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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除年

我的爱人叫胤禛 | 作者:诡丽 | 更新时间:2016-12-14 01:5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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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回除年

  跷着二郎腿,笑着盯着对面大汗淋漓的十七道:“十七爷,不是您唤月喜来,说要给月喜个明白。好让我也清楚,怎么姐姐我就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你们政治斗争里的一颗棋子了?”

  十七陪着笑:“月喜,再等等。十三哥马上就来了,他说由他来给你解释。”

  愤怒地瞪了十七一眼,他早就摸清了我会因为十三的身体状况不佳,绝对不会对十三大动肝火才一定要等到十三来的。好,先忍你,咱俩的账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也算十三及时,我才一动念,伴随着熟悉的咳嗽声,我家十三进得房来。看着一脸病容的十三,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也不急了。静待十三缓过气来,我才开口道:“十三爷,我……”

  十三摆手道:“月喜,什么也别说了,我全都会告诉你的。这件事真是也难为你了。”顿顿又道:“月喜,你还记得一月前弘历的事吗?”

  我垂眼想想:“就是弘历出宫遭到刺杀的事?”

  原来,在一个多月前,弘历代胤禛出宫探望十三,半道上遭人截杀,幸无大碍。但此事中,被抓住的蒙面人不仅全部服毒自尽,切面容尽毁,根本无迹可寻,找不到一丝线索。胤禛尽管震怒,却也无可奈何,这事就这么一直拖着。

  灵光一现:“难不成是弘时指使的?”

  十三沉重的点点头,我道:“弘历不过十四岁,而且弘时也不可能知道四爷密立弘历为皇太子的事啊。”

  十三道:“十片你告诉月喜,咱们查到的事。”

  不复刚才的油头滑脑,十七郑重对我道:“月喜,也许咱们得从弘时出生说起了。”

  弘时生于康熙四十三年,比弘历大七岁。他的额娘李氏时为胤禛的侧福晋,地位高于弘历的生母“格格”钮祜禄氏许多。而李氏也曾经得胤禛所宠,于康熙三十六年到四十三年之间,为胤禛来年生三个儿子,但除弘时之外,其余二子皆幼殇。

  弘时十六岁时,娶尚书席尔达之女栋鄂氏为正妻,另有钟氏,田氏二人为妾。且胤禛继位后,还特为弘时请了名儒王懋宏为上书房师傅。可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胤禛对弘时不过泛泛。

  在康熙六十一年正月册封首批亲王世子时,皇三子诚亲王允祉之子弘,皇五子恒亲王允祺之子弘升俱封为世子,惟独胤禛第三子弘时被冷落,极为难堪。

  当时,康熙的二十四个儿子里面,最高宗室爵——和硕亲王只有允祉,允祺,胤禛三人。弘升二人受旨封为世子,以承嗣亲王。而十九岁的弘时,业已娶妻生子,且生母为雍亲王侧福晋,又是胤禛见存长子的弘时为何会被冷落至此?

  十三忽然问向我:“月喜,你知道所为何事?”

  我笑道:“我又不是万事通,怎会知晓,但也不可能是为伤我那件事吧?”

  十三道:“不完全排除这个可能。我也曾装做无意问过四哥,他只是说弘时放纵不谨,脾气乖戾,不堪造就,故未请封。而弘历却得宠于圣祖,大家心知肚明,四哥的心中所属。”顿顿又道:“还有去年弘历代四哥祭景陵之事,想必也是促使弘时动手的原因之一。”

  雍正元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周年忌辰。因胤禛一年之中已经两次往谒陵寝,故众大臣奏请停止亲谒,“于诸王命一人恭代”。胤禛接受了这个建议,但在人选上他选择了年仅十三岁,没有任何爵号的弘历前往景陵祭祀。

  祭陵大典,且还是康熙周年初祭,背后的意味深长,再加上平日里胤禛对弘历,弘时截然不同的态度,弘时狠下杀手再所难免。

  十七这才道:“按规矩讲,弘历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弘时一直自视甚脯认为自己比弘历高贵,这么一来,必然怒火中烧,迁怒于弘历。只是月喜,你怕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弘历进宫除了圣祖眷爱之外,尚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

  我抬眼望向十片十七叹道:“弘历幼时在雍亲王府里,三天两头不是溺水便遭暗伤,又并非自身所为。虽然四哥疼他,但不可能见天抱着他。圣祖携弘历回宫养育,怕的就是当时还不懂的如何保护自己的弘历横遭惨死吧。”

  手心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努力平复自己的绪道:“也是弘时干的?”

