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说麻烦麻烦就到

　　伟大的鬼族天王在睡前故事里总是以欺负人的形象出现，就像充满智慧的斯芬克斯却成了为难人的代名词。

　　“你们是来找慧音的吗？”萃香又问。

　　“某种意义上是的，”我告诉她，“因为萃香在寺子屋帮工所以我们在接近饭点时最先想到的蹭饭地点就是这里。”

　　“原来是蹭饭来的吗！爱丽丝的脸皮也变厚了呐，不过慧音做的菜超好吃哦，你们来的真是时候，警备队长又正在家睡大觉，没有特别能吃的家伙和你们抢食了。”

　　“那个特别能吃的警备队长是妹红小姐？”

　　“你太客气啦大家都戏称她火鸡。”

　　“这个大家只有辉夜公主吧！”

　　“别在意。”

　　“……话说你的料理技能也不差啦，多亏萃香我已经不再接受自己的黑暗料理了。”

　　“哼哼，弃暗投明是值得高兴的，另外我的厨艺有一些还是向慧音学来的呢。”

　　“哦！那我就更期待这顿蹭来的午餐了，啊哈，我其实很久很久以前拜访慧音老师的时候就尝过她的手艺了，虽然年代久远大多滋味已经遗忘，不过我想这也是我下意识中决定到寺子屋蹭饭的原因之一吧。”

　　“慧音会让你想起来的。既然你们是临时起意前来蹭饭，之前是在人里闲逛？是针妙丸酱拉着你和魔女小姐出来逛街吗？”

　　“不，我和帕琪到人里来是有正经事，针妙丸倒是顺便跟来凑热闹的。”

　　“咦？才开完宴会能有什么正经事？”

　　“你的正经事就是宴会吗！这事不复杂但是说起来麻烦，我直接告诉你吧。”我将今早从冰精和大妖精路过神社开始，直到将小铃审判完毕、之后无意中发现外界流入的梅莉新书等等事宜直接印送入萃香的脑海里。

　　她瞬间解读完毕，“哇……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你指的是？”

　　“当然是小铃的计划呀。”

　　“你知道她的异常动向？”

　　“看见她有点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神社附近而已，我可没猜出来三月精卖的‘药水’原来是小铃‘提供’的。”

　　“喂！原来你什么都看见啦！村民们前来神社参拜却因为吃了冰精的冰棍闹肚子这事你根本没告诉过我啊！”

　　“因为宴会太开心就忘了啦，再说又不严重，吃坏肚子的村民很快就痊愈了哦。”

　　“我可听妖梦说还有几个屠户身体虚弱不能劳作呢，这直接导致幽幽子小姐今天可能没肉吃了诶。”

　　“啊哈哈，屠户大叔们平常肉吃太多所以被小铃胡搞来的药闹得特别猛烈……吧？所以幽幽子一天不吃肉没问题的！”

　　“你这样想的吗？而且看上去对这件事不怎么惊讶，还有诶，萃香既然瞧见了三月精卖药水给闹肚子的村民，为什么不去审问她们几句了解情况？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计划好的阴谋。”

　　“诶嘿嘿，因为快要宴会了啦，所以不想管，况且还是那句话，没有造成恶劣后果嘛。”

　　“标准好低！这么说你也赞成不追究小铃的责任咯？”

　　“我的意见不重要啦，所有决定任凭博丽巫女做主，再说人里的事务本来就没必要、也不应该让外人来插手。”

　　“寺子屋的萝莉老师可不算是人里的外人。”

　　“本质上、本质上嘛。”

　　“本质上是个萝莉吗？这和寺子屋的老师不算冲突。”

　　“萝莉只是表象的一部分……不说啦，爱丽丝是魔法使，魔法使的嘴不管严起来或宽起来都要命，我才不和你争论咧，快闪开闪开我要干活啦，干完活吃饭更香。”

　　“魔法使怎么了！你隐晦地指责魔法使代表贫嘴爱抬杠吗！”

　　“爱丽丝小姐这不是相当有自知之明吗。你还有别的问题对吧，想问外界流入书本的事？问我也没用哦，我知道的比你更少。”

　　“哼，那就到这吧，你看上去也不用帮忙，我走啦。”

　　魔法森林的沉默人偶师已经蜕变成了贫嘴巫女？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沿着操场转圈来到另一边，见围成一圈的几个村民大娘在向我招手，并叫到：“巫女大人，巫女大人请留步。”

　　待我走近，她们参差不齐地弯腰行礼，“午安巫女大人。”

　　“不、不要那么客气啦，”我想了想也稍稍弯了腰，“午安各位，大家这是？”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最后推出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女人和我说话，我看她们神色不像是有隐秘案情要揭发的样子，可每个人都带着郑重的神态，我忽然想起小铃给我的提醒，酝酿什么大事的人莫非指的是这些寺子屋帮工？

　　“巫女大人，就由我来说明吧。”

　　“好、好像要发生大事似的，我最近似乎老碰上大事件啊。这、阿姨怎么称呼？”所谓相由心生不是一句空话，所有修行者——包括严格说来不算修行者的魔法使——的外表和心理年龄其实符合地相当巧妙，不论从外观和内在上看待，我称呼村民大妈为阿姨其实是符合现实的——紫姐姐让萝莉少女们称她紫姐姐事实上也没有不妥。

　　“叫我柚子阿姨吧，唉，我们许多人差不多都只有一个简单的名字，比不得大家族，”我从萃香那已经听说过柚子大妈，“巫女大人请别担心，我们并非有麻烦事恳求您。”

　　“啊、那、那就好，呃、不，其实就算有麻烦事我也不见得就能拒绝啦，柚子阿姨请说吧。”一味躲避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如果真有麻烦事，到时她们组团至博丽神社请愿，我同样必须出面，不如就在这了解清楚为妙。

　　“是这样的，我们想请巫女大人在一封联名信上签上您的名字，作为巫女支持我们的证明，所以并不是麻烦事。”

　　“联名信？不会是那种当街拦路请求国会议员聆听民意的信件吧？”

　　“呃、差、差不多吧，”柚子大妈见我神色为难，立刻开口解释，“当然不是向长老会申明造反的通牒信件，请务必听我说下去。”

　　明明一副憨厚老实容易相处的中年妇女模样，造反两字说得真随意啊。

　　“啊好，您说。”

　　然后，在以柚子大妈为主讲、一旁的其余几位村民大娘七嘴八舌为补充的说明中，我了解到一个我以往所不了解的人间之里，虽然不是什么老调重弹的社会黑暗新闻，但也是不那么令人愉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