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菜市场

　　官场上，如果你每个月的收入只有那点工资，要么是职位太低，要么就是衙门里的水太清，还有就是人太正直！

　　但是吃吃喝喝是免不了的，算算方文不过才上了半个月班，开会，选举，接待领导，商讨猪场，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能混吃混喝。

　　大清早起床，在办公室上网，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消息表示最近生猪降价了，各地都在大量抛售，但网上的舆论却表示并未发现猪价有什么变动。

　　生猪也就是指活着的肥猪，在农村叫毛猪，毛猪一词其实更恰当一些，活的猪当然身上长着猪毛啦。

　　降价后到底是谁赚钱了？其实也就是猪贩子，毛猪价格飞降，但是猪肉降价却是漫长的过程，市场上根本没那么快反应。

　　这时候农民就亏本了，本来在农村一头毛猪赚几百块钱，你降价一块钱，就相当于少赚了200块，降价三块钱，那这养猪基本上就等于义务劳动付出，白白贡献给了社会，说不定还要赔上一些种的粮食。

　　那卖肉吃的居民得好处了吗？其实不然，因为市场上的肉价根本就没有变动，除非这个降价是长久的，可持续的！

　　不过当真能够持续吗？大量抛售毛猪的后果就是大量购买小猪，小猪价格一涨，散户，也就是农民觉得养猪要亏本，不养了，或是少养一些，等几个月后，市场上需求的肥猪不够，这价格自然就涨上去了。

　　而且这毛猪降价的理由相当扯蛋？说什么季节变化，容易引发猪的呼吸道疾病，纯粹就是扯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所以方文这个时候，大量购入小猪办养猪场其实是最佳时期，迟了，或许小猪的价格还会涨，当然坏的结果，就是猪肉市场崩溃，连带小猪的价格也跟着飞降。

　　方文漫步在灰仆仆的街道上，农村的小镇就是如此，街道上的灰尘永远都清扫不干净，走几步路，脚面上就会沾上灰尘，真要比起来，赶不上大城市，但是这空气却仍旧很清新。

　　连界镇的菜市场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在街道中间部位一个拐角处，地方不大，修了两层楼，毕竟小镇上的人口很多，每天进进出出的，里面的生意也不错。

　　方文走到猪肉市场上，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猪老板都打着招呼，这些猪肉老板，也就是镇上的刀儿匠[杀猪匠]，逢场天才有生意。

　　“现在肉价怎么样！”方文接过烟点上，出声询问道，这烟居然是黄鹤楼，20来块钱一包，奢侈啊。

　　询问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身材比较雄壮，国字脸，“方会计，还是那个价，排骨，瘦肉18块钱一斤，差一些的肉15块钱一斤。”

　　正说着，来一个背着夹背[蓝竹编制的小背篓]的大妈要买肉，“老板，划两斤坐蹲[猪屁股]肉。”

　　“好勒！”猪老板拿起刀，熟练的划下一块，一上称，二斤七两。

　　“一刀坐蹲肉16块钱一斤，一共42块钱啊。”

　　大妈啥也没说，点了点头，从荷包里点出零钱，拿着肉走了。

　　方文有些感叹，在偏僻的农村，对肉的需要仍然很大，但是却不能天天吃肉，为啥，因为农村的规矩就是如此，如果你跑到菜市场去买半斤肉，纯粹就是闹笑话。

　　一般的村民买肉至少都是一斤起，有些凶猛的一买就是七八斤，基本上是要么几天或是半个月不吃肉，要吃就吃个痛快。

　　所以肉市场上的肉，一头猪一般分为几大块，挂在上面，你要买肉，猪老板在从上面割下来就行。

　　相比起大城市的超市二两肉也卖，肉市场里面小块小块的几两肉零卖，这农村小镇的猪老板做生意，实在是太简单太方便了，一头猪割不了多少块，就能全卖出去。

　　川内农村对猪肉也分了很多个部位，价格不一，比如：槽头[猪脖子]肉，保来[猪肚子]肉，坐蹲[猪屁股]，猪脑壳，肘子，猪脚，排骨，大骨，五花，大小肠，肝脏，心肺，圆心，肚子，腰花，连铁，板油……

