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话：爱丽丝小姐仍然不努力

　　一行三人回到神社，院落冷清寂寥，萃香在寺子屋帮工未归，也未见橙喵和她的小伙伴们在附近，我猜她们聚集到夜雀小姐的烧烤屋享受午餐去了。

　　远方的天空飘来更多碎云，使得本该闷热的午后神社变得干爽怡人。杨柏的树荫让我们安然呆在神社正殿外的门廊下，午后微风习习，懒洋洋的情绪随着蝉鸣蔓延。

　　一边指挥上海和蓬莱把人偶材料拖进神社偏房，我把泡好的茶倒满两杯分别递给记者二号小姐和帕琪，“手艺不佳请莫介怀。”

　　“介意手艺的话我就让咲夜陪我出门了。”沾了吸血鬼大小姐光的土豪魔女这样说道。

　　“很好、已经很好啦。”记者二号。

　　我端着茶碗对依旧忧心忡忡的娇小魔女说：“帕琪，以往的你不该对这些繁琐的事情伤脑筋，即使当初由于魔女化的问题被学院派嘲笑，似乎也未曾让你心情焦虑起伏不安。”

　　“因为时至今日，也没有几件事的严重程度达到让我心忧的地步，魔女化一定程度的失败也好、被那群老学究偶尔嘲笑也罢，都是日常生活中的调剂品。”魔女小姐说，“但这次我有预感，不同以往，蕾咪很可能要干些令人吃惊的大事。”

　　“再来一次红雾异变？放心啦，就算我退治不了雷米莉亚，还有早苗小姐在呢。”

　　“仅仅准备异变的话，我就没有必要担忧了，”帕琪与我对视，“数年前的红雾异变我甚至主动帮蕾咪出过力，这也算不得有多严重。”

　　“还是担心雷米莉亚大小姐的阴谋是指向杀死我吗？这就更没有必要啦。”

　　“我更在意蕾咪对你说过什么话，这里面或许蕴含了她的某些心思。”

　　“你和吸血鬼大小姐关系一直都很好，直接去问一问嘛。”

　　“没有必要，如果她想说，就不会把所见的命运隐瞒至今，我去问也是白费功夫。”

　　“总之放宽心啦。”

　　“如果爱丽丝认为蕾咪没有那么想过、或者八云紫会来救你的话，我就不再替你操心了，但我这些日子以来心忧的不止这回事。蕾咪放任博丽巫女之死、并通过囚禁你向八云紫等人表达愤怒，极有可能是一种宣战讯号。”

　　帕琪想到的情况果然非我所认为那般浅显。

　　“你觉得雷米莉亚大小姐斗不过紫？”

　　她并未正面回应这个问题，“蕾咪的能力本就最为合适寻找博丽巫女，但她无视了八云紫发出加入对博丽灵梦的搜索的邀约，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表态把自己撇出了八云紫的幻想乡大妖怪集团。”

　　“喔——确实有这层意思。”

　　“幻想乡的存在本意，从来不是囚禁大妖怪，只要明事理、知进退，幻想乡对任何人而言都是开放的，”帕琪自然而然将我最近才明白的事实说出口，“蕾咪自绝于大妖怪集团的举动，在这种现状下本也不算多严重，但是她主动挑起对抗八云紫的事端却极为严重。”

　　“哈……”我不知道雷米莉亚在挑起的事端中是否有置我于死地的一环，也不予考虑，她破坏幻想乡平衡的想法——即使暂未实施、一切还停留在帕琪的猜测中——就不可能见容于八云紫等大妖怪们了，“或许一切都是你瞎操心。”

　　“但愿如此，否则最好的结果也是我们红魔馆一家被逐出幻想乡。”

　　“你对你们家大小姐也太缺乏信心了。”

　　“因为如果真的斗法起来，幻想乡的大妖怪们摆明了要站在八云紫那边。”

　　“嗯，帕琪的判断非常正确，”我说，“如果你对雷米莉亚大小姐的担忧成真，你认为她挑起事端的源头会是灵梦吗？”

　　“或许是，至少我从日常中看得出，蕾咪喜欢博丽灵梦，就和喜欢咲夜一样。”

　　“是这样吗……”