  十三轻叹:“怕还有他额娘哪。”

  皇位,又是这个皇位。父子反目,兄弟相残,这是场历经千年不变,万年不衰的伦常之变。此时就在我身边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发生着,甚至来年我自己都被卷了进去。不过我的确喜欢弘历,憎恶弘时,当下也觉得没所谓,只是问道:“那你们找我帮忙又是为什么?”

  十七笑道:“月喜,谁都不知道你不能生育的事,他们只看到三千宠爱集于你一身。若真有了孩子,还不是更大的威胁?这宫里,什么事做不出来。”

  十三也道:“弘历遇袭之事,我和十七就一直怀疑弘时。加之粘竿处也报告宫里有人极为关心你的事,四处打探,甚至还到敬事房翻过你侍寝的册子。我们就觉得,这未尝不是个好机会,一合计,便找你下这个了。”

  我不解道:“别的我都能想通,可林太医和周太医不是是四爷的人吗,怎么会肯和你们联合起来瞒骗于他?”

  十七面带怒容:“若非弘时那个没人的东西,林太医和周太医已是儿女亲家了!”

  我吓一跳:“难道弘时他还……”

  十七点头道:“林太医的千金与周太医的公子从小青梅竹马,两相悦。两位太医也乐见其成,为他们订下了婚事,婚期正是本月二十八。没料想,林上月进香时,无意间遇到弘时。弘时见其貌美,色心一起,将她强抢到别苑。林子刚烈,不甘受辱,当晚就悬梁自尽了。可怜林太医,早年丧妻,膝下也就这么一个女儿。早上好端端地出门,晚上却见到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心中之痛自不待言。那周家公子,对林也是根深种,一听见这噩耗,当即病倒至今未愈。两位太医遭逢巨变,偏生下手之人又是当今皇上的三阿哥,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倒是便宜了我们,试探几次后,便拉拢到了他们为你做伪证。”

  十七的这番话听的我咋舌,想不到这事还这么波澜起伏,节曲折,暗藏杀机呢。虽然听起来有点像电视剧里的桥段,但在这个时代,这些事怕是随时都在发生,上演吧。

  我还没惊讶完,十三又道:“正好弘时这时注意到了你,四哥对你宠爱有加,心里也始终想你有孩子。我们便让林太医在你日常喝的药里放了些催吐的药,分量很轻,但足以让你的表现如同怀孕一般。我们再在暗地里传播你已有了身孕的消息,弘时动手。而我们则随时监视他与他亲信的一举一动。”

  我后怕道:“你们还真下心啦,不怕真的害死我啊。”

  十三直视我道:“月喜,你忘了,在出事前,我和十七还专门找你证实,你是否真的怀孕。如若你真的有了身孕,我和十七无论如何只会保护你,决不会伤害你。”

  我不*道:“十三爷,你说你不会伤害我,月喜信你。可你又知不知道,你们伤害了四爷。这段时间以来,他天天愁眉不展,满怀心事。昨晚上说梦话,也说,也说他对不住我和孩子。”

  十三与十七沉默下来,半晌十三才道:“月喜,长痛不如短痛。我们在调查弘时时,还发现他因失宠于皇父,早已和八爷党人暗渡陈仓,来往紧密,互通消息了。”

  怪不得胤禛会偏偏把弘时过继给自己的政敌允祀为子,这完全有可能证明弘时与允祀在政治上是一个鼻孔出气。依胤禛的个,他会把有过误,甚至有罪但不便处置宅交由与他政治态度相同的人管束,是提示,也是警醒。

