　“爱丽丝大美人小姐！请务必教一教在下！飞起来是人类的梦想啊！”

　　“只是单纯新鲜好奇吧……”

　　“诶、哈哈哈都一样啦、一样，爱丽丝大美人小姐请务必收下我这不成器的徒弟吧！”

　　“那别扭的称呼可不可以不要再出现在世界上……”

　　“您这是答应了？”

　　“不，并没有。”

　　活泼的亚美同学偷偷摆出一副当场哭给你看的可怜表情。

　　“芙兰也要飞！”专心甜点的芙兰酱凑热闹地喊道。

　　“这里可不是幻想乡别乱飞啊！”我赶忙按住高举双臂似乎打算飞一飞的金发萝莉，“好多人看着呢，哎呀，这里不是幻想乡，芙兰酱能像以前一样随便飞吗？”

　　“当然能呀。”芙兰肯定地点头。

　　“哦、真厉害啊我完全没办法像以前那样飞来飞去离开了紫姐姐我以为许多人都变废物了呢……呃，亚美同学不要在意，芙兰最爱胡闹了，”思索一会我对更加充满期待的亚美小姐说，“我一向不擅长骗人而且现在因为特殊原因更没法随意搪塞你，所以我很现实地告诉您亚美小姐我大概没有办法教会你如何飞起来，诶、除了坐飞机。”

　　“呜呜、真的不行？”

　　“呃、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呢……”

　　“但是？”

　　“这样说吧，全世界有七十多亿人，其中智商超过二百的人有多少呢？能运用这智商做些常人办不到的事的人又有多少？恐怕百万取一都是高估，你是否能因为憧憬就做到把智商提升到二百以上？啊这是类比，或许真的有办法把先天决定的智商属性提升到二百以上，就像的确有办法让人飞起来一样，那些方法可不是拥有憧憬和梦想就能达成基本条件的。”

　　“您说得太绕啦，我想意思就是得看天赋？”

　　“诶——可以这样理解。”

　　“那那！怎样才能知道自己是否拥有天赋呢？”

　　“嗯、学习、和努力，当然还有时间。”

　　“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完全没弄明白！”

　　“为了向您解释清楚我把自己也绕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