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变形的不确定因素

　　“我变成鱼，肯定是鱼中霸主！”

　　“我要从黄河游到长江，从长江口进海，游过太平洋，从德雷克海峡穿梭而过，要冲进亚马逊河，逆流而上找巨蟒搏斗！”

　　“即使变成咸鱼，我陈德鱼也是能翻身的！”

　　陈德正正在穿过虚幻的星空，马上就要穿透通向未知之地的光点，虽然鱼变形体的原型只是一只鲤鱼，他对自己这一次变形之旅充满了信心，肯定会一次无比精彩的冒险。

　　终于，他脱离了虚幻的星空，变成了一条真正的鱼。

　　视线中全是水，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不过只要是水就没问题，陈德正带着一丝小激动，摆动着自己的鱼身。人类状态下的他是个旱鸭子，去泳池通常都是和游泳圈呆在一起，现在不同了，现在他是一条鱼，一条想怎么在水里游就怎么游的鱼。

　　“感觉还不错。”

　　陈德正向前游了几十米，姿势很标准很稳，很轻松也很舒服，地球上最牛逼的游泳健将，恐怕也比不上此刻的他。只是，这吃进嘴里的水怎么有点咸，难道是有人在这片水域里加了盐？

　　他换了一个方向，鱼头对着上面，开始往上面游，在水里面不好确定这个地方到底是河流还是湖泊，要游到上面才能知道。只是，随着吃进嘴里的水越来越多，他感觉越来越咸，也越来越口渴。

　　“水越喝越口渴，这不符合科学啊？”

　　陈德正心存疑惑，不过水面已经在视线十米之内，再游两下就能游上去了，他加了把劲，向着能够看见陆地的水面奋力游去。

　　“哗！”

　　一个颇为矫健的向上顶，鱼头划破水面，带起一朵小小的浪花。

　　“呼！”

　　陈德正下意识呼了口气，而就在下一刻，他懵逼了。

　　水，视线中除了上面的天空全他妈是水，没有草没有树，没有船没有人，更别说陆地了，就只有水。一望无际海茫茫，看不到边看不到尽头。蓝天白云大海，这风景无疑是秀丽的，然而对此刻的陈德正来说，和地狱没有区别。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吃得水越多越感觉口渴，像是脱水了一样，因为他是淡水鱼，鱼身是陆地上的鲤鱼，而这里是海，是大海，海水和淡水不一样！淡水鱼不适应这里的环境！

　　“我是一条淡水鱼。”

　　陈德正极力保持着鱼头露出水面的姿势，他能够清晰感觉到身体里的水分正在迅速消耗，力量正在从这具鱼身里消失，而他的意识也正在脱离鱼身！好吧，环境不适应，马上就要被终结，没问题，老子死要死得骄傲！

　　老子是淡水鱼，老子头朝天空，老子骄傲地狗带！

　　蓝天、白云、大海，风光好不秀丽，没人注意到，在这片海域中，一只淡水鲤鱼头部钻出了水面，骄傲地向大自然发起生死挑战。尽管结果已经注定，不过他认为他是骄傲的，也因此而自豪。

　　数分钟后，陈德正意识完全脱离变形体，在意识昏睡前，他看见了他的鲤鱼变形体虚化，然后像透明的晶体一样分解，消失得无影无踪。

　　......

　　“老子明天就去买鲨鱼肉！”

　　“鲨鱼总能适应海洋环境了吧！”

　　“鲨鱼是海中霸主了吧！”

　　“什么，要鲸鱼才算，好，老子这个冬天去日本一趟，看看有没有鲸肉卖！”

　　陈德正一醒来就发了一通誓，实在是因为变鱼之旅太过悲剧，变成一条鱼本来是一件颇为快乐的事，本来他已经准备好来一次精彩的水中的冒险，奈何淡水鱼遇到了大海。

　　“变形虽然不讲道理，可还是得遵循大自然规律的。唉，第一次变成鸽子虽然最后被人用猎枪打了下来，可好歹在蜀都游了一大圈，享受了飞行之乐。这第一次变成鱼，还没怎么开始享受游泳的乐趣，就被大自然给干掉了，我陈德鱼不服啊！我陈德鱼可是要游进亚马逊河，找巨蟒搏斗的！”

　　“被大自然干掉其实也能接受，还好不是被人给钓了，给宰了炖了。”

　　“要是被做成了酸菜鱼或者烤鱼什么的，我陈德鱼十万个不服！”

　　一阵叹息，陈德正揉了揉脖子下床，走到窗户前深深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平静下来。变鱼之旅毫无疑问称不上愉快，不过也给他提了个醒，不是每一次变形的着陆点都是适合变形体生存的，变形体这玩意儿绝对不是万能的，大自然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干掉变形体。

　　随便举个例子，比如变成鸽子，如果着陆点是深海，那肯定几秒钟内就玩完。又比如变成牛，着陆点正好是天空，不要太高，就几十米高度，跌下来肯定是半死不活。

　　到目前为止，陈德正能够确定的能够自己选择的，也就是选择变形体。而变形之后的着陆点，这最关键的一步，他无法进行选择，只能听天由命。这种随机着陆的方式无疑能够带给他无限期待和遐想，然而也很容易出问题，最坏的情况就是才完成变形就被干掉。

　　“如果我能选择着陆点，比我我今天变成鸽子想去莫斯科红场飞两下，我变成猛牛想去欧洲草原早头母牛谈谈心，这样是不是更好一点呢？”

　　“似乎会缺少很多乐趣，缺少很多心惊肉跳的感觉......我爹是一个不安分的冒险家，难道我也传承了我爹的那种精神，我其实更喜欢现在这种随机的着陆方式？”

　　“算了，变形了这么多次，基本上都是好情况，到目前为止也就变鱼这一次不算成功，相信变形机制，它变形不讲道理，肯定会对我讲道理的！”

　　陈德正摇摇头，想太多没用，因为不管怎么想，事实就是他现在根本无法自己选择变形后的着陆点，只能听从变形机制的安排。他看来一下时间，从变形开始醒来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也就是说变形结束后他没昏睡几分钟。

　　“现在基本上又能确定一点，变形过程越短，对本体的副作用也越少，时间越长，本体越累，休息时间越长。那么，现在我能继续变吗？”

　　陈德正抬起脑袋，望着下午两三点高远的天空，他尝试着进入变形启动的状态。10分钟后，他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他低下头掏出手机，看着短信内容，又确定了一点，那就是目前他还没有办法选择变形的时间。

　　变形像是种病，没法预测它几点准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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