  见我长吁短叹的,十七终于忍不住道:“月喜,你还不明白。以四哥那么精明的人,他会看不出弘时的狼子野心?即使没有我们此举,总有一天,四哥也会有其他理由,他不会让弘时继续容于宫中的。”

  我蓦然惊醒,不错,历史上正是雍正亲令赐死其子弘时的。胤禛从康熙晚年的争储之战中厮杀胜出,对储位纷争有着最深刻的理解,他是决不会让这场噩梦在弘历身上重演的。而月喜所谓的小产,也让他怒不可遏,更让他有了个顺水推舟,驱逐弘时出宫的理由。可是十三,你们难道也忘记了,即便长痛不如短痛,可那终究也是痛啊!

  热泪盈眶,心潮澎湃地看着桌上的辣椒向年妃大唱赞歌的时候,年妃却突然道:“月喜,也不知还能给你带几次辣椒回来?”

  年妃冒句这个话出来,真让我摸不着头脑了。当下便问道:“年姐姐,是不是月喜……”

  年妃道:“最近我总有个不好的感觉,觉得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而年家,破败也近在眼前了。”

  不得有些惊叹年妃的直觉,现在权势熏天的年家的确威风不了多久了。但尽管早已得知年羹尧及年家日后的下场,对年妃我依然只能好言想慰:“姐姐多虑了。别说姐姐现下深受皇恩,就是年大将军平定青海,已师盖天下。皇上不是还下旨,让将军十月入京觐见受封吗?”

  年妃略带倦意道:“月喜,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句话你难道不知?正是年家现在太过显赫,反而才更让我担心。”紧接着又道:“也许我大哥此次进京相见,便是永诀了。”长叹几声,不再言语。觉着有些冷场,让喜蝶拿上辣椒,向年妃道谢后告退而去。

  回宫的路上,我吩咐喜蝶:“把辣椒全晒干,然后打磨成面样,和着芝麻搅在一起。用滚烫的菜油浇下去。做好之后,给我好生收着。只要我在屋里吃饭,就挑点出来,配上些调味的,端上桌子。”

  喜蝶却犯难道:“月喜,自你上次出事后,皇上专门吩咐过,举凡你的东西,不管吃的用的,必须严加检验。现在……”

  我大不以为然:“哪有那么容易出事,你当我是雪堆的还是瓷做的?我不管那么多,总之我吃饭的时候见不到油辣椒,就扣你的月钱。”

  喜蝶嘟哝道:“又扣钱,我们几个的月钱早被你扣的差不多了。整个宫里,怕再难找到像你这么爱钱的主子!”

  没防着我的耳朵尖的出乎她意料,回转身冲喜蝶甜笑道:“喜蝶姑姑,那您自个儿挑个主子吧。您看挑储秀宫的芸贵人呢,还是永寿宫的齐妃好呢?”

  幽怨地盯了我一眼,喜蝶捧着一大堆辣椒直奔御膳房。得意地自我夸耀了数秒,然后才往养心殿去报到,准备开工。

  刚走到门口,就遇上了从里边出来的隆科多。见是这位权臣,我便侧身裣衽为礼:“月喜给隆大人请安,隆大人吉祥。”

  隆科多略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望着隆科多渐渐远去,不*就又想到了年羹尧。他们二人,在胤禛登基的事上,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给予了胤禛极大的帮助。说得夸张些吧,如果没有他们二人,胤禛坐上皇位怕还没这么简单,即使是康熙明诏传位于胤禛。

  康熙去世之际,隆科多是承受末命八人之中唯一一个大臣。而胤禛正式即位前,关闭九门,拱卫京师紫*城的关键人物也是他。没有他,允祀他们恐早已发难,威胁到胤禛了。

  在外呢,若非有年羹尧钳制了允禵,接管了西部重军大权,才使反对力量不可能从外部,与京城里应外合,带兵颠覆胤禛还未稳固的皇位。

  只是可惜,由于各种原因,这两个人不得善终,甚至牵连整个家族一同遭难,真真应验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千古真理不灭。