　　喜欢灵梦却放任灵梦被我杀死，可见雷米莉亚对待人类的死亡的态度其实并非我想象那般传统，而且，灵梦的死或许能让灵梦摆脱八云紫的控制，雷米莉亚大小姐一定有类似的企图。

　　但若魔理沙将灵梦寻回，博丽灵梦毫无疑问将再次被置于八云紫的掌控之下，如果雷米莉亚打算对抗八云紫，她的目的之一，必定是拯救博丽灵梦脱离既定又不受自制的命运。

　　不，也许是换汤不换药地将博丽灵梦抢到手转而受自己的控制。

　　这些人就不打算征求一下灵梦本人的意见么？太自我中心啦！

　　但我没资格说这句话，因为我也没有想过征求魔理沙的意见。

　　“你们、在谈论什么阴谋诡计吗？那个、那个、需要我回避吗？”这是被吓唬得愣神的羽立小姐。

　　“不用在意，又不是见不得人的隐秘，况且想成为有上进心的记者，您还须向文文那类没有节操观念的人多学习哦。”

　　记者二号不住点头：“谨遵您的教诲！”

　　“不、不要这么严肃嘛，幻想乡里值得严肃对待的事情已经不多了。”我摆手推脱，我可不希望记者二号莫名其妙成为我的奇特弟子。

　　用念写手机偷窥幻想乡大小人事物的姬海棠羽立小姐也不见得比她的前辈射命丸文同志拥有更多节操观。

　　我努力转移话题：“说起来，很久没有看见芙兰了诶，大概快三个月了吧，是因为犯错被大小姐锁起来了吗？”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帕琪没有被我带向轻松的方向，反而越加深感忧虑，“或许蕾咪有什么新的想法，芙兰的灵魂问题困扰大家几百年，不算奇怪了。”

　　“芙兰大多时间里还是很乖的孩子的……”

　　“对了，爱丽丝，”帕琪忽然问，“你现在将博丽巫女的力量掌握得怎样了呢？”

　　“唔、用梦想封印和自爆人偶瞬间揍趴射命丸文，虽然是偷袭，”我说，“大概表明博丽巫女的力量运用方式并不被我的身体排斥吧。”

　　“似乎不错，”她点头，“你最好多熟悉一下博丽巫女的打架方式，在突发状况时候更方便保护自己。”

　　“没、没那么严重啦……况且你们家大小姐若挑起争端，该想办法解决问题的是你哦，帕琪，你比我的处境更糟糕一些。”

　　“我会让情况不至于失控的，”魔女自信的目光放射出来，“我无法抛弃蕾咪，如果她打定主意闹个大乱子，我会适时阻止她，在这之前也会做好全家迁离幻想乡的准备。”

　　“我也有预感，”我说，“事情不会发展到失控的地步，总之，你只须照顾好自己，不必担心我。”

　　“好吧。”

　　“其实，就这件事羽立小姐就能写个专题报道了，”我对记者二号说，“顺便我们也能了解一下幻想乡的大家对此事的看法。”

　　“爱丽丝小姐所言甚是！”姬海棠羽立双眼放光。

　　一阵狂风带着被刮落的新叶扫过门廊，一位手持正面画着枫叶的圆盾、腰间别着弯刀的天狗少女降临神社，打扮似武士又似巫女，头顶小红帽，帽子两边各竖着一只白色三角形耳朵。

　　“啊，这不是椛酱吗，”羽立率先认出来者，“来神社找爱丽丝小姐么？”

　　“羽立，你果然在这啊。”白狼天狗犬走椛来到门廊前，“爱丽丝小姐，啊，还有帕秋莉小姐，打扰到你们了吗。”

　　“原来是天狗山的武士，下午好，”帕琪打着招呼，“我们只是闲谈而已。”

　　“看样子你是来找记者二号的，”我说，“不必在意我们。”

　　“啊呀……的确是文文拜托我来找羽立的啦，不过……”白狼天狗摸着后脑勺尴尬地说。

　　“不过记者一号告诉你羽立小姐可能被爱丽丝巫女绑起来做这样那样的研究了吗？”我帮天狗武士把话说完。

　　“嘿、嘿……”犬走椛目光偏移坐立不安。

　　“椛酱你被那个笨蛋误导了吧，而且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反正采访有的是机会，今天下午我就先告辞了哦，爱丽丝小姐和帕秋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