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妓的惨死
我的妓女生涯 | 作者:康素珍 | 更新时间:2015-12-02 22: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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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的春节到了,我已经是十六岁的姑娘了。自从接待坐镇一方的国民党的高级将领胡宗南以来,我做梦也没想到,我的身价、声望骤然提高了几倍。在这一个多月里,许多嫖客纷纷慕名而来,我每天要端几十个盘子,成了一条街和九红不相上下的红姑娘。田长三、高步华当然乐得合不上嘴。我满面春风地招待客人,心里却在淌血:从国民党要人到地痞流氓,都要到这里任意取乐,他们只不过把我们当成发泄兽欲的工具罢了。越是红姑娘,受的迫害蹂躏越深越重。
一条街的老鸨们,望穿双眼,盼望春节。头半月,她们就买好上等的瓜片、龙井茶、香烟,准备招待那些上等客人。她们知道,从除夕到正月十五这段时间,那是萝卜快了不洗泥,不管什么样的妓女,都是买卖兴隆。除夕这天,按宝鸡的风俗,家家要吃团圆饭。老鸨给每个姑娘做一个圆锅巴,把桂元放在锅巴里,用红纸包好送给自己的姑娘,表示-事事圆满-、-元宝生财。从大年初一早晨一睁眼,我就像土地爷接城隍——忙了脚丫子,一天要端百十个盘子,累得头晕眼花。初三这天早晨,我刚送走一个住宿的客人,回屋洗脸刷牙。从洗脸架上的镜子里看见门帘一挑,九红姐走进屋子。
没等我转身开口,她喊了一声-妹——第二个字还没出口,她已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泪水潸然而下。
我一看她神态反常,忙拉她在床上坐下,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哽咽得更厉害了,只憋出几个字:-晚玉……她……她不行啦!-
天哪!这能是真的?昨天晚上,我还见她欢蹦乱跳地端盘子哩!
昨天晚上,大约九点左右,从南头大门外走进一个一米**的大个子,他身穿黑皮夹克上衣,黑呢子裤子,头戴一顶新疆帽,用丝线绣着各种花朵。他的面孔猛一看像是美国人,白里透红、蓝眼珠、大鼻梁,满脸络腮胡子。进街不久,就在接客的姑娘中选上晚玉,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九红姐邀我去看晚玉,我向高步华请了假,就一同来到南面晚玉家。
只见晚玉静静地躺在床上的绿缎子被窝里,先前红扑扑的一张小圆脸,如今像纸一样煞白怕人,一宿的时间,鼓膨膨的小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我和九红难得请假串门看看姐妹,见老鸨吃饭去了,屋里没人,便轻轻呼唤着晚玉:-妹妹,你到底怎么了?这会没有别人,赶紧对我们说吧,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要替妹妹尽力!-
晚玉有气无力地睁开眼,叹了一声说:-哎,说来实在丢人。昨天晚上,我接了这个新疆客,他是个走南闯北的百万富商,他看上了我,和老鸨背后一交涉,要出两千元银洋券给我梳头睡两宿。你们知道,我们妓女梳头全由老鸨做主,而且说定了当天就梳,我是人家掌中之物,什么时候开宰全由人家-
我虽然已经卖了一年的青倌盘子了,但对那些男女房事却一窃不通,而这个新疆人五大三粗,是个著名的老油子。你们知道,中州照相馆的门前,有好多摆小摊的、挎篮子的,他们除了卖些日常小吃外,还暗地里卖-野药-,那老油子买了好多-金枪不倒药-,专门要为难与我-
晚上睡觉前,我妈妈突然给我送来十方白手绢儿,我不懂这是干什么的,她就教我怎样在屁股下垫手绢,行一次房再换一块,人家花这么多钱,要验一验是不是有处女血-
当我们脱衣睡觉时,我吓得差点喊出声来,从他的胸脯一直到大腿根里,有一溜长长的黑毛,那两条粗大的腿,也长满黑毛,活像一头黑熊-他吃了那种野药,行房一连几个小时,像恶狼一样凶猛。我实在忍受不了,便假说小便,求饶跑到厕所。昨天晚上,北风挺猛,我蹲在厕所的茅坑里不愿出来,只觉阴部凉飕飕的,受了风寒,小肚子一阵阵疼痛,蹲了好久,没办法,只得又返回屋里。我肚子疼痛难忍,便跪在床下,给这老油子说好话:-我在厕所里受了风,肚子疼得厉害,哥哥,今晚你就饶了我吧!——新疆客一听,大发雷霆道:-我花两千块钱,买的是痛快,一宿来上十次,还合一百块钱一回哩,我心疼你,谁心疼我那钱哩!-我们妓女卖的是身,哪敢和嫖客耍拧啊,没奈何,只好让他继续蹂躏,当我第二次忍不住去厕所时,已经不是尿水,而是哗哗尿血了-
老鸨听说了,也慌了手脚,就让我大碗大碗地喝醋。你们知道,妓院有个偏方,妓女接客时,正赶来了月经,就要喝醋,使经期推迟几天。她以为我赶上了经期,哪里知道我这是血崩受风啊!-
两个好姐姐呀,难得你们请假来看我,我自己知道,我已经不行了。到了阴间,我要跟阎王爷说,我情愿来生做头猪狗,也再不当这最下贱的妓女了-
晚玉向我们低声哭诉着,真是字字血、声声泪啊,不知不觉,我们三个都哭成了泪人。
这时,忽然听见两家老鸨的喊声,我们不敢再耽搁了,只好安慰了她几句,忙跑回家去接客。
这天晚上,我们忙忙碌碌地接着客人,心里却一直惦念着:那个新疆客预付了梳头钱今晚还要宿在晚玉妹那里,她能不能闯过这一关呢?
第二天上午,我们忽然听到南边传来哭声,晚玉死了——血流如注地惨死在床上了!唐老鸨没舍得花钱买口棺材,让死者的灵魂有个安身之处,而是把她扔在房后的山沟里,喂了老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