  耳边响起胜文的声音:“常在,你干嘛站在门口不进去?皇上这会子在里间午休呢。”

  我这才回过神,怎么发呆发到养心殿门口胤禛鼻子底下来了。要他知道我在他门口想了半天别的男人,不知道会不会原形毕露,暴跳如雷还是勒令我面壁思过,发省三日,不准吃?呵呵。

  轻轻推开东暖阁的房门,胤禛果然躺在*小憩。走近一看,唉,连睡觉也是副眉头紧锁,满腹忧思的模样。最见不得他皱眉,便伸手想要抚平。刚一触到他的脸,手已被他握住。

  胤禛微露笑意:“月喜,正打算让人叫你过来,你就来了。”

  我也笑道:“西北打了胜仗,四爷干嘛睡个觉还愁眉苦脸的?”

  胤禛不答反问:“月喜,你知道什么叫‘年选’吗?”

  “年选”?好象以前看《雍正王朝》的时候听里边提到过,似与年羹尧有关。但事隔多年,仅余一个模糊的印象了。但决不是胤禛所愿见到的。道:“似乎听说过,不过不知其意。还是四爷告诉月喜吧。”

  将我拉到身边坐下,胤禛道:“连你这个深宫大内里的无争女子也听说过,这‘年选’的动静还真够大的了。”又看了我一眼,方道:“我也不必说的太烦杂了。此事由年羹尧而起,他在川陕任人唯亲,用人自专,买官卖官,大肆敛财。那些通过他的关系走上仕途之人,便在他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年氏集团,称之为‘年选’。”

  我不*问道:“那四爷召他十月进京,莫不是……”

  胤禛道:“此时还不会对他怎样。他刚平定了叛乱,若马上处置于他,天下人难免心寒,日后谁还会为我大清上阵杀敌,洒血疆场。他这次回来,朕一定得好好的,重重的奖赏于他。至于以后,朕早有打算,不急于一时。”

  见胤禛早有谋划,我也不再多言,只是靠在他肩上轻声道:“四爷若有空,还是到长宫去看看年贵妃吧。她又病了,况比以前又重多了。”

  胤禛却叹道:“也许她病得重些好,要不然朕怕会下不了心。”心里明白胤禛的意思,他也非无无义之人,还是尚念着与年妃的分,只是对他而言,江山更重。

  雍正二年十月,年羹尧入京觐见,大受褒扬,为表器重,受封一等公。年父亦封一等公加太傅衔;二子分封子爵,男爵;其家仆皆封四品顶戴副将。一时间,年羹尧一家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正在幸福的品尝白面馒头蘸油辣椒,吃的口水与红油齐飞,馒头与辣椒共色之时,缨络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常在,常在,快去趟长宫吧,年贵妃怕是快不行了。”

  我一惊之下,被辣椒呛的咳嗽连连,泪水长流。灌了几大杯水才缓过来,忙问向缨络:“怎么回事,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缨络语带哭音:“不知道啊,昨晚上也还没事呢。今儿一早不知怎的就……”

  我一面更衣一面道:“太医去了没有?还有,你通知皇上没有?”

  缨络哭道:“娘娘不准,她非要见了您才肯通知皇上。”

  不得慢下了手中的动作,年妃究竟有什么事非得同我说?想了想对缨络说道:“我这就去长宫,你马上去养心殿告诉皇上。”缨络点点头,匆忙离开。我也带着乐茵,急急赶到了年妃处。

  年妃躺在*,面容平静,但暗淡无光的眼神显示着她的不容乐观。见我进房,对我微弱道:“这次姐姐怕不能坐着同你说话了。”

  强压住心中的不安,我坐到年妃的身焙“别着急,太医很快就来了。”

  年妃道:“好妹子,未必你还看不出来我已经是油尽灯枯,此时不过是回光返照了吗?”

