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话：我感觉到奇怪的气氛

　　“我本来以为会是更具有棱角感和文字感的图案呢。”在空中围着五光十色的球形观摩一番，我说。

　　“只要有用，怎样都好啦，”魔女收起魔法书，“区域布置完毕，贤者之石也准备就绪，计算制造设定好的奇异点所需物质的总质量也已完工，接下来是考虑投入多少‘东西’。”

　　“贤者之石在哪？”我四处打量，没有发现五颜六色的多面柱状、两头尖形闭合的晶体。

　　帕琪一招手便换了本魔法书捧在掌中，“用于弹幕游戏的符卡贤者之石只是一个表现形态，实验期间安全起见，贤者之石还是不要出现在空地上为妙。”

　　我想了想便点头同意。

　　“那个……”我说，“如果实验第一步成功，实验区域中心的奇异点的视界、我觉得称呼引力边界更合心，它的平均半径不到四十厘米对吧？”

　　“根据公式计算，精确度如果在认可范围内，就没有错。”

　　“但是四十厘米以外的空间同样要受到超大引力影响。”

　　“斥力场会中和引力场的，调整好方向就不用担心这点。”

　　“话说……斥力场到底从哪里借来的力表现出排斥的性质？”

　　“贤者之石是个神奇的东西，它能干些什么，我至今还未发掘完全，所以斥力场的本质为何物事实上我也不清楚，权且用之。”

　　“可……”

　　“别可是了，专业的魔法使一往无前。”

　　“啪”一声合上魔法书，帕琪的双眼又似乎放出精光。

　　干了再谈其它！此时我心里也如此想，至于上午我和咲夜小姐提起“魔法使是克制的”这一论调，其实也不过部分适用罢了。

　　“首先排除实验区域范围内的地球重力场，调整下方斥力场完成，”帕琪汇报工作似的一边解释一面操作球形魔法阵，“准备全方位生成均匀斥力场。”

　　帕琪没什么动作，却见神社周遭许多大小石块、泥土甚至植物残骸一同从空中飞越而入，钻进球状区内汇入核心质点。

　　这是把所有物质压缩进微观尺度空间的暴力过程，魔法阵的光彩随着实验进行反而变淡，故而目前还能看见区域内部的状况，从球体内反射出来的光线并没有变弱，而是由于核心部位的时空弯曲不断变大导致我们接收光线所得影像越发具有扭曲感，随着核心缩小，我们视觉正对核心方向所见的景物也因时空的弯曲而扭转、重叠，直至在眼里变成万花镜似的光怪陆离景象。

　　“这股斥力场的力量得强到什么程度啊……”我为此惊叹，并且感受所及的实验区域外围目前尚未受到明显影响，可见帕琪的控制能力之精微。

　　然后……没有然后了，实验被突如其来诡异现象扰乱，第一步也宣告失败。诡异的现象起源自球形内部突然变黑，并非黑洞已形成，而是整个半径两米左右的球体变成不透光也不反射光的黑色，紧接着，球体上端就像开闸水库似的向天空倾泻着大坨大坨不明物质，如果这些物质属于刚刚被帕琪丢入球体内部的石头泥沙植物残骸，那么这说明球体内部正在定向释放这些化学性质已完全变更的物质。

　　“哇啊——有危险啊——”我懵愣刹那，看见遮天蔽日的不明物质自黑球上端喷涌而出，上升至已近顶点的位置即将开始下落，下落的范围自然覆盖我和帕琪的站立点，意识到我们即将被砸个正着，于是我不顾帕琪正施放魔法，拦腰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全速飞出博丽神社范围。

　　帕琪的魔力未及散去的情况下被我激烈的公主抱动作打断释放过程，刹时成为力场的洪流自她周身以冲击波的形式散了出去，首当其冲的我自然颇为难受，感觉四肢百骸由内至外被次声波洗礼，一口老血几乎往外喷，多亏了魔法使的体质上佳，未酿成严重内伤。

　　我见帕琪似乎只因魔力流错乱、且大部分能量都在刚才被释放出去的缘故没有受到多大伤害，心下稍安，若因为救人导致两方都伤痕累累，虽然可能避免了更大伤害，但也足够让我接受智慧魔女小姐的一番数落了。

　　此刻也无暇哀叹实验失败了，天空中的大坨大坨不明物质反射着阳光显现出金属的色泽，更令人不能等闲视之的是，这些看上去显得黑乎乎、形状特异的物质在金属色泽之间还泛起幽幽荧光，我和帕琪对视一眼，这种情况已不言自明，能在阳光下泛出可见幽光的金属，其放射性之强必定将把幻想乡闹得鸡犬不宁。

　　何况它们的下落点是博丽神社。

　　砸坏的建筑物还能修葺一新，强烈的放射性污染源却能使众生退避，至少我没有定居在时时刻刻遭受粒子流冲击和高频辐射的环境下的打算，魔法使不是苦行修士。

　　我想着至少用魔力托住那些诡异金属物质方便收集起来处理掉，但刚刚遭受过魔力轰击的我显然无法立刻调动魔力，而帕琪也干瞪眼无能为力。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坨不明金属把神社砸烂？然后忍受辐射慢慢清理废墟？光想想就觉得好麻烦啊！

　　天空似乎有黑影扫过，所有生成黑洞失败后被抛射到空中的危险物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后传来八云紫那惹人生厌的调笑话语：“年轻的少女们啊——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

　　“我就知道是紫在捣鬼，”帕琪仍在我怀中，于是我只把头扭向后方，境界妖的上半身撑在裂缝上，只穿着紫色衬裙没有披上道袍，头上却戴着她的招牌软帽，并且一只手揉着眼睛似乎刚睡醒的模样，难怪她的调笑话里带着瞌睡音，“刚刚的现象根本不像自然形成的。”

　　“我没事了，放我下来吧。”帕琪出声提醒。

　　“哦。”于是我放开她，帕琪与我飘在空中面对着八云紫。

　　“难得的午睡天气哦，”八云紫又打了几个呵欠，“却被两个鲁莽的魔法使少女搅合掉啦，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