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穷途末路 第五章：惊了一次人

　　柳毅躲在一张桌子底下，他看到四周房子上的那一些士兵就要对着那老头放箭，急的他在心里大叫了一声：“你们不要射死这个好心的大伯！”当然，柳毅这一声发自内心的声音，这些士兵可无法听到，即使听到了他们也不会听从这个毛头小子的安排。

　　柳毅只听得“嗖嗖”声万箭飘起，那老头双手捂着胸膛，怆然倒地。

　　那个将军看见那老头不动了，他才敢过去，他抬起脚来朝着老头的尸身踹了两脚，朝着身后的几个士兵说：“把他的脑袋给我割下来，挂在城楼上示众三天！我要叫这个老不死的晒晒太阳！”

　　几名士兵说了一声：“是！”立即用刀把老头的脑袋给割了下来。一个士兵把老头的脑袋拎在手里说：“这脑袋要是一个猪头多好，晚上我们就可以吃上猪头肉了！”

　　另一个士兵说：“是啊！我们好久都没有吃到肉了，馋的我做梦的时候都咬自己的手指头！”

　　这个将军把手挥了一下，手底下的一个勤务兵马上就把他的战马给牵了过来，他看了一下这一匹瞎了一只眼的战马说：“这匹战马都成了废物了，我还骑它干什么呢？你们不是很久都没有吃到肉了吗？今天晚上你们就可以把这一匹马宰了吃肉了。记得要把马屁股上的那块肉留给我！对了，还有那一根马鞭，我他妈妈地要补一补！”

　　这帮人走了以后，大街上就跟来了土匪遭了一场洗劫似的。到处都散落着瓜果蔬菜，远远的一个地方，一件女人用的奶罩在风里飘来滚去的来回摇动。柳毅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他在风里撵上那一只女人用的奶罩，他笑了笑说：“你别跑啊，我什么时候把你从怀抱里掉出来了呢？你看，我就是这样的不小心，送给自己母亲的礼物就差一点让我给弄丢了！”

　　柳毅在墙旮旯里拣到了一块四四方方的铜牌，这大概是那一个将军练习那一招“就地十八滚”的时候遗落的，好像是发号施令用的，这块铜牌的主人是个将军嘛！柳毅把铜牌掂在手里，觉得这块铜牌还是很有一些重量的。柳毅心想这块铜牌或许也值些钱，等哪会自己的腰包里青黄不接了，就把这一块铜牌当废铜给卖了。到时候，我要用卖废铜的的钱，买上几只好吃的鸡爪，要不就买上一只好吃的红烧猪脚，也不知道这卖废铜的钱够不够。柳毅把这一块铜牌顺手掖在了自己的裤腰里，怕它丢了，还特意把它紧紧地拴在了自己的裤腰带上。

　　柳毅看了看散落了一地的油条，觉得这么好的东西浪费了不好，他把没有掉在地上的油条胡乱拣了一根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完了几根，觉得肚子里已经满满的了，他就把地上的那些油条一根一根地拣了起来，他还特意地拍打了一下油条上面沾上了的泥土。他把手里的油条分成了两份，一份没有沾上泥土的，他打算留给自己的妹妹吃，那从地上拣起来的油条，他准备送给那一个房东老太太吃。上一次房东老太太请自己和妹妹吃了一顿饭，虽然他没有吃下去多少，但他也懂得这礼尚往来。

　　柳毅用手摸了摸饱胀了的肚皮，他见炸油条的那个老头一整个身子横在墙角里，觉得这个老头的死和自己有着直接的关系，他甚至觉得是自己亲手害死了他。要不是自己把他的钱偷偷地化为己有，他向那些当官的人捐了银子，那个统领也不会抽刀要砍他的手了。

　　柳毅觉得很害怕，他看到那一个当兵的把老头的脑袋从脖子上割下来的时候，他那一双死不瞑目的大眼睛还很用力的张着，那一双眼睛好像要冒出火来似的狠狠地瞪着他。这个老头死的太可怜了，都是他妈妈的几两银子害死了他。柳毅在屋子里找了一张破苇席把他的尸身掩盖了起来，他在心里暗自祷告着说：“这个老爷爷，我可不是有意要害死你的，俗话说这冤有头，债有主，你可看好了杀害你的人，到时候你就到他的梦里去显灵吧，把你的舌头吐出来，把他给吓个半死。我拿了你的钱，这是我的不对，但当时那个军官要砍你的手的时候，我也想着出来把钱还给你的，但这帮人可喜欢抓小孩的壮丁了，他们如果把我给抓了壮丁，那些当官的肯定会变着法子的折磨我，他们肯定会让我给他们提尿桶，擦枪尖的。我如果被他们给抓走了这也没有关系，可我家里还有一个无人照顾的妹妹呢！所以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我小孩子一般见识了！”

　　柳毅本来想说我柳毅可不是有意要害死你的，但他害怕如果把名字给报出来的话儿，这个老头在半夜里的时候忽然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怎么办？听大人们讲的故事里，这有怨气的鬼魂就是喜欢小孩子的鼻子，他把闷在小孩子嘴里的一口气，吸到自己的肚子里，他的阴气就会强壮起来。他才会在夜色里飘——

　　柳毅把老头卖油条的那些钱分文不少地给他塞到那一领破苇席里，他走了几步转念一想，这死人又不会花钱，他要钱干什么呢？自己不如好人做到底，干脆给他买一口上好的棺材，把他给风风光光地掩埋了算了。

　　这么一想，柳毅又翻身转了回来，他伸手把破苇席里的银子掏了出来，这时或许是他眼花了的原因，还是什么风吹草动，他只觉得那一领破苇席那么轻轻地晃动了一下，那老头伸在外面的两只手也是那么轻微地动了一下。这样一来可把柳毅这小子吓惊了，大部分人也许听说过惊马的惊牛的了，可你们见过惊人的吗？柳毅这小子可以算得上是惊人的了，那奔跑的速度，可以载进“吉尼斯”了。

　　柳毅来到先前经过的那一家棺材店里，那个伙计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个伙计当时挨了小马哥的一顿打，还以为是柳毅这小子耍笑着自己玩呢，但现在看到这小子真来取货了，才真的相信他们家里有了丧事，这个伙计心里纳闷，这预定货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天了，这死了的人有停放这么多天的吗？再说，天气这么热，尸首不发臭才怪。管它呢，只要有银子可赚，哪怕死了的人停放上一年才入殓下葬呢!

　　柳毅买棺材化去了五两银子，有多给了这个伙计二两银子，他要这个伙计去替他给那个炸油条的老头去收了尸，柳毅见这个伙计点头答应了，就把收尸的地点告诉给他，便心安理得地哼唱着小曲走远了。

　　伙计在心里嘀咕：“这死了人还有这么高兴的吗？这小子居然还唱起了流行歌曲‘喜洋洋’了。对了，这死了的人或许是他的后爹了！”

　　柳毅从炸油条老头的手里，总共化为己有了十两银子，买棺材耗去了五两，又给了卖棺材的伙计二两，除去所有开销，他这一次的纯收入是纹银三两。柳毅用它在一家卖炮竹的商店里购买了一点火药、铁珠子什么的，然后把剩余下来的几钱银子买了一只好吃的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