  我无语凝噎,年妃又道:“总觉着咱们姐妹交好一场,姐姐要走了,怎么也该知会你一声的。这么急叫你来,也确是有几句话要叮嘱你。”

  我说道:“姐姐请讲,月喜一定铭记于心。”

  轻轻握住我的手,年妃道:“月喜,你什么都好,就是你那子若再不改的话,真会害死自己的。也许皇上喜欢你,宠你,都因你那与众不同,从不唯唯诺诺的格。可你永远不要忘记,他再怎么对你好,再怎么惯你,他终究都是大清的皇上。而你我不过后宫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是生是死,是荣是辱,全是在皇上的喜怒之间。而这二者不过一线之隔。”

  年妃既冷且湿的手握在手中,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正从她身体里一点一点的抽离。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感受过这么接近死亡。只能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宽慰着年妃,又抑或安慰着自己:“姐姐,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年妃轻声道:“月喜,记得我的话。你我既已入了宫,便是皇上的人,死也是爱新觉罗的鬼。从迈入紫*城开始,我们与从前已经一分为二,再无关联了。月喜,你懂吗?”

  我忽然觉得不对劲,年妃这病,病的这么严重,来的这么突然,病的这么合适,莫非她自己……

  张口欲言,年妃已掩住了我的嘴:“月喜,最后一句话。天威难测,好自珍重。”言罢便扭过头去,不再言语。我除了泪水涟涟地看着年妃,已不懂得说什么了。这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推开,胤禛走了进来。

  见胤禛进来,我连忙起身:“四爷……”胤禛看了我一眼道:“月喜,你先回去。朕同年妃有话要说。”

  心知胤禛和年妃将会长谈,我道了个万福,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长宫。第二天,长宫传出噩耗,年贵妃薨了。

  睡到估摸着胤禛要退朝了,我才打着呵欠从*很不愿地挣扎起来。天啊,自上次和胤禛斗气和好之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赖过了。早知道当常在这么辛苦,不像别的妃嫔可以睡懒觉,我就不向胤禛开这个口了。但用十七背后的话来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个十片很久没有“关心”过他,一定是皮痒了。最近难得见他进宫,不知道又掉到哪个红粉堆里了,骸

  盘算着怎么压榨,收拾十片走着走着已到了养心殿。凌海把门帘替我撩起来,我一脚刚迈进去,几个茶杯就在脚边落地开花,茶水字溅。不得“哎哟”一声,抬眼望过去,怒容满面的胤禛,十三,十七依着年龄大小全立在前面,像三只怒发冲冠的斗鸡似的。

  我叹口气,这三个人还真是兄弟,统一战线哩。这日子越久,这三个人的默契度,脾气,长相都愈加接近了。好在都是帅哥,互相影响影响也没多大关系。挑开门帘唤道:“胜文,让人进来把地上收拾了。再端三碗热茶上来。”

  将三杯沏好的香茶端到茶几上道:“别扔了,这可是上好的官瓷,值老钱儿了。要摔东西发火的,出门左转左转再左转,自个儿拣些石子到筒子河精卫填海去。”

  十三勉强算是三人中脾气最温和的,最先忍不住笑出声:“月喜,一见你,哪还敢发火呀。”

  我笑道:“十三爷,怒能伤肝,自己的身子自己看贵重些,免得您福晋找小的们麻烦。四爷,十七爷,您二位也别憋了,看你们那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哪像什么万岁,千岁的。”

  十七不平道:“可那年羹尧也不像个奴才,他八成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我道:“平日里不老夸奖自己英明神武,睿智无双吗?这会子倒像急红了眼似的。”

  胤禛这才开口道:“得了,月喜一来,看谁还能扔她看上的东西发火!”

  拾起散落一地的折子,叠好放在书桌上:“不就是个年羹尧吗,值得三位动怒吗?”

  十三骇笑道:“月喜,你的口气还真不小呢。你可知道,他现在被叫做‘西北王’啦?”

