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天降火球里的人

　　

　　“我我我我我我我家啊——！”直到大火球砸落地面，魔法森林那边炸出冲天烟火之后，我才收起目瞪口呆冒傻气的表情，然后抱着脑袋用更傻气的表情哀鸣。

　　大小姐自然也看见了天降异物，不知何时返回到凉亭的大小姐一手托着下巴装模作样地说：“从下落速度和下落轨迹来看，应该不是大块的陨石流星，更像是有人操纵的飞行物呢。”

　　“诶？”我想了想，“大小姐的话很有道理。”

　　“嗯。”帕秋莉点头同意。

　　“嘿嘿。”被学者赞同便心情愉快好似小女孩的雷米莉亚大小姐。

　　“啊，等一下，如果是有人操纵的飞行物，砸坏我家不就有一个罪魁祸首了吗！”我眼前一亮，“我回去了！”

　　我决定立刻返回魔法森林，首先当然得查看自家是否安好，如果不好，下一步自然是抓捕元凶要求赔偿。

　　“哦，”帕秋莉应道，“不过从下落方位看，我觉得还不至于波及到你家。”

　　“不管有没有，我得去看一看。”我呼唤上海回到身边，“上海，我们走啦。”

　　“帕琪不去看看吗？不好奇吗？。”雷米莉亚端坐喝茶一边说。

　　“今天正巧不想活动。”家里蹲魔女说道。

　　“你每天都正巧不想活动呢。”

　　“哼，蕾咪不好奇吗？”

　　“今天正巧要给芙兰放风呢，”雷米莉亚找了个不错的借口，接着她向我道别，“慢走，爱丽丝小姐。”

　　我可没时间吐槽她用词不合时宜，因为我显然要尽快地走，我带着上海腾空而起，在芙兰“呜哇呜哇”的哭声和“我要上海酱、我要上海酱陪我玩嘛”的吵闹声里以最快的速度朝魔法森林返回，如果不考虑其它因素，这已是我今天第二次弄哭小女孩了。

　　途径雾之湖时我扫了一眼岸边，不见三只欢脱的妖精（怪？），或许已出发去森林探险。

　　越靠近魔法森林，升腾的浓烟越发显眼，不过我倒是松了口气，浓烟升起的方位距我家尚有不短的路程，而且大火球坠地也没有造成声势浩大的破坏，待我飞近看，魔法森林中大概方圆十米的范围被砸出大坑，树木东倒西歪，大多燃着火焰，由于潮湿，火焰上冒着浓烟，故而现场的破坏程度远不及远处看上去来得强烈。

　　火焰外围渐渐被森林潮湿的环境吞没，在我来时已有收敛趋势，不多时火势已小到可以让人降落在大坑正中不受影响。

　　稀薄的烟幕中，我看见大坑中央，一个表面皴皱、附带焦痕的银白色金属球嵌进地面，看来这就是天降火球的正体了。

　　若这是个实心金属球，那种坠落声势上判断，造成的破坏景象应该比如今看见的更为盛大才合理，所以这毫无疑问是个空心球，里面或许装着一个人。

　　我让上海用魔法丝线将金属球围了几圈，接着闭上眼睛用耳朵和手指仔细分辨丝线上传到回来的震动信息，不一会便弄清了金属球的大致构造，并且顺带判断出里面没有人。

　　金属球表面并非完整无缝，它中间部位有半圈外壳密合的缝隙，这表明它可以从内部或外部打开，但我用力掰了一会发觉无处着力，想用手打开它较为困难，我接着尝试将魔法丝伸进密合缝隙以图寻找内部开关，但这个球的制造工艺实在令人惊叹，密封性极高，魔法丝细到最低程度也无法钻进缝隙内。

　　旋即便放弃了打开金属球的意图，但也不是没有收货，我在外壳密合处仔细观察一阵后发现了一些血迹，因为金属球外壳的温度较高，血迹被烤干而有些类似撞到树木的焦痕，起初被我忽视过去，但仔细观察边能觉察出不同。

　　这说明金属球内的操纵者在我到来之前已经离开了金属球，而且已受了不知是轻是重的伤，更不知道受伤时间是落地前还是落地后。

　　既然人已逃出，我便干脆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寻找这位神秘天外来客上——真的是天外来客吗？那个金属球倒真有些宇宙飞船上配备的降落舱的感觉呢，有些科幻小说就是这样描写的。

　　我开始召唤大量人偶，然后让她们分散开来朝着以大坑为中心的四面八方移动，顺道布下纵横交错的魔法丝线，丝线缠绕着几乎所有树木枝干，由于丝线的材料并非实体，我毋须担心材料耗尽。

　　当人偶们在大坑周围方圆近一公里的森林区布下天罗地网，我站在大坑边上十指拨动着缠绕在手臂上的丝线，反馈信息非常微弱，我必须集中注意力才能分辨出有效和无效信息。

　　大多是毛玉、昆虫和麻雀等小型动物和一些常见如狼等大中型动物的交杂感应，也多亏我时常和这些小动物或大动物打交道才能分辨出来，另外一些则是树叶扰动的回馈，相当于背景噪音，仍是无效信息，不多时，我终于有所发现，在西北偏西的方位上有异样回馈，判断是未知波形的大型动物，至少有普通人类体型。

　　留下一个方向的丝线持续感应，其它丝线和人偶全部撤回，我飞向感应到大型动物的方向，希望不是别处跑来的狼或老虎，我心想，终归不是所有狼或者老虎或狐狸或别的什么大型动物都在我的信息库内有完整描述。

　　信息源没有移动迹象，我猜它若非在处理伤势，便是受伤过重已昏倒或死亡。

　　可千万别死啊，我心想，我还有很多疑问想了解呢。

　　森林的潮湿感随着我飞近边缘而降低，大概飞出三百多米的路程，我终于抵达了信息源的大致位置，我收起所有魔法丝，降落在林地中。

　　没必要仔细搜寻，某个人背靠着一颗粗壮树干，腹部似乎被铁或钢制的短棍刺穿，血液已浸透外衣，顺流至树底，染红了一片突出地面的根须和杂草野花。

　　但我第一反应是看见了一只兔子，一只西装革履的漂亮兔子，不过除了两只半竖起、中段又折下的兔耳朵外，她看起来倒是完全一副职场女性的模样。

　　深紫色的西装外衣，内里是白色衬衫，胸前系着领结，下半身则是淡粉色的百褶短裙，淡紫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额前的刘海被汗液黏在额头上，兔子女孩此时紧闭双眼一脸痛苦色，外表年龄意外地不如打扮看上去的那般成熟。

　　这是兔子妖怪吗？那双货真价实的兔耳朵无疑表明女孩的种族成分，但她是乘着金属球——或许是降落舱——砸在地面上，大概不是个普通的外界妖怪，如果她来自天外，莫非是月球人？听说月球有捣药的兔子，有兔妖怪就不稀奇了。

　　我靠近她，听见女孩碎念着一个称呼，好像是八意大人？幻想乡内倒是有一个姓八意的大人，即永远亭的医生八意永琳，人里的疑难杂症患者时常会找这位医生看病。

　　永远亭所处位于魔法森林西北边较远的一大片竹林内，我在初入幻想乡十数年时，曾被人里的半妖慧音老师建议去拜访永远亭，以便偶染疑病或受到意外伤害时拜托八意永琳治疗，而我在被慧音老师建议后不久便去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