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救与不救

　　后面突兀的传来怯怯一声喊：“林哥！”林凡吃了一惊，回头便看见余曲站在门口，她顶着黑眼圈，憔悴到了极点。林凡吃惊的是余曲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到了身后，直到出声自己方才察觉。这也正是他心中不畅快到了极点所致。

　　林凡想着事情，没有及时理会余曲，余曲将他的反应当做了冷漠，心中更是羞愧。转身便跑也似的离开。林凡回过神已不见了余曲，知道自己可能引起了她的误会，不过这时他也没心情去解释了。

　　下午，日头仍然有些毒辣。林凡站在天台上练习太极二十四手，脑海中不停的演练这些天与人搏斗所得的经验。觉得实在是收获不小，真正搏斗，地形环境与临变机智才是最重要。手急，心意空，只有心意空了才不会出错。回想起擒杨爷的手段，当时先是示弱，然后出其不意砸中杨爷，再以车轮滚，让两个保镖不敢开枪，然后借电视机为掩体，真是堪称完美了。

　　金庸的武侠小说中，常讲究无招无式，贬低了招式的威力。实际上国术中，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前人的经验智慧。而在搏斗时就需要结合自己的智慧，施展出最正确的招式来，这样威力自然大。林凡其实本质上是很聪明的一个人，只是一直以来被压抑住了，也是因为没有用武之地。

　　太极中有捶手，鞭手。捶手却不是轻易能使的，必须将体内的劲揉成一团，一捶出，就算只碰到对方，也要将对方的内脏震得移位吐血，这就是真正的太极捶劲，一定要练出那股子的后震螺旋劲来。林凡目前就使不出捶劲，所以杀招都是鞭手。

　　“我来陪你练两手！”这时后面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林凡回头看见阿虹提着一个皮箱走了过来。她这时穿的是热裤，白色短T恤，她的皮肤并不白，有种魅惑健康的黝黑，并不影响她的美，反倒增加了男人的**。林凡跳下天台，阿虹话说完，丢下皮箱，陡然发力前冲，如离弦之箭助跑两步，第三步凌空飞跃，膝顶，肘击，破空之声呼呼，凌厉的劲风刺得林凡眼睛痛。林凡心意一空，全身汗毛炸起。他也激起了悍勇，身子摆了个形意三体式桩，周正的紧，如弓发力，全身劲力拧成一股，炮拳砸向阿虹。空气中仿佛想起轰隆声音，可见林凡这一拳厉害到了什么地步。

　　高手打架最忌凌空，一旦凌空若不能一击而中，就要反制于人。

　　阿虹膝顶陡然改为盘势，类似形意拳的蛇缠身，双腿死死夹住林凡的腰，人如长虹卧水避过林凡的炮拳。也亏林凡马步扎的稳，才能在阿虹这一猛冲下纹丝不动，扎住身形。林凡炮拳落空，立刻改拳为鹰爪，顺势下抓向阿虹的胸前锁骨，锁骨离他位置最近。真正打架，若是只想着去击人要害，那纯粹是菜鸟了。搏斗起来就是要无所不用其极，什么狠毒就用什么，什么都不需要顾忌。所以才称国术是只杀敌不表演。

　　阿虹突然挺胸，将胸前两团高耸送上林凡的爪，林凡略一犹豫。这便是阿虹聪明的利用了林凡的心理，争取到了一丝先机。阿虹立刻左手如刀砍向林凡脖子，林凡吃了一惊，手来不及挡，直接提肘硬挡。那知阿虹又立刻放弃左手攻击，右手砍了过来。林凡练太极，最重听劲。感觉出她右手没什么力气，是个假势。但也感觉到她脊椎发力，却是用头猛撞向自己的面门。这下撞实，林凡可就要被毁容，急切下，林凡人往直往下倒，太极泄劲。在这一倒间，阿虹的劲被泄了，但林凡也被阿虹骑在了身上。这下暧昧到了极点，两个当事人却是没有这个感觉，阿虹以肘猛扎向林凡喉咙，林凡伸手握住她的肘尖。阿虹的右手同时抠向林凡的双眼。林凡心中暗惊，这个女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厉害得很。啊的一声大叫，气从胸腔爆发，提膝硬顶阿虹的臀部，这下力道过猛，一下将阿虹顶飞出去。林凡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看见阿虹也站了起来，她脸色古怪复杂，手动了动，可能是想去察看下臀部的伤，又有些不好意思。

　　林凡颇为赧然，阿虹身体素质很是强悍，片刻就不在扭捏，可能是强行忍住了，她过去捡起皮箱，递给林凡，道：“这里面有四十九万，里面还有一份合同。是三哥让我来交给你的。”林凡呆怔接过，阿虹狠狠的瞪了眼林凡，转身就走。在离开顶层时，终于忍不住去摸了下臀部。林凡刚好看到，眼神中也闪过一丝古怪。

　　打开皮箱，一共有五沓红色钞票，看起来颇有些震撼，另外就是合同书了，合同书是入股一家叫维多利亚的西餐厅。维多利亚林凡知道，生意很好。入股的数目正好是四十九万。

　　这种盈利餐厅，中途入股可以说是给林凡送钱了。

　　四十九万，天蓝欠的是五十万。林凡明白三哥的意思了。这四十九万他给自己支配，如果自己想救人就还要贴上一万。如果不救，自己不仅得了这钱，还可以用这钱来生钱，后半辈子无忧了。

　　救还是不救，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三哥是在给他出选择题。

　　林凡不是圣人，他在这一瞬间迷茫犹豫，甚至感到了兴奋。兴奋后又是痛苦，救人么，这钱本不是自己的。救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天蓝姐弟肯定是没有能力给自己回报的。

　　不救，不救前途一片光明啊，将来的钱虽然不多，但是也比起上班族要强，自己可以服侍好母亲，还可以追求苏静。一想到苏静，整个人的心都强烈的跳动起来，是如此的迫切。

　　林凡心中大吼，我为什么要用这么多钱去救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人，这些钱我拿来给自己的亲人才是对的。亲人照顾自己，自己不该回报么？

　　林凡呆呆的坐在天台上，他一直说服自己不去救，尽管理由很多很正确，他依然无法坦然下天台。

　　他甚至有些恨三哥，如此残忍的给自己这样的选择题。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林凡回过神时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一轮冷月高悬天际。放眼望去，整个城市尽在脚下，万家灯火，霓虹闪烁。

　　是三哥打来的，林凡接通。雷三在电话那边道：“天蓝姐弟在白云宾馆的套房里，天亮前如果钱还不到，天蓝就要接客。而欠款五十万也会涨到五十一万。”

　　林凡的心仿佛被狠狠的重击了一下，难以呼吸。三哥又一笑道：“比天蓝姐弟可怜的人海了去，也没什么好可怜的，如果你觉得不安，以后有钱了，再去帮助一些就好。帮人要量力，倾家荡产的去帮，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你早点签了合同，那边还等着。”说完便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