  我“哦”了一声:“是吗?可惜月喜只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别的,不需更多了。”

  十七便道:“月喜,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说说该怎么对付年羹尧?”

  瞪了十七一眼道:“那还你来干嘛!我干脆帮你上朝理政,代领俸禄得了。”

  胤禛随手拿起最上面的奏折,皱眉道:“这封密折正是举报年羹尧,朕的上谕两到西宁,他不但不按制度迎诏,行三跪九叩全礼,恭请圣安,根本就不拿朕的上谕当回事,甚至没有当场宣读。不仅如此,他在与川陕甘各督、抚、将军往来咨文中,擅用令谕,预期就当自己真是皇帝一般。此等僭越专权,居功自傲之事堪称多不胜数,朕如何不怒!?”

  十七忙道:“月喜,还有呢。年羹尧管自己吃饭叫‘传膳’,找女子陪他睡觉叫‘侍寝’。真不拿自己当奴才看了。”

  我轻笑道:“他没管这住的地方叫紫*城已经很给面子了。”

  十三制止我道:“月喜,你别开口乱说。你这也算不敬之罪的。”

  胤禛放下折子:“你同月喜讲这个?她的不敬之罪,从圣祖开始到现在,加起来足够杀几次头了。今天先议到这吧,你们下去派粘竿处继续查探。记住,特别是允祀,允禟,允礻我,允禵四人,更须严加注意。年羹尧目前在西北扎根极深,势力盘根错节,处置他一事不可之过急,小心为之。”

  待十三、十七退出后,胤禛又拿起一本书递给我:“看看。”

  定睛一看:《陆宣公奏议》,再一看,是年羹尧出资刻印的。便随口道:“年羹尧呈上来一本他出资刻印的书,是请四爷为他亲撰序言?既然眼下尚不是铲除他的实际,四爷是否打算给他这个面子?”

  胤禛冷笑道:“朕给他面子?只怕是他不肯给朕面子吧。这本书他早就送过来了,本来朕的想法还同你一样,也打算为此书作序。可你猜他怎么说?‘不敢上烦圣心’!六个字做了借口,代朕拟就序言。这也就罢了,自己做了序,还要朕来颁布天下。这叫什么?!他真当自己已经是皇帝了不成!”

  见胤禛动了真怒,我不由得道:“你不是还让十三爷他们不可急于求成吗?怎么一下子又气成这样子。你只管放心,要不了多久,查处年羹尧的机会就来了。”

  胤禛凝望着我道:“月喜,你的话一直都很灵验,希望这次也不例外。”又叹了口气道:“我若告诉你,年妃死的正是时候,死的正好,你会否觉得我薄寡义,冷酷不仁呢?”

  我有些语塞,江山、义,孰轻孰重?只是胤禛,不管怎样也好,月喜再不会同你赌气,让你难受了。挽住他的手臂道:“四爷,该怎样做就怎么做吧。无论如何,月喜也一定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决不会有所改变。”

  猛地抱住我,胤禛低声道:“月喜,也许遇到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运气。”

  我笑笑,胤禛,你更是我在合适的时间里所遇见的那个最合适的人。

  雍正二年十一月,朝廷罢免广西布政使刘廷琛,成为了年羹尧塌台的序曲。

  胤禛与十三相对而坐,细细商讨着上谕。十三沉吟道:“刘廷琛本是由年羹尧举荐,而今行罢斥。在年羹尧,不过一时误举,无大关系;于皇上而言,却好似所用非人,倒费了无数焦劳。”想想又道:“且近日犒赏三军之事,众口皆传为年羹尧所请。但实并非如此,怕又是年选所为。何不将此一并写入上谕,警告年羹尧。”

  胤禛道:“有理有据,甚好。只是朕还记得,早前朕处置阿灵阿,揆叙之事,也有谣言乃年羹尧之意。不如三罪并谕,十三,你知道怎样拟旨了?”