　　槽头肉看着瘦，其实价格最低，是学校食堂，餐馆最喜欢的。

　　“现在毛猪的价格怎么样。”方文继续问道。

　　猪老板笑道：“还是那样，九块钱一斤，小猪十一块钱一斤，这肉价估计降不下去了。”

　　方文也笑了，看着烟也抽得差不多了，就跑到鱼市场去逛了逛，心理面却思考起来，猪价的变动，号称是全国性的，其实不然，因为每个地方，都有地方保护主义，国中国，即便想变动，领导为了稳定，也就变动不起来。

　　偏僻小镇现在猪肉价格都这么高，外面有些发达城市，估计价格会更高，排骨20块钱一斤，也是正常的事情。

　　“方会计，总算是碰上您了，您看，一切去吃个早饭怎么样。”

　　来人还是个熟人，就是上次半夜12点抓住的那个猪贩子，朱大常。

　　方文看了看表，我靠啊，都10点了，谁还没吃早饭啊，不过有人请客也不错，“好啊，反正没什么事。”

　　“太好了，这边走，外面有家粉蒸肉味道很不错。”朱大常热情的发烟，后面几个刀儿匠也跟了上来。

　　一转出菜市场，果然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有家老店，店子还是木头制造的，一看年头就很古老了。

　　“老板，蒸牛肉，羊肉，大肠，都整一些，在来两个炖菜，几个热菜。”朱大常熟练从柜台里面找出一瓶子茅台迎宾酒，200多块钱一瓶，也真是舍得。

　　方文一看桌面，加上他总共就五个人，这消费算下来，好几百了，这还是吃早饭？

　　“方会计，敬您一杯，小弟没守好规矩，您来了这么久，都忘了拜山头。”朱大常端着酒杯说道。

　　这话说得太客气了，方文连忙谦让，道：“朱哥，你这是说的那里话，是小弟我上次对不住了。”至少罚了别人五千块钱，的确很不好意思，光畜牧站里就得了三千，方文自己就分了500进帐。

　　“方会计，你叫我老猪就行，大伙都这么叫，干了这杯，以前的事早忘记了。”朱大常仍旧笑呵呵的说道。

　　旁边三个刀儿匠也跟着端起酒，笑呵呵的敬道。

　　方文也就不矫情了，拿起酒杯碰了一下，一口干了，这茅台酒就是不一样，一个字，醇！

　　一边吃着菜，朱大常出声问道：“方会计，听说畜牧站的养猪场要开办了！”

　　方文也不得不佩服别人的消息灵通，昨天才商量出的事情，今天就有了消息，“是啊，就这几天的事，怎么，你也有兴趣。”

　　“我没那资格，不过，以后毛猪出来了，卖给我怎么样。”朱大常说出了来意。

　　方文想了想，原来如此，在农村一次性要收几十头毛猪并不容易，“成，不过价格还是要跟着市场走。”

　　方文这意思就是说，卖给你可以，但是这价格没有优惠。

　　“方会计放心，规矩我懂的。”朱大常也有自己的心思，和畜牧站套上了交情，以后偶尔跑跑路，偷运几批猪出去什么的，就不会有麻烦了。

　　而且他的生意，也不光是猪啊，土鸡，土鸭子，鱼什么的，生意都在做。

　　等饭菜吃得差不多，酒过三循，方文忽然接到一个让他惊讶的电话，是女镇长陈建殷打来的。

　　“陈镇长，有什么指示吗？”方文客气的问道。

　　“方会计，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要谈。”电话里响起女人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声音。

　　方文摸不准到底啥事，只好爽快的回道：“十分钟后就过来。”

　　挂了电话，“老猪，还有几位兄弟，对不住了，陈镇长找我有事，下次接着喝，我请客。”这请客两个字，纯粹就是客套话。

　　“方会计，你忙，留个电话，咱们下次接着聊。”朱大常心思一转，看来这小伙子有些来头，在镇长那里也能说上话。

　　方文闷头喝了几口茶，出门买了个口香糖含进嘴里，抖了抖衣服，上班时间，满身酒气的去政府大院，这影响毕竟不太好，一边走着，一边琢磨，女人找他到底所谓何事？

　　PS:前两天生病了。欠章会补上来。12点左右，应该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