  十三心领神会而笑:“臣弟知晓,谨遵圣命。”

  从此,年羹尧由外人眼中雍正帝跟前的红人,开始一步快似一步地下滑了。而终止符响起在雍正三年三月。

  “啪”的一声,一个茶碗又在我面前光荣牺牲,粉身碎骨。看向一脸激动的十片微路笑意的十三,波澜不惊的胤禛,我不得叹息——这兄弟三人是和这价值不菲的康熙官瓷过不去还是咋的?不高兴扔它,太高兴也扔它。是这茶碗还是这茶碗的作者同他们八字相冲呐?

  可我还没开口,十三已然笑道:“这茶碗是老十七一激动给碰倒的,你要教育找他去,千万别烦我和四哥,有正事哩。”

  看也不看十片我扬声道:“胜文,把这茶碗碎片拾掇好。待会交给十七爷,让他填筒子河去。”

  十七咕哝道:“真把这养心殿里的物件全当她柜子里的收藏了。”

  我媚笑道:“果郡王爷,麻烦您再讲一次,月喜没听清楚。”

  十七顿时噤声,转向胤禛做深思熟虑沉思状。胤禛头也不抬道:“老十片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是绝对斗不过月喜的。还老去找钉子碰,也不知道为什么?”

  瞧他们的模样,口气,心俱佳,又看到桌上的一叠贺表,便道:“哟哦,机会来了?”

  三人相视而笑,十三道:“圣祖爷果然眼光独到。月喜确有出众之处,非凡人所能赏识罢了。”

  胤禛忽然问我:“月喜,你对前几日的‘日月合壁。,五星连珠’有何看法?”

  我会有什么看法,既没达到彗星撞地球的精彩程度,也不是金钱雨可以让我有所收获,不过是比较罕见的天文现象而已。当下只道:“不错,还算好看。”

  面面相觑数秒后,三人不约而同长叹:“还算好看!钦天监正恐怕听到会撞墙。”

  我无所谓道:“我的看法气死钦天监也无妨,重要是年羹尧的贺表吧?”

  胤禛缓缓吐出四个字:“天授其柄。”

  在几日前,天空中出现了“日月合壁,五星连珠”的所谓吉兆,为表忠诚,内外臣工均上表称颂。而年羹尧所上的《贺疏》中,本应是“朝乾夕惕”,不知他有心或无意,将其写做了“夕阳朝乾”。

  “朝乾夕惕”出自《周易》,为勤勉努力,只争朝夕之意。而年羹尧所书四字却为“夕阳朝乾”,此四字之意便非彼四字之意了。说难听点,年羹尧这么写,完全可以说他觉得“朝乾夕惕”这个美名,雍正配不上或根本不打算将这个美名给雍正。这不异于挑战皇帝的权威;又也许他是借此展示自身的能力,试探胤禛对他的态度。

  此恰逢胤禛意欲打压年羹尧之机,他的这张折子出现的倒真是时候,怪不得胤禛他们不怒反喜了。

  十三放下手中的狼毫,将谕旨递于胤禛道:“四哥看看,臣弟依着您的意思拟的旨,可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

  胤禛念道:“年羹尧平日非粗心办事之人,直不欲以‘朝乾夕惕’四字归于朕耳。现此,年羹尧自恃己功,显露不臣之迹。其乖戾之处,断非无心!”沉思了一下方道:“不错,颁下去明发上谕吧。”

  年羹尧被斥之后,胤禛又陆续撤换掉了川陕甘地区的年羹尧亲信党羽。显赫一时的年氏集团“年选”渐渐衰败,甚至有人自动请辞,或开始对年羹尧倒戈相向,划清界线了。到了四月时,胤禛又下令命年羹尧交出抚远大将军印,由其副将岳钟琪代管。而年羹尧则此调任杭州将军,但品阶,待遇不变。

  一个月后,胤禛发了一道指斥隆科多的谕旨。说他包庇允祀的门人,屡参允祀,欲将其置之死地,将允祀多年结成的党羽收归己用。年羹尧,隆科多这两个曾经是胤禛左右臂膀的权臣,就此开始了由盛至衰,泰极否来的惨淡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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